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芷被那夜明珠的光芒晃得睁不开眼睛,实在憋不住内火也不想再跟他瞎扯,双指一捏,一道气流窜出,将挡在身前耍帅扬眉的燕语落弹了出去。
他狼狈的摔坐在地上,立即又成了一幅哭丧脸。
他也不管掉落在一旁的夜明珠,皱着眉头嚷了起来:“你怎么打人呢你!亏你长的那么漂亮!“
清芷冷哼一声:“我就打你怎么了?你要是再来纠缠我!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燕语落甩了甩额前的刘海,收起了哭丧的神情,沉了目光,沉吟片刻。
清芷以为他生了气,便也不管别的抬脚就走了。
谁知道刚迈开步子便听到身后幽幽地传来声音:“会武功!又漂亮!还不被财色所迷惑!不愧是难得的佳人!我喜欢!我喜欢!”
清芷嘴角一扯,不禁加快了脚步!
那些满身人味的凡人,真真的理解不了!理解不了!
昆仑山巍峨高大,山巅皆被冰雪覆盖,昆仑派大部分居所皆建在山腰处,气候相对温和湿润一些,气温却仍比澜沧山低了不少,白日里阳光普照之时,才会勉强回暖一些。
所以这让常年待在四季如春的弟子居的澜沧弟子都有些不太适应。
特别是瑾瑜,本就只修了半仙之体,身子骨也不是特别结实,仅仅只住了一夜,就开始喷嚏连连。
翌日清晨,瑾瑜想到夏之桀也定不甚习惯昆仑山上的寒气,于是拿了自己房中的毯子朝夏之桀所在的主殿行去。
因时辰还早,大部分弟子都还未苏醒,整个园子显得有些空旷静谧。
瑾瑜一方单手拢了拢耳后挽好的如意髻,一方收紧了另一只手臂,尽量将毯子贴着自己,那么待会儿师父披上的时候就是温热的……
前面转过一个石门就到了夏之桀的院子了。
瑾瑜突然觉得鼻尖痒痒的,于是停下脚步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喷嚏打的太大力,有一种头晕眼花的感觉,再抬起头时,却发现夏之桀所居住的屋门口闪过了一个黑衣身影。
那身影鬼鬼祟祟,莫不是要谋害师父!
瑾瑜第一反应便是抱着毯子什么都不顾的冲了上去,忘记了礼数径直推开了夏之桀的房门,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师父不在房里!
这么早,师父去了哪里?
瑾瑜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是进是退,就在这当口,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瑾瑜,你怎么在这里?”
瑾瑜回身,见夏之桀松散着一头墨发,裹着一件宽大的绛蓝色大氅,一双眸子还有些雾色没有散去,想必刚刚睡醒。
瑾瑜双颊升起片片红晕,连忙低下头退到一旁,结结巴巴道:“徒儿大意,坏了规矩!但徒儿并不是有意闯入师父的房间的!徒儿方才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恐师父出事,才,才……”
夏之桀解惑一笑,说道:“为师还能出什么事?你是觉得为师的功夫打不过来人吗?”
瑾瑜连忙摇头:“瑾瑜不是那个意思!师父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谁都不能伤师父半分!”
夏之桀抬眼“哦”了一声,遂问道:“那上仙呢?”
瑾瑜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夏之桀慷慨一笑,说道:“为师戏言,勿当真!对了,为师一直忙于澜沧事物,上回炎火之术的事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怎样修到第二重的?”
瑾瑜正欲开口答话,却张口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瑾瑜揉了揉鼻子,狼狈地瞟了一眼夏之桀,遂快快的低下头去。
夏之桀微蹙了眉头,关切道:“怎得遇了风寒?快,进屋说罢!”
瑾瑜低低“嗯”了一声。
身体里的暖流却开始大肆吞噬着寒冷的空气,手脚在一点点的回暖,面颊也是,心也是。
进屋后,夏之桀径直走到书案旁边,拿起一匹搭在交椅上的貂毛大氅披在瑾瑜的身上,嘱咐道:“昆仑不比澜沧,还是小心注意些身体!”
原本是来给师父送毯子的,现在却是师父亲手给我披上大氅。
瑾瑜的手指用力而握,手中的毛毯显得格外温热。
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能做......
瑾瑜垂着眼睛看向地面上他的倒影,心里下起了澎湃大雨,带来了湿漉和阴影。
“说吧,找为师何事?”
夏之桀自顾自地坐在了椅子上,随手拿起一盏青玉花瓷杯放至鼻前,许是茶水不是新添的,于是夏之桀皱了皱眉。
瑾瑜看到,连忙说道:“瑾瑜是来伺候碾磨的!瑾瑜知晓师父每日都有习字的习惯!”
夏之桀欣慰地点点头:“还是你有心!”
瑾瑜咬了咬下唇,心中大雨过境,哪怕湿漉黑暗却还是挡不住大雨过后的光明,于是她鼓起了勇气,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将手中的毯子递至夏之桀面前,道:“瑾瑜怕师父惧寒,便自作主张送来了这个......”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风徐徐过境。
瑾瑜只觉得又冷了一些,于是单手抓紧了貂毛大氅的边缘,另一只手上悬着的半是垂落的毯子显得格外孤寂。
夏之桀的面色略有一顿,一丝让人意会不明的光芒擦眼而过。
原本温润的笑容从夏之桀的唇边消失,本是温柔关切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冰冷。
他看了看瑾瑜手中的毯子,又看了看自己给她披上的大氅,淡淡地说:“今日为师不习字了,你且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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