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辽东铁骑 > 第十二章 惨烈的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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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傍晚时分,独自站在险山城上,眺望着远处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夕阳,李如松不禁随口吟诵道。

    “上辈子啊,我就是个文科生,满肚子兵法韬略,却没有用武之地。这一世,我必将夺了朱明江山,让我和我的家人、朋友,我中华汉人屹立于世界之巅!”回忆自己穿越前的种种,李如松在心里暗下决心,这辈子绝不能做一个碌碌无为之辈。

    “哥,吃饭了”这时候僧格林沁走过来,把晚饭递给李如松。

    “呵!今晚上有肉吃啊?嘿嘿,僧王等会吃完饭,你把李宁、陈诚叫过来,今晚有事做”李如松乐呵呵接过三个粗面大馒头和一大碗猪肉汤,边吃边对僧格林沁说道。

    上午一战,女真人被打的失魂落魄,李如松估计敌人至少损失了240人的青壮,属于很疼的打击。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之后整个女真大营便陷入了沉寂,除了派出小股骑兵远距离骚扰之外,甚至都不敢过来抢回袍泽的尸体。

    “上午这群野兽被打的遍体鳞伤,现在应该正趴在窝里,舔着伤口,想办法报仇呢!小兔崽子!说说你老爹我该怎么办!”李成梁嘴里叼着个馒头,大大咧咧的走过来,拍着儿子的肩膀问道。

    “爹!”扭头一下子看到自己老爹肩膀上裹着的白布,已经被鲜血渗的变成了红色,李如松的眼睛一下子红了,饱含着泪水扶着老爹坐下,自己则坐在一旁,接过唏粥递来的药包,麻利的给老爹重新包扎伤口。

    上午的时候李如松负责在城墙上督战,李成梁则坐镇城墙上的碉楼负责统筹全局。可是担心自己大儿子的李成梁,还是抽空专门跑到城墙上看了看李如松,结果正看到敌人的一支弓箭射向儿子,老李二话没说冲上去直接替儿子挡了一箭。

    李如松对此记忆犹新,自己察觉到的时候,那支箭已经快要击中自己的脑袋了。自己当时也愣住了,傻乎乎站在那里,直到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扑到自己面前,用那宽阔的肩膀挡下了可怕的一箭!

    “混蛋!不知道让唏粥给你拿盾牌挡着点吗?你要是死,我怎么跟你娘、如柏、秀儿交代!玛德,来人!给我保护好如松!”第一次,从小对李如松关爱有加的老爹直接给了李如松一个耳光,然后骂骂咧咧的给他布置了更加严密的防御,最后随手拔下刺入自己肩膀的弓箭,跟没事人似得离开了。。。。。。。

    还好女真现在还处于原始阶段,没有像当年后金那样发明出缺德的带倒钩,严重缺乏原料使箭支也是粗制滥造,居然有不少都是削尖的木头箭,李成梁的伤势也因此减轻不少。

    帮老爹脱下衣服,用烈酒消毒,再仔细的涂上自己制作的伤药,最后裹上在沸水中煮过的绷带,李如松才松了一口气。

    “爹,我琢磨着今晚鞑子们八成要偷袭。我打算给他们点惊喜,你让豹叔和徐叔带二十个人拿着我做的万人敌到城墙上待命,你亲自带领骑兵等我信号”坐下来一边咀嚼着粗面馒头,李如松把猪肉汤递给老爹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说道。

    “嘶!你小子跟你爹我想到一块了啊!不过混小子,你难道就没打算出去打鞑子一竿子?”满意的看了儿子一眼,李成梁穿上盔甲问道。

    “我是想出去打,可是现在敌众我寡,出去的兄弟即使夜袭成功,八成也不可能活着回来啊”李如松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还是打算谨慎起见。

    “唔,这倒是,那行你安排吧,你小子可比你爹我有出息多了”欣慰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李成梁几口吃掉晚饭,便去下达命令。

    女真大营

    “今晚我们集中1500勇士,500人负责凿墙,剩下的勇士带着马匹潜伏接近到险山城下。只要城墙破开,我们马上杀进去,里面的守军兵力不足,到时必然溃退”王杲拍着桌子,自信满满的对清加努和孟格碌说道。

    “好!三家每家出500勇士,今晚我必要血洗险山!”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清加努完全没有白天云淡风轻的样子,恶狠狠的喊道。

    一旁的孟格碌倒没有说什么,白天一战清加努麾下的勇士死伤最多,而且大部分受伤逃回来的勇士,以后也很难继续作战,不难理解清加努急于报仇的想法,他的话更加关注夺下险山之后的利益分配。

    剩下的利益分配就简单多了,三家平分,清加努的部落可以多拿一份粮草,以弥补白天的损失。

    夜幕终于在明军和女真人的期盼下布满了整个大地,休息了一个下午的双方再度厉兵秣马,准备新一轮你死我活的较量。

    在巴彦、莽古勒和斯图尔特的率领下,1500女真战士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的向险山城墙摸去。

    “嘿嘿,女真鞑子里有能人啊!居然等到后半夜才动手,挑的就是明军换防的时间,这样的家伙我估摸着除了王杲这个给脸不要脸的家伙,找不出别人了”站在了望哨上,借住自己自制的望远镜,李如松即使在漆黑的夜色下也可以将城下200米范围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默默的盯着逼近的女真鞑子,喃喃自语道。

    女真人很小心,不愧是常年在山林之间与野兽为伍的猎人,在李如松的观察中发现,这些家伙即使牵着马走路也很少发出声响,而且速度也不慢。

    “再有二十分钟这群家伙就该进阎王殿了吧!我也该出场了”微微一笑,李如松收起望远镜,爬下了望哨,下面早就等候多时的李宁、僧格林沁等人马上紧随其后朝城墙走去。

    “唔,就是这里了,兄弟们动手!”此时的巴彦等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明军精心布置的圈套,还在忠实的执行着首领的命令。

    也活该女真鞑子这次死伤惨重,为了达到一次性杀进去的效果,也为了尽快凿穿城墙。巴彦等三位女真将领,居然下令:全部骑兵下马,一起凿城墙。

    结果1500女真士兵,傻乎乎的堆在城墙的某一段,黑压压的一片人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颇有后世农民工的感觉。

    “真是不作死就会死啊!扔东西”学着李如松的腔调感叹了一句,在上方早已准备多时的成毅果断了下达了命令。

    随着成毅的一声令下,险山城上方顿时朝下面丢下了一百多捆浸透了火油的巨大稻草垛。

    “轰、轰”巨大的稻草垛落在女真人群里,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女真人一看是稻草居然还以为敌人打算扔火把,观察城下的情况,人反倒更加集中在一起,拼命凿墙。

    “是猛火油!”这时候一声凄厉的喊叫划破了夜空,女真人里面也不全是土鳖,总算有几个“见过大世面”的家伙,闻到了空气中那熟悉的味道!

    “桀桀,鞑子现在知道晚了!万人敌!放”嘴角挂着嗜血的冷笑,一边早就准备好的陈诚一声令下,五十多个大罐子被点燃了罐口的引线之后投下城去!

    “轰!”这次城下再度传来巨响,不同于刚才的响动,这次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险山城下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莲炼狱,无数的女真人全身着火惨叫着、翻滚着、奔跑着,祈求着救援。

    “倒金汁!”另一边早已按捺不住的潘豹,马上率领第三梯队扑了上来,几十口大缸里粘稠的冒着热气的金汁,如瓢泼大雨一般泼洒了下去!

    金汁,系人粪加工制作而成,其颜色清亮、无臭无味。据传自晋代始就有以粪便入药的记载。《本草纲目》和《医事别录》分别称为黄龙汤、人中黄、还元水或粪清。“味苦、性寒、无毒”,“主治时行大热狂走,解诸毒”,可大解五脏实热。关于金汁,记载了几种制法:“近城市人以陶瓮塞口,纳粪中,积年得汁,甚黑而苦。名为黄龙汤,疗温病垂死者皆瘥。”另一种制法是于腊月截淡竹去青皮,浸以人粪汁,“可治天行热疾中毒”,名为“人中黄”。还有一种制法是用棕皮棉纸铺上黄土,浇粪汁于土上,滤取清汁,倾入瓮中密封,埋藏入土中一年取出,清若泉水,全无秽气,年久弥佳。

    金汁如果加热之后,具有极强的腐蚀作用,可以烧透一层生牛皮,而且利用粪便的肮脏可以使敌人伤口腐烂,难以医治,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良药!

    此时城下早已变成了一片火海,炽热、明亮的火光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可惜女真人现在无心观赏这美景,1500人全部被困在了火海之中,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沾了猛火油,遇火就着。

    另外刚才那五十多个罐子的“万人敌”,造成的战果也极其辉煌,李如松在制作的时候,很阴险的在其中加入了大量的碎铁片、碎木屑之类的小东西。这些东西随着万人敌的爆炸,顿时跟破碎的瓦片一起四散飞射,近距离直接把无数女真人打成了筛子!

    “嘿嘿,女真鞑子沉不住气了,徐叔,虎蹲炮准备!边外告诉我爹,让他准备出击!”端坐在城楼上欣赏着下面火海的李如松,忽然站起身来,朝身边的徐丁说道。

    可怜的王杲、清加努、孟各碌此时已经红了眼,那可是1500勇士啊!现在全部被困在火海里,那可是1500精壮、弓马娴熟的勇士,是部落的未来啊!

    这巨大的损失,顿时摧毁了三位首领的一切理智,三人心急火燎的命令士兵集合,满腔怒火的就要杀上去救援自己的人马。

    这时候险山方向再度传来惨叫声,王杲等人扭头一看:

    更多的猛火油和万人敌被抛下城来,本来已经逐渐熄灭的火焰,在一瞬间再度烈火熊熊,瞬间吞没了那些侥幸逃生的女真战士!

    “杀!”一声咆哮划破了漆黑的夜空,险山城门忽然大开,一支三十多人的骑兵杀了出来,他们娴熟的操纵着马匹,游走在火焰外围,完全无视附近还有数千虎视眈眈的女真骑兵,尽情的杀戮着逃出火海失魂落魄的女真人。

    “该死!”还不等王杲等人做出反应,一小队约莫30来人的女真骑兵已经忍不住杀了上去,他们疯狂的拍打着马匹扑向险山城,想要把这支胆大包天的骑兵彻底撕碎!

    “轰!”可惜这些骑兵还没有接近敌人,便遭到了明军的火炮和火铳的疯狂打击,在火光的照耀下,城下几乎如白昼般明亮,明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支女真人小部队全部歼灭。

    “撤兵!”就在众人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王杲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然后调转马头就走,身后他的部落勇士稍微迟疑之后便紧随其后,拔营撤退。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仗已经是输了,明军防守严密,已经不可能捞到任何便宜了。提议冲上去杀掉那几十个骑兵的,也不过是想找回点面子而已。但是刚才那三十来人的骑兵小队,用全军覆灭的真实结果告诉所有人,冲上去灭掉这一小股明军,必然会付出极大的损失,甚至有可能会使大军遭受到难以接受的损失。

    “唉。。。王杲说的对,桂贝勒撤兵吧”摇了摇头,孟格碌也收拢自己的手下,拔营撤退,紧接着清加努犹豫了片刻之后,也率兵撤退了。

    就这样在即将熄灭的大火之下,明军目视着女真人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呵,看来险山之战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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