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身赤-裸的玄军杜青、执着“污血锋”白骨剑的暗玄者姚晋逐渐靠拢过来。
高幸心里不禁担忧:“自己要是被误杀在这里,会不会被这样张贴到布告上:小武贼高幸和武贼韦复朱,今日已被缉杀于兴义城守府中。五级玄军杜青、暗玄者姚晋以及孟雄等一干玄者,缉杀武贼有功,皆获兴义城守府悬赏。”
“我真的不是武贼。”只能调整了一个很诚恳的语调,朝眼前虎视眈眈合围过来的诸人,无力的辩解了一句。
韦复朱哈哈一笑:“小子,这种情形下,他们才不会管你是不是武贼呢;有我这大名鼎鼎的武贼陪你死,你也不枉了;哎!只是辜负了那于我有恩的老者嘱托,心中很是愧疚啊!”
“你陪我死!你可不能死,你可是我将要到手的十万玄币!”高幸一挺手中的铁锋剑:“我都还没见过那么多玄币呢!”
“咴!咴!······”
一阵尖利而怪腔怪调的叫声从外传来。
紧跟其后的就是一个几近哭喊的声音:“这到底是头什么怪物啊!吃那么多!”
听到那熟悉的叫声,高幸已经大半确定是他的奇葩坐骑:青焰。再听到这经常出现在蒗?蒿那些乡亲口里的埋怨话语,他已经完全确认下来:那匹父亲口里等于他兄长的坐骑,又一次闯祸了!
一个狼狈不堪的仆人哭喊着,走到那城守面前:“大人,一头青毛怪物,吃光了马厩里的所有草料;然后跑进了城守府,现在整个府里种植的那些奇花异草,都快要被它啃吃干净了!”
“什么!哪来的怪物!是龙脊山中的什么异兽么?”城守脸色更加惨白,这城守府里种的那些奇花异草,都是他的心爱之物;猛然听到这样的消息,震惊的程度,让这个肉球般的城守跌坐在地。
“不清楚,看那模样,倒像一只青毛兔子!”那个仆人几近崩溃。
“青毛兔子?”韦复朱愣了一下,看到这样大的动静,这武贼还误以为是有什么外援来到,听到是一只青毛兔子,也诧异起来。
高幸有些无奈的说:“那该是一匹马了,是我的坐骑青焰。”
“哈哈,听声音怪模怪样的;你这坐骑也不简单啊!”韦复朱咧嘴一笑。
杜青和姚晋听到这样的哭喊声,也误以为是武贼韦复朱有什么后备手段,听明白事由后,也就不再理会;依旧全神关注的向被团团围住的两人靠拢。
玄军杜青一身玄劲运转,双手间五道白色玄纹飞速的窜流;暗玄者姚晋亦是浑身弥漫黑气,手中的“污血锋”白骨剑,上面斑斑点点的血迹也愈变愈明显,四下的**血腥味逐渐加重。
“咴!咴!······”
又是两声怪声怪调的叫声,就见一道青影从外窜了进来,正好从全神贯注逐渐靠拢的杜青和姚晋中间一下窜过。
“嗯!”杜青毫不犹疑的就朝身侧一道玄劲射出;以此同时,那暗玄者姚晋也是朝身侧狠戾的挥动白骨剑。
两人全神戒备之下,都以为是什么外敌突至;想要这样一下合击,将之击毙。
那道青影奔行甚速,一下就窜过了两人,跑到高幸身前。
一身长长青毛扬起,两片耷拉着的长长耳朵,头顶两只螺纹小短角,正是神态得意非常的青焰。
高幸看着自己的坐骑,那一贯干瘪的马肚子,此时圆鼓鼓的,心里有些惊讶:“这家伙曾经偷啃光几亩地的麦苗,肚子都还是干瘪如常,现在这样圆鼓鼓的,该是吃了多少东西进去!”
“嘭!”
一身爆响传来。
杜青全力运转的玄劲和姚晋白骨剑划出的凌厉剑光,本想要合击青焰,却由于它的一穿而过,顿时轰击在了一起。
五级玄军和五级暗玄者这样全力的一下对击,只觉得地面猛的一震,木地板被轰出一个大洞,木屑四处横飞。团团围住的玄者们顿时混乱一片。
久经搏杀的武贼韦复朱,趁此机会,一把拖住高幸,武劲运转,一步腾跳空中,朝城守府外逃窜而出。
在韦复朱逃过姚晋身边时,尽管情形混乱,那暗玄者还是一剑划出,顿时将一个跌到他身前的玄者分成两半;鲜血四溅之下,姚晋看着已经越逃出城守府的两个身影,冷冷一笑:“中了我一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见到姚晋一剑划开玄者的毒辣狠劲,混乱的场面嘎然而止。
再看场中,那匹造成混乱的青焰,也已经不见踪影。
“嚓嚓······”姚晋弹了一下手中的白骨剑,发出磨牙般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这暗玄者腾跃朝外,追了出去,他披在身上的黑斗篷一下展开,宛若一只疾飞而起的蝙蝠。
“小杂种!”杜青暗骂了一声,环视一圈,他肥肥矮矮的身材和厅中的城守十分相近,这赤-裸上身的玄军就一步迈过去,几把扯下惊呆的城守衣衫,往身上一套,紧随姚晋身后跟了出去。
城守半响反应过来,抖抖索索的用一个接近哭腔的语调说:“快追啊!”
一众玄者这才纷纷运转玄劲,奔追出了城守府。
韦复朱挟着高幸,迅疾的飞窜出城守府,沿着城中的青石板道一路狂奔,几个起落穿过城门;在兴义城外的空旷雪原之中腾落而行,一路狂奔,冲进被白雪覆盖的龙脊山中。
“哎!哎!武贼!你放开我!”高幸口里连连喊叫,手脚不断在韦复朱强健的身体上敲打:“你这家伙!放我下来!”
那武贼不发一言,只是不住的往前疾行。
过了好一会,就到了龙脊山中的一处小溪边。
白雪覆盖着小溪的两边,一条清澈的细流冒着淡淡的热气在其中缓缓流淌。
“呼!”
韦复朱吐出一口气,身形踉跄的将高幸放下来。
“武贼!”落地之后,高幸敏捷的跳出一步,挺起手中的铁锋剑:“刚才被你挟持住!我也不想偷袭你······”
高幸话还没说完,就见那铁塔般的武贼回看了高幸一眼,咧开大嘴一笑:“哈哈,小子······”
“啪!”
武贼韦复朱话犹未完,高大的身体,轰然栽倒在雪地上。
“咦······你这家伙快起来!”高幸用手中的铁锋剑拍了拍韦复朱,那武贼一点回应都没有。
此时的武贼,宛若一头被击倒的黑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这家伙,不敢和我高幸对斗,也不用装死啊!”提着铁锋剑走上前去,这才留意到:韦复朱的背上,黑色的皮甲被划开一条半尺长的口子;那口子里冒出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乌黑黑、泛出一股恶心臭味的黏稠液流。
“武贼的血难道是黑的?”高幸有些疑惑的伸手想要拉起那个武贼,发现一只手根本拉不动,只能将铁锋剑插到一旁;双手狠狠一用劲,才将这铁塔一般的巨汉扶起坐在雪地上。
韦复朱双目紧闭,厚厚的嘴唇作惨白色,已经完全昏迷。
“呀!还没打就晕过去了!现在这样将他的头砍下来,不知道能不能换那十万玄币的悬赏?”高幸这样一想,顿时双眼放光;不过随即又嘀咕:“这家伙都没和自己打就晕过去了,这样将他缉杀,很失公允;并且刚才的情形也可说是他带自己脱困;这样一剑下去,恩将仇报的铭牌就会刻进自己心里,那可划不来。”
心里打定注意,高幸就双手一叉腰:“武贼!我现在也救你一次,等你醒过来了,再将你缉杀!”
伸手一摸腰间,这才发现那等同于兄长的铁锋剑没在腰间;往前看去,那剑就插在韦复朱身侧,那武贼的一只手紧挨着剑锋;自己将他扶起的时候,韦复朱的手已经被划破,流出一些鲜红的血滴渗进洁白的积雪里。
“咦,武贼的血也是鲜红的呀!”高幸转到韦复朱身后,武贼背上还是不断往外渗流黏稠的黑色液体;心里想起父亲经常吹嘘的那些经历里,似乎有过这种类似的情形:“难道这武贼中毒了?”
手上不再迟疑,将韦复朱一路翻滚到溪边;脑海里想了几遍父亲说过对这种事情的处理办法。开始狠狠的挤压韦复朱背上已经浮肿起来的伤口,一股乌黑浓稠的液体就被挤流出来;高幸揉了几个雪团,擦洗了一遍那武贼的伤口,然后扔进一旁的小溪中。
忙活了好一会,韦复朱渗流出的乌黑液体却仍旧黏稠;高幸喘了几口气:“呀!父亲说的这种方法完全行不通!”有些泄气的踢踏了几脚,低头一看,顿时惊叫一声:“呀!这什么情况!”
就见小溪之上,很多鱼泛着白肚漂了起来。
韦复朱伤口里流出的那些黏稠液,竟然有这样强的毒性!再看自己的双手,这才发现,刚才挤弄武贼伤口的双手指头,此时也呈现乌黑状态。
“啊!不会吧!”有些慌乱的到溪边洗了几下,手指头毫无知觉,那些乌黑色完全洗不掉,同时呈现逐步往下扩散的趋势;高幸哭丧着脸:“我也中毒了!”
随即开始在溪水中反复的搓洗双手。
“啾!啾!······”
耳边听到一阵密集的鸟叫,抬头看去,就见一大群雪雀从雪林中飞起,放眼朝兴义城方向看过去,数道泛着五颜六色光芒的身影急速飞追过来,显然是那些玄者。
回头看一眼地上昏迷的韦复朱,俯身想要扶起武贼一起逃走;不料这武贼身材雄健,扶起来根本就没法走。
想着玄军杜青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的眼色,高幸心里泛过一丝寒意;眼睛转了转,就将韦复朱仍旧放回地上,然后从地上提起铁锋剑,准备独自逃离。
高幸想:“要是被那玄军逮住,依照杜青在村镇中所表现的恶毒,不知道要遭到怎样的折磨;再加上那暗玄者还要提供的什么禁玄药,到时候肯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先逃走的好。”
反身走出几步,他又想:“刚才在城守府中,若不是这武贼,自己肯定已经落入玄军杜青的手中;这样将一个救了自己的人放任不管,实在是愧对自己的姓名!”
高幸思绪起伏,是独自逃走,还是和这武贼一起被捉;他纠结非常。
这时就觉得脸上一凉,仰头一看,那才停的雪就又开始飘落;高幸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感受着那一丝寒意;转头看一眼躺在雪地里的武贼,心念一动,一个想法就浮现在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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