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瑾芳仪身体不好,便有劳郑御医多费心吧。”张伏慧淡淡地道,皇帝\都已经不管不顾地搂着谢玖,他有脸做,她这个做娘的可没脸继续看下去。“剩下的事皇上做主吧,哀家身子也乏了。”
“儿臣恭送母后。”
张伏慧摆摆手,“皇上忙去吧,不必多礼。”说着,将一连串的‘恭送太后’抛在身后,快步走出了暖华殿,她可不想亲眼看见皇帝拖家带口地抱着搂着谢玖一起送她到门口,他们丢的起这人,她可丢不起。
郭嬷嬷守在门外台阶之上,见太后出来了,赶忙上前托起了太后的手。太后怒气匆匆而来,嘴上喊打喊杀非要弄死瑾芳仪,如今说是败兴而归吧,瞧那精\光四射的眼神就知道又琢磨坏谁呢,怎么看也不像让皇帝里子面子都给卷出来的精神状态。
“你倒躲的快,也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二十来年了,就这么点儿胆子?”张伏慧白了跟在自在东宫就服侍自己的心腹人一眼。“你还能做什么大事?”
郭嬷嬷扶太后下了台阶,慢悠悠地迈向步辇。讪笑道:“奴婢胆小是其一,有些话您就是给奴婢脖子上挂个免死金牌,奴婢也不敢说,也不该说啊。”
张伏慧叹了口气,“当时是哀家气糊涂了。”她自是知道让一个奴才身份的数落主子头上的那顶绿帽,这不是真的还好,若成了真不定何时被皇帝想起来就是个死。
“这就是哀家的好儿子,心心念念都是琢磨怎么对付他老娘。”她不禁感慨。
“太后,”郭嬷嬷轻扯了下太后的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伏慧施施然上了步辇,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无心也好有意也罢,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如果她身边的人敢背叛她。连这些话都往下传,她会让他们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无心。
咸熙宫和宁安宫是东西两个方向,太后来时是憋着一股子劲来的,浩浩荡荡地带了几十人过来。此番回去也是声势浩大,所到之处众人回避。
和皇帝打交道,是越发的劳心劳力。张伏慧回宫后,变换了常服,惬意地喝起了茶。
“如今哀家接手了宫务,咱们咸熙宫就要开始忙乎起来了,告诉下面的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把哀家交行下去的事办砸了,别怪哀家不顾情面。”她靠在檀香木椅上,环顾四周。“让宫人上上下下整理一遍。正殿插上些鲜花。”
“奴婢这就去办。”宁兰没跟去宁安宫砸场子,如今见太后自皇后手里收回了治宫权,心里还颇为不解。但眼看着太后跟打了鸡血似的,神色飞扬,她也没有多嘴问上一句。到底为什么没有弄死瑾芳仪。
郭嬷嬷暗自摇头,太后权势欲太重,凡事大包大揽又不爱撒手,个性与皇帝一样强势,母子俩迟早还得再掐起来。
“翠玉,”张伏慧唤起郭嬷嬷的闺名,“你找人给代国公传话。让找个可靠,嘴巴紧的人去查查谢氏和万钟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嬷嬷差点儿没当场吓尿,“太后,您别怪奴婢多嘴,这事儿您就由皇上去查吧,皇上手下能人重多。您何必搅到这里边去。”
走了宁安宫一遭,她算看明白了,这么大个事儿放谁身上皇帝不一个窝心脚踢过去,可人家瑾芳仪皱皱眉头就让皇帝紧张的直叫御医,明摆着放心上了。皇帝喜欢什么一阵阵的。过了这阵风,没准皇帝自己就给扔一边儿了,何必在皇帝正宝贝的时候捅人心窝子呢。
皇帝好不容易把凤印宫权要了回去,这次这么爽快地交到太后手上,未尝没有给太后点儿甜头,别跟着起哄架秧子的暗示。
“哀家知道你的意思,”张伏慧玩味一笑,“无论是皇后想弄死谢氏也好,万钟的对头想弄死万钟也好,这一个宠妃一个宠臣,这一箭双雕的计策实在令人不得不生疑。姑且不论其他可能,皇后想对付谢氏智商略显不足,但想要弄死她,应该还有更省心省力的方法,怎么她就偏偏在这上面做文章……哀家怀疑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在这上面做文章。”
她面上一抹狠色划过,“皇后和谢氏狗咬狗,哀家乐得看热闹,但是哀家绝对不允许名节有亏的人在皇上身边,尤其万钟是皇上的心腹,他们如果真有私情,置皇上于何地?皇家尊严于何地?”
她这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要发现苗头,别说指望谢氏斗傻了皇后,她张伏慧亲自一杯毒酒送她上路。
“太后和皇上母子情深。”郭嬷嬷感叹,明白太后拿她当自己人才说的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老生常谈。”张伏慧摇头,“儿大不由娘,近半年来越发觉得皇上每天都在变。哀家做的哪样不是为了他,偏他防他亲娘跟防贼似的。你看他挑那几个都是什么女人,不是精的跟狐狸似的把他玩弄在手掌里,就是蠢的让人打压的还击之力都没有……再有个上赶子作死想要给皇帝吃春药的……你说哀家这做娘的不为皇上挡一挡煞,分分钟让她们玩儿死啊。”
郭嬷嬷语塞,谁玩儿死谁不一定呢。
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天真纯善的好货?
张伏慧许是重新拿回宫权心里高兴,美滋滋地和郭嬷嬷忆起当起磋磨妃嫔的那些事,一盏茶还没喝完,就听禀事太监道张妃求见。
张修盈大病初愈,一下就瘦回了进宫时的体态,下巴尖尖的,气色恢复的很好,一看就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她急匆匆地进来,鼻尖渗着晶莹的汗珠。
“听说姑姑去了宁安宫,可是我晌午的时候……说漏了嘴,给瑾芳仪惹了祸?”
张伏慧笑,“你这孩子,你是同哀家亲还是同谢氏亲?事关皇上的声名,你对哀家直说才是对的。哀家怎么告诉你的,这宫里容不得你这么心善的,以后别再里外不分了,谢氏算是什么,让你心急火燎地冒着大太阳往这儿跑?”
“那瑾芳仪可有怎么样?皇上生她气了?”张修盈咬唇道。
“谢氏有没有事,还要看明天万钟查的怎样,你就不用担心她了,大病才好,多顾着自己些。”张伏慧说着,看到郭嬷嬷站在旁边,才想起来正事还没办。“翠玉啊,你去做你的事去吧,让修盈在这儿陪哀家聊聊天。”
郭嬷嬷明白太后是让她下去找人给代国公传话,轻施一礼,转身\下去时眼神不经意地扫了眼张修盈,巧笑颜兮,早没了方才那股子紧张劲儿。
太后在宁安宫待了一两个时辰,那么大阵仗去的估计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传遍了后\宫。如果真是心急火燎的,担心瑾芳仪受到责难,难道不应该直接去宁安宫吗?还等着她们慢悠悠地回来,太后拉着她扯皮了小半天,才急匆匆的赶过来?
怪道都说宫里不是人待的地儿。
太后护在手心里这么久的张妃,曾经那么单纯一根筋,为了别的妃嫔说好话没少噎的太后干咽唾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怎么觉得那股子天然的娇憨就没了?
宁安宫一片寂静。
谢玖吃了郑御医的丸药,中暑症状就好多了,可架不住这些天睡眠不足,头疼的厉害,倒在榻上就睡上了。一直睡到天色大黑,顾宜芳处理完奏折回房一看她还在睡,听花真说中间根本没醒,晚膳也没用,他才又是摸脸,又是揪耳朵的,把她给弄醒。
一张脸红扑扑的,水汪汪的美眸迷蒙地看着他,半晌才道:“天亮了?”
“什么天亮?你生病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连晚膳也不吃?”顾宜芳摸摸她的脸,亲了下软乎乎的嘴唇道:“先起来吃饭吃药。”
“不吃,我还要睡。”谢玖闭上眼睛,扭过身体背对着顾宜芳。
“……”
顾宜芳默,她才给他作了这么大的妖,当着他的面就和皇后掐起来,半点儿面子也没给皇后留,他还没教育她呢,她这么下他的脸面,理都不理他真的好吗?
睡傻了?
“阿玖,先起来。”
“我要睡觉!”
顾宜芳挥手示意吓的脸色煞白的花真出去,然后手搂在她的腰间。轻声问道:“阿玖,你讨厌万钟?”
谢玖嘴角止不住地抽搐。皇帝这是以为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套她话?
从何时起,皇帝变的这么幼稚?
“阿玖?”顾宜芳催促。
“什么?!”谢玖语气不好地问。
顾宜芳突然觉得谢玖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敢用这样不敬的语气和他讲话……不过,以后他有的是机会收拾她,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急待解决。“你讨厌万钟?”
“嗯。”
“为什么?”顾宜芳自认自己挑的这个心腹,要实力有实力,要样貌有样貌,气质也不错。
谢玖深深叹了口气,转回身一脸无奈地望着皇帝不解的表情道:“皇上你喜欢的,不一定别人就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顾宜芳下意识地顺着谢玖的话茬问,话出了口才觉得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果然,就见谢玖躺在榻上仰望着他,一脸嫌弃地皱皱着脸,眼神似乎是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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