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一贱钟情 > 21第二十一章

?    “二十岁,我就说过要娶你。”

    那个承诺,对他而言永不能忘。

    短短几个字,经陈水充满磁性的男中音修饰之后,即便只是平铺直叙的声调,整句话也变得情深意重。

    台下的人们唏嘘不已,目光一致的锁定在了那对天造地设般的准新人身上,不乏艳羡。

    司仪从陈水手里拿回仿佛与他阔别许久的话筒,满腔激情地歌颂他们坚定不移的爱情,身着纯白婚纱妆容精美的温睿,脸上也显露出抑制不住的感动,在所有人眼里是那么的幸福温馨。

    是啊,多不易。一起走过了那么多个年头,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终于,算是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了。

    唯独孟程仪,仿佛被一枝蓄势已久的利剑一下刺穿心脏,疼痛到动弹不得。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之前不愿意去见陈水,也终于明白一直堵在在胸口的那股窒闷感是什么了。

    挥散不去的落空,是她明白自己的最终失去。

    然而她会意识到失去,那是因为活了这25个年头,她第一次知道那种独特的感觉就叫做喜欢。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她所经历的那段跟着陈水努力工作的时光,就是爱情。

    其实,她对他所有的崇敬里,一直一直都有着份卑微的憧憬。

    到了此时,她也终于敢坦然地承认,她对陈水的的确确是有着超乎她自己想象的非分之想。

    原来,她真的是爱陈水的。

    不长不短的仪式结束,众人又四散开来。

    孟程仪妥贴地收起落寞,嘴角又扬起该有的微笑,端着餐盘随意夹了些食物便走去会场的角落。

    “啊,程仪,你失恋了!”某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孟程仪耳边响起,带着非常丰满的幸灾乐祸。就差没直接说,啊,恭喜你啊孟程仪,你终于失恋了这简直太棒了!

    孟程仪斜眼扫过去,果不其然是叶嘉致一脸贱兮兮地看着她。本就抑郁的心情因为他这么一刺激,报复心瞬间膨胀,她阴阳怪气地说:“哪里哪里,哪有您老伤心啊。”

    不料叶嘉致非但无一丝受伤,反倒嘴角噙起抹怪怪的笑,凝视着她说:“我爱过小睿,但我却不曾想过娶她。”

    迎上孟程仪茫然的表情,他不疾不徐地道来:“我曾以为我对她的爱可以到超越生死的地步,但当亲耳听到她向我倾诉她爱上了陈水的时候,我的心情竟然非常平静。在我眼里这一切在意料之中,伤心是有,却没我当初想象得那么悲恸。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就是高中毕业那年,我一直认为他们很配。可能因为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吧,所以面对那一刻,心理准备相当充分。”

    叶嘉致停了下,仔细观察着孟程仪的表情,看到她没有太大的反应才接着说:“后来我出了国,依然和她联系,却很少问他们俩的事儿,因为没这必要。不过我唯一确定的事,就是陈水一定会娶她,这是他的承诺。”

    孟程仪安静地听完,微微点了下头,嘴唇蠕动:“挺好的。”

    有个那样优秀的男人陪着,无论怎样都挺好的。不像她一样,没在单纯的年纪恋爱过,到了现在也不曾拥有过,将来,应该也不会遇到了。即便某一天要成家了,也只是跟一个条件适宜的人,为了家庭的责任而结婚,与爱情无关。至于那人会是怎样的,她也没怎么想过。不过唯一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有陈水这么优秀的。

    接着,叶嘉致说了句让她始料未及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突然不爱他了。”

    她错愕:“什么?”

    他低头浅笑,眼底尽是坦然:“和我一样,在某一天,大脑一瞬间的感觉,不爱她了。”

    孟程仪惊愕地看着他,怔忡了片刻,随即又收回方才的表情,垂头盯着手里的餐盘,用叉子叉起一个鸡翅递过去:“要不要吃?”

    叶嘉致抿起唇弯了弯,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喷,接过鸡翅,顺便抬起另一只手敲了下她的头:“原来你没那么难过啊,亏我说那些安慰你。”

    孟程仪揉揉被敲痛的头,无辜地说:“谁让你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害我都不好意思比你难过。你看你这人,太险恶了。”

    “我就说吧,我不仅才貌出众,还是治愈系。”

    “……”

    其实在叶嘉致之前说话的过程中,孟程仪就已经想过了。

    陈水再好再优秀,他始终是个商人,精明强干,步步为营。她只想要平静稳定的生活,他可能给不了也可能根本不屑给,她也同样不奢求要。说到底,还是不适合。

    所以即便这勉为其难的算是失去了,也没什么好太遗憾的。

    不是吗?

    既然不可能,那便放手吧。

    她可以做到足够潇洒的。

    没多久,温睿和陈水相携走来敬酒。孟程仪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物,从侍者那里拿了毛巾把手擦净,而后才露出得体的笑容,拿着酒杯举起:“恭喜。”

    陈水回敬:“谢谢。”

    “小仪姐,你也要加油哦~”温睿笑靥如花,不忘催促起她的终身大事。

    孟程仪保持微笑:“我还不急呢。”

    温睿又说:“怎么能不急呢,女人啊,就是要趁早找个好老公,不然晚了都被人抢走了。”说着,看向陈水,绽开个甜腻娇柔的笑,满是幸福。

    就在孟程仪不知要怎么开口接话才好时,叶嘉致一手突然揽上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笑得一脸肆意:“有我在呢,还怕她嫁不出去吗?”

    “哦~”温睿了然,眼珠子在两人之间转了圈,“原来是这样啊。”

    叶嘉致的动作全然落入陈水的眼里,而他却没有除婚事的喜悦以外任何多余的情绪,礼貌开口:“还有很多客人要招呼,我们先去招呼。”

    于是携着温睿款步离开。

    孟程仪就站在原地,木讷地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那么挺拔,那么高傲,一步一步,仿佛就此走离孟程仪的生命。

    有点可笑,有点难过,有点失落,有点空空荡荡。

    孟程仪也不知到底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这糊里糊涂的暗恋与失恋。

    没去理会叶嘉致方才有些逾越的动作和话语,孟程仪只是很小声地对他说了句:“谢谢你。”

    “什么?”

    “你刚才带着我到处转悠,就是故意在躲他们吧。”她浅笑,“其实,我从不怕面对现实。”

    应该是说,即使害怕面对,也总要面对。

    叶嘉致面不改色,宽慰地拍了下孟程仪的肩:“你想多了。”

    晚宴结束,孟程仪还是和叶嘉致一起回去,车子依旧是他开。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他是一副绅士风度地说:“哎呀,车子怎么能让女人来开呢?这种  ...

    事男人来做就好了。”

    孟程仪当时非常想回答他:“那你就好意思开女人的车了?”

    不过她还是善良的没有刺激他了。

    坐在车上,由于整个宴会从头到尾孟程仪只在陈水和温睿敬酒时稍微沾了点酒,所以她清醒得很,却突然很想撒酒疯。

    动作敏捷地伸出食指戳了下收音机开关,车内的音响传来动感十足音量巨大的音乐声,孟程仪跟着就嚎起来。这歌她会唱,杨培安的《我相信》。

    上学那会儿她的小姐妹说过,孟程仪要是好好唱歌确实是很动听的,但悲剧的是,让她好好唱歌的几率是非常非常小的。

    于是现在叶嘉致的耳朵就开始被她的鬼吼荼毒,竟也破天荒地不抗议。

    收音机里的音乐声转小,里头传来主持人甜美的声音:“这首歌是来自xx高中的一位同学点播的,他说,明年就毕业了,大家要好好努力,奋斗这最后一年。……”

    孟程仪轻嗤一声:“孩子,你太年轻了!”

    叶嘉致笑喷,点了点:“嗯,你老了。”

    她反抗:“没你老。”

    “……”她可真能安慰自己。

    “对了,”孟程仪终于也觉得收音机的声音太吵,把音量调低了点,还是吵,索性关了,才问他,“你怎么这么喜欢我的车?”

    叶嘉致弯了弯嘴角,缓缓吐出三个字:“二奶车。”

    “……”不管是谁,自己的爱车这么被人贬低都会想吐血三升。更何况这不只是侮辱她的车,还侮辱她的人格了!

    孟程仪怒:“你滚下去!我的车我自己开,省得它玷污了如此干净美好纯洁万分的你。”

    “喂,我没说我嫌弃它好不好?”叶嘉致申辩。

    “那你说那话做什么?”

    “我还没说完啊,你想,我那么说了,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你的赞扬。”

    孟程仪假假地笑,恨不得用眼神在叶嘉致脸上剜几个窟窿:“那请你告诉我是哪种程度呢?”

    “这……”

    “你给我滚下去!”因为他的犹豫之色,孟程仪的怒气更旺三分,脑子短路地抬手用力推他。

    叶嘉致紧握方向盘,一边躲避她的推搡:“哎呀,我这不是很喜欢它才开的嘛。”

    看到他一直闪躲却不反抗,她才顿悟这还是在大马路上。虽然因天色不早而路上空旷,但交通安全还是得时刻牢记。蛇形前进的车子恢复正常轨道。

    孟程仪收手,冷哼一声:“你得给我道歉。”

    没想到叶嘉致只是空出一只手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襟,一脸正色道:“其实,我刚才是在称赞你的外表。咳,”顿了下,他又说,“和我的。”

    他最后那几个字好像说完了,又好像没说完。

    孟程仪皱眉,疑惑:“和你的?”

    “嗯,”他重重点了下头,“和我的外表。”

    “……”

    像是怕她没明白,他补充说明:“我的意思是……我把你的外表和我的外表是放在同一个档次上了。”

    “……我谢谢你了。”谁想跟他在同一个档次?这是侮辱好不好?

    见她没什么动静了,叶嘉致开口:“程仪,为什么你在宴会上明明没喝酒,现在却跟发酒疯似的?”

    被他那么一叫她有点别扭,但感觉好像也不那么差,车内不算暗到彻底的环境里,孟程仪可耻的有点脸红。

    但她立刻正色,严肃地说:“这叫什么?众人皆醒我独醉,我是沉醉在这个美好的世界里!”

    “美好么?”他问。

    “对我来说,还是挺美好的。”至少她知足。

    记得还是很早很早以前,至于是多早的时候她早就记不清了。

    有一次老师上课,问班上的同学们有没有遇到过挫折,孟程仪正冥思苦想着,老师就把她叫了起来。

    一向嘴巴伶俐的孟程仪站起来,吱唔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才说了句:“好像没有吧。”

    待老师让她坐下后,她的同桌就对她说:“你不是说最近考试都没怎么考好吗?这就是挫折啊。”

    孟程仪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对,但想了想又觉得她说得不对。

    考试没考好,她只是觉得心里很难过而已,并没有到挫折的地步吧。

    那些小困小难的,在她眼里都算不上挫折。

    即便是当年她初来s市吃了那么多苦头,她也并不感到绝望。她在离家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会面对什么她一早就知道,她还知道一切总会好的。

    所以她至今都不觉得自己遇上了挫折,因为船到桥头自然直。

    孟程仪转过脸,认真地看着他,有如诗朗诵一般开口:“除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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