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有人欢笑,就有人哭泣。
这边的孤昀和昀兰在一起温柔缱绻,而另一边的温莲却心神俱伤。
“雅莲居……”
低低念着门匾上的字,温莲神色晦黯淡。这里埋葬了她年少无知的美梦,埋葬了她自以为是的爱情。她原以为这一生她都不会在踏足于此,却没想到今夜还要来这儿一次。
轻轻推开尘封已久的雕花木门,记忆如同泄闸的洪水,汹涌澎湃侵袭着她。这里,藏在她和陌青书的许多回忆。那张书桌旁,他们曾一起写过字,那张床榻上,他们曾相拥而眠,渡过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那些耳鬓厮磨时说过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只是许下那些誓言的人,都已经渐渐走远。
借着孱弱的月光,温莲用自己的眼凝视着屋中的一景一物,心中陈杂这各种滋味,酸楚不已。
“到了?”
陌青书的声音自黑暗中幽幽传来,温莲并不意外,她早就知道他在这儿。
“这个还给你。”将手中的盒子递给陌青书,温莲的声音在夜色中飘忽,听不清悲喜,只有那一双黑眸,在黑暗中愈发沉寂,“簪子给你,我只要你告诉我萧笑笑的去处。”
“呵!”陌青书冷笑,没有接过盒子。他眼中燃烧着莫名的情绪,他讨厌平静的温莲,讨厌像一个陌生人的温莲。
“你来找我,就只是为了知道萧笑笑的去处?一个小丫头罢了,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哈!不对,应该说,靖寒远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
“寒远是很重要。”温莲平静的语气,不去在意陌青书的恶劣态度。
“是么?很重要啊?那你求我啊,我或许会告诉你,萧笑笑在哪儿。”陌青书一双隐匿在黑暗中的眼里有怒气翻腾。那簪子,是那一年,他给温莲的十五岁及笄礼的礼物。曾经,她对那簪子视若珍宝。而现在,她却能毫不犹豫将簪子归还,只为了一个靖寒远!
温莲垂着脑袋,双手紧握。求他么?丢掉自己的自尊么?好难。但是,如果自己不求陌青书,那寒远要怎么办?一想到寒远,那个干净的少年,还有他憧憬的爱情。温莲苦笑,她这一生都得不到那样美好的爱情了,现在的自己早就低贱如泥,为了成全寒远,求一次又何妨。
“我求你,告诉我那日萧笑笑的去处。”
祈求的声音传进耳中,陌青书紧握的双手上青筋突兀。曾经高傲到头都不肯低一下的她,她竟真的求了他,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陌青书陷到了暴怒的边缘。
向前钳起温莲的下颚,陌青书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再说一次。”
温莲在暗处的双眼直视着陌青书。他就这么喜欢看她卑微的模样吗?这么喜欢把她踩在脚下践踏她的尊严?一次又一次折辱她?他,当真残忍!
略微苍白的唇再一次启开,“我求你。”
当‘我求你’这三个字再一次传进陌青书的耳中,他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轰塌成碎片。极力抑制的情绪也终于爆发。他狠狠推搡着温莲,将她逼视。
猛地被推,温莲一个不稳急促地退了好几步,猝不及防间狠狠撞在了桌缘上。麻木的疼痛从腰侧传来,有什么东西刺破了她的肌肤,一点点深入,嵌进血肉。温热的血,随着伤口溢出。
忍住那噬骨的疼,直视将自己逼到书桌边的陌青书,他乌黑的眼眸中有骇人的漩涡。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也值得你这般上心?”
抬起她尖尖的下颚,陌青书眼中藏了什么?不甘,或是恼怒?她把他忘了么?不过短短十一个月个月,还不到一年啊,她就把他忘了!她就已经移情别恋了!纵是自己认为自己不爱她,却也不能接受她朝秦暮楚。
“不要忘了你如今的身份,就算你喜欢靖寒远又怎样?他不喜欢你,你更不可能进靖侯府!区区一个妓子,也想爬上侯府的大床,攀龙附凤,你也配?”
讽刺嘲弄像尖利的刀,一而再再而三的划破温莲的心,但她却不再觉得心痛。是因为痛得太频繁了,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痛么?温莲啊温莲,你还真是犯贱!
在阴影中,陌青书看不到的地方,温莲眼中闪过一寸寸沉痛,脸上却挂起了明媚的笑。就连腰侧尖锐的疼痛,也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莲儿自知身份低贱,所以从没想过要进侯府。何况嫁人有什么好的,那比得过在醉生梦死阁中醉生梦死,今朝有酒今朝醉?倒是王爷这怒气来得莫名其妙。这簪子是王爷的至爱,莲儿把它完璧归赵,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消息而已。”
温莲声音淡然无波,每一句话都直戳人心肝。
陌青书的眸子随着温莲的话渐渐阴沉,他的呼吸一点点加紧。哼哧哼哧的粗喘中,仿佛有野兽在不停咆哮。难以抑制的妒恨在他的心底熊熊燃烧,烧得他恨不得将温莲撕成碎片。
粗暴地扯住温莲的手腕,恨不得将她的手腕拽断。
哗啦啦的声音打破了陌青书的理智。书桌上的书掉了一地,砚台也落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刺啦~裂帛声像一场噩梦的开始。身上的纱裙被撕开,温莲知道她将面临什么,却不反抗。因为她知道,她的反抗只会让她陷入更痛苦的境地。
陌青书疯了一般,双目猩红,他丢掉了他的理智,他的儒雅。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抓住自己妻子出轨的丈夫,胸中怒火翻腾肆虐。
凌辱着温莲的身子,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印记,发泄着自己心中的妒恨和欲火。
“怎么不说话,像一个死人一样!”
侵占温莲,并不能让他心中的怒火消散,反而让他愈加暴怒,他忘不了那一天在醉生梦死阁中听到的声音,忘不了那一刻她在别的男人身下。
温莲的身子暴露在夜色中逐渐冰冷。她能感觉到腰侧的伤口在陌青书的动作下,一点点被撕得更开,只是,她已经麻木了,反倒觉得比起刚才少了两分疼痛。默默承受着陌倾歌野兽般的侵犯,她能感觉到体温的流逝,血液的流失。她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只听天由命。或许,就这样沉沉睡去也好……
温莲以一种无所谓的心态,去面对伤害与磨难,自暴自弃。她本不想这样放弃自己,她也挣扎过,努力过,但却始终于事无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蒙中,她感觉到陌青书的抽离。
接着就是他冰冷到渗人的声音,“就在她被赶出侯府那天,有人看见她跟着一对风姿绰约的白衣男女从北城门离开,往玉兰仙山的方向而去。”
再后来,温莲听见了陌青书离开的脚步声一点点消失在夜色中……
无力的身子从书桌上滑落,温莲趴在冰冷刺骨的地面,腰侧的血还在一点点往外溢。她能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像飞过一个夏天的蝴蝶,在秋日渐冷的空气中瑟缩着翅膀,接受着 ...
命运里的死亡。
是要死了么?温莲苍白的脸上绽放出最后的笑,苍白而又单薄的美绚烂了整个夜。过往种种,一一划过她的脑海。
那一年繁花似锦长庭初遇,那一年梅林深处信誓旦旦,那一年红妆十里,君却娶了她人为妻……
陌青书,这一次,奈何桥畔,我一定会多喝两口忘川水,将你忘得彻底。
黑夜是那么那么的幽暗漫长。
这一夜,温莲静静的睡去,她对陌青书的爱,也随着她的死,尽数化作了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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