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当弗雷德里克通知安佳哈莱已经顺利转移到了山上后,安佳暂时松了口气,山上虽说也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但是至少相比于危机重重的城里,已经好了太多,更何况,那里树林茂密,即使被发现,也更方便逃跑,现在只希望哈莱一切顺利吧。
因为圣诞过后马上就是新年,因此圣诞的余温并没有消退。
新年的第一天,天空中还拢着薄薄的雾气,安佳自己开着车,已经在去往维也纳森林的路上了。圣诞一般都是家里人一起过,可是新年,大都是几个至交好友在一起,说说笑笑。往年安佳也是这么过来的,可是今年,好友至交,大都各散东西,今生是否还会有再见的一日,谁也说不出,每每想到这里,安佳就忍不住的沮丧。
把车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岔路口,这是一个有些隐蔽的地段,从这里开始就无法再开车了,走下车,步行走向了走遍的路口,沿着这条布满落叶枯枝的小路,安佳走了十几分钟,又在一棵大树的地方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这个方向走下去,完全没有什么路,在密林中穿行,一路陡升,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安佳来到了一个小山包的山顶,从小山包看下去,一潭浓浓的碧绿栖息在山包下的小山谷中,这是安佳偶然发现的一个小小的水潭,没有什么名字,水潭很小,估计是附近的地下河里的水渗出所形成的。但是由于水潭深埋山谷,没有什么人迹,也不只是多少年前形成的,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如今只剩下一汪碧绿的像翡翠的潭水。
顺着自己经常走的一条小道,安佳下到了谷底,坐在了水潭边的一颗石头上。由于天气寒冷,水潭上还漂浮着丝丝缕缕朦胧的雾气,更加为水潭增添了一份朦胧。
安佳把手伸进水潭,潭水沁凉彻骨。“扑通”一声,安佳的身影消失在了潭边,水潭边的水也很深,沉进了水潭,安佳就不再有什么动作,而只是任由自己的身体缓缓地沉下去,沉在冰凉的水中,缓缓下沉。
刺骨的寒冷似乎让安佳连日里焦灼的情绪略为的缓和了一些。寂寞从来都是刀锋冰冷的杀手,有时会给人造成比死亡还要疼痛的感觉,直至此时,安佳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前世为什么不修练那部灵魂功法,而选择尘封自己的记忆,经历得越多,感情上就会有越多的沉疴,就像是无法完全去掉的伤痕,化在心上,一道道的,新伤旧痕,直到心坚硬的再也无法添上新的伤痕的那一天。前世多年的经历让她无法再轻易的相信感情,即使在这里勉强自己沉浸在这些年的亲情和友情之中,但是安佳也总是时时刻刻的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陌生人,带着一张温情的面具,面具下,是早已坚硬的伤痕。
也因此,安佳努力的照顾自己的爷爷,尽全力的去帮助哈莱,这一切,只不过是她给自己寻找的一个借口,一个使自己看起来还有红色热血的借口,一个让自己感觉自己的心还不是那么苍白寂寞的借口。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无论安佳再怎么说服自己,她也无法抹去自己灵魂深处的寂寞和寒凉,那个最真实的自己,仿佛就带着冷冷的目光,站在最黑暗的一角,讽刺的看着自己带着好孙女、好朋友的面具,扮演着一个温暖的另外一个自己。
下沉后就是上升,安佳逐渐的浮出水面,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气,冰寒的空气顺着气管流下,然安佳的心脏一紧,有时候,只有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才能让她忘记那个真实的自己,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伸手扒住岸边的一块岩石,安佳筋疲力尽的爬上了岸,忽然敏锐的感觉似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四下里看了看,除了偶尔风吹过树林的声音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摇了摇头,安佳把这种感觉甩出去,这里自从她发现后,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的踪迹,怎么可能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密林里的小水潭呢?
打开带来的大包,安佳哆嗦着换上了带来的干暖的衣服,常常的舒了口气,重新又向着来路走去。
回到家里,果不其然的,安佳病倒了,来势汹汹的高温,让佛雷德里克很是紧张了起来。
休息了几天,安佳的病情和情绪都恢复了正常。
身体一好,安佳就不再甘于躺在床上,趁着天气难得的晴朗,去了城里的书店。
这家书店是一家专门卖二手旧书的旧书店,但是安佳就是喜欢在这种旧书店中寻找自己喜欢的书,因为现在还是四十年代,所以安佳经常能够淘到一些十八世纪的旧书和插画,有时甚至还有一些十七世纪的书,这些厚重的有着硬硬的书壳的书,在后世不是变做了珍贵的私人收藏,就是朽烂在故纸堆中。安佳空间的书房里放了很多她这些年在各国淘到的旧书,很多还是珍贵的第一版,即使这样,她在空间二楼的书房也还只是满了连四分之一也不到。安佳的空间里还有一台留声机,收藏了很多这个时代的唱片,闲暇时侯,听着那唱片特有的沙哑音色,闻着窗外盛开的花香,总能让安佳的心情平静下来。
“安佳小姐,又见面了,不知是否有时间去我的办公室一趟呢?”刚走出书店的门,手上还拿着自己这次淘到的两本书,迎面就看到了海因里希的身影,他正侧靠着自己的车子,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说到海因里希的办公室,安佳立刻就想到了那间阴暗地下室里布满血痕的房间。“不了,我还有事情。”想也不想的,安佳立刻拒绝了海因里希。
“如果你不去,恐怕就要后悔终身哦。”看着安佳,海因里希似笑非笑。可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安佳有段短暂的时间无法思考,“哈莱,终于抓到了呢,还有帮助他的人,你不好奇是谁帮了他吗?”
安佳不知自己是如何上了海因里希的车,又是如何和他一起回到了他的办公室的。她再次能够冷静思考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和海因里希站在了他办公室的窗户前。
窗户外是指挥部的另外一个后院,此时院子里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士兵的中间,围着几个人,形容狼狈,有的人甚至满脸青紫。
“这些都是在山上搜到的想要逃亡的犹太人,至于那个人,”说着,海因里希用手指了一下中间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褐色头发身材壮硕的人,“我们抓到其中一个逃亡的叫做哈莱的犹太人时,他们正在一起商量着怎么翻山,虽然他是个德国人,但是也一样逃脱不了惩罚。”
看到海因里希指着的人,安佳忍不住的倒抽了口气,那个人她认识,正是弗雷德里克拜托带哈莱逃走的尤里安,是佛雷德立刻老部下的儿子。而尤里安的身边那个一脸青紫的人,正是十几天不见的哈莱。
“如果仔细审问那个协助犹太人叛逃的人,你说会有什么收获呢?”海因里希的气息喷洒在安佳的耳边,说出的话却让安佳提心吊胆。
“你准备怎么办?”安佳不知道海因里希让自己看这幅场景到底是为了什么。
“哈莱嘛,正好我这里制造出了一种新型病毒,应该是必死的,正好可以用来做一下试验。”海因里希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不过,”说着,他的手指轻轻的拂上了安佳的脸颊,“还是有转折的余地的,也可以把他送到一个相对轻松的集中营,至于到底怎么选,这就看你怎么选择了。”说完,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安佳。
“你想要什么?”安佳侧头避开了海因里希的手指,退了一步。
“你。”
安佳虽然想要救哈莱,但是并没有打算把自己赔上,尤其是对于一个甚至谈不上熟悉的男人,虽然相对轻松的集中营,会大大的增加他的活命率。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吗?”侧头冷冷的看着海因里希,安佳讽刺的说着。
“别人嘛,肯定不会的,但是,那个协助他逃走的幕后主使呢?”听到安佳的拒绝,海因里希挑了挑眉毛,似乎胜券在握,“是严刑拷打那个尤里安,还是直接放了他,只是我一句话的事,但是如果抓到那个真正的协助者,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他可就要沦为实验室里的试验品了,或者被送往毛特豪森。”说着,海因里希的一只手抓起了转而抓起了安佳的下巴,安佳被迫抬起头来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毛特豪森是位于奥地利的一座集中营,里面关押者形形j□j的人,包括反对人士以及犹太人。
“我答应你的话,你会立刻放了尤里安?”看着海因里希的双眼,安佳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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