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玖自打在自家祖父那里听了他话当年,顺带科普了一下他曾经的情史,她整个人就不好了。
他口口声声的红颜知己她是不知道哪位了,可他没死前,祖母还活蹦乱跳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正值虎狼之年……好吧,她让自家祖父完全给带偏了。她记得母亲曾提过,自家祖母是在永徽十六年过世的,似乎是祖父去后一时受不了打击也就病倒了,卧病在chuang没多久,大概一年多也就跟着去了。
他居然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时候,还不忘在信里勾搭自己的红颜知己。
还畅游大燕,他是将他那满屋满房的妻妾放在何处啊?
跟艘大船在后面,还是全扔回老家守活寡,成就他的风\流名声?
他死的时候都六十了,再挺几年辞官,七十来岁的老人家到处游山玩水,浓情蜜意的,真的好吗?
她是想帮自家祖父了了一段心愿,让他真正得到安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总往阳间跑。
她不是想听他那些个风\流韵事来的,好吗?
舒宜和平灵等一干鬼不知究竟打到什么程度,自从出去就没再回来,谢玖低落的心情持续到快晌午皇帝回来的时候,原本想着一看到顾宜芳的时候,就要钻他怀里,好好求安慰一番。
可是一见皇帝走进昭阳宫那张默默地烦躁的脸色。谢玖顿时萎了。
帝后情绪的起伏,直接影响到整个昭阳宫的气氛持续低沉,高洪书难得一大早起chuang就开始的好心情不禁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连守在门外边儿都挡不住屋子里不断传出的负面情绪,心情瞬间由一个极端好转到一个极端坏。
他做太监的,人生都是灰暗的,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一天天跟这个神经病皇帝为伍,好不容易做了个好梦。小槐漂漂亮亮的穿着新娘服要等他来世再续缘,就让他高兴一下子怎么了?
神经病皇帝也就罢了。难得持续两天给人好脸子。
连一向笑面示人的皇后那张脸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怎么他心情一好,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
高洪书躁郁地啃着手指甲,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将整只手的指甲啃的七零八落。
一大早,天还是晴着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发阴,皇帝前后脚走进昭阳宫,雨也就下起来了。一个闷雷接一个,雨也越下越大。
谢玖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皇帝那脸色只比外面的天气更阴冷,不知朝堂上又有哪个不开眼的跑到皇帝面前作了。不过,看着皇帝的心情不好。她只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心情竟渐渐地开始好转了。
对于自己这么明显的心情变好,她也是醉了。
和皇帝在一起久了。她也就开始被他同化了。
“陛下在朝上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谢玖柔声问道,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前倾,满面关切。
顾宜芳握上她的手,整个身体都瘫软在椅子上成放松状,嘴唇似笑非笑地勾起。“不是不开心,说起来对朕倒是一桩好事。”他懒懒地道。
“哦?”谢玖越发感兴趣了。能让皇帝想到这一招掩盖自己真实的情绪,可以预想皇帝的反扑会是有多猛烈。她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瞪大了眼睛。“是哪个作死的?”
顾宜芳闻言,不禁笑了,整张脸就像冰雪消融,天边的暖阳一般,眉眼笑意盈盈。
“没错,就是作死的。”他不禁拍了两声巴掌,“阿玖说的好。”
他越想越乐,忍不住抬起她的手送到嘴边,吧唧亲了一口。
当初他贬朱维中为庶人,表面上看来他是赢的漂亮,用了小小的一个借口就让朱氏受到了重创。可实际上,朱派一直蠢蠢欲动,不少文人为朱维中抱不平,认为不过是无心之失,便是历年来的功过相抵,也不至如此。
是以,尽管朱家迁出京师,可朱派却更加抱成一团,为朱维中名不平的奏折在他力压之下从原本的每隔几天就有一份,到现在一个月一两份,他心头的火不仅没有压下去,反而越加旺盛。
今早是万钟在朝堂上提出早前礼部员外郎卫侍勋贪墨案得到进展,供出曾收取贿银‘孝敬’其师朱维中,以换取行贿之人的晋升。并且,卫侍勋检举同窗也就朱维中的侄子工部侍郎买官卖官,公然收取贿赂。
此案一惊曝出,立刻就震惊了整个朝堂。
如果不是龙椅下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顾宜芳当真要拍巴掌狂喜了。
正瞌睡,立马就有人递上来枕头,这样的感觉不要太爽好吗?
当臣子的,就好好做官,拿俸银回家养老婆孩子,有点儿抱负什么的,等等崇高理想,默默地为百姓做些好事也就罢了。
做官还要东一区,西一块儿的,结党抱大腿。特么的,大燕朝最粗最大的长腿就在龙椅上坐着,他们不抱,去抱和他们同时臣子的,拿他这皇帝当摆设吗?还是觉得他没这个实力让他们抱大腿?
顾宜芳看到那些个看到世家大族就拿当祖宗供着的,就忍不住地想翻白眼。
最该供着的是他,他们拿谁的俸禄不知道吗?
天天对着皇帝挑三拣四,这不行,那不对,特么的咳嗽的不是时候都会被臣子认为不受尊重,一脸老脸绷的跟十八大姑娘一样,能看吗?!
谢玖见皇帝笑的跟朵花儿似的,与方才进昭阳宫的表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就知道他这心里憋着坏不知憋多长时间了,一时间控制住了,现在却是完全放开了,各种得意洋洋。
“和朕斗,真是真了熊心豹子胆!”顾宜芳冷冷地一哼,一口温茶就灌到肚里。
万钟奏报当场,皇帝就下了圣旨,要拱卫司亲自前往朱维中老家冀州,将其押回京师待审。
可能是皇帝的脸色太过难看,措辞过于猛烈,满朝文武大臣鸦雀无声,竟是谁也不敢趟这浑水,第一个跳出来说项。
谢玖虽对万钟印象不佳,但不可否认是个有能力有心计,又时时能顺应了皇帝心思的,他深受宠信并非没有道理,纯属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前阵子皇帝还因为她和万钟莫须有的传闻,冷了万钟一阵子,可这样也挡不了万钟的官运,借此又重新在皇帝面前露了面,估计过不了多久皇帝又会重用于他,令她不得不挑大拇指佩服的五体投地。
也多亏那是个男人,进不了后\宫,否则遇上万钟做对手,她分分钟被碾碎成渣。
尽管,她对万钟的人品画问号,并不清楚朱维中贪墨及买官卖官一案,他暗中出力多少,真实性有几分可靠,可自从朱德音为了整垮她,拖了万钟这瘟神下水,听梁国夫人私下的意思,万钟在外面竟没少针对朱家做筹谋。
只是眼看着皇帝兴奋成那样,她自然不会做那个扫他兴的人。
她深信,皇帝宁愿相信那些都是真的。
他们谁都知道,世家大族屹立几百年不倒自然有其 ...
不倒的道理,往来交际,真要认真追究起来就没有干净的。端看皇帝是不是想追究,以及有没有心力与实力追究。
正赶着景元帝心大,年轻气盛,此事也就促成了。
谢玖略过万钟不提,但说起朱维中,却不得不将望春宫传来的关于朱氏病重的消息告诉了皇帝。
“……郑御医的意思,勉力医治,时日无多。”她婉转地道。
顾宜芳轻轻蹙起眉,面色渐冷。
且不说巫蛊诅咒于他,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为免朱派在废后圣旨上多作纠缠,他连提都没提。可没提,不代表他没放在心上。单这一项就够他处死朱德音的,更不要说朱德音指使陆美人戕害谢玖的孩子。
他对朱德音本就没有感情,几番折腾下来,两人更是只剩怨怼。
“朕知道了,后\宫诸事人做主就好。”之后,再无多言。
景元帝素来是个冷心冷肺,相比在她面前深情款款,时不时抽疯矫情的顾宜芳,谢玖心里知道,他对其他妃嫔还是和前世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她因缘际会在对的时间出现在他面前,适时地走进他的心里,他还是会像前世那样。
所以,他这么冷淡的反应,她毫不意外。
谢玖点点头,没几句话就转到了自家祖父的那里,瞧着她那憋闷的表情,哀怨的眼神亲自叙说自家祖父那辉煌的情史,那生吞吐了只活苍蝇的醉人脸色,顾宜芳看在眼里,几乎没笑喷了。
如果不是蔡易极有可能是鲁国间细作的消息缓和了那种欢乐无边的气氛,顾宜芳差点儿笑到地上打滚。
“鲁国真是花招百出。”顾宜芳的反应出乎谢玖的意外之外,她以为这么个惊天秘闻,他即便不从椅子上跳起来,也会感到震怒呢。
结果,居然是这样笑眯眯的,比起蔡易,他更关注她祖父的情史。
顾宜芳看谢玖瞪大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笑笑地摸\摸她的头。“你不会以为两国和谈就真的相安无事吧,哪边都会派细作过去探些虚实,摸\摸底。只不过,若是细作钻进了御林军里,倒真是个不小的成就呢。”
谢玖心头一凛。皇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话里那股子阴冷,真说了她个透心凉,心飞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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