? 月落星沉,天幕逐渐褪下暗沉,又一日天高云阔,风光晴好。
清瑶的身子已经好了些许,这一日醒来,便不顾同房夏喧的阻拦,便要起身。
眼见着清瑶以无比迅速的手法穿戴好衣裳,夏喧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清瑶一拧身便又拿了木盆往井边去了。
摇头叹了口气,夏喧颇感无奈。但深知清瑶也是个执拗的,夏喧便也不再去拦她,只是跟在她身后以防不测。
“你总跟着我做什么?”正低头拍着水,清瑶便从盆中清水的倒影中看到了与她几乎是贴身而立的夏喧,不由得撇了撇嘴。
夏喧却也不答话,清瑶要做什么便让她做,但若是发现她有什么搞不定的,便会立即上前帮一把。很快,清瑶便也了解了夏喧的意图:“……我身子哪有那么虚弱,早便没事儿了,你看!”
生怕夏喧不信,清瑶弯身便将木盆放在了身侧的石桌上,在原地转了一圈。青碧色的长裙迎风舞动,腰间缎带在半空中绕着圈儿,让清瑶整个人看起来都灵动不已。
“你看,我都说了我没事儿了。”转了几圈儿,清瑶很是得意地朝夏喧努了努嘴,却也不过是想让她安心。
这话还未说完,清瑶脚下不稳,身子陡然一晃,堪堪便往一旁倒了去。
“欸!”夏喧大惊,赶忙上前将夏喧扶住,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便又像刚才那样了。“你看你,不是说好了,怎么还会这样?”
清瑶无言辩驳。讪笑一声不说话,倒是惹得夏喧一阵无奈。见她又要去拿那木盆,夏喧赶紧往她伸出去的手上一拍,佯装怒道:“跟我回屋!”
如此不懂得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待会儿二姑娘知道了又得心疼!
“我真没事儿,刚才只是个意外!”清瑶嘿嘿地笑着,巴巴地与夏喧说着好话。“好夏喧,你就别生气了啊。我保证……”
保证……
保证……她是不是眼花了?
看着陆晼晚主屋门前的廊檐下站着的人,清瑶赶紧摆了摆头,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听话听到一半,夏喧正好奇清瑶会保证什么。却陡然见她开始做这些奇怪的动作,不由得一愣。带着几分好奇,夏喧转过身顺着清瑶的视线方向看去——
一身赤色锦袍的赵子离正站在廊檐下,见着她们竟然还笑得开怀。在他身后,自家姑娘正从房里出来,一身妃红色的罗裙,满头青丝披散在肩头,看样子是才起来。
中山侯昨儿晚上没走?这两人几乎一道走出来,这是——十三爷昨日晚上在二姑娘房间里留宿了一宿?
天!
被自己心中猛然冒出来的想法狠狠惊住。夏喧又扭头看了一眼清瑶,见她神色中的讶异更盛,便也相信了眼前所见的!
“二姑娘……”
“天呐。姑娘你竟然穿了红色的衣裳!”
夏喧一声“二姑娘”还未落音,便听到身边站着的清瑶一声惊呼,听着从她嘴里跑出来的那极高的音调,半点看不出来她还是个尚在修养中的病人!
但是,被清瑶这一句惊呼唤回了神,夏喧这才注意到。陆晼晚确实着了一件儿妃红色的长裙,与一身赤色锦袍的中山侯站在一起。还真像是……
一出来就看见自己两个彻底傻掉的丫头,陆晼晚不禁扶额,转而看向赵子离,眼中带着一丝丝不满。
可尚未等她将自己的不满完全表露出来,却又被清瑶丫头的一句话给噎得不轻!
天晓得她为什么要穿一身妃红色!
扭头看了一眼笑得万分满足的赵子离,陆晼晚有些恨恨地咬了咬牙。忽而又将目光放到这院子里的另一处,不用想,肯定是月影将那一日乔氏意欲为她寻良缘的事儿告诉了身边这个爱吃醋的男人!结果……结果便是现在这样了!
陆晼晚扯了扯嘴角,原来赵子离也有这样小气的一面,简直就是个初涉感情的愣头青样。
清瑶却是不管陆晼晚心里在想些什么,扒下夏喧还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提着裙摆便跑到了廊檐前的阶梯下,抬头巴巴地望着并肩而立的两人。
“二姑娘,我早说让你多尝试着其他颜色的衣裳,你以前总是不听!”现在却是中山侯的一句话就让你改变初衷了——顿时,清瑶有种被遗弃的委屈感。
陆晼晚尚且无话,夏喧也忍不住扶额,她还以为清瑶想要说什么,却是跑到二姑娘面前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站在陆晼晚身侧,赵子离挑了挑眉,重新又打量了陆晼晚一阵。
先前在房里没多注意,现在经清瑶这样一提醒,赵子离想到自己似乎是真的未曾见过陆晼晚穿过此类颜色的衣裳,不禁又在心里为自己的决定默默点了个赞。
“小丫头眼光不错!”
从昨晚开始,赵子离心情便一直不错,现在更是上佳!
不远处隐藏在暗处的月影不由得脸色微僵,何时主子便成这般了?竟像是个讨要到了糖果的小孩子般!默默地别过脸去,月影不再看这边的几人。
“十三爷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赵子离正满心欢喜,却不想清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陡然便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撇头见陆晼晚脸色微赧,清瑶更是好奇!
“你身上的伤好了吗就在这里蹦来跳去,还不快随我回去休息!”眼见着陆晼晚脸色似乎不大好,夏喧赶紧走上前去,一把将还要问东问西的清瑶拉扯过来,一边与她说着话,眼睛却是一边看向了赵子离。
“听月影说,晼晚那日差点儿为了救你纵湖了?”赵子离何其精明,陆晼晚早在与他一起出来的时候便有些不自在,眼下却还被清瑶这个家伙一阵问东问西,保不齐待会儿进屋了又将闷气撒在自己身上。现在见夏喧冲自己打着眼色,便是话锋一转,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清瑶半张着唇,被赵子离这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那一日落水之后她便不省人事,陆晼晚差点儿纵湖就她的事儿也是在她清醒后夏喧与她提到的,为此,清瑶心中便怀着几分愧疚。但好在那一日有夏喧和两位姑娘在,才不至于出了大事儿。
见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成效,赵子离索性乘风点火:“好在你们家二姑娘无事,若是出了什么事儿,看我饶得了你?”
清瑶将头低得更低了些。
听着赵子离的这话,陆晼晚却是有些不满了,轻啧一声拉扯着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胡言乱语颠倒是非黑白了。
赵子离却哪里肯轻易住嘴,一把将陆晼晚拉近自己身边,以眼神制止了她就要说出口的话。抬眼,再次看向低着头默默不语的清瑶,道:“若是想好好守着你们家姑娘,就先顾好自己,若是你们不在了,还有谁会陪着她?”
陆晼晚心中一动,未曾想过赵子离会是说这样的话 ...
,心中不免感动。明面上看,赵子离是在训斥清瑶,然实际上是在以另一种别扭的方式让她照顾好自己。到底是上了心!
而站在台阶下的清瑶与夏喧二人听闻这话,也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赵子离,眼中有些些许的错愕。
清瑶本做好了打算承担赵子离的怒火,但令她想象不到的是,赵子离竟然只是稍微告诫了一番,末了还不忘交待一番,话里话外完全是在为她们打算。
“谢中山侯,奴婢谨记。”微微福身,清瑶与夏喧心悦诚服。
见此,陆晼晚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许多,便不再去与赵子离纠结昨晚同床共枕之事!
赵子离离开之际,已是当日巳时。早已过来前去栖梧院请安的时辰,陆晼晚便也干脆不去了。索性院子里有清瑶这么一个病号在,若是不去,老夫人那边也不会多有怪罪。
“夏喧,你可知大哥近几日在做什么?”
再三嘱咐了清瑶去休息,好不容易才将她遣去耳房歇着,陆晼晚闲来无事便让夏喧燃了熏香,自己取了纸笔,静心临帖。
昨儿晚上赵子离来了,虽没说什么,但陆晼晚也大概能猜到,他与陆景昳的离开就在不多时了。而这几日,府内总是难以见到他的人影,就连昨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也都未见他露面,直到现在都还未曾露面。
闻声,夏喧摇了摇头,嘟哝一声:“不知。”研着墨,夏喧又歪着头想了想,有些迟疑道:“听说,大少爷就要和曹老将军,也就是姑娘的外公,一起离开京城了。”
和外公一起离开?那赵子离呢?
皱了皱眉,提着笔的手微微一顿,陆晼晚有些想不透。昨日她问赵子离那么一句,他虽回复但却也没否认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怎么今日夏喧却说大哥是要与外公离开的?
“二姑娘可是舍不得大少爷了?”知道大少爷向来心疼自家姑娘,而二姑娘在大少爷回来之后也是与众不同,夏喧便知陆晼晚心中定然有着不舍。皱着眉,歪着头想了半晌,夏喧突然道:“近日,西郊大营似在征军,大少爷若是能留守京城就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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