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仪姐，有你电话。”
“哦，好。”才刚刚有空去倒杯水喝，隔壁间的姑娘小璐便帮她接到了电话，孟程仪小跑回去，用口型问，“是谁？”
接过听筒看到小璐摆出不知道的表情，孟程仪点了下头用惯用的公司接听口吻开口：“喂？您好，我是孟程仪，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她接着就听到了一个愉快的声音：“仪哥，原来你说话的声音也会这么温柔啊。”
“……”会打到这里来，还会用这个称呼的，现在只有周凡。虽然是老同学，但他现在是客户，孟程仪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声音，“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设计稿今天下午会送到你们公司审阅，要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可以定稿开始动工了。”
周凡戏谑着说：“这个不是不归你管么？”
听周凡调侃自己，她也跟着反调侃：“同学，我发现你变得不厚道了嘛，我记得你以前还挺老实的啊。”
“混的时间长了点而已。”
孟程仪将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随手把桌上摊着的几本文件理成一堆：“那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我最近忙的很。”
“你都是这样跟客户讲电话的？你们陈总都没有说想炒了你？”
孟程仪立马敛起方才的口吻，正色：“周先生，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帮助吗？”想到之前陈水说这合同不是那么简单的，她便也多留点心眼。
“约你吃个饭，怎么样。”
“谈工程上的事情吗？”
“私事。”周凡说得倒也直接。
虽说跟周凡是老同学，但说到底只是认识而已，之前竞标会去想找找他试试，无非是想卖个老同学的面子而已。孟程仪思来想去都不知道她们直接会有什么私事。
听出了她的犹豫，他又说：“确实是私事，不过你也可以把它当成是公事。”
“行。”反正应该也没什么，去就去呗。
“说定了，下班之后我会过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还要开回家的。”
周凡执意：“这可不行，约会的话还是我来接你比较有诚意。”
“……车子不开回家，我不放心。” 孟程仪顿生一丝反感，不是说谈事么，怎么突然就变约会了？
“那随你吧，”他的声音里没有听出任何介怀的情绪，依旧平坦地带着一些若有似无的笑，“餐厅我已经订好了，晚上六点半在南乡水阁的包间，记得一定来。”
“好。”
南乡水阁是一家小有名气的本帮菜馆，属于大众型的消费场所，孟程仪和同事也偶尔会去那里聚个餐什么的。听周凡说去那里见面，相比而言感觉轻松不少。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了包间，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孟程仪傻眼了。
不止周凡在，陈水也在，还有那个叶嘉致，不知怎么的也坐在那里。叶嘉致和陈水的位置中间，坐着一个穿着得体大方，长相清丽甜美的女人。
“到了？”这一声是周凡对孟程仪说的，下一秒他便站在她的面前，俨然一副熟络的模样。
“嗯。”孟程仪微笑着回答他，暗暗偷看了下手表，才六点二十，她并没有迟到。
在门推开的那一刻，陈水看到孟程仪进来，面色便突然变得难看。身边的女人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关心道：“怎么了？”
那抹不悦随之逝去，陈水朝她轻眨了下眼睫：“没什么。”
叶嘉致则仍是一副惯有的笑意，孟程仪总觉得这人看似随和，实则深藏不露。
落座后，孟程仪将目光随意地在周围的人身上看过一圈，侧头小声问周凡：“陈总和叶先生怎么也会在？”
“你认识嘉致？我还以为这里只有陈总是你认识的。”
“那天我回国，是这位孟小姐来接我的。”叶嘉致接过话茬，替孟程仪抢答。
周凡了然点头：“这样啊，那看来大家都是认识的了。”
“不会啊，那位小姐我还不认识。”孟程仪朝那位安静坐着的女人含笑点了下头。
那人便站起来，脸上洋溢着灵动活泼的笑，向孟程仪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温睿。”
“我是孟程仪，陈总的属下。”她立即站起来，主动地和温睿握了手，两人又落座。
“咦？你不是周凡的朋友么？”要是不添上后面一句，所有人都会觉得奇怪，但场合不同，温睿还是觉得把想说的憋回去比较好。她真正想说的是，既然孟程仪是周凡的朋友，为什么自我介绍会习惯性的捎带上陈水，而对周凡只字不提？
听到她的名字之后，孟程仪心里也知晓了几分。就是接叶嘉致的时候，他口中提到的小睿吧。不知怎么的，她对这个名字记忆特别深刻，甚至超过那时候叶嘉致的那张脸给她的印象。
“是啊，周凡是我的高中同学。”孟程仪笑着回答。
温睿好奇地问：“高中的啊，现在还联系，看来关系很好吧。”
周凡适时接话，还不忘和孟程仪眼神交流：“那是，我们小仪哥很讲义气，人人都爱戴她。”
直到周凡那句话说完之前，孟程仪的目光全然在温睿身上，被那句“人人爱戴她”突然呛到后，她才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啊，我可没那么人见人爱，说不定你们背后还说我泼妇来着。”
周凡双手抱拳，摆出承让的手势：“哪敢呐。”
“周凡，你什么时候那么关心女人了？”叶嘉致就坐在周凡的另一边，很顺手的抬起手臂往他肩上一搭，显然是非常熟悉了。
周凡神秘状：“实话告诉你，仪哥不是女人，她其实是个男人。”
叶嘉致眼睛一亮：“为啥？”
孟程仪眼朝周凡一瞪：“你敢说！”
“好好好，”周凡举双手投降，“不说，不说，仪哥甚是霸气。”
温睿也在一旁跟着起哄：“啧啧啧，周凡，你是不是对人有意思。”
“……”孟程仪被囧得好想尿遁。
“孟经理是女的，简历和档案上都有。”从孟程仪进来到现在，几乎一直沉静坐着的陈水突然开了口，让另外一个人都为之愣了一下。
空气在忽然之间停滞了下，连气流都变得缓慢，更直白了讲，就是场面变得尴尬了。
没人知道该怎么接口，因为陈水这个人的清冷气质，没人敢开他的玩笑。温睿不会，因为她算是大家闺秀；叶嘉致不会，因为他和陈水之间的关系；周凡不会，因为他和陈水暂时还只是合作商的关系；而孟程仪，当然是因为各种原因，更加不会。
在僵硬的气氛下，陈水接着说：“她只是比大多数的女性更加努力而已。”
叶嘉致长叹一口气，摇着头叹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爆什么料呢。要真那样，我说不定得 ...
好好考虑考虑小睿的未来了。”
孟程仪也长舒了一口气接口：“要是被你们拿来开玩笑了，我以后可真不敢混了。”
周凡挑眉：“不敢混了？要是不介意，小弟可以带带你。”
“别，千万别！不劳烦您，”孟程仪摆摆手，“我可不想去你那儿屈就我这个人才。”
这么一来一去，餐桌上的气氛又回到了还算热络的状态。
还算愉快的晚餐结束，几个人在餐厅外面打算各自回去。
周凡对正要离开的孟程仪说：“我送你回去。”
她指指停车场的方向：“不用，我自己开车来了。”
“这么巧，那你送我回去吧，我们正好在一个小区。”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叶嘉致老实不客气地站在孟程仪旁边嚷嚷。
就在他这话说出口的瞬间，有道目光直直射向孟程仪，但很快被那人妥帖地收起，转而平淡地侧过头看了下身边的女人。
周凡也不执意，便说：“那行，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和其他人道了别，孟程仪顾自走去停车场取车。
按下遥控开了车门，某人自觉主动的往副驾驶座上一坐，接着系好安全带，满意地赞叹：“自己有车就是方便。”
忍住把他扔下去的冲动，孟程仪额角爆着青筋发动车子：“叶先生，要是我大脑没失常的话，我记得这车子是我的。”
“我没说是我的呀，”叶嘉致老神在在地说，“你的占有欲太强了，女人这样不好。”
“……”可这车是她自己辛苦赚钱买的，还有一笔贷款没还清，她能没占有欲么？
孟程仪不搭他的腔，车里安静了会，叶嘉致才接着说：“你跟周凡不是老同学那么简单吧？”
“叶先生，在我想起来我并没有同意载你回去的时候，请您安静点儿。”
他懒懒地说：“女人，温柔点才可爱。”
孟程仪不喜欢别人用“可爱”来定义女人，毫不客气地回话：“如果你喜欢的是那种日系甜美风格，那我告诉你，我崇拜的是气质型的欧美范儿。”
他也不生气，而是洗耳恭听式地问：“然后呢？”
孟程仪蹙眉：“然后还需要什么吗？”
他勾起嘴角，料定了她看不见他的表情，那一丝本该掩藏着的不屑的表情也便肆意张狂了起来：“你所说的日系，是指温睿吗？”
“我干嘛要说她？”孟程仪一头雾水，听他的口气，好像还觉得她在针对温睿。
“你对她有不满。”
“……我对她有没有不满，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叶嘉致依旧自说自话：“因为陈水吧。”
“……”这跟陈水又有什么关系？
“对了，你到现在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呢，”他眨巴着眼睛，好像对这个问题真的非常执着，“你跟周凡到底什么关系？”
她不耐地回：“老同学，不然呢？你觉得呢？难道还会有什么吗？”就他会问问题么？她也会啊！
“但是你知道周凡是怎么在之前跟我们介绍你的么？”
孟程仪终于偷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他。
“他说，你是他的贵人，而且强调说是个女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更有可信度，叶嘉致补充，“当初是我劝他不要出国的，现在因为我的建议他小有成就，可他都没说过我是他的贵人。”
“因为你一点都不贵。”
叶嘉致无视她的打岔，顾自接下去说：“我跟周凡很熟，但没给他介绍过陈水，看到陈水走进来的时候，我也觉得意外。”
她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了：“这跟我好像没关系吧。”
“有。”他笃定地说。
“然后呢？”
“离陈水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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