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叶越想越揪心,对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奶奶,吸了吸鼻子,苦哈哈地道:“奶奶,我没做啥事儿——呜呜,真没做啥——她们欺负人”
“我们哪有欺负人,是你满嘴的谎话!不揍你揍谁!”大公的孙女自小受到了大公的熏陶,训起人来,也是有板有眼。
阿叶自然是不认了,大声叫屈。
“奶奶,你跟她们说,我没有说谎!你快点儿说啊,快点!”阿叶站在圈里,隔了几个凑热闹的小娃儿,跟阿花奶求助道,身旁的大堂哥就是拦都拦不住,一直在小声地劝着阿叶少说些。
阿花奶听得一头雾水,“好,好,奶奶说——不过,奶奶在家里说过那么多的话,你说的是那些话……”
“就是你说过的,姐姐要跟圆子哥哥说亲的,你们说的,圆子哥哥好,两家相熟,姐姐嫁到他们家是最好的——”阿叶还在那儿围着这俩人的各种关系绕啊绕的。
阿花因为这几日来了小日子,这还是她第二回来了葵水,正在家里头睡着,浑身不自在,猛然听到大伯娘在说阿叶跟人打架,这不急急地披了件外衫,就往这儿来了。
这气儿还没喘匀,就听到阿叶说了这一通话,这是,是她亲兄弟吧?
阿花惊得头都不敢抬了,迈着小碎步往后退,稍一抬头,就看到眼尖的村里人正对着她指指点点。咬着牙,看着不远处的田慧,硬是生生地站住了。
只一会儿,就有“好心”的村人过来宽慰阿花了,吧啦吧啦。
“我弟弟最是单纯了。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这话,居然连我也没有听到过——”阿花感激地冲着众位婶娘点点头,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惊恐万分。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又是看着阿花长大的,阿花的乖巧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村人又心疼她早早地就没有了亲娘。唉。如今又被自己的亲弟弟这般“黑”了……
命运之坎坷……
阿花奶暴呵,可仍是压不住阿叶歇斯底里的声音,这周围能听到的都已经听到了——
田慧没成想。看个热闹,闹到最后还是自家的热闹。可是,她家的圆子,不是才刚刚十二吗?这就被人惦记上了。还是个青梅竹马?
田慧一直盯着圈子里,本就离这个圈子不算远。因为是跟着钱氏一道儿来的。这会儿,就恰巧成了焦点——
钱氏这会儿也闭嘴了,训孙女啥的,还不如让阿花奶来训那个蠢笨蠢笨的乖孙子来得重要。钱氏只是瞪了一眼一一。轻声说着,回去再寻你算账,心里头打定主意了。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个无法无天的臭丫头。
阿花奶自然早用余光瞥见了田慧一直就是那副神情,半点儿都没有了要说话的意思。好似,她,真的只是来看热闹的。
与阿花奶交好的妇人,随意地跟身旁的妇人说道:“圆子如今可是出息了,秦嫂子,趁着你们婆媳俩难得在村子里,你们也咱说说,可有瞧上咱村子里的?
我那孙女虽说年纪小了些,但是好二郎谁不想留意着,再说秦嫂子你们婆媳俩可是出了名的和气……”
阿叶也已经知道自己闯了祸,端是看着他奶奶面如黑炭,就知道自己要挨揍了。
秦氏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村子里是算得上顶和气的人……
至于田慧,那就更是别说了。
秦氏不知道田慧的心思,自是不好冒然开口,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意思意思。
“慧娘?”这事儿她们从来不曾探讨过。
“娘,我不想娶给儿子娶个杨家村的儿媳妇——”田慧心里早就隐隐地有这种打算,只是一直不曾说出来。这会儿附在秦氏的耳边,田慧毫不犹豫。
秦氏一愣神,虽说也觉得杨家村的这些女娃子自然是配不上自己的乖孙,也没想过从杨家村挑孙媳妇,不过,田慧的话,却是对杨家村,怕是没啥好印象——
也罢,本就是受了委屈的。若是,自家冬子娶了旁人,慧娘怕是仍是过得不甚如意。
看着秦氏那忆古的表情,就知道秦氏想岔了,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照理说,这事儿大家伙儿都应该知道,也不应该摆在这儿说,我家圆子也才十二岁,并不打算这么小小年纪的就定亲——”秦氏扬声道。
周围议论纷纷。
田慧皱着眉头,“大公,劳烦你走近些——”
田慧客气地请大公往这边走走,村人见这副阵仗,看来这田慧是真有事儿要说,村人都悄悄地挪着步子,靠近些。
“大公,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杨家村的男女是不准通婚的!”田慧缓缓地开口道。
大公点头,这条族规,在每年的大年三十那日,族里新增族人时,都会将族规念上一遍。是以,杨家村的,无人不知。
“切——谁不知道——圆子团子是白捡的——”有些在底下窃窃私语。
秦氏怒了,巡视着忘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在底下说的这些话。
“大公,既然你也在这儿,这事儿就好办了!圆子是我家的长孙,这可是明明白白地记上了族谱的!杨氏一族,世代不得通婚,我家的长孙二孙,以后的三孙都是如此,还望大公给个见证!”
“自然,若是跟杨家村的丫头成了亲,我们几个老家伙定然是要上门的,这事儿绝不可以!”大公严肃地道。这可是关系着族里的声望,切不可容人胡来!
“阿花奶,我看你回去得好好教教你家孙子,这啥事儿都能往外说?可怜了阿花这个小姑娘了,被这么个兄弟给坑了!”大公啧啧地摇头。
“圆子团子一直是我杨家的子孙,我奉劝各位一句,别动啥歪脑筋,否则连累了一房人!族里明确规定,若是违反了族规,逐出杨家村,从此,就不是杨氏一族的族人!”
大公朗声道,一大把年纪了,仍是中气十足。
之后的日子,就是数着日子过的。
这几日,隔壁村的徐亮带着他的媳妇,娇儿,也来了一趟杨家村。
徐亮有些失礼地盯着田慧的肚子看,倒也坦然,转头就对秦氏说道:“婶子,不瞒你说,我这是羡慕冬子哥的好福气,我爹娘可是催得紧了,不说娇儿,就是我,这心里也着急——”
秦氏对这个小时候就时常来自家的小子还算是不错,这会儿看着他有些失礼,但也说得过去,也就大度地笑笑,“可不就是,你爹娘可也是千盼万盼地才将你给盼回来的,可就你一个孙子,可不指着你传宗接代的……”
秦氏已经见过娇儿好多回了,这人还是瘦瘦弱弱的,举止间就能看得出来,跟咱这种乡下人家不一样。
真替人着急。
徐亮在镇上也开了家成衣铺子,据说,生意也还过得去,勉强糊口。
只坐了一小会儿,徐亮就又领着娇儿告辞了,说是等下回冬子回来了,再过来坐坐。
“我看那娇儿瘦瘦弱弱的的,就不像是个好生养的。”秦氏摇头叹息,比划了下那娇儿的盆骨,又摇了摇头。
田慧低头不说话,因为,她在秦氏的眼里,一直是个好生养的——
因为,她用事实说话了!
四月三十,太阳都快下山了,由远及近地一辆马车疾驰着靠近杨家村,到了杨家村的门口,才险险地勒住缰绳。
“娘,娘——”田慧正在自家院子里散步。
院门也已经落了锁了,杨家村里的村民一向睡得早。
田慧听得熟悉的呼唤声,三步并做两步就去开门了。“等等啊,我来开门——”
“你让娘来开门,这门栓子重!”杨立冬一听到田慧的声音,就觉得自己想得慌,这都多久没好好说话了——
“没事儿——我这吃好喝好的,这点儿力气还是有的。”杨立冬是听人说,这有了身子的,不能做重活儿,不能朝上举东西。
吱呀!
团子最是直接,直接扑到田慧的怀里,田慧的肚子好似有了感应似的,肚子一鼓,冲着团子挨着的地方拳打脚踢。
“娘!”团子惊恐地不敢动。
“这是你的弟弟还是妹妹的,在踢你呢!”田慧自然感受到了肚子突然鼓起的一处。
圆子团子之前也没少围着田慧的肚子,不过,肚子里的这个好似都不怎么给脸,从来不曾在这俩哥哥面前“露一脚”。
圆子灵活地将团子挤了一旁去,伸出手,附在田慧的肚子上,又是一脚!
圆子两眼放光地望着团子,吓得立刻不敢动了,只是,只有一脚。
阿土也小心地伸出手,腼腆地看着田慧,有些不好意思附上手去,田慧冲着阿土点点头,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一脚!
之后,再也无动静了。
杨立冬看得心痒痒,正想伸手,就被田慧瞪了回去了。
“好了,不会再动了,你们的这个弟弟还是妹妹的,可懒了,等闲不愿意动……赶紧进屋子里,都站在门口做啥呢!”田慧将三只手给拍走,领着人蹒跚着往院子里走。
秦氏也是听着动静,从茅房里出来了,“可算是回来了,我早就在那儿算着日子,想着差不多这两日就该回来了——可有吃过东西了?”
杨立冬几人是在镇上停了停,将福叔几人送到了杨府,顺道地在“石头宴”用了饭再过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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