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女人真是俗不可耐,就是自己隐藏在后宅的住处也是这么花里胡哨。”
看着朱漆大门匾额和门框上的雕龙飞凤,何红药不由地在心里嘀咕道。
看见吴大娘带着何红药过来,立刻有两个年轻俊秀的小厮跑过来。
一个小厮忙不迭的上前去推开吴大娘住处的朱漆大门,另外一个垂手恭立,等候吩咐。
“去把我前儿得的雨前茶仔细的沏一壶来。”
吴大娘头也不回的对候立的小厮吩咐道,然后又换了副笑吟吟的语气对何红药说道:“妹妹请进吧。”
何红药微笑点点头。
随着刚才被小厮打开的门扇,她早就看见,吴大娘这处房间的摆设铺陈果真是非同一般的奢华淫/靡。
何红药知道,吴大娘带她和夏雪宜来的是落芳院后宅,这里不经吴大娘亲自许可,平常除了吴大娘的几个亲密心腹是谁也不敢随便进出的。
这里和前面的落芳院隔离了一条长长的水榭,所以前面的烟花繁华丝毫不影响后宅的安宁恬静,可见吴大娘在乌乌州城苦心积虑经营这许多年,已经积攒下了一定的财产威势。
可能这也是吴大娘一直盘桓乌州城不愿去其他更繁华富丽城镇的原因。
这处房间看起来好像是三进的样子,第一进可能是吴大娘用来专门接待一些她看得上眼的客人的。
这间房间与其说是一间小小的客厅,不如说是一间精致华美的藏宝室。
吴大娘可能自持武功高强,也不怕谁敢觊觎,所以就算是偶尔露富,想来她也不放在心上。
何红药默默地扫视了一眼这间房间三面墙壁。
她看见那些用上等红木抠雕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藏宝小格里,陈设着琳琅满目的古玩玉器,还有卧榻边巨大的方鼎玉瓶,以及方鼎玉瓶里盛放的书卷凤翎丝掸,觉得整个乌州城值钱的玩意估计都是吴大娘这儿了。
“贪得无厌!”
瞬间,何红药严格的在心里给满脸得色的吴大娘下了一个严格的定义。
“怎么样?红药,姐姐我这里还不错吧?你看我这铺地的地毯,知道多少金吗?嘻嘻,不知道吧?说出来吓死你,十五万金。”
何红药顿时看向脚下色泽有些暗淡的地毯,脱口问道:“十五万金?”
吴大娘得意的笑道:“是啊,一两也不曾少,不为这毯子材料多值钱,是它得到的不易,是浣月过进贡给皇帝老儿的贡品……”
何红药有些惊讶的看向吴大娘,这女人真够嚣张的了,连皇帝的贡品都敢搜罗了来自己房间地上铺着?
吴大娘并不谦让何红药,自己先大刺刺的在一张精美奢华的卧榻上坐下,高高的翘出了一只苗疆女子才有的穿着大尺码绣花鞋脚。
“红药,随便坐吧……这地毯不知道怎么叫那帮子胆大包天的阉货给偷了出来,江湖上没有人敢要,我就要了,据说是浣月国后宫里的几个娘娘亲手绣制的。”
“那个国家也是小气吧啦的,不知道人家的皇宫都是宽敞大室的,巴巴的制成了这么小点的地毯,真要笑死人了,皇帝老儿拿着铺在哪里都不够……不过你看,铺在我这房间倒是将将好。”
何红药听着吴大娘滔滔不绝的嘚瑟,便在她对面的一张卧榻上慢慢地坐下去,心里暗想,这个女人不会真的是专门叫了她过来闲话的吧?
“是挺好,也亏吴姐姐你好大胆量。”
尽管何红药想好好地和吴大娘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想奉承她的话说出来还是带着一股子明显的讥讽味道。
好在吴大娘也不以为意,莞尔笑道:“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不敢赚的钱,不敢使用的东西,嘻嘻……”她忽然用一只衣袖掩住自己的嘴巴,脸上出现了一抹淫/魅的邪笑。
何红药几乎立刻可以断定,她没有说完的一句话一定是“没有她不敢玩的男人。”
不过是当做她这么一个姑娘的面,终于口下留情没有说出来罢了。
一种无法形容的恼恨顿时充塞了何红药的心头。
“对了,红药,说起赚钱,我昨天和你说的那宗生意你可想好了,到底要不要做?人家还等着回话呢。”
吴大娘看着何红药脸上似有揾色,立刻轻松自如的转换了话题。
她并不害怕何红药生气,她只是暂时不想和她翻脸而已。
毕竟现在她还没有把夏雪宜给弄到自己的床/上,万一这小妖精故意的对着夏雪宜撒个娇,要走要跑的,不定夏雪宜真就会依了她,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吴大娘决定寻个由头先牵绊住何红药再说。
昨天李府的小竹又过来啰唣,吴大娘本来不想继续搅合吴氏的事情……她巨烦吴氏放着自己年轻貌美如花似玉资本,非要去和李府的一个糟老头厮缠;不就是家仇嘛,明地里报不了,暗地里还不就干脆了当的做了?
非要搞得个赔身赔心的,她就不明白这些中原女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是她突然想到何红药马上会过来,也就那么随口一说了。
不想小竹前脚刚走,后脚何红药真就亲自过来拜见她。
何红药皱皱眉头:“吴姐姐,你也是知道的,起死回生的药不是说有就有的,最起码得给我一些时间配制吧?”
不等何红药说完,吴大娘顿时跳起来鼓掌笑道:“哎呀,红药,只要你答应接下这单生意,其他的都好说,你看我这里敞亮又幽静,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我这里配制,需要什么,你言语一声,就是远在天边,姐姐我也有本事叫人快马加鞭三千里加急送过来!”
何红药犹疑了一下:“这……不好打扰麻烦姐姐吧?”
吴大娘切了一声:“你和我还见外个什么啊,实和你说了吧,这个买家当年曾经有恩于我,恰巧她又和我同姓,我们便结拜了姐妹,她现在正十分危难之中,急需你这味药解厄,红药,你帮了她也就是等于帮了姐姐我……”
何红药见吴大娘说的情急的样子,不禁笑道:“想不到姐姐竟然还是这么一个有人情味的人呢。”
吴大娘作势抬手抚了抚自己脸颊边垂下的发丝笑道:“你不知道,我早年来中原曾经冒冒失失做了一宗案子,不小心被抓进官府大牢。”
“我这结拜姐妹当年还是一个小姑娘,她在官衙后堂窥见她父亲审讯我,见我生的如花似玉,便心生爱慕,待她父亲退堂之后,便缠着她父亲要她父亲放了我。”
“但是我当年做的那案子是杀了人的,我喜欢上了一个王八蛋男人,一心一意想着要嫁给他,哪怕做妾也无所谓的,没想到那个臭男人一边玩着老娘,一边嫌弃我是个女飞贼,竟然和别的女人在床上拿着老娘调笑淫/乐……”
吴大娘说道这里,脸上出现一抹自嘲的冷笑,“那个王八蛋武功高出我很多,我只能忍辱一直躲在旁边听着他们一边取笑我一边办事……直到他们筋疲力尽了,我才突然出手。”
“没想到,那个王八蛋男人厉害的狠,当胸中了我一剑还能跳起来和我搏斗,拼了命去保护那个贱人,幸亏我是有备而来,先在宝剑上淬了剧毒……”
吴大娘竭力想轻描淡写的情绪终于还是有些激动起来,说到这里已经咬牙切齿,可见提起当年事她是有多么的气愤。
“如果不是那个王八蛋身上的剧毒很快发作身亡,我差点就被他给打死了,但是却被他伤的很厉害,终于给那个贱女人逃出去叫了官府的捕快。”
尽管何红药一点都不喜欢吴大娘,但是想到她曾听说吴大娘当年一直不停的往中原跑,甚至连五毒教教主的位置都不稀罕,可能就是和这个男人有关。
但竟然是这么一个惨烈的收场,这倒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了。
所以,出于一种本能的义愤,何红药立即说道:“吴姐姐,即使官府插手,你也不过是杀掉一个薄情负心的男人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罪名吧?”
吴大娘苦笑着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这个王八蛋男人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他是一个武举出身的朝廷大将。”
何红药不禁顿了一下:这就对了,怪不得人家会嫌弃吴大娘是个女飞贼。
瞬间,心里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同情叹息。
果然一个放浪形骸的女人心里都有一个悲情的故事。
“我杀死了一个守边大将,你想,官府肯放过我吗?我被判了个就地处决。因为官府怕我身怀武功,又怕我有其他的同伙劫狱,就想赶紧把我给杀掉。”
吴大娘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而且是那种歇斯底里的笑。
何红药知道她在笑什么。
吴大娘是笑她当年的痴情,可以想见,为了那个守边大将,她已经什么都放弃了,哪里有什么同伙来为她劫狱?
“吴姐姐,你的结拜妹妹竟然可以求得她的爹爹放了你?”
何红药有些好奇了,这个官也真够糊涂的了,就为了自己女儿一个求情,就把一个杀人的女飞贼给放了?
“哈哈,怎么可能?妹妹你也太天真了……”
吴大娘又恢复之前妖娆放浪的形态,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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