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尊敬的四王子,你可知道,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
李琅看着倪属隆福颇为自得的神情,突然缓缓说道,。
倪属隆福本来在刚才就想问李琅,到底局势有什么变化,但李琅一直主动发言套问,让他沉浸在一厢情愿描绘着的“美好蓝图”中,倒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当下忙接口道:
“有何新状况?”
“四王子应该知道,皇帝刚刚将回纥首领骨力裴罗封为怀仁可汗、左骁卫员外大将军,。”
“确有此事。”
“我奚王牙帐探听到长安的最新消息,皇帝欲征调回纥人东来。”
李琅别有深意地胡诌道,虽不属实,但他这句话却道出了联军没有考虑到的一个战略层面。
倪属隆福听后心中猛然一沉,背脊上慢慢有冷汗渗出。
他毕竟是一个喝过几年“洋墨水”的人,思维拓展很快,立即就想到了发生这个状况的严重性。
……
如果放在以前,西面有突厥作为依靠,联军可以放心地进攻渤海。但斗转星移,日月沧桑,潮起潮落,浪花淘尽英雄。
曾经的草原苍狼如今已死,不可一世的突厥已然国灭,取而代之的是回纥汗国。
回纥人跟突厥人完全不一样。
回纥跟唐朝的关系很铁的,历代回纥可汗,除因不可抗力被阻止的几位可汗以外,皆受唐朝的封号。可以说,回纥是对唐朝最忠诚的一个游牧民族,回纥军队更是受唐朝的直接征调,“大唐”征调回纥人,就如同征调安西四镇的边兵一样简单,一点都不见外。
回纥不但出兵助唐平定安史之乱,而且在安史之乱后,回纥也没有抛弃国力已经衰弱不堪的“小唐”。回纥人几乎是凭一族之力,与强大的吐蕃和大食连番血战,连高仙芝丢掉的怛罗斯城,也被回纥人从阿拉伯骑兵手中地给抢占过来,回纥全力为唐捍卫西域边疆,为唐立下了汗马功劳,。
几乎可以说,没有回纥,中唐以后的中原根本不可能得到安定。特别是吐蕃攻陷陇右、蚕食西域以后,如果不是受到回纥牵制,必将挥兵直入长安。别说强大的吐蕃攻破长安那是易如反掌,就是连南方的小国南诏不也一度出兵占领了成都吗?可以想象中唐以后的唐朝已经衰落到何种地步,这就更反衬出回纥的作用是多么巨大。
这一切,缘于回纥对唐的忠心,他们一直固执地把唐朝认作自己的中央政府,把出兵为唐作战看成一种义务。
如果皇帝征调回纥人东来,那么,回纥人必定遵命,联军的后方就完全处在回纥人的威胁之下。
黑水靺鞨倒没什么,因为他们与回纥人中间隔着奚与契丹,还有室韦,不需要直接面对回纥骑兵的冲击。
但奚与契丹就不一样了,如果后方受到安禄山和回纥的东西夹击,他们就必定不会再去进攻渤海了。黑水部拉拢奚与契丹联合攻击渤海的算盘就会彻底落空。
毕竟,奚与契丹的首要攻击目标是唐朝,而非渤海。
不但如此,黑水部反过来还会受到恼羞成怒的渤海国的强力报复,实力较弱的黑水部更可能因此彻底被渤海国所灭,世上再无他“倪属”王族。
想到此节,倪属隆福怎不胆战心惊。
“那个李琅,如果被我看到他,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倪属隆福突然咬牙切齿道。
他想不出应对回纥人东来的办法,却先把一腔恼怒倾泻在灭掉突厥的李琅头上。要是李琅不灭掉突厥,不就没现在这茬了吗。
当然,倪属隆福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其实李琅就在他的身边,。
李琅见倪属隆福听到这个状况后一脸惊惧,似乎无法可想,不禁暗暗好笑,就这点能耐和水平,还装什么逼,牛/逼哄哄地想要掠尽渤海和唐朝的女人,真是个大忽悠,笑死个人。
……
李琅跟七个黑水人顺着来路行了一个多时辰,又回到那陈列五具女尸的小树林边。
李琅并不知道奚王牙帐的具体位置,如果边走边查看马蹄印,然后寻找路径前行,又会露陷,所以走到这里,李琅就不可能再领着黑水人继续走下去了。
“两位王子,下马吧,先到树荫下歇息片刻,吃点干粮喝点水,再继续行路。”
李琅对倪属隆福两兄弟笑道。
“好……大家都下马歇息。”
一个来回,就是两个多时辰,头上又顶着六月天火辣辣的太阳,倪属隆福早就汗流浃背了,听到李琅提议,当即率先下马,并用黑水话招呼他的三哥,以及五名护兵也下马歇息。
“你也下马,时辰还早,日落之前肯定能赶到牙帐……你可知道你们奚王对回纥人东来有什么打算,下马,我们去树底下再聊聊。”
倪属隆福见他们七个黑水部人都已经下马,但李琅却还骑在马上,手掌遮在眼前,抬头看着太阳,似乎在估算着时辰,以为李琅在担心不能及时赶回奚王牙帐,便吆喝了一声。
李琅却恍若未闻,依旧抬眼望天,似乎天上有什么奇景。
倪属隆福不禁有些好奇,也跟着两眼望天,但天上只有红日白云,什么也没有啊。
直到眼角的余光瞥到七个黑水人把战马的缰绳全都拴在树干上后,李琅才转过脸来,先冲那五个已经下马的护兵努努嘴,然后对倪属隆福笑笑:
“我们还可以再聊聊,但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当旁听者了,。”
“你说什么……”
倪属隆福闻言一愣,随即看到李琅不但没有下马,反而将右手摸在长枪上,笑容凝固,眼中闪过一抹令人战栗的浓浓杀意。
倪属隆福不禁遽然寒意透身,瞳孔猛然收缩……暗叫一声不妙。
没等倪属隆福回过神来,李琅手腕一翻,丈八枪杆带着彪悍的劲风,锐不可挡地朝倪属隆福横扫过来,与倪属隆福的前胸“亲密接触”。
倪属隆福觉得胸口如遭雷霆重击,嗵地一声闷响,数根肋骨应声碎裂,他一百多斤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草地上。
倪属隆福眼前雪花飞舞,四肢百骸再也不听使唤,剧痛使他的脑子一片混沌,意识逐渐变淡,他昏死过去了。
李琅枪杆一摆,撞飞倪属隆福后,长枪折回,又以一个最短的直线划向身穿锁子甲的倪属隆庆。
事起仓促,倪属隆庆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骇然之余,甚至连弯刀都来不及拔出来,李琅的枪杆已电闪即至。
倪属隆庆只得本能地举起带着刀鞘的弯刀往上格挡李琅的枪杆。
其他五名护兵终于反应过来,嗷叫几声,其中有两人满脸狂怒地抽刀前扑保护倪属隆庆,其余三人则匆忙跑去解拴在树干上的战马缰绳。
这几名护兵久历沙场,明白步兵对骑兵,难有胜算,必须要上马与敌拼杀,才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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