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玖敏\感的觉得皇帝似有所指。
不过,这也不奇怪。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依景元帝那躁郁的脾气,恨不得一手伸过去就将罪魁祸首直接揪出来,嗄嘣一声脖子拧断,不劳神不废力就圆满解决。
“果真如陛下所说,阿玖还是不夺人所好的了。”她下意识地坐远了些,免得被情绪不稳的皇帝迁怒。
顾宜芳瞥了她一眼,“再没有比你更鬼精鬼灵的了。”
“陛下,”谢玖心有余悸,低声道:“这月份,那个字还是能免则免吧。”
顾宜芳失笑,“都说一物降一物,总算有东西能降住你。”
谢玖干笑,难得一见地没有顶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谢玖见皇帝心不在焉,说了两句就没下文,那双漂亮的眉毛都快拧成个疙瘩,便没再撩拨他。听偷偷一眼一眼地往他脸上瞄,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双颊挤出条纹路,咯吱咯吱地磨牙。
谢玖心道,皇帝这是不知又要坑谁呢。
顾宜芳始终觉得一口气憋到了嗓子眼,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就横在那儿,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还有这么件憋屈事儿。
自他登基,糟心事儿就没断近,一桩桩一件件,前朝后\宫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他留。如今何止是后院起火,根本是火山喷发的程度,他甚至在登基前就着了朱维中的道,怪道当初太后和朱维中一拍即合,联合起来推他上台。
亏他心里骂的狠了,有时还自己劝自己朱首辅文人习性,清高些冷傲些总是有的。常年权柄在手,难免将人拱的多了几分顽固。如今这一看,他可不真是自己作成了傻子,一边让人卖了还一边儿倒说人家好话,给人数钱。
周围有一个算一个都特么的是狼。反而了堂堂大燕皇帝让他们当成了羔羊,成日家琢磨怎么割怎么烹,他都快成了旁人的口中食了,还自个儿美的跟什么似的
想来都觉得臊得慌。
顾宜芳越想越气。忽地觉得耳边没了声儿响,扭头一看谢玖美眸眨巴眨巴地望着他,似是想从他脸上望进他心里一般。不仅没有想到方才那般想法,脸上是怎样狰狞扭曲,反倒觉得她这是心里时时念着他,不像某人**像个木头,全然不管他是怎么想,也全不在乎。
原本还觉得这就是相敬如宾,便这么妻贤妾美也便罢了。
哪里知道木头居然还是个假木头!
“陛下,可是担心皇后?”谢玖小心翼翼地歪着头问道。
她是魇胜一事的头号嫌疑犯。不好多问事情进展,便想着试试皇帝的口风,从被害人身上入口。谁知不问还好,一问顾宜芳那脸刷地就冷了下来。
“没事了。”他**地说。“朕瞧着那老道人虽不清楚哪路人士,倒有些本事。轻描淡写地就说了解救之法,不似做伪。左右几天,也就知道他是真人还是假仙了。”
谢玖点点头,心下却乐了。
小皇帝这厮一向敬正妻,不管下面闹的多欢,可是半句说不得上面半句不好,一个唾沫一个钉。皇后做的怎么不周正,也是皇后,她们没有置喙的权利。当日她被皇后使绊子,泼了一身的脏水,虽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是说上两句嘴。皇帝就急着维护皇后的名声,也没了往日伏低做小的姿态,硬是和她吵了一架。
皇帝宠爱她,以真心待她,但她太明白他。
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皇帝便是要将皇后当成了个规矩摆在那儿。任是谁,得了多大的宠,也越不过去皇后。偌大的后\宫美人如云,争宠斗狠怎么闹他都不管,只别意图撼动皇后的地位,便是她谢玖也不行,上一次皇帝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这个道理。
任何想试图拉下皇后的妃嫔,第一关要过的不是皇后,而是皇帝。
越是明白这一点,她越是想登上后位,那不仅是皇帝身边的位置,也是在他心里的位置。一旦进去,就会永远存在。
皇帝一向是皇后最有力的保护者,可今天看来,小皇帝一脸的僵硬扭曲,竟像是俨然不顾皇后的死活一般。
搞的皇后不像个魇胜的受害者,怎么反而像个幕后凶手的节奏?
谢玖心头一凛,又隐隐觉得不妥。
皇后那把臭棋,从她将丑闻闹的沸沸扬扬可见一斑,暗自畴谋算计,未必不能将她一招致死。可皇后偏偏走出了与众不同的路来,如今若说做贼反喊捉贼,倒也说得过去。一是皇后恨她已久,若说后\宫第一个想她死的,皇后认了第二,恐怕还没人敢认第一;二来皇后的家世人脉也足够摆布魇胜这种撒钱撒人脉的大场面。
至于皇后一家怎么就没人劝她这臭招损招一出接一出,谢玖不得而知,只是有一点,若皇后真是打算以巫蛊案逼死她,肯定畴谋策划一番,巫蛊案历来为宫廷禁忌,布置妥当绝对可以令她死无葬身之地,昭阳宫女鬼不可能不知道。
可她若知道了皇后有绝招对付自己,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到宁安宫亲手杀她?
谢玖百思不解。只觉小皇帝心思诡谲,脑回路极其神奇,不是普通凡人可以参透的,或许只是今天与皇后掐架,被顶着了心肝脾肺肾的后遗症。
这两人各怀心思,倒没了往日的腻歪痴缠,抱在一起难得安安份份地睡了一觉。
只是苦了高洪书,皇帝撒手不管,这道士和尚全指着他寻地方摆阵消法的。
自打在延晖宫平地一声雷,听到鬼吼鬼叫,他便再不敢走黑道,恨不得皇帝天一黑就猫在屋里,哪哪儿都别瞎折腾。谁知就落了这么个差事在他头上,也不知道那道士是不是看出他害怕,顺手扔给他一个符,悄声道:“贫道看总管印堂发黑,双颊凹陷,阴气过重。中元节阴气甚重,总管若是信得着,便戴着几日。只是别……行yin秽之事,便是见也最好不要见的。”
高洪书捏着黄色的折成三角状的纸片,脸色红一阵紫一阵,不知该道谢的好,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上一顿的好。
特么,他也得有那物什,能行yin啊!
老道士是玩儿他呢?还是玩儿他呢?
“道长所言甚是。”慈海在高洪书身边点点头,“这宫里阴气甚重啊。”
“谢二位高人指点。”高洪书咬牙切齿地道。
一阵折腾总算在子时前找好地方,因为和尚道士身边的弟子全让皇帝给关了起来,搭台搬桌的都是小太监齐心协力完成,待到道士扫眼一看,嘟嘟哝哝地扔过来一句:“咋还用这么费事?”
他拿起装了满碗的黑狗血直接倒那人偶,只见火花四溅,人偶无故起火,不消片刻便烧成了灰烬。
“齐活。”玄空两手在衣裳上面抹了抹,抚须笑道,挤出了满脸和\谐的皱纹。
“……物证。”小太监在高洪书身后颤巍巍地出声。
四周宫灯晃着人影绰绰,高洪书抱着肩膀骂了声祖宗,今儿皇帝跟吃 ...
了呛药似的,逮得谁就跟谁呛,也不知是哪根筋犯抽。好在是玄空老道士动的手,到时候他一推六二五,大不了挨顿骂,反正早都习惯了。
“这魇胜便解了?”他小声问了句。
夜风吹的和尚道士的宽袍大袖迎风卷起,呼呼作响,真有高深莫测的架式。
“解了。”玄空笑嘻嘻地抚了抚在空中乱飞的胡子,一下子仙气就没了。
高洪书心里虽骂,却早早把道士给那符挂在脖子上。
见完成了皇帝给的任务,便差人送慈海和玄空各自回了佛堂道观。
今日他留了连书服侍皇帝,如今忙完了,便找两小太监陪着,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是皇帝身边人,在含章殿偏殿有间小耳房是皇帝专门赏他的。虽皇帝太后陆续有赏,他不过摆上一两件,多的是藏在了宫外存放的铺子里面。
房间里多是书本,看着倒像是个读书人的屋子。
高洪书自己睡惯了,不像连书害怕时还找个小太监陪着,他害怕只是多点几根蜡,照的通亮。
在榻上辗转反侧足了一个时辰,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叩门声一声高似一声,他半睁着眼睛骂了一声才歇了。
“总管,您起了吗?小人是尚方监少监范里,您、您醒了吗?出大事了。”门外的声音像是捏着嗓子说话的男子,尖锐忸怩。
高洪书一听‘出大事’这三个字就一个头两个大,瞬间清醒,披着外衫起身开了门。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来人四十来岁的年纪,一张苦瓜脸,下巴挺长,脸上身上都淋湿了。
高洪书是皇帝身边得力的人,各方面都想和他打好关系。他与尚方监太监程业是一路摸趴滚打上来的,交情匪浅,这范里在程业之下,是个惯会溜虚拍马的。高洪书看不上他,可他偏偏入了程业的眼,一路连拉带拽给提到了如今的位子上。
范里尾随高洪书进了屋子,头一次进来,也来不及打量,直眉愣眼地道:
“宁安宫人死了好几个,下面人才报上来,太监大人也慌了神,命小人火速报予总管大人,还望您给个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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