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半开,有月光自外倾泻而入,将整间屋渲染。清冷而又格外温暖的月华,是必然要刻在我心上了。
今夜,无风……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替换月华,我便醒了。
努力晃晃头,并动下胳臂腿,再呆愣许久想要确定那仅仅是一场梦。但屋子里的旖/旎仍在,甚至枕头上还明晃晃的残留了一根青丝。
我不由呲牙,突然觉得头好痛!
低眼帘瞧,被子拉高直盖到我脖子底下,难怪我出了一身的汗。便忆起昨夜种种,却想不起何时他替我盖上了被子。
到底是个傻孩子,这天气又不算冷,干嘛把我当粽子包啊!
而且就算我在天明前沉沉睡去,那也不是我太过娇弱的缘故吧!
暗自腹诽他一万遍,心内却一直暖意升腾。再将目光投向身旁,却是空荡荡的半张床铺。
不由再叹口气,我坐起身来,因生怕动作太大将那根头发丝弄丢了,我坐起的过程简直可以说龟速了。
双手拇指大力按压两旁额角,便又忆起许多事来。
不由再叹口气,头就更加疼了。而目光四下里梭巡,终于寻得那身罗裙。
它们被整整齐齐的叠好,放置在紧挨着床铺的小矮桌上。
呃,这心还挺细,衣服帮我叠得如此整齐,充分说明臭小子是个做事比我有条不紊的人了。要知道每每我的衣服都是满屋子乱扔,将个好好的大姑娘闺房活生生搞成猪窝呢!
看来我钱招招从前漏看他,总以为他吊儿郎当,不注意这些细节!可今日才发现,吊儿郎当神经大条的是我啊!
伸手拿衣服罗裙穿戴整齐,重又坐回床铺之上,不由再哀叹一回,身为女子我却是个超级懒鬼!而哀叹的过程中,一双眼并不曾离开那头发丝半刻。
心想着不会吧,留下头发丝之类的,不是该女人留下么?!臭小子,你果然什么都与众不同啊!非得这般提醒我,昨夜非梦是真么!
拿两根手指头捏起那青丝,高高的举着,瞧它就那般垂下来,并被风吹得轻轻摆动。
啧啧,臭小子平日挺注意保养么,这头发丝,又黑又亮,简直就是营养过剩的表现!
不对啊!我钱招招白活了百十年,怎就稀里糊涂的说了句不后悔?!怎就……咳咳咳,这是明摆着的欺诈,明摆着的先下手为强。
我还有好多疑问没问,就连臭小子到底是不是华阳转世这般重大的问题都没搞清楚,怎就稀里糊涂的与臭小子关系更上一层楼了?!
突然就醍醐灌顶,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了,然后就是很想哭,自打第一回月事来临我成了真正的女人后,臭小子一直对我恭敬有加,我俩也没什么越位表现,更是紧守礼节。怎么我在自己记忆深处游走一圈后,回来就与他有了质的飞跃呢?!
臭小子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但那种想哭中偏偏又夹杂了一丝欣喜一丝甜蜜。自此以后便是与臭小子最亲密无间了。他是我钱招招最亲近之人,我钱招招也该是臭小子最亲近之人吧?!这种关系是不同于父母子女或者兄弟姐妹的,也不同于刚刚确定恋爱关系之初。
总之,我与臭小子目前这种状态真的很难形容。
只是,自此以后再见他,却不知该先朝他笑还是先朝他瞪眼了!
唉,其实臭小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都无所谓,我只看我的心。并且,我不能仅凭一条红丝线就否定臭小子是华阳转世,毕竟事情没弄清楚之前都是自己乱猜。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臭小子不是华阳转世,可我钱招招欢喜的只是他闫似锦,与前世无关。
所以两情相悦,水到渠成这些事,是迟早会发生了。
这样混想了一回,我不由轻叹口气。再瞧那枕那床,空荡荡的半边,又开始觉得心惊。
臭小子不会前世老毛病复发,得了便宜就溜吧?!
一颗头早已变成三颗大。这时候别说按压额角,就是将脑袋瓜卸下来也不顶用了!
自古情关难破,可别走火入魔了啊!到时候万一被世人乱传,我钱招招一世英名可都毁在臭小子手里了!
思及此我忙默念静心诀,将烦乱情绪强行压下。轻车熟路的将小心收藏的黑帕子自被褥下取出,将那根头发丝小心的包好。
想了想又觉不妥,将帕子轻放身旁,我从自己个头上也揪下一根发丝来。瞧着那根弱小枯黄的发丝,再对比他的,不由哀叹一声。
老天真真对臭小子不薄。
小心翼翼的将两根发丝打了个结,拴在一处。都说结发夫妻结发夫妻,这样子便算吧?!
满意的欣赏了会儿结发,我才恋恋不舍的将它们用黑帕子包好,重新揣进怀。
“笃笃笃。”
偏此刻乍起敲门声。
真真被这敲门声吓到了。我忙拍拍胸/脯,镇定情绪。再仔细检查自己,衣衫整齐,头发么……
就想去照镜子瞧瞧,可门外已有人声响起,是个万分熟悉的音,是个与我最最亲密无间的人的音。
“大姐,您睡死过去了?!”
好么,不等见面就咒我死,咒我死了你哪儿美啊!难不成你愿意当鳏夫?!
越想越生气,顺手抄起枕头就往那关合的门上掷,却不想那本紧紧关合的门在此刻被臭小子一手推开。
他另一只手里是拎着个食盒的,而门开见一道白光过去,臭小子也不惊,只是微微侧身躲开,并朝我挤眉弄眼地笑:“哇,大早上的火气不小么!看来昨夜没睡好!”
“你还说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
那后话被我强生生咽回去,就觉得一张脸火烧火燎,必然成大红布了。
“因为我什么啊?”偏臭小子一手拎着食盒浪不丢的走过来,一张臭嘴还要问我。
迎上他那双满是笑意的眼,我简直想寻个地缝当场钻进去。慌慌的错开目光,又听闻他讲:“头发有点乱。”
“啊!”我脑袋瓜不够用,一时反应不过来,竟只傻兮兮啊了声。
臭小子就带着明显笑音儿,回我:“我是说大姐你头发滚的那么乱,怎么就不梳下?难道你想宣告天下,你昨天晚上做了一些——”
后话被我一只爪子堵住,我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简直是飞奔过去了,恶狠狠的堵住他的口,我想寻个针将这得了便宜卖乖的家伙臭嘴缝上。
臭小子的臭嘴可没白长,短短一句话居然包含了超大信息量,这让我钱招招怎还有脸面对他啊!
“呜呜呜——”臭小子倒不躲,只可怜兮兮地瞧着我,并示意自己接下来会很乖。
“真的乖?”我有点不信他呢。
“呜呜。”臭小子狂点头。
“不再胡说八道了?”
“呜呜。”臭小 ...
子继续点头。
我这才放心,长舒口气将爪子移开。臭小子先是假模假样的大呼几口气,而后就又朝我笑:“大姐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你还说!”
“得,是我错,我闭嘴。”
“手里拎的什么啊?”
“……”
“喂,问你呢!”
“……”
“是不是好吃的?说起来我肚子真的好饿,恐怕给我只羊都吞得下。”
“……”
“闫似锦你!”
臭小子便又笑,并挑衅道:“大姐不是我不理你啊!是你让我闭嘴的。”
“这你倒是听话,可该听话的时候你怎么……”
“喂喂,这次是你吧?!我可什么都没说,关于昨天晚上。”
“闫似锦你你你!”
“我又怎么了?我不就是想说昨夜月朗星稀,天气不错么,这也不行啊!”
我差点被臭小子气死,可那气中又有压不下的甜。也不顾臭小子了,肚腹的确饿得咕噜噜响不停。我只自顾自的去掀食盒,并将内里吃喝一样样摆出来。
却是摆了整整一桌子呢。
看着那些红的绿的各色美食,我胃口大开,当下就想来个风卷残云,臭小子却道:“慢。”并又自食盒最底层端出一只青瓷大碗来。
我又想叹气了。
其实食盒打开我就已闻到了熟悉的、令我作呕的蛇蜕味道,知晓臭小子又要逼我喝头皮屑,端菜品的时候才故意不去最后一层。
可到底还是躲不过啊!
“我记忆都解封了,而且素素是虬褫也确定了,不用再喝这玩应儿了吧。”我明知今儿这碗头皮屑躲不掉,还是不死心的求他。
如今与他关系不同,臭小子总该可怜我一下吧!
谁知臭小子却面色一沉,道:“记忆解封?部分吧。确定素素是虬褫又怎么样?你忘了你自己答应过人家要帮人家办事?”
“没忘。”
“没忘还不喝。”
“可是素素又没跟回来,事情不急吧。而且我猜她是觉得我实力不强,想暂时留在十里堡,等待我成长。”我万分狗腿道。
“喝蛇蜕有助与你法力恢复是毋庸置疑的。但人家没催,不代表你可以懈怠。”闫似锦凶巴巴道。
听闻他这样凶巴巴说话,我不由扁嘴,心一酸竟觉眼内有泪珠子生成。
想着要控制要控制,偏偏那泪珠子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在我脸颊上蜿蜒啊蜿蜒。
“就会这样尿拽儿的。”臭小子伸手来擦我面颊上的泪珠子。
“尿拽儿是什么意思么!”我努力吸鼻子,越想控制泪珠子越控制不住。
臭小子便噗嗤一声笑,轻声道:“就是哭哭啼啼的意思呗。”
“谁家这样说话么。”
“北疆人啊。”
“你又不是北疆人。”
“得,大姐你还真能挑理。”
“本来么。”
“唉,大姐,说起来您还真是问题少年啊。怎么天天这么多问题待解答。你这颗脑袋瓜啊,整天都在想什么。”
臭小子说着话,要来弹我脑瓜儿,我继续扁嘴,他那手便改揉我头。
“不过是帮你助长功力,让你早日归位啊,你瞧你,我说什么了让你委屈成这样。”
那话说的虽轻描淡写,可归位俩字,却分明狠狠戳在我心尖儿。抬眼帘瞧,却见他面色并不活泛,就连一双眼中,都有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闫似锦,你不会离开我吧?”
“快喝汤吧,凉了难喝。”
“闫似锦你不会离开我吧?不会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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