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真狠啊!”丰忱揉着后腰,抬头目测了测自家具顶到地面的高度,他冲着锦歌抱怨,“小两米的距离啦,真给我摔个好歹,我看你往哪儿哭去!”
锦歌见自己力气的确使得有些过大,实在是没有控制住之过,便心虚的笑了笑,赶紧站起身来要拉他:“好吧,这回的确是我不对,抱歉哈!那个,等下次你再嘴欠啦,我肯定会悠着点劲儿地收拾你的!放心吧,你快点儿起来啊,当心地上凉,再冰着了肚子,你岂不是得不偿失啊?”
丰忱就着锦歌的手,一个前劲儿便从地而起,他哼哼叽叽着说:“我不应该揉腰啊,跟你在一起,我只要揉脑袋就够了。”
锦歌溜达着将这间房子从里到外观察了一遍,她道:“你这人还挺有信用,今儿这出儿闹得,竟比戏还好看呢!”
丰忱手脚麻利的搬开内室的壁柜,锦歌回头一看,那里露出一个暗门来,她讶异地问丰忱:“这里还有这个?”
丰忱随意的瞥了看热闹的锦歌一眼,他一边食指飞快的往里面输入密码,一边回答:“当然,这家饭店可是服务周到至极呢……这种保险柜,是他们专门给房客配备的。”
锦歌点头:“看出来了,怪不得人家生意兴隆、大发财源呢!可惜啊,这种东西不过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罢了。”
“小人?”丰忱忙碌的双手停了下来,这从锦歌的角度看去,丰忱此刻正被一团黑线笼罩着。锦歌为人乖觉,见到他的反应,也意识到说溜嘴了,不由得吐吐舌头,赶紧补乎:“哦,口误、口误,刚刚纯属误伤战友,你别介意哈!”
丰忱吃力的从里面搬出一个皮箱。“咚”的一声放到凳子上。他指着这个道:“来吧,悦鸣小姑娘,你将功赎罪吧!”
锦歌疑惑的蹲下身,抚着皮箱看向丰忱:“解码?”
丰忱吐口气,点头:“这可就靠你啦,我现在手有些抖!”
锦歌心里明知他胡说,却也没有推诿,反倒是兴奋的揣摩起来。
丰忱坐在一边,将手反搭在自己的椅背上,他一会儿吹口哨。一会儿催锦歌:“快点儿啊、快点儿啊。我的小祖宗哟。我说你小小年纪的,咋恁磨蹭啊?”
他看看腕表,继续抖着架在凳子上的双腿,啰嗦着:“你还有十分钟哦。苏悦鸣同学……”
“嗒!”皮箱的保险锁打开了。
“哟嗬!”丰忱啧啧发声,“三分钟不到哦,不错不错!”
锦歌挥开他伸到自己眼前的大拇指,道:“快,看看里面有什么?”
丰忱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微型相机,拿着它“咔咔”几声,皮箱的各个角度便尽皆包囊于胶卷之中。
锦歌纳闷儿:“你只要影像啊?”
丰忱点点头,尽管他分心来和锦歌分说,却丝毫不妨碍他手边儿的活儿:“对啊。这里面不过是一些资料而已,拿出来就打草惊蛇了,况且它们于咱们又无甚大用。”他可能是怕锦歌不明白,又补充一句,“这些文档。都是一些关于外国银行的资料。”
“这有什么用?”锦歌走到他身边儿,探头往里面看,丰忱见状,便识趣儿的侧身挪地儿。
锦歌瞄了两眼,耸耸肩道:“看不懂诶。”
丰忱笑道:“来,将它复位,然后咱俩就得走了。”
……
他二人配合极为默契,不过十来分钟的工夫,就回到了饭店后门儿的车里。
“走,咱们去银行!”丰忱吩咐好司机,转头就冲着锦歌笑道:“今儿这事儿都利索以后,你就等着收钱吧!”
“收钱?”锦歌心里一动,她歪着脑袋问,“说吧,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啦?”
丰忱打了一个响指:“聪明!我说,你还不知道吧?前不久不是发生两府争权之事么?政府上个月刚出台一个政策,凡是由于政府设备出现故障造成的公民损失,凡是政府工作人员勾结外贼内损政府或公民之权益,致使公民承受损失的,公民所受损失,政府皆以以三倍银补偿之。”
锦歌闻言眼前一亮,那个小脑袋里,一瞬间便有无数主意滑过,她眼放亮光的看着丰忱,呵呵一笑。看得丰忱寒毛耸立,他赶紧道:“不是,我说你有话只管说就是,咱不至于这样吧,这可一点儿都不像你的脾气啊!”
锦歌嘿嘿一笑,将手掌伸过去:“拿来吧!”
“什么啊?”丰忱两眼各填充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儿,而锦歌的小模样儿正倒映在两个问号儿上,清清楚楚的照出影儿来。最清晰的就是她的头上多了一对儿毛茸茸的黑耳朵,以及她背后那一对儿呼扇呼扇着摇晃的黑翅膀。
丰忱“啊”了一声,赶紧揉眼睛,待他定睛再看,才将心放回原处,哦,原来刚才是他自己看晃了眼。
“刚才的存单啊!”
丰忱见锦歌理所当然的等着,也毫不犹豫的将单据重新递了过去,只是嘴里在小声地嘟囔着:“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义正言辞的说不要呢!……唉,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善变!”
锦歌摇晃着手里的存单,哼道:“男人啊,你的名字叫欺骗!”
丰忱嘿了一声:“可不带这样的啊,这刚收了小票票,转头就骂人啊!……再说,我欺骗谁了啊?”
锦歌反问:“我又没点名道姓,你心虚什么?……我说的是那个叫阿驹的小子,他要不是勾搭上银行的人,能顺利将账转走?同时欺骗两个、甚至更多的女性,不是骗子是什么?”
丰忱笑嘻嘻的摇着脑袋:“你怎么想的啊?”
锦歌张圆眼睛反道:“难不成我还说错咧?听他话音儿、看他手段,也就是骗骗傻姑娘的料儿。”
丰忱貌似叹服:“唉,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敏感!”
锦歌嘿一声:“你较劲儿是么?那好啊……男人啊,你的名字叫花心!”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多疑!”
“男人啊,你的名字叫不一!”
……
他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甘示弱。二人一个挑衅、一个接招儿。直到前排的司机和秋实同时叹气,才让两个不自觉却又很幼稚的家伙住了口。
……
五天以后,清晨。
“十妹妹、十妹妹!”苏锦落一脸八卦的拿着早报跑进了逍遥阁,她见到被自己吵醒的锦歌,便一把攥住其胳膊,惊道:“我的天啊!原来真的有电话欺诈呐!还好,警署的人将诈骗犯都给收押了,不然六妹妹你可真就要受损失了!不过也还好,政府有法理在先,六妹妹你能得到三倍的赔款呢!……六妹妹你赶紧收拾收拾吧。等吃过早餐。我就陪你去民政处办好接收去!”
锦歌此时还是睡眼朦胧的。她因为心里早有预料,遂不惊诧,只是嘴里随口应一句:“哦,好的。”
因为一时失了警觉。锦歌打个哈欠,便脱口而出:“那丰表哥的赔款到了没?”
“嘎?”锦落愣了一下,她有些惊讶,“六妹妹怎么知道子义也被骗了?我还想说让他送咱们姐妹一起去民政处呢!”
锦落还真没有生疑,只是锦歌却自己把自己给吓醒了。
那些刚刚还纠缠着她不放的瞌睡虫,受得惊吓后,顿时尽皆丢盔弃甲,还都嚷嚷着“不关俺们的事儿”,一下子就都捂着脑袋跑没了。只剩下锦歌单身站在原地,懊悔不已。
此刻的锦歌恨不得咬那多嘴的舌头一口,当然她也只是那么想想而已。却不料牙齿公报私仇,一下子还真给锦歌的舌尖儿咬出血丝儿来了。
“嘶!”锦歌捂嘴的动静,将锦落的注意力转移了。
锦歌因为舌头受伤。所以说起话来也是含含糊糊的,她摆着手安慰锦落:“六姐姐莫急,我说话快,咬到舌尖儿了。”
“那用水冲冲啊!”锦落招呼丫头们又是备水,又是备药,那一惊一乍的劲头儿,真是看得锦歌直牙疼,她赶紧拦阻:“没事儿、没事儿,我真没事儿,缓缓气就好了,不至于上药的。”
“那你不疼啊?”锦落看着锦歌的嘴唇,自己不自觉的也咧起嘴,好像被咬破的是自己的舌头一般。
锦歌心道,这一吓一惊的,牙疼早镇过舌尖儿疼咧,因此赶紧点头肯定,锦落还不放心:“你一会儿吃东西看看,若是疼痛难忍,咱们就去医院看看!”
“不至于吧,小伤都算不上啊!”锦歌说话有些噜噜,听得锦落直皱眉,“你看,说话都不清楚了,可不能马虎啊!”
锦歌赶紧拉回她的注意力,提到丰忱:“前些日子,我去打款,正好碰到丰表哥同路,便让司机载了丰表哥一个来回。我寻思着,别是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也上当了吧!”
也不知苏锦落听没听出话里的问题,她只是应和锦歌:“谁说不是呢,那小子猴儿精猴儿精的,竟然也会被骗……昨天晚上一听到这事儿,我还吓一跳呢!”
锦歌就势接过锦落带来的报纸,那头条位置上放着一张大大的图片,里面的三个人,有两个锦歌看着都眼熟,再看旁边的注释,原来,此二人正是那天京都大饭店里的郑小姐和阿驹。
而另一个侧面清秀的小姑娘,正如锦歌所猜一样,是银行的高级职员。
“大好的前途,一朝……尽毁啊!”锦落顺着锦歌的目光看到这位姑娘,不禁感叹,“这两个女孩儿都是青春年少之龄,工作也都不错,虽说不能锦衣玉食吧,却也都能保证衣食无忧;若非遇人不淑,恐不至于落得如此境界。也不知是爱情毁人,还是她们自己把自己毁了。”
锦落说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锦歌到现在才刚近十四,还小得很呢,自己如此说话却是有些不妥,便不禁脸颊略红:“瞧你六姐姐糊涂了,竟然在妹妹面前胡言乱语了。”
锦歌正在一旁为郑小姐的弟弟感到可惜,听锦落这么一言,不禁笑道:“六姐姐,我可不是小孩子啦!”
她见锦落嘴里笑着说同意,眼睛里却尽是哄她之意,不禁说道:“六姐姐你看,这一身武艺便无好坏之分,其用之处,全看所持之人。有人作恶、有人为善,怎么能因人之好恶来评断武艺之好坏呢。爱情不也是如此么?那武艺之初,乃是强身健体之用、其亦有以武止戈之意;而爱情,则是用来满足人类生活欲.望,调剂生活品质的。它们都是好东西。只看所用之人如何了!”
锦落笑道:“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呢,这道理说来头头是道,可见不是真的懂呢!”
锦歌听了一想,觉得还挺有道理,便笑了起来。她正和锦落笑着,就听冬和进来回禀:“小姐、六小姐,丰家的表少爷遣人来问您们何时出门?”
锦落失笑道:“这小子沾了领钱,竟然这般积极!”
锦歌面上跟着笑,心里却只道:“那家伙,只要又热闹,估么着都很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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