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蔚风一向稳重,无论遇到多大事儿都未曾如此过,听闻他略带焦急说话我便觉大惊了,再见了他此刻模样,更是差点直接跳起来。
却是浑身**的似将将过过水的鸭子,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也散乱着,有水珠子自散碎发丝上不停滴落,他也顾不得擦掉头脸上的雨水,只一个劲的催促我与载浮:“快,要快,没时间了!”
得,到底刘老实家藏了什么?至于把栖霞一宝搞成这样?!
当下我与载浮也顾不得细问了,只随着他出门,而一脚踏出门方知他为何这副狼狈模样了!却是本淅淅沥沥的雨这功夫劲下的瓢泼一般,成串的雨线打在人脸面上,急急的,令人无法睁眼。
风声呼啸,天地一片漆黑,路旁树木皆被狂风吹得弯了腰,似下一刻便会折断了身子,随风上了九重天。
偏这狂风暴雨中时不时有一两声猫叫乍起,听的人毛骨悚然。
“嘶……”我不由将衣襟拢拢,心想这雨下的可真邪门。
说起来我与载浮一直在屋内坐着,却并未听到半点风声雨声,按理说这么大的风雨就算紧闭了房门我俩也不可能一丁点动静都听不到啊!?
载浮想必也纳闷,那厮本在我身前紧跟着慕蔚风出门,我这脚步将踏出,他已嘬着牙花子往回撤,差点没一头撞我身上,口中更是一个劲儿的叨咕:“不妙不妙,太邪门了!有敌/情!”
我一口老血梗喉头,暗骂这厮越来越不靠谱了,还用你废话,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风这雨邪门了!至于敌情,现在说,是否为时过早?!
也懒得与他浪费唇舌,我只一把推他重又进了雨幕中,而自己顺手抄起门旁杵着的油纸伞,也冲入雨幕。
一路行来极其困难,却是每迈出一步都似要用尽全身力气,这风实在太大了,雨更是大得离谱,在风雨中别说交谈,便是连简单的走路都成了巨大的难题。
也就理解慕蔚风为何那样狼狈了,想来他自刘老实家回转,也费了不少劲儿吧!
刘老实家在村中,慕蔚风一直在前方几步远处走着,顶风冒雨的虽走不快,可看他身形微微前倾,自然是心急如焚,急着要赶回去。我就更好奇刘老实家到底怎么了?为何他要说没时间?!难道刘老实的阿娘中了什么邪术,只等我们去救,去的晚了便连施救的可能性都无?!
一时间天马行空,起了一大堆不靠谱念头,又忆起当时载浮曾说,刘老实的老娘亲只是突患腿疾不能下床,既然只是腿疾,慕蔚风干嘛要急成这副样子?!
腿疾,突患腿疾?!
我心隐隐有不妙感觉腾起,我若记得不错,着了修仙的蛇类爬行动物的道,的确会下半身不能动。难道又是树林里那条虬褫作祟?!不会又和素素有关吧?!
鬼王已经失踪了,一直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素素真的是树林里那条虬褫,若刘老实的老母亲腿疾真的是着了道,那么我只能收回先前的话,井水不犯河水看来是不可能了,到时别拼个你死我活就成。
暗暗叹口气,我又想,若此事与素素有关,难道慕蔚风是因她而急?虽然我曾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想要撮合他俩,可毕竟是我大师兄,撮合个人倒罢了,若真撮合个笑面虎妖精,我这做师妹的未免太不地道。
保佑保佑,他俩还没建立起感情基础吧!
再瞧前方急行的人,就觉雨幕中他的背影朦朦胧胧,仿佛也带了几分诡异色彩,忙收回目光,默念静心诀镇定情绪。
静心诀念了三遍,入耳的狂风暴雨似不再那么搅人心智,而载浮那厮虽被我推入雨幕,偏不先行,只敢走在我身后,就差扯着我衣角哭娘了!
临出门前本顺手拿了屋内的油纸伞撑着,将将一直心神不定也没在意,此刻心神皆安就发现油纸伞眼瞧着就要在风雨中殒命了。这狂风中几人环抱粗细的老树都弯了腰,何况区区一把油纸伞!
但我生平最讨厌被雨水淋到头发丝,便只能在伞上施展个术法,令其不至于随时被风卷上天。
只是我本也不会多少术数,而这情急之下指尖点在伞骨上,却是不自觉就用了点金术。霎时间油纸伞化作金伞一把,猛然不能适应金伞重量,我差点没被它压折了胳膊。
忙不迭又在胳膊上灌满法力,我费了好大劲才能适应打着把金伞在狂风暴雨中赶路。
这回可倒好,伞是不怕被狂风吹散架了,可载浮那厮本就在我身后紧跟着,一见这把金伞,当即就疯了!竟是几步窜过来,不要面皮的也挤到我伞下,万分狗腿道:“呀呀呀,招招爱徒,咱栖霞派都穷成啥样了!断炊了啊!你说咋就忘了你还有这点石成金的好本事呢!回头这把伞用完了别扔啊!留着,留着咱废物利用,拿它换米面吃!”
“好,都留着。我看最该废物利用的是师父您啊!回头我把您也点成金的,咱栖霞派就不愁吃喝了。”
混说着,就发现金伞作用明显,自打头顶撑了这样一把金伞,不但风雨声被压制,就连那偶尔乍起的猫嚎都不见了。
金克木,金又生水。今儿这狂风暴雨邪门是毫无疑问的,我只是想不到居然一把金伞就可化解大部分邪术。
虽风雨未止,至少心神已定,看来今后点金术还是要时常的施展施展。
正暗自高兴今儿点金术挺给我面子,没失灵,却见慕蔚风已停住脚步,立在一间茅草屋前。他回首瞧我与载浮,一脸的古怪。
“到了。”
闻言我忙去瞧那间茅草屋,心中一惊。
整个刘村都在下雨,偏慕蔚风立着的这家不下雨!不但不下雨,并房顶三丈处金光闪闪,将这间房笼罩在金光中,隔绝了风雨。
好么,一个大号金伞!
房子是间极其破旧的草房,有几根木头柱子支撑着房身,似乎随时都会坍塌。简单说来,危房一座,可房顶的金光怎么回事?!
我便打算单手撑伞,用天眼术看一下那金光门道。但这单手拿金伞实在难度太大,而载浮那厮一看机会来了,忙双手抓住那伞柄,笑嘻嘻道:“好徒弟,你做得对,此时不开天眼更待何时!至于伞,就由为师来替你撑着吧!为师知道你最讨厌被雨淋到了……”
他罗里吧嗦,后话我也没心思细听,不过金伞由他撑着,我倒可以腾出手来开天眼。便掐剑指在眼前斜刺里一抹。
再将目光投向那金光,就见那金光中有桃红一片流动不休,再定睛细瞧,那桃红不是别个,正是浓重阴气。我不由皱眉,心道好奇怪,阴气怎的还有颜色了!而且这桃红,感觉好熟!
“师父,师妹,一会你们别奇怪。”
慕蔚风又说。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不奇怪才怪呢!也压不住内心好奇了,就几步走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慢悠悠打开,屋子内极黑,看 ...
不清内里布置景象。我看一眼慕蔚风再瞧一眼载浮,就深吸口气,踏入屋。
也不知是将将开过天眼实效还在,还是又像那夜一般突地能看阴阳。屋子内虽漆黑一团,偏我一眼就见在角落里蜷缩的一个人。
老人,老妇人,准确说不是蜷缩在角落,她是整个人呈蜷缩状躲在角落,偏身子离地三寸多高,离墙角也有几寸远。
换句话说,这老妇人只是虚空的、保持着蜷缩的样子。
而再瞧,老妇人一身鲜红的袍子,看起来极不合身,双脚所着白袜更是刺眼而很。一看到那双白袜,我立马开始头疼。
要命的头疼!
老妇人的身旁有个驼背汉子圪蹴着,手里端着个脏兮兮的破碗,内里应是盛放了汤药之类,发出一股子草药味儿,与屋内刺鼻的酸臭汗味混合着,令人直想干呕。
若只是这两种味道掺杂着,还可以多少忍耐一会,可屋子里还有一种味道,我极其熟悉,熟悉得天天喝日日喝,隔了十万八千里地都嗅得出。
蛇蜕!
屋子里还有股子蛇蜕味道,虽极弱,但绝不会错!
我双手拇指大力按压两旁额角,目光重又投向那驼背汉子,看不出他实际年龄,穷人日子难熬,他应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几分。大抵是一直愁苦的缘故,眉眼耷拉着,就连嘴角也下垂,看起来苦兮兮一脸的饥寒交迫。
我不由回首瞧门外。载浮那厮立在门口没进屋,手上那把金伞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
屋内无任何家具摆设,仅木板床一张以及靠窗的位置上有两把木头椅子,中间儿搭了个薄木板,将两把椅子连起来,应该就是刘老实的床。
说家徒四壁绝不为过。看到他,我不禁觉得自己每日吃香喝辣还无病□□实在是吃饱了撑的。
几步走到老妇人身前,而一直蹲守她身旁的刘老实就瞧向我,我挥手示意他回避,他乖觉的起身,佝偻着背,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
我见刘老实到了门口就被载浮那厮一把拉过去,嘀嘀咕咕的也不知说着何,末了那厮还把金伞合拢了硬塞到刘老实怀里。
就扭回头也不忍听他们说话,我只大力吸吸鼻子,瞧着那虚空蜷缩的人,道:“说说吧,怎么搞成这样了?呃,怕失手,势在必得的家伙!”
(https://www.tbxsvv.cc/html/52/52290/13617552.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