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法意不禁失笑,叫她怎么好去荼毒这么天真的孩子,于是只好说,“你说命对一个人重不重要?”小宝瞪大眼睛点点头,当然了,这还用问,“那你说白犀没有根能不能活?”小宝摇摇头,法意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不就结了,白犀没有根都不能活,人命要是没有根还能活得了嘛,所以才要切掉命根呀!”小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呀!
林允的耳朵尖已经红透了,偏生无砚这会走了进来,帐子上的阵法对外不对内,他如今在帐中,已经法阵限制,刚好听见法意胡诌,《二立真人传》招惹出来的那点愉快立刻爆发,小宝只听低沉的笑声响起,回头一看,却是无砚握着拳头挡在嘴边边咳边笑。法意自个也忍不住抿嘴乐了,小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东西好像不大对劲呢?
不待小宝反应过来,法意赶紧问无砚,“对了,怎么不见灵真?”无砚看着这丫头忽悠完小孩就想跑,强忍着笑配合他,“这会说不定带人布置阵法呢,说起来你都好久没见灵真了是吧?”法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就算要没话找话能找点象样的么,昨晚你不是亲眼见他在这做客的么?她笑得愈发和蔼,“是呢,说起来好久不见,的确有些想念,不如,你带我去瞧瞧他如何?”
无砚简直求之不得,“当然没问题,咱们这就走吧。”
法意翻身下床,动作异常麻利,小宝只见师姐化作一道影子,眨眼之间就站在帐口了。还回头对无砚说,“怎么还不走?”无砚咳中带笑,“年纪大了反应就是有些慢,就来了。”
他身形比法意还快,两人眨眼之间就从帐口消失,小宝眨巴眨巴眼睛,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师姐说了半天却没回答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幸好这里还有一个人,他赶忙拉着林允问,“林允哥哥,你快告诉我命根子到底是什么呀?!”只见林允腾地一下站起来,冲着帐外喊,“你们两个等等我呀”,小宝早防着他这一手呢,结果,林允当然没走成。至于他是如何跟小宝说的,这可一直是个秘密。
却说弘茗真人拿了那两张兽皮,直接就奔夔月的帐子去了,一进门便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夔月正在桌案前抚弄一对流金的双环。见状诧异得不得了,她赶紧放下双环,紧张地扫视着弘茗。“师兄,你这是怎地了?”修真之人参习天道,一向比凡人少情绪波动,往往境界越高并越不为常情所感,所以不少人就算心中不到位,面上也要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来,夔月自问与弘茗甚熟,自然了解他已经很久不见这样的状态了,不由得怀疑师兄是不是修炼出了问题,还是被什么人下了毒。难不成就是中了什么妖兽的招?
她在这百思不得解,弘茗笑过这劲,抹抹眼角的透明液体。一张兽皮就像夔月飞来,夔月疑惑地接过来,心中纳闷,也没见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一块普通的妖狼皮,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狼皮上竟然还有字迹。她纳闷地看了看满面春风的师兄一眼,一目十行地往下瞧,这一看,竟也看出点味道来,弘茗见她已经扫到末处,忍不住拍案说,“痛快!真是太痛快了!云意啊云意,枉你这些年遮遮掩掩,没想到竟是这个命……”哈哈哈,他说到此处,又是忍不住一阵大笑,笑毕春光满面地说,“这回,就算你不是这个命,我也定要让你成了这个命……”
夔月自然知道自家师兄和云意的那些事,心中也觉得爽快不已,“这篇故事古怪乖张,偏偏处处戳人痛点,要是云意瞧见了,以他的度量,恐怕要气得死去活来好几遭吧?倒不知是个怎样的妙人,竟写出这么一篇玩意来。”
弘茗真人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一副心满意足的得意神情,“管它是哪个,反正我又没坏他名声,我只管逢人提提便是。”他优哉游哉,怡然自得。夔月微笑着摸着兽皮,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除了紫谷山之外,其他七大门派的驻地也都纷纷有弟子在各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发现了各种各样的兽皮,上面无一例外誊着一篇叫做“二立真人传的故事”,各派筑基修士纷纷莫名其妙,近来怎么炼气弟子像是多了很多阴私似的,怎么我走到哪里都能瞧见三五扎堆,窃窃私语,还不明原因地发笑,莫非是我最近不防,在哪里丢了脸面?
有那正气凛然的,便皱着眉头叫过来训问,这一问,还真得了点意外收获,很快,这篇故事便在烟云各大门派中广泛流传,从炼气弟子到结丹真人,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弟子们打招呼的方式都变成了心照不宣的暧昧眼神,意思是,你看过了吧?我看过了!且不说这股时尚龙卷风迅速席卷了烟云各派。只说拿到兽皮的结丹真人,也纷纷如弘茗一边,或捋着胡须,或来回踱步,最终都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意思。于是,只见雪白的鸽子像约好了似的从各大派的驻地飞出,往各自的山门而去。
烟云各派明争暗斗,心气都高着呢,谁肯真心服气谁?尤其是紫谷山,向来仗着山高水远,总是做出一副飘渺出尘的样子来,这回不知犯在谁的手里,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灭灭紫谷山的嚣张气焰简直对不起道祖道宗!尤其是那些和云意真人有仇的,最近全都人逢喜事精神爽,真是看啥都分外顺眼呀!
只说法意和无砚慢慢往松毛林外围走去,说起来这还是二人的第一次独处,无砚瞧着那清荷一样的小姑娘就这样清清灵灵地走在自己身侧,很是忍不住想要牵一牵她的手,法意一身鹅黄的衣裙,她本就长得清秀,加之身量高些,整个人就像是一朵鹅黄的花一般,行动间仿佛都有香意一般撩动着无砚的鼻子,然后就是他的心。
无砚一身淡青的道袍,身材笔挺,肩膀宽阔,浓眉大眼,十分稳重有持。其实法意与他并没有那么多可说的,他和灵真不同,灵真性子活泼,很对她的脾性,无砚则太过持重,她往往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个人出了帐子就这么一路静静行来,无砚倒是心满意足,法意心里却盼着快一点到松毛林,不妨之间,无砚伸了只手过来,法意唬了一下,细看确实一个莹白的玉瓶,无砚点点头示意她拿着。
法意接过来打开一看,又是一颗大还丹,无砚说,“你且拿着,大还丹虽然对你的伤势未必管用,但好歹能缓解经脉的疼痛”,见法意似有退还之意,他忙说,“我作为筑基期的大弟子,每个月都有这么一颗大还丹和两瓶小还丹,但我平时又很少受伤,所以多半都是赠给底下的弟子了,如果给了你也是一样的,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你若再和我客气,我可要找灵真评评理了。”
法意起初听他这话说得浑不在意,便信了七八分,及至听到后半段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想想自己的情况,大还丹的确还算有用处,便接了过来,作势收到怀里。笑着对他说,“如今我可是贪了你们门派不少便宜。”无砚也笑道,这还不好办,“你若成了天云门的弟子,每个月一瓶小还丹自是少不了的。”法意听他说得对不上,不过又一想,人家是门派筑基期大弟子,自然待遇要优厚些的,便也释然了。
她作势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想留下,就怕把你们门派吃穷了。”
无砚听她说得俏皮,不禁失笑,她的神情那么生动,说这话的时候那口气叹得跟真得似的,眼睛巴望着天,不长的睫毛还在翕动,虽然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也有一种忍不住把她揽在怀中好好保护的念头。
法意不见他回应,便看了过来,他已经垂下眼睑,此时已能看到松毛林的外围,法意一眼就瞧见灵真倚着一棵松毛树,对手底下的炼气弟子指指点点,那地上不知画了些什么,虽然看不清楚,却感觉得到一股煞气。法意一门心思全在这上,就没有听清无砚达了什么,他的声音十分低沉而模糊,只听甘愿什么什么的,法意全不介意。
灵真打老远就看见这抹鹅黄走了过来,他心情愉悦,因此一个鲤鱼打挺就立起了身子,法意瞧着他风驰电掣、得意洋洋的神情,自己也觉得高兴不已。毕竟这个他们俩的这个主意,效果她已经见到了,不是吗?
灵真老远就冲法意挤眉弄眼,无砚皱了皱眉,瞧法意竟也对她挤了挤眼,不由有些吃味,灵真这小子,什么时候竟和她关系这么近了?
灵真老远和他打了个招呼,就直接拉着法意一顿唧唧呱呱,无砚留心听着,都是些寻常之语,怎地两个人竟都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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