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衍笙只好“嗯”了一声:不出问题才怪,好在听雨阁在角落,就算两个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也惊动不到他人,想到这点,衍笙强自安下心。
几人正要动身,连琪回来复命:“小姐,按您的吩咐,管家临时将付妈提为后厨掌事,不知几位贵客喜欢吃什么,我好让厨里准备。”
衍笙闻言,笑着回身,问道:“思源,上一次匆匆几日相处,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口味,多亏这丫头心细跑来问一问,不如你给她说几样爱吃的,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千万别客气。”
邵思源哪有这个心思,随口道:“随意,吃什么都成。”反让连琪有些为难,就是“随意”才不好琢磨。
衍笙见状,只好代他拿主意:“我看这样好了,思源家乡在临溯南面,日常饮食必定清淡,让厨里多留意些,不要过于油腻,想也错不到哪里去,八小姐与我一样就好,至于二少,”她看了看身旁的人,他到哪儿都是个麻烦,平日见多了他在吃食上的挑剔,只得细细叮嘱道:“二少不吃花椰菜,吃河虾过敏不要做,不吃甜品,若是熬粥,以蜂蜜代替糖,稍微有一点甜味即可,至于水果,不吃梨子和梅子,先这些吧。”
连琪瞠目结舌地听着,连连点头,恨不得拿支笔一一记下来,看样子,小姐对未来姑爷是真的很上心——尽管她对身边每个人都很关照,这次显然更细心。
连琪对伺候好东方榉这件事不由更加重视,心想,得选两个细心利落的丫头服侍好姑爷的起居才行,见没什么交待的了,连琪赶去后厨,眼看就是黄昏,是该准备饭菜了。
月明在旁笑容十分灿烂,特别后悔跟那个邵思源争得面红耳赤,莲姐姐对二哥体贴入微的态度是最有说服力的,真不必与他人争什么,人是二哥的就是二哥的。
邵思源几乎是铁着脸冲出门,心里别提什么滋味儿,提着他行李的仆从紧跟在后面,引着他朝听雨阁走去:“邵少爷,这边请!这园子说小不小,舍道九曲十八弯的,等过几日您熟悉了,也就用不着咱们了!”
阿福与翎笙面面相觑跟在他后面。
东方榉有意与落在最后的衍笙并行,贴在她耳边小声说:“还是娘子心疼我!”
衍笙面上一热,不意理睬他,故作疏远道:“我是一视同仁的。”
东方榉也不与她分辨,挺直身体,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几人,唇边的笑意明晃晃的,整个人显得格外神彩奕奕。
一行人路过归一阁,衍笙与月明进去换洗。
经过摩云阁,阿福将翎笙轻扯进去,在门口驻足片刻,见邵思源与东方榉走远了,阿福方悄声对翎笙说:“需找个时机问问邵思源跟二少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不知道,方才八小姐与邵思源吵的有多凶,邵思源几乎对着二少鼻尖指责,二少竟不做任何回击,必定刻意瞒着什么不想翻搅出来让莲儿知道,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我觉得莲儿也很反常,是得从侧面好好了解了解这位所谓的“二少”,”向园中走了几步,突然回身,对妻子说:“你让人准备一桌酒菜,晚上把思源请过来,我要亲自问问他。”
阿福忙应:“好,我这就让人准备。”紫月领命去后厨交代过,后厨的小丫头们直接将饭菜送到了摩云阁,只给思源的住处送了些点心与水果碟子。
而后,紫月又跑去听雨阁请思源,那时天色已暗,长途跋涉,风尘仆仆,思源刚刚沐浴更衣完毕,一说少爷少奶奶有请,心中已有几分明白所为何事,立即就去了。
思源与翎笙早先常有生意往来,彼此间并不陌生,翎笙熟悉思源为人,知道他脾气耿直,喜欢把喜恶摆在脸上,对他十分信任,但像现在这样秉酒言欢如此亲近还是头一次,席间谈的全是东方榉的事,事关衍笙幸福,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非但不介意、而且真真正正做了一回月明所说的“小人”。
一席话惹得翎笙暴怒,当即拍桌子表示绝不同意这门婚事,反倒是阿福还有几分理智,委婉地劝说应当听听当事人怎么解释,哪怕是给犯人定罪,还有自辩这回事呢,无奈翎笙根本听不进去,要不是夜已深怕扰了吴霖鸾,他早跑去湘阁表明立场了。
听雨阁内,绿涟绿漪备好沐浴香汤,迟迟不退出去,又点燃熏炉,放下纱帷,香热的气息不一会儿盈溢整个房间,两个丫头额上一层细汗,面颊显得愈加红润,眼睛里似含着水,绿涟轻牵起衣袖探出肤色细腻的手臂轻轻划了划水,试了下水温,“哗啦啦”一阵轻响。
这样私密的时刻,空间又这么狭小,东方榉听见那阵水响,越来越不自在,不想这儿洗个澡也这么多讲究,见她们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催促说:“劳烦两位姑娘,这样已经十分好,请!”说完打着手势要赶两人出去。
绿漪绕开他的手,反去解他的领扣,婉然笑道:“姑爷,我们一走了之可不成,没人服侍你,上面会怪罪的。”
领扣只解开半个,手已被东方榉拂落,绿漪娇嗔地“哎哟”了一声,揉着手腕说:“姑爷好大的手劲儿,绿漪也是好心罢了。”
东方榉系着扣,忙致歉说:“绿漪姑娘,对不住,我不习惯让人这样服侍,在家也是自己来,”又对一旁的绿涟说:“两位姑娘,时辰已经不早,要不这样,明天你们再过来收拾?”
绿涟迟疑看了一眼绿漪,回说:“这怎么好!”
东方榉不耐她们拖延,张开双手将两人连轰带请的推了出去,一迭连声地说:“真的,我自己行,自已行,我心里已经很感激很感激你们了,一定会在你们小姐面前多多夸赞你们!”
两人一出房门,东方榉反身合门,在门里长出了口气,摇头苦笑笑。
绿涟绿漪向身后关得严严实实的门看了一眼,掩着嘴“哧哧”笑起来,悄声说:“走,回去复命。”
待两人走远了,菱丫头从廊柱后现身,向着两个丫头的背影望了一瞬道:“这俩丫头还是没长大,有什么可乐的,至于笑成那样。”
没几步来到东方榉门前,用手轻轻托了托精心梳好的头发,这发式是花了好几个时辰才梳好的,衣服也是吴霖鸾特意为她准备的,稀薄的纱衣下影影绰绰露出圆润的双肩和紧绷着的抹胸,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让男人见了双眼发直,喉头喷火。
东方榉刚脱去外套,正动手解衬衣袖口,听到“笃笃”敲门声,以为是那两个丫头去而复返,大声道:“两位姑娘若是来送东西的,放在门口吧,一会儿我自个儿拿进来,若是落了什么东西给我说,我给你们递出去。”好不容易打发出去,不能再放她们进来。
菱丫头没想到连门都进不去,也不知道那两个丫头干了什么好事,让他这样防着,只好说:“是我。”只两个字,怕多说吓得他更不敢开门。
菱丫头刻意压低声音,听着有点像衍笙,东方榉自从进了听雨阁,与衍笙分开不过一时半会儿,倍受咫尺思念的煎熬,没听出异样,边说着边打开门:“莲儿,是你吗?”
菱丫头听见门开了,缓缓抬起头来注视面前的人,柔声说:“二少初来乍到,一定很不习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会敦促底下人尽心伺候。”
“请问小姐你是?”东方榉没有认出她。
“二少果真是从文明世界来的,有绅士风度,只是“小姐”这样的称呼用在我们这些旧式人身上不合时宜,还是叫我“小菱”吧。”菱丫头微微缩了下肩向屋内望了一眼,示意他进去说话。
东方榉假装不知,看了看深秋的夜色,说:“天气渐渐冷了,姑娘出来走动穿得太少,夜已深,不方便请姑娘进来,若没有其它事,姑娘还是请回吧,你看,我这里一切都好,劳姑娘白跑一趟。”
“我大老远跑过来,都冻透了呢,能不能讨一杯茶喝?喝完就走。”她巧笑嫣然,眼角眉梢皆是风情,心忖:无论想干什么,得先进了那屋子才能施展。
东方榉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想倒一杯茶让她在门口喝,又觉得不是大男人所为,只得重复道:“喝一杯就走?好,喝一杯就走。”意在提醒她说话算话。
菱丫头笑而不应,一侧身子,灵活得自他身边穿过走进小厅,自斟一杯茶回转身,捧着抿了一小口,煞有介事地道:“二少站在那里不要动,瞧,这屋子里有了你,真是赏心悦目,满室生辉呢!”
东方榉半途停下脚步,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道:“姑娘不要再玩闹了,成吗,我累了一天了,求各位姐姐放过我吧,我是真心喜欢衍笙,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双手合十,连连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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