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雪宜扯下一只烟熏火燎却也是香气扑鼻的鸡腿,顿时,何红药就目光灼灼的看向他手里的那只大鸡腿。
她觉得,这个香喷喷的大鸡腿嘛……小郎君肯定会首先递给她的。
然后,她会做出大度的样子,谦让给小表弟谢湘。
一副多么的嫂贤弟恭其乐融融的画面啊!
当然,谢湘肯定不会接受的,然后嘛……她就会香喷喷的啃的满嘴流油。小郎君的手艺,那一定是错不了的。
就在何红药目光灼灼美滋滋的幻想之中,眼睁睁的看着夏雪宜把那只大鸡腿递到了谢湘手里。
而且,在递到谢湘手里之前,夏雪宜还柔情体贴的先吹吹了那只鸡腿上粘浮物。
瞬间,何姑娘觉得自己刚才担心谢湘会被那些毒物所伤简直就是自找不痛快。
“何姑娘,你肯定也饿坏了,还是你先吃吧。”
可是,没等何红药心中恼恨的念头转完,那只香喷喷的大鸡腿就从谢湘手中又递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谢湘满脸笑吟吟的亲切还不容人推辞,就像刚才自己非要塞给他那颗可以趋避毒物的药丸一样。
呃……
“我什么都可以将就的,女孩子嘛,都是不喜欢吃鸡肉身上太肥的地方。”
仿佛害怕夏雪宜会嗔怪,谢湘一边把鸡腿往何红药手里塞,一边对夏雪宜笑道。
果然,夏雪宜嘀咕道:“这不是还有一只嘛,我总得一只一只的往下扯吧。”
话语之中很有嗔怪之意,不过,好像不是嗔怪何红药,是嗔怪谢湘不赶紧先好好地吃,却要多此一举向何红药谦让。
本来心生怨恨的何红药顿时心中释然,居然还有一丝甜蜜蜜的感觉。
俗话说疏不间情,后不僭先,夏雪宜不过是把他的表弟当了客人待,倒是自己先头有些想差了。
如果一想,何红药慌忙把谢湘递过来的鸡腿往后推道:“谢谢你,谢公子,你是客人,应该你先的……其实,我不饿的,我刚才去落芳院吴姐姐那里已经吃过午饭了,小郎君,你和谢公子自己吃吧,烟熏火燎的,我可不敢吃。”
一边说一边还故作轻松的嬉笑了两声。
何红药觉得她好像有些太话多了。
谢湘手里拿着那个被何红药推来搡去的鸡腿,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夏雪宜显然就信以为真了,便对何红药说道:“你既不爱吃,那我们就偏了你了。”
一边说,一边扯下另外一只鸡腿,毫不客气的大嚼大咽起来。
何红药心里顿时又气苦起了,无奈自己的话……果然信口开河会遭报应的。
没奈何,她只得又对着夏雪宜和谢湘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扭过脸去,一副不爱吃也不爱看的样子。
谢湘手里拿着那只冒着热气的鸡腿,犹豫了一会儿,见夏雪宜那副模样,只得也小口小口斯斯文文的啃了起来。
突然,外面的园子里传来一阵奇怪的窸窣之声,似乎有一股子无形的阴寒森森的逼近。
正在大口吞吃鸡腿的夏雪宜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怪异的神情。
何红药低声叫道:“不好,老怪物果然已经在附近了。小郎君,谢公子怎么办?”
一贯淡定的谢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红药大惊小怪的咋呼,也惊得差点没有掉了手中只啃了一半的鸡腿。
夏雪宜不满的看看何红药,对谢湘说道:“弟弟别怕,你只管先把你的鸡腿吃完,我送你离开。”
谢湘不禁暗道一声惭愧,平时自己一向自持淡定,今天这是怎么地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己方才被那个黎大爷掷成空中飞人也没有这样惊慌失措。
他承认,是那股子无形的阴寒,叫人不由自主的浑身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有何红药之前反复的心理暗示,也严重的影响到了他。
谢湘拿紧手中的鸡腿又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对夏雪宜说道:“哥哥,你不要管我,何姑娘已经给了我一颗药丸,她说可以让我在危急时候无事的。”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你有时候必须得相信,该死的怎么都是个死,不该死的怎么都死不掉。
夏雪宜脸上出现一抹满意的笑意,一边大嚼着烤的直冒油的鸡肉一边看了何红药一眼,然后含含糊糊的对谢湘吩咐道:“那药丸可不能吞的,你只可好好的揣在怀里就行,”
神情就像吩咐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叫谢湘心里好一阵叽歪。
“弟弟,你害怕毒蛇吗?”
夏雪宜忽然换了一副笑脸,用一种恶作剧似的口气问道。
谢湘看看已经被他啃的差不多的鸡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答道:“还好吧。”
夏雪宜笑了:“嗯,那蝎子呢?”
口气依旧好整以暇。
心头大急的何红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真是有些不明白,小郎君干嘛非要叫谢湘这样一个身无武功的人耽搁在这样一个险象环生的境地?
这次,却没有听见谢湘的回答。
原来谢湘的眼光已经从手中的鸡腿骨挪向这间厢房的墙壁和屋角。
而且是直直地死死地定格在那些地方。
瞬间,谢湘迅速的在心里庄重的感谢了一下自己活着的老爹和死去的娘亲。
感谢二老超人的算计和神秘的在天之灵,终于护佑他们的儿子亲临了这样一个……恐怖的,极其恐怖的境地。
只见这间屋角忽然张开许许多多之前根本就没有的窟窿,里面无数条花花绿绿的毒蛇正在争先恐后的蠕动着。
墙壁上,螃蟹大小的毒蝎,浑身发红透着彤彤光亮的硕大百足虫蜈蚣密密麻麻循环不断的来回往复乱爬。
谢湘的目光机械的继续看向厢房外面荒草丛生的偌大园子,只见满园的花树杂草乱世堆里,数不清的蟾蜍壁虎蝎子蜈蚣各种各样颜色的蛇就刚从地下涌起的洪水一般,沉默的不安的躁动着。
仿佛在期待一场豪华的盛宴,又好像在等待一场巨大的劫难。
谢湘真正的明白了何红药之前为他的焦虑担心绝对不是虚情假意矫揉造作的。
“嘘,弟弟别怕,也不要出声,这些毒物伤不了我们的。”
突然,谢湘赶紧夏雪宜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语气几乎有些轻柔的说道。
谢湘是不怕,真的不怕,因为他的小白脸已经更白了,简直就是面如冠玉。
这就是小白脸的好处,当他被吓得几乎要死的时候,人家从他的脸上只能看见更加的冷清和白净。
所以,很多小白脸都会被冠以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的美誉,比如兰陵王,比如诸葛亮,比如……谢湘。
出声?笑话,他已经被吓到失语了你夏雪宜还不知道吗?他倒是想尖叫一声的,无奈根本就张不开嘴的啊!
噢,该死的,原来他嘴巴里还堵着一口没有来得及咽下去的鸡大腿肉。
然后,晕天黑地的谢湘居然还看见了满脸焦急的何红药,眼中掠过一片迷茫。
和他心中一样的迷茫。
别说何红药想不通,连谢湘也不知道夏雪宜到底在干什么?
你爷爷的夏雪宜,你要复仇关爷爷我什么事情吗?
不对……谢湘真急了;看来自己天生就是夏雪宜的垫背啊,这些年的兜兜转转,天罗地网一般,终究是逃不掉的。
谢湘有些想不通了,他什么时候欠了夏雪宜的了?
最初极度的惊恐过后,他才看见,尽管那些铺天盖地的毒物在他们身边几尺开外的地方不停运动,确实是没有一只敢径直向他们靠拢的。
可以想见,夏雪宜何红药身上都有趋避这些毒物的东西。
当然了,何红药也给他一份。
这多少让他有些心定下来。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软绵绵的靠在夏雪宜的怀里了。
如果不是站在他身后的夏雪宜正紧紧地拥着他,他可能早就瘫倒在屋地当中了。
“我们先出去……”夏雪宜低声说道。
然后怀里抱着谢湘,腾空纵身出屋,何红药气急的使劲跺跺脚,只得也振衣随着夏雪宜飞出了这间还弥留着烤鸡肉香味的厢房。
被夏雪宜带着腾云驾雾般的谢湘真的吓晕了。
要知道,这外面偌大的园子里,满园子的都是蛇蝎蜈蚣蟾蜍壁虎,夏雪宜哪怕是一个力气不支,带着他摔了下去,都会砸死一大堆啊!
想想吧,那可不是头皮子发麻的事情,真会死人的。
因为,会有更多的毒物蜂拥而上……
然后,谢湘才知道,他老人家的小心肝儿实在是多虑了。
武侠就是武侠,武林高手就是武林高手,夏雪宜怀里抱着他竟然就像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不过是借助了两株参天大树树梢,做了两次支点踩踏,就带着何红药,三人很快就飘落在那所荒废园子最起码五里开外的地方。
谢湘才看见,那所荒败的大园子坐落的地方很奇怪,界于乌州城北最边角的荒僻寥落地方,而南边则是乌州城的正城门,所以他被夏雪宜带着一腾云驾雾,感觉上,好像整个的横穿过了乌州城,然后,就出去了。
一句话,他们落下的地方,已经是乌州城郊外了。
谢湘顿时明白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简直要在心里对夏雪宜佩服的不行不行的了。
想不到当初这个替自己穿衣系鞋带的小子真的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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