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玖现在只要一看到安平,直觉就是万钟那一肚子馊主意又开始往外冒了。
处理一个安平容易,问题是接下来可能还是十几个一百几十个安平就又被塞回宁安宫,更有可能换成了一批更让她不知根底的人到身边。
她倒是有时能通过一些鬼知道些许真相,不过是碰巧撞上了。那些个鬼一个比一个有个性,又不受控制,不惹得他们作的宁安宫家宅不宁,谢玖就谢天谢地了,更不敢奢求他们能听指挥,收集些旁的妃嫔的黑料让她拿捏。
安平这回带来的却不是话,他请安后就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蜡丸,捏碎后从中取出一张纸条,而后眼睛都不敢挑一下,毕恭毕敬地捧到了谢玖面前。
谢玖翻了个白眼,万钟哪次让安平带的话随便让一个人听着,他俩没一个能落着好的,一次比一次嚣张,偏这次装的神神秘秘。
只有短短一行字,却已足够令她心神俱震,额间的冷汗刷地就冒出来了。她只觉心如擂鼓,双颊臊热,血液像是从心脏直冲脑仁,脑中一阵阵嗡嗡作响。
安平在递上纸条后,便安静地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谢玖才终于平复了心情,望着天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嘴角似笑非笑地浅浅勾起,眼神满是复杂的情绪。
自从皇后扯出她和万钟的丑闻那一次,万钟担心她冲动行事之下扯了他的后腿,破坏了他精心的布局才不得以暴露了安平的身份后,一次又一次,她莫名就已经和万钟之间莫名其妙地绑到了一起。
皇后居然是庶出的姑娘,却自小抱到了朱夫人身边,被朱家当成嫡女嫁到了皇家,一跃坐上后位。
她总算知道皇帝这阵子是为了什么百般看皇后不顺眼。
皇帝那小心眼神经病,被人当个冤大头来坑。不用别人知道在背后指指点点,他没事儿的时候琢磨都能憋屈死他自己。想到他以往多么尊重皇后,多么维护皇后,估计他现下就有多想掐死她。
皇帝向来自命不凡。却让人耍着玩,如果不是朱维中现在如日中天,他估计知道的当下就能直接褫夺朱德音的后位,一脚踢她入望春宫。
万钟之所以把消息透露给她,无非是记恨上了皇后为了一招毙命弄死她拖了无辜的他下水,他如今又奈何不得朱维中,所以想透个底,让她们在宫里斗个天翻地覆,由宫内的皇后牵制朱维中而已。
虽是莫名其妙的结盟,她和万钟倒是利益攸关的双方。
如今。只怕皇后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的后位已经坐的不甚稳固了。她根本只需要专心主攻秦妃,小心不要让她坐收渔翁之利也就好了。至于皇后,她倒要看看皇帝能忍得到几时了。
谢玖坐着只了会儿风,才觉满身的燥热慢慢冷了下来。
宁安宫如今让皇帝给撵了个干净。只剩她一宫主位,倒是惬意的很。宫里很大一块空地,花草繁茂,咸熙宫那只鬼土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阵狂吠,在地上撒欢地跑个不停。
整个白天,她都处在非常亢奋的状态。眉开眼笑,坐都坐不住,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直到晚上皇帝过来,那拧着的浓眉,满脸的不悦,立刻让谢玖恢复了常态。将许久不见的温婉劲儿拿了出来,一个劲儿的给皇帝端茶递水,摸脸捏手,皇帝才无比幽怨地告诉了她真相。
那个杨才人果然有了身孕。
不得不说,她有了身孕比没有还让皇帝更气。
好好的一个妃嫔。有了身子就有了,上报皇后好好将养着也就罢了,藏着掖着是几个意思?没有什么歪门邪道的想法,干什么不按正常程序报到皇后那里?如果不是御医诊脉杨才人怀上孩子的时间正和他宠幸她的时间对上,他都要怀疑那肚子是不是见不得光的。
谢玖听完皇帝口沫横飞的抱怨,几乎无言以对。
皇帝是让人戴绿帽戴习惯了吗,没影儿的事还往自己头上扣?
“皇帝可问过她为什么要瞒着吗?按说两个月,她肯定是知道的。”
顾宜芳眼神幽冷,“朕不耐烦见她,就派了御医看看,哪里有功夫问她这个?她的事就交给皇后管吧,她爱瞒就瞒,那鬼心眼留她脑袋里什么事儿都没有,要是她敢付诸行动,望春宫不是蒋氏出来,空了一位吗,就直接把她也撵那儿去。”
他这一天天忙朝政还忙不过来,哪有功夫理这些个满腹心机的女人?
大长公主的事儿没忙,太后激动了没两天,心情好了想法又开始各种活跃,他去请安的时候总是叫张妃在边儿上候着,三五不时地提提以前幼时的事,想勾起他以往的情份。
不提还好,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太后越说,就越让他觉得自己是瞎了眼,怎么就认定了张妃是个好的,便是没和她做实了名份,该给的尊荣一样不少,而且他当真付出了真感情当她妹妹似的呵护。
谁知就是这妹妹,当头一棒,让他知道他是有多蠢,有多识人不清。
他现在看见张妃,那姣好的脸蛋上分明就写着三个大字:你很蠢。
前有皇后,中有张妃,现在又来个杨才人,便是他承受能力再大,也有点儿控制不住想捏死她们的想法。
“陛下别气了,为了这么个人值得的吗?”谢玖笑盈盈地摩娑他的前胸,给他顺顺气。“身体是陛下自己的,气坏了不值当的。待会儿要不要备着酒,你小酌两杯?”
顾宜芳大掌抚上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亲了一口。
“还是阿玖知道心疼朕。”
谢玖眉眼掩饰不住的笑意,“阿玖不心疼陛下,还要心疼谁?”
一句话,把顾宜芳胸口那团恶心给吹的无影无踪,心气顺了,脸色也好了许多,胃口一下大开,扬声吩咐高洪书上晚膳,酒倒是没喝。
上一次在中秋节喝多了回到宁安宫大丢脸面,抱着谢玖就不撒手,吓的一众宫人脸色青白,唯恐皇帝脚下不稳,伤着了惠妃的肚子。后来好在高洪书顶着骂,劝服了皇帝上榻上抱着惠妃睡,皇帝才勉为其难地松开了手。
顾宜芳有个极不好的一点,当下耍酒疯是什么都不知道,可第二天就都想起来了,各种影像纷至沓来。
他是如何对着谢玖诉说衷情,居然当着她的面把以前宠爱过的妃嫔各种好与不好的地方和她相比,虽然谢玖是稳操胜券妥妥的第一位,可他完全想起了当时谢玖那张脸蛋紧绷着,是如何的阴冷,冒着绿光。
后来居然说着说着上了瘾,也不顾谢玖的阻止从头到脚亲了个遍……
最后脸贴着谢玖的脚睡的那叫一个香甜。
虽然在他睡着后,谢玖就去了他的榻上睡,但并不防碍他第二天早朝时脑海飘出这些画面时,他那弯幻莫测的脸色,最后自觉丢人丢大发,躲了两天没来宁安宫。
从那以后,他就警醒绝不能在酒后看到谢玖。
...
丢人的事一次让人看光就够了,再多几次,他真怀疑他是不是还有勇气站到她面前,人模狗样的摆出皇帝的架式。
用过晚膳,顾宜芳养成了习惯,扶着谢玖两人就在里屋地上来回走路消化食。每每看到这一场面,高洪书都不忍直视,这屋子被两张床榻挤的满满的,说是散步,走两步就转回身,再走两步又得转身,偏偏这两人就爱脚步一致,迈左腿就都迈左腿,在屋子里反反复复折腾一柱香的时间。
有时候连一句话都不说,就生走那么长时间,怎么看都像是两个重度神经病,徜徉在自己诡异的世界里。
世界上没有人懂他们,没有人!
谢玖走了一小会儿,头上冒了薄薄的一层汗,她柔声道:“赵才人原先因与嘉芳仪——唔,”她轻轻蹙眉,想不起贾黛珍现在的位份,等了半天皇帝也不接下茬,显然他也是不记得。
她无奈地继续道:“她俩打架,赵才人被罚住在望春宫半年而已,现在是不是快到时间放她出来了?”
“你怎么想起了她?”顾宜芳停下脚步,脸色认真地问道。“贾氏前阵子养好伤就搬到望春宫,是柳妃那鬼又来找你说什么了吗?”
谢玖摇头,她也觉得奇怪,贾黛珍流产后又被贬去冷宫,一向紧张她的柳妃居然毫不介意,也没有到宁安宫找她麻烦。柳妃没找她,她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找到柳妃头上。奇怪的直到现在,她们相安无事。
“我只是觉得,她无缘无故被柳妃算计,失了孩子很是可怜。”她淡淡地道,低头看了看鼓起的小\腹,她伸手护住。
顾宜芳目光柔和,也伸手摸\摸她的肚子。“朕一定会护你母子平安。”
谢玖迎上他的目光,慢慢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你也要护住自己,平安生下孩子。”顾宜芳现在已经不像前些日子谈到这个话题脸色就变,满脑子不好的画面。
他现在学会每天早晨起来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既有龙气护体保佑谢玖看不见鬼魂,也有能力保佑她平安生出孩子来,实在不行他在她生产当天蹲到产房门口,离的近些也就罢了。
“怎么就抱团儿来了,一个一个来,不好吗?”他瞅着谢玖的肚子哀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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