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晚上无颜她爹被折腾的够呛。
后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走觉得哪里不对。
一大早,迎亲的队伍还没来,他便跑到了无颜的门前。
走得太急,刚好和出门的喜婆撞个正着。
“老爷!大事不好了!”喜婆看见无颜她爹,吓得都快哭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无颜她怎么了?”
二人进屋,看着一个女子安静的坐在铜镜前,穿着艳红华丽的嫁衣,面上蒙着红色的纱巾。
美目流盼,双眸含水。
依旧漂亮的让人啧啧称叹。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头无法忽视的银白。
“无颜!”
无颜她爹哭嚎道:“是爹对不起你啊!”
“老爷,现在可怎么办啊!”喜婆焦急地来回转圈“花轿就要上门了!要是临时退婚,咱们两家以后可都没办法做人了!”
“用墨染吧!”
声音平静似水,不带一丝情感。
先将今天混过去,等自己的白发被人发现,她也就不用呆在张家了。
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只要黄书励带着无颜进京,一切便尘埃落定。
大不了将他们老两口接回去。
张家再厉害也不敢再京城撒野。
即使是二婚,张家也将这次婚礼张罗的喜庆异常。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迎亲的队伍将大街挤得水泄不通。
周围的人都丢下手中的活儿前来凑热闹。
滴滴答答的喇叭声,到越发使蔡彩安静下来。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红衣,摸索着手臂上的金镯,嘴角牵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若不是为无颜代嫁。自己说不定也不会穿上这令人羡慕的嫁衣裳。
金线勾边,鸳鸯颌首,每一丝珠线都勾勒的那样完美。
如果,很多事情都没有发生。
自己会不会心甘情愿的坐在花轿中,等待着嫁给那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那人的模样在蔡彩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她轻轻揪着自己的手腕,逼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请新郎踢轿门。”喜婆的声音高昂洪亮。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喜庆劲。
蔡彩没结过婚,不知道规矩。
只希望待会别横生枝节。
无颜他们这会儿一定还没走远,不能让张家人发现异常。
想着,她将一小团棉絮塞入鼻腔中,这样可以使说话的声音变得更加软糯一些。
“新郎官,可以踢轿门了!”
门外的喜婆还在催促着,可这位张家大少爷似乎心不甘情不愿,久久不愿意动弹。
“新郎官,误了吉时就不吉利了。你快踢啊!”
看来这位张家大少爷也是被逼无奈啊!
蔡彩淡淡一笑,自己一下子就搭救了两个苦命人。
过了半晌,轿门处才传来一声闷响。
蔡彩可以清晰地听见喜婆那声轻叹。
“一拜天地。”
身边的人和蔡彩牵着同一根红绳,慢慢的弯下腰去。
蔡彩原本以为这会是一种让人很尴尬的感觉。
可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身边的气息熟悉的让人晕乎乎的。
不是冰冷无情的温度,而是一种足以让心融化的亲切感。
自己这是怎么了?
“二拜高堂。”
蔡彩沉浸在自己无法自拔的感觉当中。一时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二拜高堂。”
那人又高喊了一声,有些催促和疑惑。
蔡彩这才弯下身子,木讷的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半晌的僵硬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弯下腰去。
“送入洞房。”
人群里这才传来阵阵起哄声。
蔡彩看过电视剧,知道下一步新娘该做的,就该是漫长的等待。
大概很多新娘都会在这一刻有些无尽的想象。
自己的夫君到底长得什么样,是个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子。
甚至,会想到洞房时那些令人羞恼的画面。
可蔡彩现在并不期待张家大少爷是个什么样人,她只想知道,那个家伙是不是足够通情达理,能让她顺利逃脱。
漫长的等待实在很无聊,蔡彩索性揭开盖头在她的新房里张望起来。
满屋子都是鲜艳的红色。
红烛暖帐,大红喜字。灯笼高挂。
桌上的合卺酒杯晶莹剔透,金粉描字,着实让人挪不开目光。
蔡彩的手轻轻抚上桌面。不知怎的,心口又揪了一下。
突然,门口传来吵杂的响声。
听着嬉闹的声音,该是闹洞房的人来了。
蔡彩立刻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和自己玩着木头人不许动的游戏。
“张少爷,今天可是你大婚之喜,咱们要好好为你闹一闹,赚些喜气。”
听着那些人断断续续的话,蔡彩判断他们应该是喝多了。
一阵又一阵酒味钻进蔡彩的鼻子,让她打从心眼里不高兴。
老娘在这坐了一天,连饭都没吃!你这个混蛋跑去喝酒享乐!
“哎呦!悄悄咱们嫂子的身段,一定比春风阁里最红的姑娘都要好!”
狐朋狗友!
常常去逛青楼的能有什么好人。
虽然她做的是正经生意,可架不住这些男人有什么龌龊想法。
不觉间,一只手便伸到了蔡彩的手边。
“啪!”
蔡彩毫不犹豫的拍在了那人的手上。
“哎呦呦!我们嫂子的皮肤真滑!”
这个张家大少爷是死的吗!有人当众调戏他新婚妻子居然都不吭一声。
蔡彩这个气啊!顿时问候了他全家好几遍。
可仔细想想,现在她也算是他的临时家人,不能骂!
“闹够了就出去吧!”
冰冷的声音响起。
却让蔡彩的心扑通一下,这个声音怎么会那么熟悉?
“我们张大少爷也猴急啊!还以为你不近女色呢!这可不行!咱们兄弟几个来闹洞房,一定要讨着便宜才走!得让嫂子和我们喝一杯!”
说着。居然真的有人拉住了蔡彩的胳膊。
蔡彩眼睛一眯,顿时握紧了拳头。
“嫂子,来喝酒!”
那些人不知是不是借酒装疯,故意在蔡彩身上胡乱摸着,还拿起了他们的合卺酒杯塞到了蔡彩的嘴边。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还没见识到得罪自己的下场。
蔡彩接过酒杯,毫不客气的泼在了那人的脸上。
那人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蔡彩。
蔡彩毫不犹豫的抓过一把桌上的坚果,狠狠地扔在那人的身上,并好好的掸了掸身上的灰。
“调戏兄嫂弟妹者,必杀之!”
霸气的扔下那句话,转身又坐到了床上。
她成功hold住了场面。
连张靖榕都愣了。
“那个,看来嫂子今天不方便,我们还是走吧!”
“什么东西,一个女人敢这么狂妄,还能不能…”
那些人都是些有色心没色胆的富家子弟。眼看新娘恼了,便灰头土脸的出去了。
闹洞房!
蔡彩冷哼一声,老娘闹死你们。
喧闹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蔡彩这才觉得尴尬,有些不自然的搓了搓手。
“少爷,少奶奶。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喜婆和丫鬟鱼贯而入,将蔡彩扶起来。在床上铺上了一条白绢。
“请少爷挑喜帕,从此称心如意,事事顺心。”喜婆的声音清脆异常,听着着实喜庆。
蔡彩看见男人的身影越走越近,似乎拿起了托盘上的木称。
过了半晌,他并没有揭开盖头,而是轻声说道:“出去吧!”
“那我们就不打扰少爷和少奶奶了!”
喜婆和丫鬟偷笑着关门退下。
屋子里真的只剩下两个人了。
蔡彩局促不安的扭了扭身子,紧张的咽了咽吐沫。
那个男子似乎也犹豫了许久,方才拿起秤杆挑起了蔡彩的盖头。
两人四目相对,完全呆愣住了。
蔡彩的双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原来。纵使过了那么久,纵使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要面对他时。还会有无尽的伤痛。
这个混蛋,在她的生命中真的如此重要的存在吗!
他的眉眼如昔,脸上依旧泛着柔和的微光,一别经年,他的眸子里却不像以前那样充满疼爱和怜惜。
张靖榕也愣住了。
眼前的人就好像是自己的幻觉,他多想伸手揭开她的面纱看一看。
阿彩!
张靖榕的手颤微微地抬起,却停滞在空中,没办法前行。
张靖榕你这个大混蛋!大骗子!
蔡彩多想站起来狠狠给他一个巴掌。
可此时却化作两行清泪,缓缓地顺着脸颊流淌。
张靖榕的内心尖锐的痛了一下,心口的疼痛感顿时排山倒海般袭来。
四目相缠,似乎有太对太多的言语,一切的伤痛都袭上了心头。
“你是谁!”张靖榕的嘴唇有些发干,干涸的似乎要裂开,眼眶通红的盯着蔡彩,好似醉酒一般。
“无颜。”蔡彩轻轻擦干泪珠,露出一丝略带轻蔑的笑容。
她并不想告诉他自己是谁。
她也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张靖榕的拳头松了又握,轻轻放回屋子。
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依旧停落在蔡彩的身上。
“能揭下你的面纱吗!”
“不能!”蔡彩毫不留情的说道:“我为一个深爱的男子蒙起面纱,而且并不准备为其他男人揭开。”
换做别人应该恼羞成怒了吧!
可张靖榕却苦笑着点点头,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什么。
蔡彩向后退了一步,恶狠狠的说道:“如果你敢碰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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