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几个互相瞧一眼,心中大抵都一个想法。这小童一瞧便不是寻常人了!瞧他从头发丝到脚趾尖皆透出一股子仙气,并说话不卑不亢,必然他主人来历非凡。
难道这小童的主人就是九尾天猫?!
我们仨都未说话,只慕蔚风单手打揖,算是还礼。毕竟真人还未露相,咱不能先输了气势。
小童并不计较,转身当先往前走。他前方当然是青丘仙境了,却不知他要将我们引去见何人?
我们皆闭紧了口,紧跟着,气氛便有些奇异。而随着小童引领,果然见前方出现一处仙境。
到处都有薄雾笼罩,雾气成白色,十分浅淡,使周遭景色都沾染了仙气。
边走边瞧,心中就暗自感叹这里真真仙灵气十足,不但随处可见正打坐修行的珍禽异兽,便是连猫猫狗狗,甚至一只秃毛大公鸡也在忙着吞吐仙气,提高修为。
而头顶不时飞过成群鸟,却是生着人面,双翅展开足足有丈许长,尾羽多五彩斑斓,万分耀眼。
它们自我们仨头顶飞过,带起巨大风声。
我见那鸟群羽翼上各色羽毛层叠,尤其领头那只鸟生得端是艳丽,而尾羽也比别的鸟长了好多。便脱口而出:“啧,栽得梧桐树,引来凤凰栖。”
本随意一句话,却不想尾音还未落,领头那只鸟便昂起头高亢唤一声。可惜我不懂鸟语,也不知它说的何?想来必然夸我肚子里还算有墨水。
偷笑着,心道我平日里哪有这般文艺?也不知今儿是怎的了?正走神,却见那领头鸟高亢唤过之后,竟是一个俯冲,直奔我来。
我忙不迭后退,却终究躲不过,就被一爪子逮住。还不等我反应呢,它便双翅鼓动,将我带到半空中。
我的亲娘啊!我这时没法力!我晕高!
“啊啊啊,闫似锦救我!”我狂呼乱叫,并手脚乱蹬乱刨,变故突生,闫似锦来不及反应,也是万万想不到会出现此种状况了。
当下就青了脸,他脚尖一点地,那本青了的面色又成紫的。
慕蔚风已惊呼出口:“师妹莫怕,我们这就去救你!”
“哦哦哦,你们快点,我头晕!”
其实被这巨鸟抓着飞来飞去的感觉也说不上多恐怖,毕竟我也是能召唤祥云的人了。但这巨鸟不明不白的抓着我,又飞的这般快,我十分担心自己那松垮的底裙被劲风吹得掉落下去啊!
就腾出双手捂脸,慕蔚风以为我已头晕得无法坚持,却是弯腰自地上拾起小石子几枚,扬手去打抓住我的巨鸟。
可惜没有加持法力的小石子,压根就沾不到巨鸟边儿。慕蔚风却不放弃,继续捡石子投掷鸟群。
他也算聪明人了,鸟群本整齐排列着飞行,如今虽石子无法伤到它们,乱了它们阵脚也好。
闫似锦顶着一张又青又紫脸面,见自己个飞行之术不成,竟在此时机,几步窜到引路小童面前,一把揪住人家脖领子,便手腕子用力,将那小童端端提的离地老高。
他咬牙一个字一个字言道:“钱招招要是少一根毫毛,我踏平你青丘!”
“都别急,它似乎,没伤害我的意思呢!”
我被巨鸟抓着飞来飞去好一会,就发现这巨鸟虽搞个突然袭/击,但抓着我的爪子还算用力轻柔。而且它一直不飞离此地,显然并没打算掳走我当压寨夫人。
最重要的是,已经挺长时间了,我那松垮底裙还坚强着,显然我对它的担心多余了。既然没危险,居高临下的感觉也不错,咱不要伤了和气。
凡事总该容人家解释吧。
小童被闫似锦抓着,说紧张却也不像,只依旧平缓腔调,道:“您先放开手,它们本是我家主人的灵兽,平日皆由我来投食喂养。钱招招说的没错,它们的确是凤凰。只是修行之日尚浅,而且玩心太重,这里又太久没来过陌生面孔,这才乍然被人看破身份过于兴奋。可此即您这般会令它们误会您要伤害我,到时钱招招少几根汗毛,还真不好说。”
得,仅一个小童,都可以如此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那位背后的主人,我们真不知对付得了不!
闫似锦半信半疑,终是放开手。并笑了笑,帮小童整理好被他揪起的衣领子。
小童就双手扩在嘴边打了个呼哨,果然抓住我的领头鸟再唤一声,并徐徐降下,直到我双脚沾了地面。
它轻轻将我放下,再昂头唤一声,重又振翅高飞。
小童依旧板着脸,语气不疾不徐:“各位,此处说话都留意着点,别再无心惹祸。”
经历方才一切,倒找我银子我都不随口乱说了。
接下来的路就愈发走的无趣。
这里奇幻景象太多,越深/入我们几个心里越没底。却是一条路两旁有四季景象,走几步便经历冰火几重天。
忽而透骨寒风起,忽而大日头洒下芒刺;忽而春雨霏霏,忽而冬雷滚滚。
我们几个毕竟没法力可施展,这又冷又热的,身子骨端端难以忍受。便一会冻得上下牙打架,一会又热得汗珠滚豆子。
这哪是去见小童主人啊!简直就是不小心走十殿阎罗处了!
我在人间界修行百十年,并栖霞山也不是个寻常山,可过去所有年月所见所闻,都不比今日更多。
这回子的确开了眼。我真真想捂紧了口,免得一时忍不住惊讶唤出声来,显得我没见识。可即便捂紧了口,心依旧被奇景震撼。
虽然此处春夏秋冬寒暑交替,可也正说明,此地实乃难寻之宝地!你瞧这仙境内修行的,皆比同类大了不止几个尺寸,想来膘肥体壮的必然因仙灵气滋养了。
这仙境要是有栖霞派一席之地就好了。我估计这么多仙灵气,咱整派修行得都省下吃喝那些繁琐程序了,每日只需早午晚推门推窗,伸脖子大口吸几下子西北风……呃,怎的觉得每日吃西北风的,似乎是海底那长命千年的家伙?!
混想着,就觉有人戳我腰眼。我差点没跳起来,以为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物种占我便宜。忙瞧,却是闫似锦那小子。
他正拿手指头戳我,并努嘴。我顺着他所指方向瞧,就发现不妙。那引路小童竟不知何时不见了!
我们仨明明紧跟着,就算我走神,可闫似锦与慕蔚风并未走神啊。
“闫师弟,招招师妹,你们可看清了?”慕蔚风就问。
我摇头,闫似锦也叹气:“我一直盯着他,就怕他搞出什么名堂,可明明不错眼珠,他还是不见了!”
我心说我是没啥发言权了,对于时常走神的家伙来说,没把自己弄丢已算不易,所以把引路小童弄丢了,实属正常。
而且已经丢了,又何必再追究原因?估计他想消失就不打算被我们找到了,那又何必浪费精神体力?
可闫似锦与慕蔚风显然不那么觉得。俩人对 ...
小童失踪之事十分郁闷,商量一下就决定分头去找。但我傻兮兮路痴得紧,俩人一致同意我原地留守,免得小童没寻到,反而把自己弄丢了。
我当即表示赞同。俩人便分头去寻,大约一盏茶功夫就都回转,却是一般摇头。
一个大活人,居然引路着引路着,引没影儿了!
我本不在意小童失踪,可闫似锦边摩/挲光洁下巴边叹气:“他丢了,恐怕我们也不用出去。”
“呃?”我不懂。
“显然这地方咱们仨都不熟,估计他想困死咱们。”闫似锦继续摩/挲下巴。
慕蔚风也点头表示赞同。我便郁闷了,而闫似锦又道:“当然事情也不会那么不乐观。”|
我立马觉得生活还有希望,便要问,他却已接着道:“也许他想和他家主人先困咱们十七八天,到时候来收/尸。”
我心就彻底凉了。
原地又等了一会,那消失的小童再不曾出现。我们仨有些泄气,如今看来,小童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九尾天猫。虽我们一直不问,小童也未曾言明,可此处满地跑的、天上飞的,都修行之日尚浅,绝对做不了青丘之主。
九尾天猫神通广大,它不是青丘之主,还能是谁!
可早知道九尾天猫如此难见,还不如当初先去刘村寻龙母所在地界呢!实在不行到处找找阿蒲也好啊!
但转念一想还是不成。刘老爷子那法力,闫似锦逃了再回去?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有一根类似捆仙绳之流的宝物?而且找到阿蒲又怎样?难道把她再送到刘老爷子手,令那位法力高强却分不清是龙是牛的老爷子,又组织全村人欣赏烧阿蒲?!
我双手拇指大力按压两旁额角,突然不明白自己连日来都在做什么?这般折腾又到底对不对?!
正此时,就听得隐隐约约有哭声传来。
那声调似离我们极远,可仔细听却又仿佛很近。我们仨忙立起身来寻,果然就见不远处有一妇人背对着我们,正低声哭泣。
我们仨再度互相瞧一眼,就循声过去。很快就到了那地界,却见妇人原来正对着一处孤坟,在一捧捧烧纸钱。
妇人着素衣,依旧背对我们,哭得那叫一个惨兮兮。我见地上泥盆里早已有许多纸灰,显然她已在此许久,可我们为何将将发现?
想起梦中曾见到龙母,也是这样一个背影出现,我不由浑身汗毛立起。心道莫不是龙母不止托梦,还玩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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