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真吹得十分来劲,法意属于那种不会吹但乐意听的,她听不出水平高低,只觉吹得挺好听,渐渐地,灵真就换了另一支曲子,这一支要柔软舒缓得多,法意听着听着,竟听出点缠绵温柔的味道来,丝丝缕缕,九曲十八弯一样盘桓在心上。
一曲终了,灵真十分得意,“如今还能用鱼坶吹出这样几个调子的,除了我,没有第二个。”法意斜睨着他,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不是吹吧。
灵真辩白,“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法意拿过来左右瞧着,这东西只有一个小细孔,里面回环曲折,以常人气力恐怕难吹得响,法意听他那调子吹得好听,兼之心中本就有想逃避的意思,便要他教自己吹。灵真十分高兴,热情非常,简直过分地尽职尽责,奈何法意的天份实在一般,吹了半天也只能偶尔吹出两个连音。
等到她都快学烦了,灵真还兴致勃勃,法意只好试图通过东拉西扯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她按下鱼坶,“明明是凡人城镇捡来的,凡人肯定也会吹”,灵真果然被她转移了注意力,“这东西没有灵力是吹不响的,凡人绝对不会吹。”法意继续,“那别的修士也会吹,”灵真表情夸张,“除了我,十个里有十个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法意原本对这个问题并不在意,对她来说就是一个乐器而已,只不过她忽然想起之前无砚说只有灵真能引动天狼星,使破军七杀阵成阵,如今又来了一个独一无二,法意忽然对灵真好奇起来。
“为什么偏偏你知道?”
“你猜?”
法意被勾起好奇心,非让灵真告诉她,灵真偏偏不说,一时间法意倒也忘了渤江的那些事。不过,还没等她揪着灵真的领子威逼他从实招来。远处一柄辉煌的巨剑便叫人不得不瞩目于那样夺目的光辉。
只见巨剑之上站了足有两百人的样子,每一个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黄纱衣袍,看上去气势辉煌,十分打眼。法意在烟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相形之下,天云接送弟子的方式兼职朴素极了。
“这是哪一派?”法意一边伸长脖子瞻仰人家的风采,一边问灵真,“放眼烟云,除了天道宗,哪一派还能有这样的阵仗”,且不说众人眼里的热切,只说天道宗风致真人穿的却是一件与众弟子迥异的玄色道袍,他站在剑首。动辄之间,的确仙风道骨。在他的身侧,还站有一位正当妙龄的女修,身段婀娜,眼神灵动。只是修为却也是结丹期。
弘茗和英华几人早就站起来满面笑容地问候,风致真人也施以回礼,带着弟子徐徐降下,只见那些落地的弟子,面上多数带着得色,作为烟云第一大门派的弟子,他们的骄傲自然是有理由的。
彩月门的女修们不少都忘了身边还在献殷勤的天云门小子。巴巴地望着清一色黄纱道袍的天道宗男修士们,别说,还真有几个发现了中意的,一双眼睛当时就放亮了。
天云门的男弟子们苦着脸回到自个儿原来的地儿,出现的是哪个门派不好,偏偏是天道宗。这下子自己只好白忙活一场。
天道宗众弟子也挨着天云门驻扎下,只是不像彩月门离得那么近,他们稍稍保持了一些距离,但这并不妨碍彩月门小姑娘扑花一样地追过来,场面简直比刚才还要热闹几分。
法意瞧着灵真一眨不眨地瞅着天道宗那位结丹期真人。忍不住伸出手去在他眼前乱晃,“怎么,倾慕于仙子的风姿了么?”灵真点点头,“她鼻子边上沾了一块鼻屎。”
法意差点扑倒,有这么差劲的人么,那你乱点什么头。也不知那位年轻的结丹真人是怎样在嘈杂的人声中灵敏地捕捉到了这句话,只见她面露恼怒之色,轻轻地向自己的鼻孔施了个咒,可能发现并无异常,于是十分恼恨地瞪着灵真。
灵真说,掉在裙子上了,那真人果然微微低头去看自己的裙子,待发现之后简直气愤非常,她是个结丹真人,不好和其他门派的筑基修士计较,何况说起来她也不好意思说听见别人说她鼻孔上沾了鼻屎,便一扭头,到风致真人那边去了,法意瞧着灵真脖子都抻直了,有趣地问,“好端端地戏弄人家做什么?”灵真一副就知道你不懂的神情,“这样她不就记住我了!”
……法意无语,这么个曲线救国么。
继天道宗之后,其他门派也陆续来到,等云意骑着他那个葫芦在众弟子面前飘飘悠悠地飞过来的时候,地下的炼气弟子中开始发生骚动,他们纷纷挤眉弄眼,表达着内心的八卦之情。
众目睽睽之下,云意真人颇有些羞恼。原来,不知是缘分还是怎地,他那个老情人竟让他无意间撞着了,一问之下,对方果然承认最近有人问她当年的那回事,她也没加保留地都给说了。
云意真人恼羞成怒,简直恨不得一掌击杀了她,这女修如今也修炼到了筑基,比之当年更加火辣,只轻轻地抛了个媚眼,勾了勾小指头,云意真人心中竟然就有一种莫名地激动情绪出现,可见当年那段对他影响何其深也。
且不说两人旧情复燃,云意真人自问自己已经成了结丹真人,就该有结丹真人的威严,因此对于那些不敢拿上台面说的事情颇有些着脑,一方面他疯狂地贪恋着那位女修的变态辣,简直欲罢不能,另一方面,他又总觉得别人都在背地里笑他,今早他因为某事耽误了时间,便着急出发,因此穿错了衣裳,走到营地,恰好看见两个炼气弟子正在窃笑,他原本就十分心虚,发现自己穿错了衣裳之后越想越觉得那两个弟子在笑自己,他气得直发抖,命人扒了那两个炼气弟子的衣裳在众弟子面前示众,硬生生托了半个时辰才出发。
这下可苦了紫谷山的一群人,不说人人自危可也人人都心中恐惧,不知道下一刻,这位阴晴不定的师伯会做出什么事来,自己是不是就碰巧犯到头上,若是也落得这么个处置,简直比刑杖还可怕,以后脸都丢没了,还怎么在师兄师弟面前混。
云意真人可不管那套,他出了气,自问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便心满意足地率众出发,当然,也没忘了把老情人随身携带,就安排在筑基弟子之中。
且不说云意各种恼恨,他总觉得是弘茗在背后搞了什么鬼,因此恨得咬牙切齿。只说九派聚齐,风致真人便又召集各派商议。
“各位,前几日向老祖讨的阵图如今已经到手,布阵之法及阵图恕在下不能给众位传阅,但可以天道宗声誉保证,绝无不妥之处。”
九派代表纷纷点头,天道宗乃烟云第一大门派,各派多年来唯其马首是瞻,这点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见众人认可,风致真人又道,“只是此阵并非我派老祖首创,因此颇有些说道。”
众人侧耳细听,只听风致说,“这块阵图会自行选出适合主阵的修士,据说千百年来,一直不曾有修为最高者被选中。”
“虽然的确听说过有些阵图颇有灵性,但十之**都是大凶之阵,主阵者可有什么危险?”问话的是英华。
“这一点各位道友可以放心,本派以全派积藏保证,诸位在试选和主阵时绝不会出现伤及本源或是减损修为等不良情况,并且也无后续影响,我本人也是天道宗参加试选之人。”
风致的这番话给了众人莫大的信心,“既然风致真人如此说,我花计便来试上一试。”有了带头的就有第二个,“长乐门闻符柏也愿一试。”此起彼伏下,九派试选的人便都齐了。
也不知云意和一位看上去淡漠至极的男子是怎样商议的,总之,紫谷山选出来的便是这另外一位结丹真人,烈都。烈都五短身材,又瘦又小,向来不管事,紫谷山这些天驻防的事他全都不闻不问,任凭云意折腾,只有需要下去一战的时候他才出现,也不知云意怎地不想出这个风头,竟商量了烈都前来试选。
英华问,“风致道友,敢问此阵图对主阵者的灵根属性可有要求?”风致略微偏头道,“根据历年显示,似是有些偏向水灵根修士。”
英华点点头道,“这边对了,我认为紫谷山的云意道友比烈都道友更适合参加试选,烈都道友是火土双灵根,一丝水意也无,不如云意道友金水双灵根成算更大一些。”
弘茗附议,“既然是九派共同出力,各派在主阵这件大事上便都要心诚些才行,紫谷山派出烈都道友,甚不妥当。”
花计插言,很是赞同弘茗的话,众人你一眼我一语,渐渐就有非云意不可的架势。云意无法,他本打算低调做人,这下子被逼到死角,大义当前,不想上也被众人架了上来,于是,试选之人成功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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