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出了庄子便向山中走去,而且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去看,样子显得有些鬼鬼祟祟。
不过他回头去看也只能看到山道上的情况,至于山道两边茂密的林木中是否有人,就非是他的视线所能及了。
这样行出了数里之后,他才像是放下了心来,不再回头去看,只管安心地向前赶路。
离他身后不远的林子之中,一身宝蓝锦衣的公孙止,左手握着金刀,右手持着黑剑,望着前面的灰衣少年,脸上现出冷笑之色,心中暗道:“还挺谨慎的,不过就是太蠢了一些,等你和那老贱人见面之时,便是你们的毙命时刻了。”
而与此同时,杨过心中也在暗暗冷笑,口中低声嘟囔道:“公孙止啊公孙止,你跟踪人好歹也敬业一些吧?那么显眼个金灿灿的大刀,反光都反到小爷脸上来了,你知道小爷装着没发现你是有多辛苦么?才要了你二十两银子真是太吃亏了!”
他又走了七八里山路,便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用双手不停地在腿上捶打着,同时口中抱怨着:“哎呀,可累死小爷了!这老太婆也真是的,你选个近点儿的地方不好么?非要挑这么偏僻的旮旯角,若不是为了一百两银子,呸!小爷才不受这份活罪!”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恰好能被躲在暗中的公孙止听个一清二楚。
公孙止听了不由懊恼,暗道:“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这般费事,许这小子几百两、上千两银子,还怕他不说实话?反正最后他都要死,银子不还是我的?”
“不过事情已到了现在,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若现在再现身许他银子,空口也难以取信,这小子若是让我回庄去取银子。不是更浪费时间?”
他正脑中想着,却听得杨过又是说道:“这死老太婆竟然敢骗小爷,害得我险些被公孙止那老匹夫关了起来,幸好小爷天资聪明。不但化险为夷,还骗了那公孙止老匹夫一笔小财,哈哈哈哈!”
杨过这番话先是咬牙切齿,到了后面却又得意地大笑,而且还将褡裢中的银锭拿了出来。又挨个数了一遍。
公孙止听得杨过背后骂他,不由气得脸色都发青了,但冷静下来之后,却又心中有些不安,暗道:“先前我猜测老贱人是想利用这小子故意气我一气,但现在仔细琢磨琢磨,这贼婆娘未尝没有借刀杀人的打算。若真是如此,贼婆娘应该能够想到我会从这小子口中审讯出她的藏身之地,那么这小子现在去的地方很可能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而这时,似乎为了安他的心。杨过又是说道:“哼!老贼婆,你以为你给小爷一个假的地方小爷就会上当么?你藏在哪里小爷早就偷偷摸得清清楚楚,这次小爷给你来个突然惊喜,看你还如何赖账,不过等到那时可就不是一百两银子了,没有个三百两,哦不,是五百两银子,休息将小爷打发掉!”
公孙止听到这里,这才悄悄松了口气。难得的看杨过顺眼了一些,暗道:“这小子倒是有些歪机灵劲儿。”
杨过休息了片刻之后,怕公孙止等不住再跳了出来,便又站了起来接着赶路。
公孙止跟着他在山中又转了将近十里的路程。不由开始怀疑起来,暗道:“此事有些不对,怎地走了这么远还没到地方?莫非是这小子迷了路?”
这时杨过转过了一个弯口,被一片树林遮住了身影,公孙止忙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但等他也转过弯口向前去看时,却发现杨过的身影竟然消失了。当下不由吃了一惊,急忙四处搜寻。
“咦?公孙谷主,你怎么也在这里?”
公孙止闻声忙扭头去看,却见杨过正两手整理着衣衫,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原来是在小解。”公孙止略一低头便看到杨过脚边的一滩湿迹,顿时有些暗责自己太过心急,将这一路花费的精力全给浪费了。
被杨过发现,虽然有些令公孙止尴尬,但也仅仅如此了。
公孙止干咳了一声,不但没有去回答杨过的问话,反而质问道:“你在这山中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杨过脸上不由显出几分慌张之色,回道:“没……没做什么,就是随便走走,哦对,随便走走。”
黑影一闪,一把黑剑已经抵在了杨过的胸前。
公孙止阴恻恻地说道:“你要去哪里?欲见何人?快说!”
杨过吓得双腿一颤,险些哭了出来,哆哆嗦嗦地求饶道:“别……别杀我!我说,我都说!”
公孙止冷冷地说道:“想好了再说,再敢有一字虚假,我就先将你的手臂砍掉,若有两字不实,你也就不用要你的小命了。”
“不敢,不敢。”杨过心惊胆颤地说道:“那个让我带信的老妇人说了,只要我将信送交给谷主,回来之后她便会给我一百两银子的跑腿儿费,我来这里就是要拿回银子。”
公孙止问道:“她在哪里?离这里还有多远?”
杨过说道:“不远了,就三四里,在那边的山脚下就是。”说着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数十丈高的小山峰。
公孙止不由侧头向那边望去,就在这时,杨过突然间侧了一下身子。
公孙止立时警觉,想也不想便将黑剑向前一送。
不过杨过此时已经不在原地,而是转到了他的右臂之外,并且用右手扣住了他手腕的脉门。
但是这还不够,杨过知道公孙止怀有闭穴功夫,扣住了其脉门也不一定有用,所以他紧接着又卸掉了公孙止的腕骨。
而公孙止的反应也很快,黑剑刺空的同时,左手的锯齿金刀也紧跟着横扫了过来,大有将杨过拦腰斩为两截之势。
杨过左臂疾伸,探手便将金刀握住。
他双手上已戴了小龙女的金丝手套,并不惧被利刃所伤。
公孙止右手被制,眼中杀意一闪,猛力便向回抽动了金刀。
杨过即使戴有金丝手套,也不敢受此大力,便趁势放开了左手,右手提着夺过来的黑剑,飘身退到了一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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