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c上半叶(1935)的上海,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乱世”,乱世出英雄,乱世也出佳人,然而英雄与佳人的故事总不那么完美,或许说凄美更靠谱些,凄美得让人惋惜,凄美得让人更加成熟。
卫家大楼的前花园里,众人身着黑白素衣,胸前手捧白菊,今日,是卫家老先生卫海天的葬礼。卫太太在一旁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假装伤心过度站立不稳而倾倒了身体,身旁的女管家卫婆及时将她扶住。卫老先生已八十高龄,而卫太太才四十出头。话说卫老先生做她的父亲也绰绰有余了,可是在金钱与权势面前,某些女人才不会去理会这些流言蜚语呢,“潇洒”得很,这个女人,保养得足足年轻了十岁,她在卫家付出二十年的青春,收获老去十年的容貌,还有其他吗?或许没有了,找找吧。
离卫老先生遗体最近的是卫默,卫老先生的孙子,卫氏控股集团的现任董事。卫氏旗下,拥有三座大型纱厂,十余座英野别墅,名曰:科特公馆,取名自卫老先生的旧友,理查-科特之名。除此之外,卫家还有一间破废的葡萄酿酒厂,因经营不善而倒闭,据说,科特与卫老先生就是在葡萄酒的交易场上相识的,后赴香港而杳无了音信。原先,卫氏是全额制控股企业,后因卫老先生年迈,体力不支,而初涉生意场的卫默又缺乏经验,企业遇到难题不得不抛售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一个叫古童生的手里,此人老奸巨猾,俗称“假面先生”,对于这些股份,可是远远不能满足他的胃口。古氏旗下,于法租界卢湾、徐汇以及公共租界(英美租界)北黄埔、静安分别经营着十几家连锁餐厅和咖啡馆,不过多数还是集中于法租界内。古太太的身材俨然富态十足,而古童生则天生一副“深不见底”的模样。
虽说卫氏的现任董事是卫默,但是卫默手上只掌握着区区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另外那五十六在卫幽手里。卫幽,卫默的姐姐,卫海天的“分身”,卫氏纱厂的一半江山是由她打下的,13岁赴法留学,19岁回国同卫海天一起创办卫氏“黄沙纱厂”,后不知什么原因与卫海天大吵一架,负气返法,至今未归。
转眼时间斩断将近八个春秋,不知卫幽是否“气消”,今日爷爷的葬礼,她能否现身,24岁的卫默又能否独当一面。
整个花园死一般的沉寂。
陆再然(卫海天的私人医生)提醒卫默:可以去公墓了。
古童生见状便开始发话:让我们再一起送卫老先生最后一程吧,(转身面向遗体)老先生,您尽管放心地去吧,您的孙子孙女会帮你打理好一切的··
貌似古童生还没说完,卫默便高喊:出发~~
众人窃窃私语,a:对啊,卫小姐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回来?
b:卫小姐知道这事吗?
大家的猜测将卫幽的行踪搞得更是扑朔迷离。
下葬工作一切完毕,大家挨个将自己手中的白菊献到墓碑前。
古童生终于是憋不住了:卫默啊,你大姐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老先生的葬礼她都不回来,卫氏百分之五十六的股份不会就这样流离海外了吧。
卫默显然早已预料他会按捺不住:这点恳请古叔叔放心,我姐她做事自有分寸··
话音未落,卫幽便一身黑装出现,闪闪的墨镜差点亮瞎古童生的眼,身后紧跟俩保镖,卫幽径身走到墓碑前蹲下,一手摘墨镜,一手献上一束小黄雏菊,对着墓碑毫无表情地:你最爱的雏菊。
卫幽轻抚了一下墓碑,起身走向古童生:您好。
卫幽首先伸出了手,古童生始料未及,赶忙应了一声:哦。
也伸出了手,二人的初次“交涉”--握手,战场上的起码礼节嘛。
回去的车上,卫默轻松了许多:姐,刚刚和你握手的那个,就是古童生。
卫幽:一副世间少有老奸巨猾的样子。
花园里,卫婆无精打采地打扫着石桌石凳。
卫默:姐,我以为你这次又不回来了呢。
卫幽长叹一口气:再不回来我该被开除户籍了。
远处的卫婆定睛一看,几乎是尖叫:小姐!
卫幽也定睛一看:卫婆?
卫婆几乎是扑过来,颤抖着抓住卫幽的手:小姐-小姐
卫幽心疼地捋了捋卫婆的鬓角:你老了··
古童生回到家还有点缓不过神,古灵韵凑过来:爸,你这是怎么了?
古太太开玩笑道:被卫家小姐吓晕了。
古灵韵:卫家小姐?
古晨箫偷偷摸摸地走进家门,但还是被似有心电感应的古童生发觉了,指着古晨箫一阵咆哮:从明天开始,去餐馆管生意!
古晨箫:您还要让我去理账单啊~
古童生俨然铁了心:这次就算把我的餐馆,咖啡馆都给赔上,你也得乖乖给我去学做生意!同样留洋回来的怎么就差别那么大!
古灵韵有些幸灾乐祸:就是,卫默可比你有才多了。
她总爱泼古晨箫冷水,但总被古童生回泼:还有你!不要老是说你哥,你能及卫幽的一半一半我就要烧高香了!
古灵韵莫名其妙:卫幽是谁?
卫家高楼内,卫幽和卫默,卫婆还有李杜娟(卫太太)三人吃着八年以来卫家的第一顿饭,卫婆:八年,你可以离家这么久。
李杜娟:要不是老爷的葬礼··
卫幽打断:对不起,我错了。
李杜娟错愕,卫默心疼姐姐:我姐没有错啊,她还是回来了,不是吗?
李杜娟满脸不满:现在回来有什么用!
可她早该知道,卫幽不曾一秒对她满意过,卫幽:爷爷已经走了,你的嘴巴可以消停消停了吧。
李杜娟“蹭”地站起:干什么,你爷爷刚走,你就想欺负我啊,按辈分我也是你奶奶,你这卫家的人还真是奇怪啊,和管家一个桌吃饭,孙女也要骑到奶奶头上,乱套了,乱套了,全乱套了!
卫幽缓缓起身:不要让我有想把你赶出卫家的冲动。
说完转身上楼,李杜娟没辙,只好冲卫婆撒火:卫婆,收拾桌子!
卫幽停下:或者,让你给老爷子陪葬。
李杜娟气死了,捂着手绢大喊:老天爷啊~~往房里冲去。
卫海天的房间里,卫幽看着床头柜上堆满的药:他就是这么过来的,这么多,药。
卫默:爷爷说,你是他最好的药。
卫幽:算了吧,如果我不会做生意,连卫家的一条狗都不如。那百分之二十,爷爷是怎么处置你的?
卫默:他叫我在自己的房间好好反省,一个星期。
卫幽不屑:一个星期,不能迈出房门半步,连水都是叫人按时送?
卫默有些同情地看着卫幽:姐~
卫幽: ...
这跟囚禁有什么区别。
卫默抱住卫幽:姐,我只有你。
卫幽:等你结了婚可不是这样咯,好了!跟个孩子似的。
卫幽把卫默一拍。卫幽:陆医生有没有说这些药怎么处理?
卫默:哦,这个陆帅哥倒没说。
卫幽惊:陆帅哥?
卫默解释道:陆再然,陆医生的儿子,陆医生走了之后,就是他一直在照顾爷爷。
卫幽:他们家和我们家还真是有缘。
说曹操曹操到,佣人小头头儿丫丫来报:陆医生来了。
卫幽:你的陆帅哥。
初次见面,文质彬彬的陆再然显得有些拘谨。
卫默一拍他的肩膀:我姐。
卫幽:你好陆医生,这些年,感谢你们父子俩,我替卫家谢谢你们。
说着向陆再然鞠了一躬,陆再然有些措手不及:不用这样,我爸爸和卫老先生生前都是好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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