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薇也十分纳闷,摇头道:“这……应该没有啊,奴婢看见他和那些人说话来的,神态很温和,然后还和奴婢说他出去一会儿,饭给他留着,这……这也不像是被绑架啊。”
一大家子人正是惴惴不安间,就见冯金山总算是散散漫漫的回来了,看见夏清语便笑道:“东家,我帮你把打造工具的人找来了,日后有什么东西要做,便不必去麻烦陆大人,交给这些人就成。”说完还神秘兮兮凑近夏清语小声道:“这些人可是连玻璃都会制造的哦,技艺不会比内务府差很多,东家有什么用具,只要能画出图形,给出材料,他们都能做出来。”
“他们是什么人?”
夏清语吓了一跳,没想到冯金山竟是召集了这么些能工巧匠,竟敢和内务府分庭抗礼。
“东家忘了?先前我说过我要去我哥哥那里给你讨几个人来的。这些人都是我们家各种工坊的老人,技艺没的说,不是我磨得我大哥不耐烦,后来我爹又发话,大哥也不会把这些人给我。说他们能比得上内务府,这个我觉着有些夸大,但是就东家从前做的那些东西,他们应该是可以做出来的。东家和陆大人的关系,还是远些的好,咱们但凡自己能做的,何必去麻烦人家呢?是不是?”
夏清语点头笑道:“冯大哥说的没错,真是多谢你为此事用心了,原本我以为你只是说一说而已。既这样,阿丑你看看明天就去送些咱们需要大量用的东西,让他们做一批来看看。”
阿丑答应下来,在心中默默算计着:那些特殊针头,管子,还有玻璃粗糙注射器以及蒸馏器皿等等都需要大量补充,既然冯金山这么说,明天就可以去看看。
夏清语道:“冯大哥就是为了这些人,才耽搁到这个时候?”
冯金山点头道:“可不是呢?我把他们送进我那老宅子里了,以后他们就在那里做事,把宅子改成工坊。只是有一条,我看阿丑兄弟把那些地方也都种了药材,以后这些娘子军们要去照顾药材怕是有些不方便。”
五姨娘大大方方道:“我们都是些什么人?什么没经历过?到现在还讲究什么男女之别?更何况跟着奶奶,眼界也宽大了许多,更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到时候我们去摆弄我们的药材,他们做他们的东西,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不方便?”
冯金山笑道:“好,五姨太当真是女中豪杰,英姿飒爽,如此再没顾虑了。是了,这一回过年回去,和我们家老爷子要了杭州乡下的几个庄子,周围都是上百亩的肥田,东家要是有时间,可以和阿丑兄弟一起去看看,若是都种上药材,收入丰厚倒还在其次,咱们倒是有个稳定的药源了,强似每年阿丑兄弟都要来回奔波从药材大会上联系商家进药。”
冯金山虽然做这些事情不遗余力,却是从来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世。夏清语和阿丑等早已见怪不怪了,但几位姨娘仍是十分惊讶,十四姨娘吃吃笑道:“冯大夫,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家怎么这样多的东西?人也有地也有,倒像个聚宝盆似得,我们老爷还在的时候,陈家在江南也是一手遮天了,我料着未必有你这样多的东西呢。”
冯金山笑道:“我这算得了什么?你们陈家的能量比你们想象的都大,不过是那老棒子平日里不肯告诉你们罢了。说到这里,我倒不得不佩服陆大人,他能用雷霆之势将陈家连根拔除,也当真是出色之极了。”
话题因此又转到陆云逍和抗击海匪上,说了半天,才想起冯金山还没吃晚饭,方氏连忙从厨房端了在锅里热着的饭菜来,大家又说一回,方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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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兄行医数十年,当知学海无涯之理,一时的失败又算得了什么?咱们这里坐着的,不是我说狂话,也多是有些名气的了,却又有哪个敢说自己学医途中一帆风顺?只要志向不灭,总可以从失败中吸取教训,让自己的医术越来越好嘛。”
千金堂这一次差点儿把晏子笙给治死,确实也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尤其是两天后就看到那狂生从杏林馆里慢慢走出来,虽然对方并未上门辱骂,可是唐逢春等人却都吓得不轻,而晏子笙和杨明坐马车离开后,他们还要安慰因此事而一蹶不振的孔方。
孔方是个爱财又爱名的人,但并不是说他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了。因听了唐逢春这话,便摇头苦笑道:“唐兄不必安慰于我,这其中的差距何止云泥天壤之别?我心里清楚的。也怪我当时太过想当然,以为不过是破肚割除肠痈,找到了一刀切下来,缝合伤口就是,哪知真正上手了,才知事情非是我想象那般简单,唉!这一次的跟头栽的太大,却也不冤枉,我想着,我恐怕难以胜任唐兄的期待,不如这就离开,仍回老家算了。”
唐逢春连忙道:“怎么这样说?虽说这一次失败,但我们好歹也知道活人的肚子里是个什么情况,下次再遇见这样事……”不等说完,便见孔方使劲儿摇头道:“不中用不中用,遇到这种事又如何?难道咱们还敢治?我是不敢的,分明不是你那徒弟传回来的话那般简单。这可是人命,不是猪牛狗羊,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唐兄不要见笑,这样事情,说什么我也不敢再来第二次。”
唐逢春眼睛急速转动了几下,微笑道:“孔兄说的没错,是我一时心急。只是那晏子笙后来的情形,孔兄您也看到了,竟真的就好了。这华佗秘术可说是外科至高无上的手段,孔兄,如今咱们对面就有会这个手段的人,便等于临着一座宝山,难道您真忍心来了一趟宝山,就空手而回吗?”
他这样一说,孔方也犹豫了。喃喃道:“可是杏林馆和千金堂势如水火,便不是这样,那夏娘子看家的手段,又怎可能尽心教我?”
“咱们不能用她教。”唐逢春断然道,说完便又凑近了孔方,神神秘秘说了几句话,顿时让孔方呆住了,好半晌,他才激动站起身道:“如此……虽……虽有违天和,但却也是为了天下苍生,那……那我继续留着便是。”
他说完便回了自己房间,千金堂也是和杏林馆一般,前面是诊治拿药的地方,后面几个院子则是唐逢春和周陵孔方这三人的住所。
看见孔方离去,周陵方笑着对唐逢春抱抱拳,好奇道:“我倒是佩服唐兄,我师兄之前明明去意已决,但不知你是用什么办法让他回心转意的?”
唐逢春淡然笑道:“这也没什么,虽然从前孔大夫应该也在仵作那里看见过一些尸体,不过,那样的尸体总是不能自由处置,更何况这样的机会并不多。今次他之所以失败,便是因为他对人体还是缺乏了解。我只说会多弄几具尸体来让他大卸八块的研究,他自然就答应留下来了,不然去了别处,他到哪里弄这些尸体?”
周陵张大了嘴巴,好半晌方疑惑道:“可是唐兄您又要从哪里弄许多尸体?这……这若是让死尸的家人亲戚知道,只怕咱们千金堂都要被砸烂了。”
唐逢春笑道:“谁说要找那些有主的尸体?牢狱里死囚 ...
犯也不少,我好歹在督察使衙门还有些门路,到时候借几具没主的死囚犯尸体来,应该还不算什么难事儿。”
周陵这才明白,连连点头称赞。这两个人本就是利欲熏心之辈,何况这些年手上不知经过多少生死瞬间,对尸体并没有普通百姓的敬畏,所以谈论起此事没有半点压力。
当下这个话题揭过去,周陵又对唐逢春道:“不过这一次杏林馆终于得势了,咱们的日子要难熬了,那夏清语还不知要如何得意。”说到最后一句话,已经是满脸戾气怨毒,周陵对夏清语,那真的是恨之入骨。
唐逢春的面色也凝重起来,叹气道:“是,我也为此事日夜发愁……”不等说完,忽见周陵凑过来,阴阴笑道:“唐兄,那个狂生虽然狂傲不知好歹,我却从他身上得到了一些灵感,这夏清语一介女流,却是医术高超,在杭州城出尽了风头,别人未必理会,不过若是让一些顽固的老头子知道了,只怕要感叹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一个女人也敢如此放肆了。这些人多是德高望重之人,若是他们要打击杏林馆,您说,杏林馆抗不抗得住呢?”
唐逢春先是一愣,接着细细思索了一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道:“妙啊,此计大妙。没错,那些老夫子,是最看不得女人这样张扬的,更何况杏林馆还收留了陈家那些余孽,这只怕更不入那些大儒们的眼,到时只要他们肯站出来批判,这杭州乃至整个江南,他们的门生故旧会有多少?杏林馆就算是再有名气,众口铄金之下,不怕她们不消停。且我还想起一人,兰陵你知道吧?那是杭州杏林的泰山北斗。如今我们且不妨纵容杏林馆一些,甚至再帮着她们宣传宣传,加把火,让她们真正名动杭州,到时候不怕兰陵那边心里不嘀咕。”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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