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刘正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聂自强记挂着在申家的收获,路上毫不停留,四十多里的路程只用了三个小时
听到翻墙的声音,刘正两人不动声色的推弹上膛,两只三八大盖捅破窗纸,直指院内看到月光下几个熟悉的身影,才长出一口气,打开房门,把聂自强等人迎了进来
刘正迫不及待的说:“老大,财了我们财了”
聂自强迫不及待的道:“点灯,我来看看”
几个月来,刘正的家里第一次亮起了灯光
足可以躺下四个人的炕上,堆满了这次的缴获:左边是码的象山一样的大洋,三个匣子里的金条灿灿生辉右边的大半面积完全被各式的古董占据,青铜器,瓷器,玉器,一样一样摆放的整整齐齐几十轴画堆在墙角,在昏暗的灯光下,远不如其他的东西诱人
聂自强一步步向前走去,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从前世到今生,他何曾有过如此的财富?前段时间的几十块大洋,已经让他觉得是一笔巨款了而现在真正的财富放在眼前,聂自强反而觉得那么的不真实
李自平等人也和聂自强一样,满脸的兴奋之色亦步亦趋的向炕前走去缴获的时候只是想着快些撤离,现在看到大洋和金条,才体会到它们巨大的冲击力
只有坐在桌边的文章还保持着目光的清明
聂自强用颤抖的手拿起一根金条,慢慢的送到嘴边,用牙咬了咬又拆开红布,听着大洋从指缝中掉落的清脆响声,禁不住热泪盈眶:从今以后,咱也是有钱人了我要买房买车,逛夜总会,唱卡拉OK,,所有以前想干而没钱干的是我都要尝试一遍
大家纷纷挤到聂自强的身边,这个拿起金条,那个拆开红封一时间屋内满是粗重的呼吸声他们都和聂自强一样,是穷苦出身突然间看到如此之多的财物,只觉得目眩神迷,不可置信
“哗啦”一声,倚在赵义身边的机枪倒在地上,在无人说话的屋里显得特别响亮
聂自强转过头来,看着机枪冰冷的枪身,迷茫的目光渐渐清明:我这是怎么了?看到一点点财物,就忘了自己肩上的责任?老天爷把我送到这个时代,是让我打鬼子的,不是来国难财的
他把手中的金条银元随手一扔,低声喝到:“集合”
低沉有力的声音唤醒了沉迷的战士们,他们扔下手里的东西,抓起身边的枪,迅列成一排,再没人向炕上看上一眼
聂自强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他点点头,说:“看来大家还没有被财富冲昏头脑我问你们,我们成立这只队伍是要干什么?”
刘正回答:“为亲人报仇”
聂自强说:“说得好但只说对了一半,我们是要打鬼子,但不仅仅是为自己的亲人报仇,而是为全中国所有死难的老百姓报仇而这些”他指着金条和银元“和我们手里的枪一样,是打鬼子的资本今后我们的队伍还要扩大,需要多的粮饷”他向刘正问道“清点了么?”
刘正说:“清点了大洋83576块金条152根那些东西”他指着古董字画“一共74件”
聂自强一愣,说:“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申家,竟有这么多的财物”
李自平接口道:“队长,我们很可能把申家几代人积攒的钱财都抢来了”
聂自强点点头:“现在有钱了,也应该把大家的军饷下来了”
众人大感意外,没想到扛枪打鬼子,还有钱可拿就连李自平也没想到这一层
聂自强想了想,说:“军饷就定在每个月五块大洋,伤残阵亡的抚恤以后再说,怎么样?”
大家又是一阵兴奋三块大洋已足够五口之家一个月的生活,现在有五块,只是自己的军饷,就可以让家里衣食无忧了
见大家没有反对意见,聂自强说:“那就这么定了,自平,你把钱一下”
沉甸甸的十五块大洋握在手里,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把钱送回家里,或者给家人买些什么
聂自强问刘正:“你们回来的时候有人看见么?”
刘正说:“有几个邻居看见了还来家里坐了一会,不过枪和东西我们都藏在车里,他们没看见”
聂自强想了想,摇摇头:“太危险了我们马上走,去自平家”
众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匆匆吃过饭,便在李自平家屋内挥锹挖地
他们要挖一个地窖,类似于申有富家的藏宝地窖
李自平扔掉手里的烟头,见聂自强看着窗外呆呆的出神,便走了过去,问道:“队长,想什么呢?”
聂自强喃喃的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自平奇怪的问:“什么不能在这样了?”
聂自强回过身来,表情严肃:“我们现在就像丧家之犬一样,总是昼伏夜出所有的去处也只有你和刘正两家身上的枪甚至不敢让老百姓看见所以,”他深吸一口气“我们需要一块根据地,一个可以白天随意活动而不必担心招来鬼子的地方”
李自平呆了半晌,才问道:“我们该怎么做?”
聂自强显得胸有成竹:“我们去任家,全面了解一下西平的形式,然后再说”
坐在炕上的文章微微点头聂自强能这么快现这个极重要的问题,并且已有解决的办法,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同时这也表明聂自强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思想正在逐步成熟,渐渐具备了一个领导人应有的深思熟虑
聂自强和李自平来到任家的时候,任非凡已在门前等候看到二人到来,他快步上前,携了聂自强的手说:“聂兄,我们快进去,爷爷已经等了很久了”
三人走进客厅,厅中白氏姐妹正陪着一个老人说话看到聂自强进来,姐俩笑意盈盈的站起,点头示意
端坐在主位的老人大约六十几岁的年纪,花白的头梳理的一丝不苟一身藏青色福字团花便装,面容清矍,两道长寿眉,一双丹凤眼,目光深邃,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三缕长须,也是白多黑少手里拄着盘龙拐杖只是坐在那里,却从容中透着威严,淡定中露出豪迈
任非凡介绍说:“爷爷,这位便是聂自强,这是李自平聂兄李兄,这是我爷爷”他是晚辈,不便提及长辈的名讳
聂自强拱手,深施一礼:“小子聂自强,见过任先生”李自平也是拱手施礼
任老先生站起来,微一躬身,说:“前日凡儿遭逢歹人,多承小友援手,今日略备几杯水酒,聊表谢意”
聂自强忙说:“老先生太客气了,叫我自强就可以了”
任老先生点点头:“那老夫就不客气了,自强,坐下说话”又挥挥手,请李自平坐下
旁边的侍女送上热茶,聂自强略略喝了一口,便从李自平手上接过两个卷轴双手送到任老先生面前,说:“这是近日偶然得到的画,送给老先生赏玩”这两幅字画是从申家劫来了,聂自强挑了又挑,又请文章参谋了一番,才选出来这两幅精品
任非凡和白如云两人接过卷轴打开,正是一副八大山人的《瓶菊图》和张旭的一幅狂草
任老先生一生精研国学,对画之道也有极深的造诣他家财丰厚,平时收罗的精品也不在少数,这时却看的呆了
良久,他才长吁了口气,说:“自强,你的这份礼物可是太珍贵了”
聂自强笑道:“礼送识家,老先生喜欢就好”
任老先生哈哈大笑:“喜欢,喜欢,自强,一会我们好好的喝上几杯”
任非凡几次想要开口询问画的出处,却都勉强忍住他看看喜不自胜的爷爷,又看看含笑不语的如云,暗想:我的涵养功夫,终究是差了一些
这时酒宴已经摆好,侍女请众人入席侧厅中的圆桌上放着十二道菜,或雕龙,或刻凤,或是海中珍馐,或是山间美味哪里是吃食,分明是一道道精美的艺术品
众人落座,让聂自强惊讶的是,如云如雪姐妹也有位子,而不是避嫌离去
他哪里知道,任家人经过这两件事情,对他极感兴趣,任老先生让姐妹俩参加宴请,就是让如云帮着掌眼来了
任老先生举起酒杯:“感谢的话已经说过了,再说就是矫情了,自强,我们干杯”
任非凡也说:“李兄,干杯”
四人一口喝掉杯中的极品状元红,如云姐妹则是浅浅的咂了一口
任老先生夹了口菜,放入聂自强的盘中,问道:“自强,你是哪里人?”他比聂自强足足高了两辈,纵然有点唐突,想来聂自强也不会介意
聂自强说:“我从小父母双亡,是个孤儿所以才取名自强”他说的是真话,任家三人却半信半疑那天任非凡和聂自强交谈许久,现他对历史,地理等学科所知甚多,似乎受过系统的西式教育一个孤儿,又怎么会有机会学习完整的知识?
只有白如雪说:“小流氓,你真可怜”语气中满是怜悯之意
聂自强为之气结,他向如雪说:“二小姐,你能不能不叫我那个什么”
白如雪一脸的诧异:“怎么了小流氓?你不喜欢吗?”
聂自强顿时无语旁边的众人无不掩嘴偷笑,就连伺候的侍女也是一个个低下了头,双肩抽搐任老先生是哈哈大笑,若论聪明才智,白如云和任非凡都是第一流的,可他最喜欢的,却是这个娇憨可爱的小孙女
任非凡挥挥手,待侍女们下去,才问道:“自强,你手下的武器很精良啊”有任老先生在前,他也就不客气了
聂自强说:“我们刚刚组织起来,力量还很弱小那次在如意酒楼,就是在去狼牙山的途中”当下从小王庄开始,直到申有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来任家之前,聂自强和李自平,文章商议很久,终于决定相信任家,以争取他们的帮助但要使他们相信自己,先聂自强就要做到开诚布公
任非凡惊道:“小王庄,小河底,都是你们干的?”
聂自强点点头
任老先生和白如云目光一对,均是微微点点头
白如云说:“听说日本人在小河底吃亏不小死了七八个,伤的也有十几个”
任老先生感叹道:“后生可畏枉我任家大家大业,却不能唉”语气中有无尽的无奈
聂自强劝道:“家业大,牵挂也多自然不能像我孤身一人,想干就干”他转头看着白如云“听任兄说过大小姐对当前时局的看法,我觉得很有道理大小姐认为我们还要坚持几年?”
白如云苦恼的说:“太多的因素会影响到局势,一团乱麻,无从判断”
聂自强长出了一口气这样才对,如果白如云说出准确的时间,聂自强就要怀疑她也是穿越来的了
任老先生举起酒杯,等大家干掉后,说:“自强,我看你所做的几件事,计划周密,行事果断,虽然略有偏颇之处,但无碍大局特别是小河底,以微末之兵,冲击强悍之敌,拯救百姓,可谓功德无量但年轻人杀戮太多,只怕有伤Yin德我送你几个字,你看如何?”
聂自强肃容道:“老先生请讲”
任老先生捻着胡须,慢慢说道:“雷霆手段,菩萨心肠”他和聂自强今天是初次见面,这番话说的有点交浅言深,但一颗拳拳爱护之心,简直是把聂自强当作自家子侄一样
聂自强站起来,拱手道:“老先生金玉良言,自强一定铭记在心”
任老先生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笑着说:“你不怪我人老话多,我就很满意了”
聂自强还没答话,白如雪已经挥舞着白生生的拳头说:“他敢”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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