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吟霜既然有了想利用此法养家糊口的心思,于是,每天也就专门在家里研究法术,一个月下来,还真有点小成,首先在驱鬼这一方面,她已经能够凌空画符,无需借助黄纸的承载之力,这样在速度上定是比之从前是大有长进的,如今的她虽不说对付厉鬼,但是对付一般的捣乱家鬼是肯定没问题的。
再一个就是在推命看相上,容吟霜也表现出了特有的天分,毕竟她身上有着毋道子几十年的修为,开天眼之后,对推命看相之事收获颇多,能看人福祸,能测人喜悲,能断人生死。
刘奶奶的儿子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醒来之后大吃了一顿,之后就说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刘奶奶也不说破,但隐约是知道内情的,她按照容吟霜的吩咐,将那双绣花鞋深埋地下。
第四日,刘奶奶就带着好些蔬菜和鸡蛋鸭蛋,来到容吟霜的道观之中道谢,容吟霜推辞不了,也就收下了。刘奶奶在他们安乡村的婆娘当中也算是个人物,因为村里只有她是当家的,给家人置了宅子,置了田地,在村里,她就是厉害的,能说得上的话的。
容吟霜让她今后替她留意这些有谁家有事的,刘奶奶也一口答应了。
这日,容吟霜带着孩子们出门玩耍,路过朱雀街,想着好长时间没给孩子们吃点好的,就转道去了宝叔的饭馆。
可是,还没走近,就看见一帮人由饭馆之中鱼贯而出,带头之人竟然还是赵倩,只见她沉着一张比之从前还要刻薄的脸,带着好些手持棍棒的家丁们走出宝叔的饭馆,上了梅府的马车。
容吟霜急忙赶过去,梅府的人走尽之后,就只剩下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宝叔倒在地上,他刚开业一个月的饭庄也被砸的七零八落,一片狼藉,有几个伙计脸上也是青紫一片的,一个个全都惊恐的不知所措。
容吟霜走上前,蹲在宝叔身前,推了推他,问道:
“宝叔,宝叔,你怎么样?”
宝叔原本是抱着头的保护姿势,听见容吟霜的声音之后,才将双臂放下,警惕的四周看了看,小声问道:
“他们走了?”
容吟霜将她扶了起来,宝叔的衣服凌、乱,发髻松动,花白的头发狼狈不堪的散落而下,嘴角和鼻下都挂着血迹,随意用手背擦了擦血,这才对容吟霜强颜欢笑道:
“没事儿。老骨头还挺硬的,死不了。”
容吟霜见他硬撑,不免叹了口气,将他扶到一旁的座位上坐好,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我刚好像看到赵倩了,她怎么来了?为什么要对你下此毒手?”
宝叔坐下缓了缓后,才对容吟霜说道:“她病好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查出来,那屋子被我转手卖了,以为我这店是用那转手买宅子的前开的,这才不甘心,带着打手过来教训我的。”
容吟霜一听坐不住了:“什么?可是那宅子明明就是你替我卖的,你怎么不告诉她真相呢。”
宝叔满是皱纹的脸上堆起了一抹笑,说道:“夫人,这事儿跟您没关系,就算我告诉她宅子是您卖的,她还是会打我,反正都是被打,我何必再拖您下水呢。”
“可是……”
容吟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宝叔打断了,说道:
“好了夫人,我这店不开就不开吧,横竖她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店的名声也毁了,经营不下去咯。”
看着宝叔虽然故作轻松,可是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还是透着浓浓的不舍与可惜,容吟霜叹了口气,心中气急了赵倩的蛮横霸道。
帮宝叔收拾了店铺里的事情,容吟霜一直到晚上才回到道观中。
回去一看,就见顾叶安正在院子里踱步,让大儿和幺儿自己进屋玩之后,容吟霜才恹恹的去了厨房。
揭开锅盖,往锅里注入清水,然后坐到锅堂后面去烧火,一声不吭。
容吟霜只觉得心里堵的慌,为自己的无能,为宝叔的冤枉,为赵倩的妒恶。
顾叶安突然穿墙而出,看见她正发呆,就来到她身旁蹲下,对她说道:
“我知道怎么赚钱了,你想听吗?”
容吟霜转头看了一眼他,从失神中回来,在他透明的身躯上打量了几眼之后,就没有理会兀自烧水。
顾叶安见她眼中透着不信任,干脆不卖关子说道:
“不相信我啊。我虽然只是一缕魂魄,但是我懂得却不一定比活人少。”
容吟霜叹了口气,从灶膛后走出,兴致恹恹的问道:“那你懂什么,说来听听啊。”
“好,那我可说了啊,你要不要拿纸笔记下来?”
“……”
容吟霜哼了一声,顾叶安撇撇嘴,说道:“我今日去城里转了一圈,知道了米店张老板把钱藏在他没人住的祖宅里头,地址我都记下了,你要高兴,今晚我就带你去挖钱。”
“……”容吟霜将热水舀入水壶之中,放到一旁的炉子上,淡定自若的又加了一点水入锅,准备煮粥,听了顾叶安的话,倒没多大反应,过了一会儿后才说道:
“你让我去偷钱啊?”
顾叶安不以为意:“怎么能叫偷呢?我是光明正大带着你去挖,放心吧,张老板家的祖宅没人住,我都探过了,连鬼都没有。”
容吟霜冷冷瞥了他一眼:“这种是不义之财,不能拿。”
“……”顾叶安向天白了一眼,说道:“你们娘儿仨都过成这样了,还管什么义不义的,拿了钱来找几个伺候的人才是最紧要的。”
容吟霜将锅堂里塞了几根木柴,就坐到一边的小板凳上捡菜,顾叶安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服:
“你看你现在,什么都要自己做,多辛苦啊。”
容吟霜叹了口气,才又说道:“再怎么辛苦,我都过的心安理得。我死去的相公是个特别正直的商人,虽然从前的梅家算不上清贵之家,可是门风却很正派,如今他虽然死了,我却不能败坏了门风,将来我死之后,才不至于没有面目见他。”
“……”
顾叶安听了容吟霜说的话,愣愣的看了她好久,再次站起身之后,就学乖了,绝口不提晚上挖钱的事了。
容吟霜见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门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对他说道:
“你要真想帮我的话,替我去打听些别的倒是可以。”
顾叶安不解的看着她:“嗯?”
容吟霜对她招招手,轻声说道:“你去替我探一探,梅家有多少处买卖,分别在何在,最好能知道每家店的盈亏,每家店掌柜的性格,有否弱点什么的,查清楚了,就来告诉我,可以吗?”
顾叶安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你,你想干什么呀?”
容吟霜冷冷扫了他一眼,似真非真道:“我想……夺家产。”
“……”
第二天一早,容吟霜早早起 ...
来,给孩子们摊了些油饼,正端上桌,准备喊他们起床吃早饭,就听见院门响起,她边走边擦了擦手,将门打开之后,发现门前站的竟然是绸缎庄的女掌柜严芳菲。
“严掌柜?”
容吟霜讶异的喊了一声。
严芳菲一身素雅的服饰,端庄的站在门前,一副等着容吟霜请她进去的模样,容吟霜将颊边的乱发夹到耳后,然后才对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娘儿仨就住在这道观之中,挺不方便的吧。”
容吟霜将她请到石桌旁坐下,说道:“遭逢大难,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是很好,不知严掌柜今日来是……”
严芳菲对容吟霜笑了笑,从襟中拿出一块帕子,对她说道:
“是想来把你上回交的这批货钱拿给你。”
说着,就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只锦袋,将袋口打开,露出里面两锭亮闪闪的银子。
容吟霜一愣,说道:“啊?可是那批货不是……贵庄不是不收吗?”
严掌柜从容一笑:“原本是不打算收的,不过你绣的这几条帕子在波斯商人手上卖的倒是很不错,他们很欣赏这种构图的花样,一下子就与我定了三百多件。”
见容吟霜还是不懂,严掌柜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跟她说道:
“这种花样只有你一个人绣过,总是你最清楚针法,我手下有二十名绣娘,你若是愿意将本事教一教她们,我必不会亏待于你。”
容吟霜看着严掌柜温和的面相,只觉得她的印堂间隐隐团着黑气,舔了舔干涩的唇,说道:“教人谈不上,若是严掌柜需要,我自当前去与众位绣娘交流一番,不需要任何工钱。只不过,若是你让我去帮忙的事,被梅府那位知道的话,只怕还会给你添麻烦的。”
严掌柜大大叹了口气,说道:“麻烦什么的,就算你不去招惹也少不了。之前我不愿意收你的货,因为当时你只是一个绣工,不过帮我绣了几条帕子,我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这回却不一样,你是我请回去的师傅,量她梅家再怎么霸道,也不能真的断了我财路吧。”
见容吟霜还在犹豫,严掌柜又道:“怎么样,梅夫人?这个忙愿意帮吗?”
容吟霜对她笑了笑,然后点头,说道:
“只要严掌柜不怕惹麻烦,我也没什么意见的。”
严掌柜得到了容吟霜的肯定回答,当即就爽快的站了起来,对容吟霜说道:
“那既这么说定了,等我把绣房准备好,就派人来请你过去,我给你安排厢房,两位小公子也可带去。”
容吟霜道过谢之后,严掌柜就告辞要走,却被容吟霜喊住追了出去。
不解的看着容吟霜,只听后者郑重其事的对严掌柜说道:
“掌柜这两日尽量少出城,就算出城也千万不要从南面走,南面带血光,恐有危险。”
“……”
严掌柜被容吟霜突如其来的告诫吓了一跳,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她,容吟霜不管她信不信,这些提醒的话,她说出来总比不说要好一些,毕竟她还没有说实话,严掌柜的面相中带着血煞,煞自南面而来,若是遇上,恐怕不仅仅是危险了,有去无回都有可能。
只是容吟霜没有把话说的那么严重,毕竟就连她自己都不是很肯定这些话的真实性,又如何能底气十足的让人家一定要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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