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个懒人,所以很少飞。
猛然失重的感觉其实很不好,简直差极了!我很想尖叫或者扑到拉着我的这个男子怀中装娇弱,可他是闫似锦又不是篱落,而且对上闫似锦那双我看不透的眸子,无论多少矫情,都显得太做作。
闫似锦的眸子很难形容,那双眼似朗月寒星。大多数时候都会令你感到眸光中透出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劲儿。但有时我又会觉得,那眸光中似乎饱含笑意?而这种错觉大多出现在我与他单独相处时。
说来可笑,我与他仅见过几面而已,却好像早已认识了几千几百年,而他显然和我很不见外,并以欺负我气我为人生一大乐事。
“有那么怕么?”
我正混想着,闫似锦突然在我耳朵边说话,差点把我吓得一跤自云上跌下去。忙抬头便又迎上那双该死的眸子。我急惶惶撤回目光,只小声答他:“我哪里有怕。”
便听得他一声轻笑,“不怕?整个人都快成八爪鱼了。姐姐,你很重啊。”
“啊?!”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整个人挂他身上,明明方才还恨此人非彼人呢,这又算怎回事?!真是丢脸到家了!
于是便手忙脚乱的离他远一些,可远一点仅手与手牵着在如此高空我又实在不放心,就悄悄往他身旁蹭蹭。
闫似锦又笑,“你当这是栖霞山啊,这块云一共巴掌大的地儿,您就别折腾了。”
我默默无语两眼泪……
我的飞行首秀在大约半盏茶后宣告结束。闫似锦先是降下祥云,接着自己个先一步蹦下云朵。
直到这一刻我方发现原来闫似锦的手很暖。突然失了那温暖心中竟有些空落落的。正原地杵着发呆,却见他转头再次朝我伸手:“怎么,没我牵着不会走路?这么快就依赖我了?!”
我只是闭紧了嘴,迟疑着到底该不该递出去自己的爪子,却被他蛮横的一把拉过去。
十指紧扣他牵着我朝前走。好半响我才回魂,便发现原来竟兜兜转转又回了原点。
这里却不是别个地界,正是栖霞山下那间老板娘的茶肆了。
“我们来此作甚?”
一想起那位风/骚的虎妖便忆起那次晕倒在人家店中了。而忆起这些自然便又忆起不该忆起的!
我只觉脸面**辣的烫得难受,幸好闫似锦只顾着拉我往店内走,否则看到我此刻的大红脸定要揶揄几句。
努力将思绪拉回我随着闫似锦走到门口,他也不叩门也不躲闪,竟想明晃晃的往内闯。
“喂喂,你就不怕虎妖在里面等着请君入瓮?!”
“怕什么,她不在。”
“你怎么知晓?”
“别问了,你跟着我就是。”
“又是这句!我干嘛不问!你是骗子!”
我甩开他手,怒冲冲质问:“你不是说要带我点石成金?要及时换回五位长老?要找赤金珠?怎就来此?”
闫似锦显然未曾想到我发火,怔了怔终是叹口气,“你真麻烦。好吧我告诉你,赤金珠在谁体内?”
“虎妖啊!”
“这不就对了!要找赤金珠必须先找虎妖!而要救五位长老必须先找到赤金珠,至于如意吉祥那都是后话!点石成金么,你更不用急。其实今儿最重要的是——我想带你看场好戏。”
“什么好戏?”
“你只要全程听我的不闯祸,我保证你不白来。”
我立马闭嘴。
拿眼瞧,就见店门关着,门上好大一把锁,锁很新显然将将挂上。而门前的一片空地到处都是水,水汇聚成条条小河,蜿蜒着伸展,也不知会去何方。
我瞧着那硕大的锁头发呆,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就是想不出到底怎么就突兀了!而闫似锦只手指头轻点,那锁头便啪的一声开了。他回头瞧我一眼,竟似个小孩子般朝我显摆着笑。我故意不理他,他便回首,拿开锁头然后轻轻推门。
“吱呀。”
仿若来自地狱之音,那扇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音后,便开了。
我探头探脑往内瞧,内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也不知暗影之中潜伏多少妖魔鬼怪?!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由缩了缩脖子,只觉后脖颈子嗖嗖的冒凉风。
“咳咳。其实看戏也挺没趣的,何况这里跟鬼屋似的能演什么好戏?而且就算咱俩想有何行动也该先通知师父与师兄他们吧?单独行动回头抢功了,不好哈!”
我边说边后退,就差直接转身一路小跑逃回去了。反正此处离栖霞山近的很,我总不至于迷路!而且就算不飞我也很快能回到自己的温暖被窝。
谁知将要挪步便后脖领子被人拎住。闫似锦在我耳边吹气,声音轻的好似梦呓:“二师姐,你不会只是个银样镴枪头吧?!”
啧!这话可戳了我痛处!
自打栖霞山修行,我就问过载浮到底学习什么法力最轻松。结果那厮苦思冥想三天三夜最后告诉我,什么都不学最轻松。
所以至今我顶着栖霞山二师姐的响当当名头,其实就是个银样镴枪头。我除了会各种奇奇怪怪绕嘴的口诀外,便仅能运行个真气之类的,至于花哨的招式法术一律不会。
好在也不知自何年何月何日的一觉睡醒,我身上居然多了个小锦囊,而锦囊里总是会有三颗金豆子。
这金豆子却是十分通灵!只要我想,随时可以用它们伤个人打个鸟之类的,但也仅此而已,要想更高深一些,它们却是做不到。
而且金豆子们打出去就不会回来,我曾为此深究过,更是解剖过一只伤鸟,结果任由我翻过来调过去都无法发现金豆子的影踪。很显然,它们居然入体即消。当然,我该为那只可怜的伤鸟最后伤重不治负有最主要责任。而且我与载浮也沉痛哀悼过此鸟,并且用了个最深沉的方式以便长久怀念它。
至今它还在我肠腹中,也很可能只是走了个过场。无论如何它都曾在我的生命中留下过一道深深的痕迹。
而那次打鸟也令我彻底明白一件事,我一日里只能打出三颗金豆子,然后小锦囊就空荡荡了,到了子午之时,我本空荡荡的小锦囊中还会出现三颗金豆子。
这个发现令人无比兴奋,最兴奋的自然是载浮。他一度以为栖霞山整个山门的吃吃喝喝都靠我了,后来就发现不切实际——金豆子只能伤人不能做银子花。
那金豆子只要用于交易便会化作石头,换句话说,它们只能作为我的法器。
“想什么呢?真的不敢?”
闫似锦无比讨厌的音又往我耳朵里钻,令我不得不扯回早已飘远的思绪。而作为栖霞山二师姐,就算我的确很懒很笨,你也不用这么激将吧?
我气鼓鼓地扭脸瞧他,头一回鼓足勇气与他对视,“谁说我不敢?我这就进去, ...
小师弟你看着!”
我努力挣脱控制,抬头挺胸往门里迈进一只脚,回头可怜兮兮问他:“可你总该先告诉我,进去后会怎么样吧?”
闫似锦却只是笑,直到我耐心耗尽方说道:“算了师姐,咱们现在还不能进去。”
“为何不能进去?我都准备好了你却说不行?”听他的话我总算放了心。这家店面是虎妖的地盘,虽那日我先晕了,但用膝盖也想到。虎妖居然启用了玄元控水阵!可见当日战况极其惨烈。只是双方激战,虎妖怎还有心思锁门呢?!
我这才想起那把锁的不对劲来。而闫似锦已道:“想到什么了?看来师姐你还不算太笨。这样吧,你有本事就陪着我等。”
“等就等,我怕何!只是,咱们要等到何时?”
闫似锦抬头看天,悠悠道:“等到天彻底黑下来。”
天已黑。
群星初起。
我与闫似锦在等天黑的功夫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我虽是话痨,但他却好像突然没了气我的兴致,只是微微蹙起眉头,一个人倚门坐着发呆。
终于等到漫天星光,我想这次总可以告诉我为何一定要进去了吧?于是便张口要问,闫似锦听闻我问,嘴角勾起正要说什么,突然面色一沉,他一把扯住我并做个噤声手势,然后就是一个前扑。
他这阵势来的太突然,我甚至来不及反应便直挺挺后仰,本以为这次一定摔得实诚,谁知身子将后仰便被一双手勾住腰,接着整个人被捞进怀,直接完成转体动作,并咕噜噜就地打滚。
我直接头晕目眩了。
这一路我与闫似锦滚入黑暗之中,也顾不得自己被人家占了多大便宜,只是被他一气呵成的动作搞得心跳如擂鼓。而待到双目适应黑暗,方发现他竟带我藏在一张桌子底下。
这张桌子实在不算大,而且我与闫似锦此刻的姿势又太过暧昧。我们近得我居然能听到他的心跳音。
“咚,咚,咚。”匀速。
可怜我心都快跳出腔子,这家伙居然不紧张?!我忿忿然凝神细瞧,就见闫似锦在左我在右,他保持着将我圈揽在怀的姿势,突然嘟起嘴来。
呃?难道搂搂抱抱还嫌不过瘾?!竟要讨我亲亲?!
我本想躲却无处可躲,只好尽量缩脖子并努力抿嘴;又想一把推开他直接甩他一记响亮耳光,可万一误会了我多丢脸!于是就又要问他,但不用我问,很快便得出答案了。
却是那家伙一扭头,嘴嘟着,朝那扇开着的门吹了口气,门便悄无声息的关合了。
得,这次屋子里黑的就算睁眼也什么都看不到,偏好死不死的可以清晰欣赏我擂鼓般的心跳!
也幸好屋子里漆黑一团,否则我真该寻个地缝钻进去。我正心底腹诽闫似锦一万遍,就听外间有开锁之音,接着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月光一股脑泄入。这回不比在外往内瞧,我很快就看到立在门口的人影。
也仅是身影轮廓而已。
来人肉身子被月光勾勒得越发诱人,她在门外稍立片刻便进屋。随即“啪啪啪”三击掌,本漆黑一团的屋子便大亮起来。
我与闫似锦藏身处是个死角,倒不必担心泄露行踪。而且我着实想谢谢她,终打破尴尬气氛。
只是,这位妖娆的虎妖老板娘立在屋子正中,痴痴的也不知在想何?
仅短时不见她已憔悴好多,却不知是否没男子精气滋补的缘故?我正纳闷,猛听到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就见那位虎妖老板娘急切地转身,并说道:“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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