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德音一听就怒了,打完人脾气发泄完了,肚子就疼了,怎么一开始不疼死她,留着她可劲儿作妖?她是拿她这个皇后好欺负是吧,打了她的人,知道她往这边赶,还敢回榻上躺着,是不是以为怀着皇嗣就没人敢动她,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了吧?
皇后迈开步子嗖嗖往里走,脚下带风,穿过庭院直接到了正殿。
到了屋内,谢玖一眼看到榻边飘飘忽忽的柳妃,双眼无神,看着她来只是瞥过来了一眼,看起来心力憔悴。
没有人在里面服侍,贾黛珍躺在榻上,身着粉蓝色的宫装,右手放在圆鼓鼓的肚子上,原本圆润的脸蛋瘦的干巴巴的,涂着厚厚的脂粉,浓妆艳抹,眉头紧蹙。
她远远地就听到了太监尖厉的嗓音,直到皇后到了里屋才缓缓地捧着肚子挪下了榻。目光扫过进来的人,在看到谢玖时,贾黛珍黯淡的眼神突地闪过一抹强烈的恨意。
“臣妾拜见皇后。”贾黛珍捧着肚子,说是拜见,不过是微一福礼便起了身。然后讥诮地挑起唇角,慢悠悠地扫视了一周。
“往日我这长秋宫难见的贵人,今日倒是齐了。可惜宫里的奴才不听话,我使唤不动,怕是连杯清水也是招待不起了。”
前世谢玖也见过失意无宠的贾黛珍,尖酸刻薄,却比如今好上许多。现在贾黛珍眼神里有种诡异的狂热,就像个真正的神经病一样,骨子里带着一股无所忌惮。
“谢芳仪——听说如今是惠妃了是吗?”贾黛珍眼睛黑的渗人,上下打量仿佛一团火一样的谢玖,见她面若朝霞,眉目如画,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华贵,全不似自己在长秋宫还在受着这帮宫人的冷言冷语,只觉头部一阵刺痛。
“惠妃。你既无子,又无德,不过凭着一张漂亮脸蛋,一张巧舌如簧的嘴。讨了皇上的欢心,短短时间就登上高位。怎么,踩人上位很得意是吗?栽赃嫁祸,偷梁换柱,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你真当没有天理报应吗?”
屋里一片死寂。
皇后只是蹙了蹙眉,眼神厌恶地看了贾黛珍一眼;众妃惊讶不已,似乎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劲爆的丑闻,恐怖的诅咒,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一副居然听到惊天大秘密的模样。
周妃也张大了嘴巴,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谢玖站在她旁边,好悬没扑哧一声乐出来。
庄妃手转佛珠。低声道:“这可不能乱说,阿弥陀佛。”
这些人大多抱着看戏的心,唯独该出面的制止的皇后,不仅没有追究贾黛珍的无礼,反而跟吞了哑巴药一样,一眼看向贾黛珍,一眼看向谢玖。
谢玖掏出锦帕在嘴边按了按。不由得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赶情皇后这一肚子火是能压得下去,拿贾黛珍当火炮往她身上轰过瘾呢。
“嘉芳仪,虽然我不知道还能这么称呼你多长时间。”
谢玖话音未落,已经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她嘲讽地扫视一周。这帮后妃看戏还自带音效的,装什么天真无邪,懵懂无知?贾黛珍怀了身子不晋位也就罢了,还在禁足中,皇帝连看也没看过一回。太后甚至都没问过,不用高洪书露话,降贾黛珍位份这不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吗?
“你禁足也好,我晋位也罢,都是皇上的意思,你在这儿指桑骂槐说我有意思吗?别人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现在这儿装受害人,你想着害人计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让人发现呢。”谢玖冷笑,扫了眼直直瞪着她的柳妃鬼魂。“你说的对,天理报应,我相信,我却不知贾芳仪相不相信。”
“没有你挑拨陷害,皇上又怎么会禁我的足,都是你!”贾黛珍双手捧着肚子一步步上前。
宫里除了皇后,便是惠妃为首,按理她应该是站在皇后身后。
不过谢玖知道贾黛珍是惹祸精,今日的事肯定少不得冲着她来,便在进卧室里屋里刻意拉着周妃走在后面。如今贾黛珍冲着她走过去,挡在面前的众妃一个个退后。
谢玖暗骂了一声,特么这个时间要不要这么有默契?
“你就是个狐狸精,迷惑皇上,不让皇上来看我。又买通这些奴才故意给我气受,往吃食里下药,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害我?就因为皇上喜欢我,你就千方百计的设套?”贾黛珍咬牙道,面目狰狞。
谢玖:……
皇帝何止不来看她,他连她准备好双手奉到榻上的楚美人都不看,更别说这么个要给皇帝下药的妃嫔了。
贾黛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就是故意颠倒黑白意图抹黑她。
“你要清楚,你身边的宫人是皇后安排的,与我无关。至于迷惑皇上,你有能耐,你也可以迷惑。”
皇后轻轻挑了挑眉,她相信谢玖这是要将她也拉入战局,可贾黛珍就跟没听见这里面有皇后的事儿似的,只是恨恨地瞪着谢玖,好像是前世冤家今生对头一般。
众妃狠狠退后一大步,留出宽阔的空间让她们吵。
柳妃飘到谢玖旁边,无奈地道:“最近她疑神疑鬼的越来越严重,脑袋似乎也不大清楚……你别和她吵,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相信自己想出来的。”
谢玖只觉右眼皮一阵跳,柳妃以为她多想和她吵呢?她恨不得躲这贾黛珍远远的,胸大无脑,到底把自己玩出了神经病。不知道皇帝来了,两个神经病能不能好好沟通一番。
“你有病就吃药,靠骂人是好不了的。”
话音未落,便见贾黛珍眼睛发红,快步上前就往谢玖身上扑。
口里还嚷嚷道:“我活的不好,你也得给我陪葬,我决不让你独占了皇上,皇上是我的!”
谢玖和周妃下意识地往后退,贾黛珍一下扑空,身子便往前倾。
前面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若没人扶这一把,肯定就肚子着地倒在地上。谢玖恨她恨的牙痒痒,可想着那肚子里毕竟是一条人命,到底还是伸手扶了一把,谁知贾黛珍眼睛泛着猩红,狠狠咬着下唇,眼神有一抹决绝。
谢玖一怔,待她反应过来,贾黛珍一只手捧着肚子已经整个身体往后倒在地上,几乎是一瞬间,她身\下已经流出了一股股鲜红的血。她脸白的像纸一般,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众妃面面相觑,眼神不自觉地往谢玖身上瞄。
朱德音一怔,连忙上前,却让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止住了脚步,高高扬起声音喊道:“快去请御医还有稳婆,快!”可能是过于急切,声音几乎有些扭曲。
去昭阳宫告状的嬷嬷一听里面皇后几乎变了音,连忙扒着门边看了一眼,见嘉芳仪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便是出了大事,处理不好她们都是个死。连忙进了屋,跪到地上压抑着哭道:“皇后和几位娘娘先出了屋吧,见了血不吉利。”
皇后眉头紧蹙,屋里开着窗,味道还是让她几欲作呕。
宁兰掏出锦帕递了上去,朱德音连忙捂住口鼻,闷声 ...
道:“你们多留几个人照顾。”说完,率先出了门口。
众妃鱼贯而出,谢玖走在最后,亲眼看到贾黛珍肚子上方冒出薄薄的一层雾状的灵魂。
“孩子没了。”柳妃跪在贾黛珍身边喃喃道,满面现出痛不欲生的神色,忽地双手捧着头,紧接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谢玖脊背又是凉嗖嗖的一股风,当下加快脚步到了偏殿。柳妃的尖厉的声音仍在持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静了下来。
周妃一直站在谢玖旁边,见她脸色惨白,以为她是让众妃防备的眼神给吓到了,便伸手握\住谢玖冰冷的手,低声道:“我亲眼看到,是贾黛珍故意推开你的手,自己倒到地上的,和你无关,你不要担心。”
“周姐姐的意思是我们都看错了,只你一个人看到的是真的?”庄妃紧紧握着佛珠,双手一个劲地发抖。“那是皇上的孩子,活生生的一个生命,你是说做娘的嘉芳仪和惠妃吵了几句,就把自己的孩子故意给弄没了?”
周妃转头看向庄妃,冷下脸来。“我离的她最近,看的也最清楚。不敢到哪里,我都可以作证。庄妃的话未免过于绝对,有些女人为了权势宠爱,做出的各种事宫里听到看到的还少吗?”
庄妃气的满脸通红,一把抓住旁边的宁妃。“宁妃,你也看到了——”
“好了,都别吵了。”朱德音坐在上位,眉头拧在一起,脸上有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一巴掌拍到桌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嘉芳仪的安危,事实真相如何,有的是时间查证。主次不分,是非不明,都给本宫安静!”
偏殿内又是一片死寂,谢玖注意众妃望向她的眼神大多是惊惧,显然是与庄妃的看法相同,认为是她有意地推了贾黛珍。
她们坐在殿内,不知等了多长时间,才终于把稳婆给等来了,众人尚来不及喘口气,便听外面太监高声喊道: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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