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彩是个很害怕麻烦的人。
偏偏总是有事情找上门。
每日牛排店的忙忙碌碌已经让她头昏脑涨,现如今更是忙得分身无暇。连珠儿和环儿都被她折腾得团团转,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这是蔡彩另一个不可原谅的性格。
只要做,就得做好。
她明明可以动动嘴,让福叔去找人解决。
可她却要事事亲力亲为,连横幅都要亲自过问才好。
“彩姐姐,隔壁街徐掌柜想问问租一个中心位置的小摊需要多少钱。”
“当日盈利的一成。”
“他说他和蔡老爷是老朋友。”
“那就一成五。”
“好!”环儿蹦蹦跳跳地跑出门。
孩子长得就是快,眼看环儿的个子都到自己的肩膀了。
蔡彩不觉得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个该怎么弄?”
蔡彩抬头去看张靖榕,噗嗤一声笑了。他的脸上被沾上了好些墨汁,十分滑稽。
“我都说不用你帮忙了。”蔡彩站起身,伸手去擦他脸上的墨渍。
“你看不起我!”张靖榕眉头微皱,挎着嘴角看着她。
“我没有!”蔡彩微微笑着,耐心的帮他擦着“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啊!举个例子,我要去杀牛,你不让,我就不会说你看不起我。你有你的好,我有我的厉害,不是很好嘛?”
“你比我厉害得多。”张靖榕不知怎的,忽然抓住蔡彩的手“别替我擦,你的手都弄脏了。我无所谓,你得好好疼自己。”
“我还不够疼自己吗?”蔡彩窃笑“我觉得自己脸皮已经厚到一定程度了。”
“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吧!我会好好疼你和孩子们。”
“啊?”蔡彩忽的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我会一直好好对你们。”
蔡彩不知该如何回应,顿时傻眼了。
张靖榕和封棋站在天平的两端,摇摆不定。
张靖榕的安全感,封棋的温柔,
都曾经让蔡彩陷入困恼。
她甚至希望自己自作多情,白日做梦。
他们不喜欢自己,他们对自己除了革命友谊之外没有别的意思。
可事实上,她无法逃避选择。
更残酷的是,她知道心中的天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偏移。
“怎么了?”张靖榕纳闷的看着她“你的额头在冒冷汗。”
“没事!”蔡彩紧张的缩回手,胡乱的在脸上擦起来。
手上的黑墨汁在脸上晕开,像只局促不安的小花猫。
“你瞧,还像个孩子似的。”张靖榕即使微笑,也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气。
但对于蔡彩来说,是无尽的安全感。
这样的感觉,总能让紧张她在困惑中迅速冷静下来。
张靖榕伸手去擦,粗造的手指拂过脸颊,带着属于他的特殊气息。
蔡彩傻傻站着,脑子混沌一片。
“嗯哼!”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待蔡彩反应过来。
方才看见脸色不太好的蔡慕和脸色很不好的封棋。
“你最近很忙啊!”蔡慕有些冷嘲热讽的口气让蔡彩十分不悦。
要你管!就你会哼哼!
蔡彩在心里嘀咕,却忍不住去瞧封棋的脸色。
他生气了吧?
自己和其他男子那么亲密,在这些古人的眼里,会不会就叫水性杨花?
“你们坐,我去泡茶。”
张靖榕小声地说道,看得出来,他对蔡慕还是十分恐惧。
当然,离开时不忘将蔡彩脸上最后那一点墨渍擦干净。
“这愣头青怎么还在啊!看着就心烦!”蔡慕坐下,一副大言不惭的模样“你能不能找个机灵点的伙计。
“爹,他挺好的,你别这么说。”
“我就是怕某些人不高兴啊!”蔡慕故意拖长音“这么远我都闻到酸味了。”
蔡彩瞪了蔡慕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封棋。
“有事找我?”
“会想你。”封棋轻轻伸出手将她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我知道你和他没什么,但是我会吃醋。”
光明磊落的话语,反倒让蔡彩红了脸。
“那个,替迎风楼在集会上摆个显眼的位置,记住要比龙吟坊的好。”蔡慕敲着桌子说道。
“龙吟坊的掌柜出到了盈利的两成,你出多少!”
“谈钱?信不信我揍你。”蔡慕瞪眼道。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嘣!”蔡慕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你干什么!”从厨房泡茶的张靖榕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大喊道。
“你管得着吗!”
蔡慕又向蔡彩脸上打了一下。
其实一点都不疼,蔡慕的这一下更多的应该列为抚摸。
他的动作更像在表明对蔡彩的疼爱。
“别以为你是她的爹就可以为所欲为。”
张靖榕毫不犹豫的挡在了蔡彩的面前,将她揽在身后。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又着了蔡慕这个老家伙的道。
蔡彩曾经说过,暂时不想回蔡府帮忙。
她更不想因为频繁的与蔡福接触而引起大娘的注意。
所以,她决定采用招商引资的方式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简单一点来说,就像搞了个大型展销会。愿意加盟的店铺可以在展示自家店铺的特色,为自己做上一个广告。
加盟资金也根据位置的不同而作出调整。
因为蔡彩在商会上的出色表现,很多商铺知道之后都主动要求合作,纷纷出资配合。
再加上场地由蔡慕提供。
连日下来,蔡彩他们除了发传单的钱,其他都是净赚。
而且,蔡彩还落得一个有情有意的好名声。
不少人都认为这是她有意让他们分一杯羹。
“真是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看来以后能收到一笔不菲的聘礼。”蔡慕嘴角微挑,一副轻佻的模样。
“爹,你说什么呢…”蔡彩刚要抱怨蔡慕,却被人忽的一拽,紧紧拉进怀里。
“从今以后,我会好好保护她。”
封棋的告白让蔡彩始料未及,只得傻愣愣的待在他怀里。
张靖榕的目光从震惊到愤怒,从愤怒到无法掩饰的难过。
蔡彩都真切的看在了眼里,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自己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想去拉蔡彩的那只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他何时变得那么怯懦。
因为不愿低头,他身为长子嫡孙却得不到亲爹的疼爱,
因为不愿屈服,他离开了那个家。
可现如今,却连喜欢二字都不敢说出口。
张靖榕,你这个胆小鬼,你这个懦夫。
“阿彩,随我去看看场地吧!这几日蔡福也不知弄得如何。”
“哦!”
蔡彩嘴上应着,慢慢转身。
他对自己或许没有那么喜欢吧!
蔡彩轻轻舒了口气,却难掩心中道不明的复杂心情。
也好!
五百五十债,情债最难偿。
总算,不曾亏欠他。
忽的,张靖榕伸出手,紧紧拉住她的胳膊。
“可是,我也不想放手。”
张靖榕从不喜欢说甜言蜜语,可他说的事情,绝对会做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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