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试卷空无一字!这该如何作答?众人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玄机,纷纷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动笔。而坐在玄字号房里的叶宇面对空白的卷子,也是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
虽然考试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但是也没有料到这主考官会来这么一手。叶宇知道历史上范成大,行事风格向来与众不同,但是也没有想到在这秋闱之上,竟然会出一份没有题目的试卷。
如今这一章空白文卷,到底又要表明何种意思呢?叶宇第一次感到有些无措,心道这范成大果然不同寻常。众人皆知他诗篇造诣很深,纷纷趋之若鹜苦练诗文,却不料在这州试之上摆了这么个乌龙。
不过这些不是此刻他该去想的,而是冥思苦想该如何答卷。试题可以是空白,但是答卷却不可一字不写,否则将注定本届秋闱落榜。因此一时之间整个考场的考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躁之中。
考场内大部分考生,均是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作答。而在这一千多名考生中,仅剩下极少部分的考生在思虑之后,便突然略有所悟的奋笔疾书,在考卷之上挥洒个人的见解。
而叶宇就是这极少部分中的一员,他云里雾里似乎看透了范成大的用意,于是蘸足了墨水在空白试卷上挥洒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秋闱州试在紧张而又刺激中度过,待众学子走出贡院的那一刻,神情却是各有不同。大多数考生因不知如何作答而交了空白卷,其中的懊恼与沮丧是难以表达的。
不过叶宇却属于另一类人,对于此次科举考试他有些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不是应对了题!而就是介于这不上不下的位置上,最是撩人心弦难以心安。
发榜之期须得九月中旬,恰好时值桂花盛开之季,故俗称“桂榜”。又因发榜取寅、辰日,也叫“龙虎榜”,均为吉祥典雅之意。如今才八月十二,距离发榜之日还有近一月之久。
因此叶宇此刻心中虽有所忐忑,但也渐渐地放松了心情。待叶宇回到家中已是八月十五,正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也正是这种浓郁的节日气氛,让叶宇暂时忘却科举带来的烦忧。
中秋过后不久,天气渐渐有些转凉,这一日叶宇在书房写字。这时秋兰从外面走了进来,叶宇闻听脚步声便已识人,于是轻声问道:“与月芸上街买了什么回来?”
“呐,这个……”秋兰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叶宇的眼前。
“嗯?折扇?”叶宇一瞧眼前的折扇顿时愣住了,心道这都秋高气爽了,哪里还用得着扇子。
而秋兰却认真地说道:“是啊,月芸姐说得对,少爷如今已是参加科举的学子,就该有扇子在手中增添文雅之气!因此今日上街,就给少爷买了这折扇!”
叶宇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心道这都哪门子道理,文士就一定要手握折扇?自己一看到冬天还扇扇子的文士书生,就觉得与后世那些追求潮流,而大冬天穿漏洞牛仔裤行为是一致的。
随即叶宇露出一丝苦笑,问道:“即便是要给我配折扇,你也不用买两把啊!”
“我与月芸姐各自买了一把,回来是想问问少爷建议与喜好……”
一听此言,叶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的打开折扇看了起来。折扇的扇面都是一副山水画,起初叶宇只是敷衍性质的看了两眼,但是仅仅就是这两眼,却是让他神色发生了变化,因为这两幅扇面的画工让叶宇为之惊叹。
而在瞧扇面的落款处,寥寥草草的几行字如行云流水。一枚淡淡的印戳上,隐隐约约显现‘琋孟’二字。
琋孟?这个名字从未听过,随即盯着扇面,沉声问一旁的秋兰:“这扇子你们从何处买的?”
“东街的一个卖字画的摊子上买的,那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家……”
“地摊货?不可能啊?真的是在东街的字画摊上买的?”
叶宇如此郑重地追问,秋兰虽不明其意,但仍旧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一个地摊货,竟然有如此手笔,这着实是让叶宇大吃一惊。他虽然画技不高,但是对书画的品鉴还是有些眼光。
眼前这两幅扇面,从笔法上可以看出出自同一人之手,山水环绕颇为灵动自然,若是非要品鉴眼前这两幅山水画的话,其画工笔力要远远胜过当初琅琊山的石万松。
小小的滁州城,难道还有这等隐世的高人不成?想到这里,叶宇突然道:“领我去见一见此人!”
……
在秋兰的引路下,叶宇找到卖字画的地点。但是当他赶到之时,卖字画的老人已经杳无踪影。经过几番询问之下,才从街边卖柴樵夫的口中,得知这位老人家的住处。
不过据这位樵夫的讲述,这位老人生性孤僻很少与人交谈。孤独一人在山间结庐而居,而在街上卖字画也是不定期。老人家偶有闲情之时,才会在东街卖些字画。
如此一来就勾起了叶宇的兴趣,于是他决定专程拜访这位性情孤寡的老人。待叶宇根据樵夫所说的地址寻找时,果然在城外不远处的一处山间看到几间草庐。
草庐周围种着一些果树,尤其草庐的后方长满了淡黄色的菊花。这个时节正是菊花盛开的时间,一幅自然界的图画颇为诗意。这让叶宇想起了隐士陶渊明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来到篱笆门外,叶宇很是知礼的向院内恭声拜见,但是连唤数声不见有人搭话,于是便轻轻推开柴扉小门进入了院中。
院中有一块耸立的巨石,石头上沟壑千条十分醒目,巨石下方放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铁杵。叶宇示意佘侗诚推他过去,待来到近处拿起铁杵,他不禁为之一怔。因为这根铁杵的一头已经圆秃泛着亮光,而另一头的铁杵杵壁十分的光滑。
“大哥,一个山野老叟何必劳你动身前来,你知会一声,我便会寻得这老叟回城见你……”佘侗诚对叶宇今日亲自来此,抱着很大的疑惑与不解。
“山野老叟?”叶宇仔细看着手中的铁杵,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巨石,若有所思的自语道:“单凭这根铁杵,恐怕当今之世,已经很少有人做得到!”
佘侗诚闻听此言顿时有些愕然,他虽然看不出丝毫端倪,但叶宇的话他是从未有怀疑过,于是追问道:“这铁杵除了磨损严重之外,也没见又和独特之处……”
“呵呵!这铁杵其实是……”
“尔等是何人,竟然擅闯老朽的住所?”就在叶宇准备回答佘侗诚的疑惑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扛着锄头走了进来。
叶宇一瞧这位老人,虽是须发皆白却格外健朗,于是恭敬一礼道:“晚辈叶宇,见过老人家!”
不过这位老人似乎恨不领情,将锄头放在一旁,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很是不悦道:“老朽从不见客,请便吧!”
“额……”叶宇见眼前这位老人十分冷漠,心道还真是性格孤僻的老人。
...
见这位孤僻的老人就要进入草庐,叶宇转动轮椅赶上几步,急切地恭敬道:“晚辈未经您允许,擅自进入确有其罪,但晚辈是看到了这块石壁之后,情不自禁之下才扰了您的清静……”
话音刚落,老人突然驻足不前,转过身来看了叶宇一眼,随即疑惑的问:“情不自禁?为何?”
叶宇不禁松了口气,随即一指高耸的巨石,郑重道:“这石壁上看似沟壑纵横痕迹斑斑,但晚辈却在上面看到了无数丹青妙笔!”
“一派胡言!”
“这根铁杵就是很好的证明!老人家以铁杵为画笔,石壁为纸张,晚辈又岂会胡言乱语?”叶宇扬起手中的铁杵,很是自信的说道。
老人神情露出一丝惊异,不过随后却轻哼道:“作画当用画笔,又岂会以铁杵作画?”
其实当叶宇看到铁杵一头磨得凹凸不平时,他就猜到这铁杵与石壁上的沟壑痕迹有关系,这也是为何他说这位老人不简单的原因所在。
见对方矢口否认,叶宇也不想追根究底,随后推动轮椅来到草堂前。他本想再与老人交谈,不过当他无意抬头看向堂内竹檐时,却赫然看到一副未有完工的画作。
此画作让叶宇的心脏陡然狂跳了起来,因为此刻他想到了一个人!回想起那折扇上淡淡的印戳落款,两个名字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
叶宇带着激动地心情,诚恳地问道:“不知老人家尊姓大名?”
“无可奉告!老朽累了,请回吧!”老人依旧十分的冷漠,转身就要进屋。
“老人家,叶宇此次前来诚意拜师,还望成全!”
“拜师?”老人稀疏的白眉微微有些抖动,带着质疑的目光看着叶宇。
“正是!”叶宇回答的很是干脆。
老人盯着叶宇看了一会,随即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老朽一个山野老叟身无长技,哪里值得你来拜师!小娃娃,回去吧!”
噗通!
叶宇艰难的从轮椅上下来,不顾佘侗诚的搀扶,直接跪倒在地诚恳道:“晚辈叶宇诚心拜师,还望老人家成全!”
“你会作画吗?”老人犹豫了片刻,随后轻捻胡须轻声问道。
“略懂皮毛!”
老人似有深意的看了看叶宇,慢条斯理地说:“这样吧,老朽出个题目,你回去之后依题作画,若是让老朽满意,便收你为徒……”
话音未落,叶宇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还请老人家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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