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素来是个说一不二的,说有病就有病,连心心念念准备了一个多月的赏花宴都给推了,不管谁去都不见。
顾宜芳被抽了俩嘴巴,原本还碍着脸面,正想辄要让太后先递个台阶过来,却不料太后先下手为强,占领舆论的制高点,对他进行了强有力的攻击。
如果前两天\朝堂上还算观望阶段,昭阳宫太后和皇后不睦的事情几经变样转述,传扬开来,再见太后都给气病了,立马一众朝臣都要炸开了锅。
百善孝为先,他们的皇帝可以是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宠女人宠的无法无天,可如果因为宠个女人把太后给气病了,那可就是了不得的事,哪怕那个女人就是皇后——
或者说,而且那个女人就是皇后。
他们一开始就不同意的人选,因为深得皇帝的欢心,皇帝生拉硬拽给扶上的后位。甚至不少人认为皇帝之所以这么快废后,贬朱维中都是因为要给谢玖腾出地方来。
谴责的奏折就像雪花一般纷纷飞进了含章殿,撂成小山一般高的奏折能有一半以上关于皇帝怎样怎样不孝,居然允许皇后将太后给气病了。
顾宜芳看罢,脸色就跟泼墨画一般,整了个大黑脸。
不孝的罪名不只官员百姓承担不起,他这个做皇帝的更是不能承受之重,史书万一记上他一笔,就是他永远也抹不去的一个污点。太后以往气性再大。也是顾忌着他的名声,这次可见太后是动了真火,分明要给他好看。
太后派郭嬷嬷去见瑞王的事。当晚他就得了回禀,连他们说的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这也是他气的最根本原因,太后要为张修盈讨回公道,他理解,可如果试图联合皇室宗亲给他施压,动摇皇权。是他绝不容许的。
如果他不妥协,说什么也要保下谢玖。他们想怎么解决问题?再把驻地的藩王给召回京,逼他退位不成?!
当皇帝想到激动处,一拳砸到桌案上。
高洪书只觉菊\花一紧,顿时有种吓尿的冲动。还不等他平复平复心情。就听皇帝沉声道:“摆驾咸熙宫。”
事到如今,高洪书也看不透皇帝这是去缓和与太后尴尬的气氛,还是上次没作够,这次让大臣给气大发了,再到咸熙宫来场大的。只得吩咐宫人准备步辇,一路心里忐忑地随皇帝去了咸熙宫。
太后依然不见。
莫名地,高洪书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不见倒还好,打不起来。真要这俩神经病母子掐起来。他俩是爽了,他们旁边看热门提心吊胆,分分钟可能殃及池鱼。做了死鱼啊!
顾宜芳再想不到太后连面子也是不想给他留,当下脸黑的跟涂了锅底灰似的。
“陛陛陛陛、陛下,太太太、后……后,说……好些些、就会见陛下了,陛陛陛下还是先……”
高洪书侧耳,只听一声极浅的抽泣。里面太监那声音上飘下荡都不在调儿上来:“先回吧。”
隔着一道门跪地上的太监,脑瓜贴着地。分分钟有爆头直接一脑袋磕地上喷一门脑浆,为皇上把大门喷开的冲动。只有他知道啊,当时太后可是一翻两瞪眼,一句‘让他回去’就打发了。连最后这一句话都是郭嬷嬷为免皇帝太过难堪,千叮万嘱他好好说的,给皇帝个台阶下。
可惜他个不成才的,一句话让他揪成八瓣儿说,连好话也说不出好来!
顾宜芳的气已经憋到了嗓子眼,说不出什么好话回了,直接甩袖子上了步辇就直奔昭阳宫。
谁知还没走两步,原本艳阳高照的好天儿,突然雷声大作,雨点儿噼里啪啦就往下落,不多一会儿越下越大。
瞧皇帝最近这气运……
高洪书连眼皮也不敢抬起来看皇帝那杀气奔腾的背影一眼,要知道皇帝今天坐的是步辇啊!
步辇,没有顶!就照这暴雨,便是上面有伞盖挡着,到昭阳宫那距离,皇帝也被浇成落汤鸡了!
他一边提心吊胆皇帝神经病犯了,拿自己撒气,一边却又忍不住心里直乐,皇帝居然也有今天,他圆满了,活这一辈子值了,就是现在雷劈死他,他也毫无怨言了!
顾宜芳浑身湿漉漉地走进昭阳宫时,谢玖正逗着豆沙包玩儿,才多大个小姑娘就特别喜欢亮闪闪的宝石,抓手里就不撒手。因为担心她拿手里不小心吞下去,谢玖只拿嵌在金钗上的各色珍珠宝石掐手里在她眼前晃悠,豆沙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祖母绿的宝石咯咯直笑,小手乍乍着十分逗人。
谢玖听屋外扑通扑通跪了一地,连着声儿的叫:陛下万安。
她不禁收回了手上的钗子,吩咐旁边的奶娘:“去把长乐公主抱回去她屋里吧。”
奶娘手下麻利地抱起长乐,正走到门边儿,皇帝就一身冷冽气息地走了进来,脸色黑的跟炭一般,连看也没看她手上的长乐一眼,直接就朝谢玖走了过去,一把将谢玖抱在怀里。
奶娘忙收回视线,迈步出了房门。
“怎么了?”謝玖下意识地抱住顾宜芳的腰,这满身的阴郁气息又是怎么了?她可好久没见皇帝这般了。她疑惑地道:“你身上都湿了,别着了凉气。先松开我,我给你换件衣裳。”
顾宜芳紧紧抱着她就是不松手。
“陛下?”她拍拍他的后背,“你到底怎么了……是我给你惹的麻烦吗?”
这下顾宜芳总算开口了。
“你别多想,不关你的事。”他叹了口气,“朕就是想抱你。”
“……”
谢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是宠\幸了哪个妃嫔?”她微微扬高了声音:“你说啊,别不说话!”
顾宜芳蓦地松开手,一脸愕然,不明白谢玖怎么会突然想到那里。
谁知谢玖看到他头上脸上都落上了雨水,连忙从腰间抽出一条锦帕,二话不说就从头到脸一顿擦,手上一下轻一下重,顾宜芳不禁就有些怀疑她还在吃醋地报复他。
“你怎么淋成这样?没坐轿子吗?”谢玖紧紧蹙眉,“高洪书他们是怎么伺候的,就让你淋这么大的雨?”
说完,她忙扬高声音吩咐外面准备热水,转过身回头就解顾宜芳的腰带,只将他吓的下意识就攥住了腰带。
“阿玖——阿玖,我没宠\幸别人,你,你不用脱裤子验。”
谢玖不禁一怔,继而不禁失笑,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我是要给你换件干爽的衣裳,你想哪去了?”她越想越可乐,最后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整个人差点儿就挂到了他身上。
顾宜芳一听臊的满脸红,冷哼一声,推开他直接躺到了榻上。
“喂,你身上都湿着,怎么就往榻上躺?”谢玖忙不迭的上前抓着他的手往起拽。“你这样咱俩晚上怎么睡啊,快起来——”
“朕就要这么躺,怎么着!不让躺,朕就上别地儿去躺!”顾宜芳气不打一处来 ...
,甩开谢玖的手回身就躺到榻上,这样还不解恨,直接骨碌了两圈,把整个榻都给滚湿了。
望着顾宜芳挑衅看着她的眼神,谢玖不禁瞠目结舌。
这是大燕朝皇帝?
他是二十四岁,不是二十四个月,要不要这么幼稚?!
她头疼地抚额,为什么她总觉得皇帝比她俩大宝贝还难伺候,还矫情?
“……你,不管怎么样,你先下来,穿着湿衣服,把你自己再给弄病了。”谢玖只差冲她拍拍手,张开双臂,拿她当儿子一般让他扑进怀里。
“你再对朕不耐烦,朕有的是招对付你。”
谢玖好话说尽终于说服顾宜芳下了榻,她还不等长舒口气,就听顾宜芳冷笑地撂了这么一句。
于是,她心头一口老血好悬就冲出喉咙喷他一脸。
天地良心,她哪里有不耐烦,明明是抱着治病救人的心态在对待他,当他是颗玻璃心一般各种委屈求全,哄龙凤胎也没这么费劲过!他要不要这么颠倒黑白,污蔑人?
不过,看他满面郁色,谢玖也就将这口气给他攒下来,当场没和他一般见识,反而极为诚恳地认了错,摸顺了毛才亲自待热水备好,将他送到了沐浴间。
“陪朕洗。”顾宜芳脱了溜光,坐到檀香木桶里,一把拉住她的手。
“别得寸进尺。”谢玖咬牙,她现在是皇后,多少眼睛盯着她和皇帝手拉手走进这里,若不赶紧出去以证清白,就算只是单纯地替他洗身,落别人眼里都是白日宣yin。
她名声已经够令人非议,她可不想因为这事儿再火一把。
“就要!”顾宜芳的脾气似乎就拧巴上了,抓着她手就不撒开,俩人像拔河似的拽了半天,谢玖终于是脱力了,瞪着皇帝分分钟就要翻脸,正在这里门外传来安春略显低沉的声音:
“娘娘,咸熙宫……派了人来,说是太妃薨了。”
帝后下意识对视一眼。
太妃住寿康宫,人薨了却是咸熙宫太后派人通知,这是怎么个意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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