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玖只让她们小心行事就已经自觉仁至义尽,不管对上怎样殷切盼望的目光,她也没心思给她们排忧解惑,三言两语便将她们打发走了。只不过这三人,一个不想留人,两个更想赶紧撤了,别被神经病皇帝堵个正着,当下一拍即合,各自散去。
谢玖召来柯秀,道:“你去含章殿,看高洪书还是连书在皇上身边,把方才的事同他说一遍,若朱氏死的消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就让他们把话给皇帝过一遍。或是皇上浑然不觉,便等晚上回昭阳宫,我亲自再与皇上说起。”
柯秀一点就透,当即就奔含章殿过去。
只是,如今含章殿铜墙铁壁一般,她便是刷了脸熟进到长信宫,再往前别说皇帝,高洪书和连书,她一个也见不着,皇帝下了朝就关起房门召大臣议事。高洪书随侍在侧,却是不得随意出入。
这几日含章殿的气氛冷凝到一个极点,哪怕明知道是昭阳宫中的人,脸熟的很,他们也没人敢冒这个头替她说话。
毕竟柯秀要见的是皇帝身边的近侍,而不是皇帝本人。
如果直接要见皇帝,他们是怎要也会将话传过去的,明显是皇后过了明面的。柯秀这般支支吾吾,说话也不透顶,说是皇后的事也成,说是她自己的却也并非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皇帝现在跟个千年寒冰一样一样的,看着冰冷沉着,一旦惹上,就是超级大火山,熔浆烫不死人,火山灰喷出来也喷死人。
柯秀心急如焚。可要如此就回去,又恐误了皇后的大事。于是,硬是咬紧牙关守在含章殿墙角处。瞪着一双大眼睛瞅着房门,她就不信高洪书也好。连书也好,连个茅房也不上!
哪怕是趁这个空荡,她也得把皇后交待的话递上去。
含章殿一众宫人知道皇帝对他们如寒冬般冰冷,可待昭阳宫的宫人却如春天般温暖,同样的事,皇后手下的人做,皇帝只觉得那些二货傻的可爱。可如果换了他们,就是没眼色。欠搓磨,二十大板伺候,特么一到这个时候就想换到昭阳宫。
同样是侍候人的活,到哪儿混不是混,昭阳宫待遇更好有没有?!
特么的,皇帝宠爱皇后就宠呗,和那些个宫人有一文钱关系,难道就不能做到一视同仁?
所以,就在含章殿宫人睁一眼闭一眼的处理昭阳宫事务准则之下,柯秀就那么留了下来。
……
谢玖送走冯宁二妃。只觉身体越发疲惫,简单吃了几块点心,便准备重新躺回榻上歇息。
只是闭起双眼。心里就觉得莫名地发慌,总感觉像是有事要发生一般。
是舒宜,是朱德音,是秦溱还是……秦夫人?
谢玖越发烦躁,她睁开眼睛,猛地要坐起身来,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无形的压住,一动也动不了,连她方才自以为睁开的眼睛都是假的。她依然紧紧睁着眼睛,眼前一片无边的黑暗。
忽然。她心里一股恐惧感升腾,像是缠着她咬巨蛇一般。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身上早戴上了玄空亲自供奉的莲花形和田玉项链,防止鬼祟再有效不过,甚至比皇帝从宇文风那里弄来的翡翠项链更具攻击力。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的项链失效,她动不了?
她的脑筋再清醒不过,这绝对不是个梦境。
“救命!”
谢玖只听一声尖厉的叫声,遥远的虚空中浮现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那张脸惨白,毫无血色,脸蛋稍显狰狞,眼神中满是痛苦之色。
她很奇怪离的这样远,居然还能看的那么清楚,连细微的面部表情都没有丝毫遗漏。
“你用我的身体究竟做了什么损阴德的事,为什么会有人诅咒我!我好痛苦,你快救我!”
谢玖恍然,这是原身的主人,现在跟在万钟身边的真正的谢玖。
她的意思,是有人诅咒——谢玖?
谢玖正待开口,却蓦然发现她开不了口,连动动嘴皮子也做不到。这下,她真的吓住了。
“救我!我现在承受着的痛苦,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受着——你快想办法救我,快!我不知道还能挺多久……求你。”
“是谁?!”谢玖不知喊了多少遍,才终于发生声音,可就在她发出声音的同时,她只觉得胸口一阵钻心的疼。
“是谁?”
“娘娘,娘娘!”耳边传来的是花真急切的声音。
花真在门外就听皇后声嘶力竭地一遍遍地追问‘是谁’,哪怕她不是天生胆小,也要吓的三魂七魄乱飞了。当下眼瞅着旁边和她一起守在门外的宫女一副吓尿的表情,花真坚\挺地推门而入,眼瞅着皇后额头满是冷汗,姣好的脸蛋狰狞可怖,直将她一颗心好悬给惊出嗓子眼儿。
于是,也顾不得上下尊卑,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推动谢玖的身体,一顿山摇地动,见她总算睁开了眼睛,花真才算默默地松开了手。
天知道,这究竟是做噩梦吓着了,还是把噩梦给吓着了……
“娘娘,你怎么样?”花真轻声问。
谢玖怔怔地睁眼望向上方,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旁边人发出的声音。
她这是梦魇?
可那种冰冷刺痛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令她一时间难以释怀。
“娘娘?”花真心如雷鼓,莫不是当时下手太重,让皇后给记了一笔?“您,做噩梦了?”
谢玖顺着声音望过去,映入眼帘的就是花真诚惶诚恐的一张脸。
她只觉心口一窒,却不知这是惊悸之症又犯了,还是梦魇之中感觉的延续。
而且,不只心口疼,怎么胳膊也这么疼?她明明记得梦中没有伤到胳膊,其它地方也没有疼痛感。
花真顺着皇后的视线望下去,正停在她刚才用力推皇后的肩窝下言,果然,用的力气太大了吗?
“适才奴婢见娘娘怎么都叫不醒,这才推了您……两下。”她干笑,一副心虚气短脸:“是奴婢一时心急,见娘娘满在惊恐,劲儿……力气使大了……娘娘恕罪。”
“……”
谢玖现在十分怀疑花真进宫的身份造假,这哪里是罪臣之女,纤纤弱质的手劲儿,她根本家里是打铁出身的吧!这把子力气,嫁到庄稼院可是把手拍板儿砖的好手!
“无事,扶我起来吧。”
谢玖只觉心慌气短,在花真轻松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转眼就在花真震惊的目光中陷入沉思,一连叫了她七八声儿也没见应上一声。
“娘娘,”花真伸出食指轻轻地推了推谢玖的肩膀,“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奴婢把御医叫来给您瞧瞧吧。”
谢玖蓦然回神,愣眉愣眼地看向她,挥了挥手:“有些事,我要好好想一想,你先下去吧。柯秀回来,你就让她直接进来回禀。”
直到把花真看的发毛,一溜烟出了屋子,谢玖这才静下心,回想着梦里的每一处细节,以及那隐隐作痛的心脏。
近日她喝了郑御医的药,身体已然明显好了许多,不过是皇帝紧张,想让她彻底调养好,否则照她的意思早就大开宫门,不整日关在昭阳宫,日复一日看这些熟到腻的面孔。
估计数千年来也没有她这样做皇后的,皇帝费尽心机废后,扶她上位,然后就把宫务扔给不相干的妃嫔,皇后反而像是关禁闭似的,几个月都不出现一次。知道的是她身体弱,皇帝疼她,不知道的真当皇帝扶了个分分钟断气儿的病痨皇后,每家每户都屯着素布,只等她一死就举国裹素呢。
她抬起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只觉梦中的一幕一幕真实,恐怖。
她害怕了,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比现实中疼上百倍。
原身的主人说是诅咒,诅咒居然是针对灵魂,而非**——还是灵魂与**双重的?
是谁?
谢玖回想,梦魇中直到最后,原主儿也没有说,想来她也不知道。
“是谁呢?”她紧紧蹙眉,不由自主地轻声问了一句。
似乎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之前一幕一幕浮现在她眼前,许多当下被她刻意遗漏的信息蓦地钻进了她的脑中。她蓦地瞪大了眼睛,双手轻轻地捂住了脸。
花真虽被撵出了屋子,到底手重的事情没被皇后责骂,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那口气还没喘匀,就听皇后扯着脖子没好事儿地叫了她一嗓子:“花真!去把安平给我叫来!”
花真那口气倏地又提了上去,安平何许人也?
如果说以往懵懵懂懂,只当他是个有来历的太监,皇后哪怕知道他来历不明,仍是容他在昭阳宫行走。她一度以为那是皇帝放在皇后身边供差遣的心腹,后来还是安春实在看不下眼,向她道破,免得她一时大意把底都卖给人家。
她才知道,那位居然是拱卫司的人。
拱卫司的头头,可不就是和皇后传过不只一次丑闻的指挥使万钟万大人?
她第一次知道这样劲爆的消息时,惊的一\夜没睡好。
把拱卫司的人容在身边也就罢了,现在没好气儿地要她把人带到跟前是几个意思?!刚才是她根本没推醒皇后,还魇着呢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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