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克制着呜咽,眼睛通红,她望着他,轻声问:“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你出生在顾家,因而姓顾?”略一思索,又说:“但是你为什么恨你的母亲?发生这样的事,她可没错啊!”
他松开抓着她的手,一脸愤然,道:“她不该隐瞒我的身世,让我认贼作父,如果不是出门玩耍时,哥哥寻来告诉我实情,我大概一辈子被蒙在鼓里,我屡次暗示她告诉我,她却含混过去,与那恶贼生下女儿后,更是死心塌地,旧恨忘得一干二净!”
她问:“你是说迪兰?”他点了点头,她默然道:“原来是这样!”
他说:“是我自作主张潜入白府,当时哥哥仍然昏迷一无所知,你若要怨就怨我吧!”
她道:“果然是兄弟情深!先生好计策!好胆识!你们身世确实值得同情,但是行事太不磊落,我现在才明白为何先生初进府时,对我,言辞间颇不客气!但是,他身体既已恢复,你也有得是机会挑明真实身份,为何却隐瞒至今?”
他说:“实不相瞒,一开始,我确实心存芥蒂,以为你是薄幸无情的女子,但是……了解过后,才发现自己错了,没有及时离开,”他努力找寻借口:“是因为……我想,或者我能帮上忙,促成你们的姻缘!”他的谎话并不顺畅。舒殢殩獍
她却毫无所觉,讥诮道:“没看出来,先生还有做媒的喜好!”
他渐渐忧伤,形神落寞,伟岸身躯有意隐在竹影里,掩饰异色,道:“莲儿,别再取笑我了!”又自顾自长叹一声,问:“可以回去了吗?家里还有一个,怕是要急疯了!最好去安抚下他!”
她低低应了一声,两人趟着月光往回走。
他有意留在外面,在凉亭里坐下,只定定看着她美好的身影消失在门里。
安鲁戈正急得来回绕圈,头发已揉得乱七八糟,邋遢得让人发笑。
见到她进来,上前一把拥住她,患得患失地说:“莲儿,不要生气,我怕了,怕你像今天这样跑开,你的眼神狠不得杀了我!”
她抚平他乱糟糟的头发,低声说:“你也会怕吗?”又靠向他肩头,温言软语:“我再也不离开了!你亲自讲些以前的事给我听!”
他因她的怜惜柔情,狂喜不已,说:“莲儿,我们的身世,二弟都给你说了吗?”
她点头,说:“是,但我想那只是一部分,关于你,我想了解的更多,再也无法忍受揣着误解彼此折磨,一任相思成灾!”她轻声呢喃:“安鲁戈!”
他“嗯?”了一声,无限温柔地望着她,望到她眼睛深处去,她美丽不可方物,无关乎容貌,眼角眉梢都淋漓尽现迷人的光辉,乱人心神。
他目光贪恋,似有所待,而等待总是漫长。她终于舍弃固持,踮起脚尖,吻他的唇角,幸福像潮水袭来,他无法遏制内心的颤栗,只觉转机来得太快,这中间起伏,纵使他有颗健康的心脏,也有些吃不消。
他喑哑热切地说:“你的宽容令我自觉渺小!”继而回以最深挚的吻。
窗上,映着两人拥吻的剪影,世间的惊心动魄莫不如此,顾岷之收回目光,仰望苍穹,见寒月隐行浮云间,连它也回避。
床上,顾岷之背对安鲁戈,眼中隐约有光,比月色更凉,道:“我同意与林慧双的婚事!”
安鲁戈猛地翻过身,问:“你想好了?”
他答:“就选在十六吧!”良久,又说:“睡吧!”悄无声息合上眼睛。
金秋夜无比岑寂。
昨夜的月色潺潺如水,再睁开眼时,已是明晃晃的秋日阳光,格外的风轻云淡,天高雁过了无痕。
筐里金橘散发清香,落花生饱满喜人,亭子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果皮,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落花生清脆的剥皮声,刺破周边安然的空气,格外突兀。
安鲁戈正待说话,衍笙款步走来,道:“怎么一早就坐在这里,还闷不吭声的?”
她落座后,打量二人两眼。
安鲁戈说:“二弟要办喜事啦,我们今日就得回去!”
她惊喜道:“哎呀,怎么不早点说,太让人意外了!”又向顾岷之道:“恭喜先生,贺喜先生,不知你的那位是谁?”
安鲁戈不安地轻咳一声,顾岷之则望着她,似是而非地说:“你不认识!”
她“哦”了一声,笑着说:“先生最是深藏不露,这样的好事居然瞒到现在,那喜期定得哪日?总可以说吧!”
他说:“明日!”
她不由又哎呀一声:“那也太仓促了,不过倒是好兆头,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先生明日结亲,不就是月圆人圆,必然婚姻美满!”
他嘴角衔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内里却像饮了一杯苦酒,腹中焦灼煎熬无以复加,许久,方费力地吐出几个字,伪作说笑,切痛肺腑:“所以来向嫂嫂辞行,请将大哥借我几天!”
她一时羞红满面,差些钻进安鲁戈怀里躲起来。
安鲁戈笑得开怀,添油加醋说:“莲儿,你准备什么时候嫁,可别让我等得太久!”
她大力推开他,负气道:“你们兄弟越来越过分,想娶我,可没那么容易!你等着吧!”又连声叫来连琪:“将匣子里的檀木盒子取来!”
连琪不一会儿,就取来一个盒子,盒身镂镶双飞白玉蝶,她接过,说:“这是母亲留给我的一对翡翠坠子。”
边说边打开来看,玉色温润隐有流光,接着又说:“平日里也戴不着,就送于妹妹吧,请先生代为转交!”合上盖子,交到顾岷之手里。
他如托着炙手山芋,心里万般不是滋味,许久,方扬起嘴角,露出稀薄的笑意,道:“谢谢嫂嫂!”攥在手心里,铬得生疼,原来这样疼。
安鲁戈若有所悟地望着他,这个弟弟他太了解,他是心甘情愿作出牺牲,越是如此越让人不忍。
安鲁戈幡然悔过,对白衍笙说:“莲儿,去吩咐习凉备马,我们这就动身!”她知趣地离开。
他方又说:“二弟,现在还不晚,你可以拒绝这门亲事,就当我没有提过!”
顾岷之抬起眼,淡然一笑,道:“大哥,你我兄弟之间,何必说这些,更何况我是自愿的,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这样一来我终身有定,你也没了后顾之忧,正好一心一意对待莲儿,只要你们好,就不辜负我的成全。”
又端起茶杯,眼见手指微颤,猛喝一口放下,手指扣着青花杯沿,自欺欺人道:“对我来说,和谁成亲都一样!总之,乱麻斩断,求个干净利落!”
他最痛的并非所娶非偶,而是深爱的那个人无心应和,玲珑剔透却假装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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