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盈盈病了。
至少,司空凡对外是这么说的,轩辕彻也没有过问具体,就是苏静卉派了容嬷嬷和翠竹幼梅做代表去探望了下,但只是能到屋外,并能见到人。
甚至,连司空凡出征都没来送,也当然,司空凡给她找了身体不适的借口。
“她就拜托你了。”
出海前,到了南海城后就水土不服各种原因极少出房门的苏静卉都盛装来送,轩辕彻则慎重将她托付给留在岸上当后备的轩辕凌。
“你放心。”轩辕凌点头,用力拍拍他的肩:“等你回来。”
虽然他们现在有威力强大的战船了,但大自然变幻莫测难以琢磨,一旦出了海,就许多事要看天意了……
本来,他是反对轩辕彻出海的,直接让司空凡打前锋就行,但轩辕彻不肯让司空凡独自领着这一批改良后的战船出海,说是一旦出海,就司空凡说了算,万一他不按计划调头先攻打程文耀的岛,撕毁了跟程文耀之间的协议事小,就着战功稳握那批战船事大!
“奇怪,人都到齐了,却怎么就是不见百里公子他们几个?”刘监军四下张望,盘算着等轩辕彻一出海,轩辕凌要忙着应付司空凡那些安排时,寻百里明镜好好谈谈。却不想从大早开始就不见他的人……
轩辕凌斜眼瞥着刘监军,阴阳怪气道:“刘监军可真是厚爱百里公子啊。”
刘监军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这南海城乱得很,昨晚海贼不还又摸上岸来捅到总提督府去吗?我这不是好心看到人都在,独独就差他们几个,怕他们遇上什么吗?”
轩辕凌本是温和的人,除了两个好友外,基本不愿跟人争甚至嘴皮上的输赢,可这刘监军的存在就直接触犯了他隐忍多年的底线!他这么多年来都不愿争不愿出风头,并不是单纯的是因为他没有生母扶持势力单薄,他只是单纯的不想争,不想兄弟相残,但这并不意味他不想得到皇上的信任,然……
皇上的做法,无疑重重给了他一箭,直接拍碎了他不高的期盼!
是人都有脾气,他也不例外,不能冲九五那位发泄,还不能冲刘监军吗?不过眼下他才张嘴蓄势待发,就被轩辕彻呵呵笑着抢了先机:“那小家伙晕船晕得那么厉害,上船出海一个浪就能灭了他……”
说话间,余光还若有似无的瞥着一旁的苏静卉,笑就不由的深了几分:“我不许他跟出海,还让人看着他,估计这会儿正在哪儿闹着别扭呢。”
苏静卉倒是淡定,直接当没听到,而刘监军则觉得有道理。想想,那百里明镜虽说平日里拽了吧唧的,可再才华也到底才十三四岁,还是个孩子,有点什么不上台面的脾气也未尝不可,便点了点头。
这时,出征鼓响了起来,出海的吉时到了。
“平郡王,我们可以出发了。”司空凡道。
轩辕彻点点头,回拍了拍轩辕凌的肩,就直接走向了苏静卉,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的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甚至,低头就精准的深深吻上她的小嘴……
君子非礼勿视,众人顿时一阵尴尬好几个人被自己口水呛到,纷纷寻处别眼。
鼓声催得紧,轩辕彻只好草草结束的松开苏静卉,定定看着她慎重道:“等我回来。”
此行出征,海上事多,而岸上却也未必少麻烦,算起来,拥有两个身份的她和他其实一样危险……
“嗯。”苏静卉勾唇浅笑:“等你回来,为你庆生。”
轩辕彻浅笑,低头又在她额上轻亲了一下便不再含糊不再拖延,转身便头也不回的上船去了。
苏静卉一直目送到船驶远,很远,直至看不到……
送行的百姓散了,刘监军也早走了。
“海边风大,你刚好些,回去吧。”轩辕凌不忍道:“他会安然回来的。”
苏静卉转眸看了轩辕凌一眼,勾唇浅笑着轻点了点头,便又看了战船离开的方向一眼,才转身回马车。
她这么干脆的愿意回去,本是好事,而轩辕凌的神色却不禁凝重起来,也不由的转头看了一眼战船离开的方向,才回过头来,给了随身侍卫一个小心戒备的眼色,才翻身上马。
为那凝重神色,容嬷嬷忍不住多看了轩辕凌两眼,却那么不巧,轩辕凌看过来时正好四目对上。
一惊慌,容嬷嬷赶紧别开眼脸,也不及去猜轩辕凌看到她看他会怎么想,就听到已经上了马车的苏静卉忽然道:
“容嬷嬷,你上车来。”
容嬷嬷一怔,忙道:“奴婢……”
“上来吧,免得一会儿您指不定还成拖后腿的。”苏静卉倒是直白。
容嬷嬷一愣之后,也迅速明白了什么而赶紧上车,车帘垂下时,又忍不住趁着缝隙偷看一下轩辕凌,好在,他已经把注意力放了别处,并未再看过来,脸上神色也只有凝重而未有其他。
这是好事……
容嬷嬷暗暗这么告诉自己,坐下,就猛然想起车里还有个苏静卉,一慌张,赶紧抬眸看她一眼,却见她正挑着窗帘往外看,并没有闲情理会她一样。
不管真假,这都无疑最好……
容嬷嬷默默欣慰着,就听到苏静卉又道:“香儿,水仙,你们也坐到马车前边去。
香儿也不啰嗦,应诺着就跳上了马车,而水仙就比较有冒险精神,本是想跟车的,可见香儿都上了,自己拧着反倒是逞能了,何况她和香儿这种半道出家开始学拳脚的,可真不能跟翠竹和幼梅那些从小玩刀剑的比,她们杀人都敢,而自己却是还没真的提刀砍过人……
衡量了一番利害,水仙也默默的上了马车,队伍这才启程往水路总提督府回。
马车里,苏静卉也开始旁若无容嬷嬷的脱衣服穿衣服,只不过为了省时省事,那特调的药水她只抹了衣服外露出的位置,比如脸颈手,却也是转眼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甚至由女变男。
容嬷嬷这才是第一次见,不禁惊得全程瞪大眼,却也到底是见识经历过风浪的,虽然惊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却也全程并未发出任何不该有的声音。
苏静卉很满意她的表现,不禁勾唇冲她浅浅一笑:“一会若是无事倒好,可万一有事,我如此行动起来就比较方便,但随后的工作,却就得有劳容嬷嬷了。”
容嬷嬷被动的点头。
“四皇子到底是皇子,他的安危可牵扯到许多人的性命和前途,自是不会缺了人保护他,您大可省下您那一份,免得到头来忙没帮上,反倒扯出别的麻烦来……”苏静卉顿了顿,问:“我的意思,嬷嬷可懂?”
容嬷嬷面色微妙的抿唇,又点了点头:“不论如何,奴婢一定不会离开马车。”
苏静卉勾唇,不再多说什么的闭目养神。事,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远离了水师营又距离总提督府尚远的偏静地,平郡王妃的马车果然被伏击了,一杆杆杀气腾腾的长枪为先锋,四面八方而出但目的明确直往马车扑刺……
“保护平郡王妃!放信号!”
轩辕凌大喝一声,拔剑就策马带人冲向马车,眼一瞬也不敢离开马车,就怕哪根长枪突破守车的蓝婆子等人贯穿马车的同时,把里面的人也伤了或者……
回头,他没法跟轩辕彻交代!
然,蓝婆子等人虽然厉害,却也不是个个都三头六臂,何况还要顾及从未遇见过这种阵仗而有一瞬吓呆住的香儿和水仙两个,可长枪却如雨天降般密密麻麻而来……
漏过的两支长枪顺着抛掷的力道更显锋利无比,哧哧两声,便交叉着转瞬贯穿了马车,众人尤其轩辕凌顿时大惊失色,与此同时,一大群普通百姓装扮但蒙着脸的人冲了出来,二话不说照面就砍。
“四皇子放心,平郡王妃没事。”
蓝婆子的这高声安抚并没能安轩辕凌的心,没确实见到人安然无恙,他没法放心,而他却被扑出来的蒙面人拦住了去路,一时之间也没法靠近马车,但马车随后帘子一掀出来个人,却总算是让他稍稍安心了点……
百里明镜!
轩辕凌不知道百里明镜什么时候藏在马车里的,但他能好好的从马车出来,就意味着马车里的苏静卉和容嬷嬷无恙的可能性高了数倍,至少,他没看到百里明镜身上有血迹,只不过……
百里明镜一身轻便玄色劲装,长发梳成马尾垂在腰后,虽然手持一把形状奇特的小弓弩,腰上还挂着小号的箭筒和短剑,却还是乍一瞬给轩辕凌一种偏娇柔的熟悉感!
因为他从苏静卉的马车出来?
因为他今天长发只是梳成马尾而为卷起来?
因为……
陡然,一阵疾风从轩辕凌脸庞掠过,随后,一支短箭便哧的一声直直贯穿了正举刀砍向他的蒙面人。
轩辕凌顺势看了一眼,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短箭及时,他恐怕没死也要被砍伤了……
不由的,本能转头感激的看向正小弓弩还冲这边举着的百里明镜,却被百里明镜面无表情的直接别眼转弩支援别人的无视了。
娇小的个头,冷酷的表情,和在一起就是莫名的可爱,但,亦有一股不容人忽视的凌人气势,如似幼龙,或者幼虎,纵然幼小,甚至透着可爱,却依旧不改凶猛本质的事实,终有一天是君临天下的王者!
这种时候怎么想那种事情,轩辕凌自己都不禁愣了一下,却又忍不住去多看百里明镜两眼,而后匆匆甩开杂念,挥剑杀敌为重。
早有安排,响箭一放,增援迅速赶到,封子安等人也不知何时混入战局护住马车……
并未多久,胜负即分,残余的蒙面人见情势不妙,一个口哨赶紧撤退。
“穷寇莫追。”
轩辕凌喝住欲追的增援的同时,百里明镜也给了敖志明和尚泽一个眼神。
两人颔首,无声退去,绕道继续追,试着摸摸看他们有没有聚集巢穴或者临时头头之类的,如果有,哼哼……
封子安则和广烨一人一边,把贯穿马车的长枪拔出。
翠竹别别扭扭的靠近,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声:“刚刚谢谢你……”
封子安手持拔除的长枪,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什么?”
翠竹低着头,没敢看他,也就错过了他的表情神色,支支吾吾道:“就……就是刚刚……谢谢你出手相救……”
“啊?有吗?”封子安还是一脸搞不清楚状况,为此还特地看了广烨一眼,但也没从广烨那里接受到什么信息就张嘴道:“没事,有也是顺手,场面乱得很,谁仔细谁是谁啊,不是敌人直接砍就是了,哪里诶哟啊~”
话没说完,被翠竹狠狠踩了一脚,痛得跳起来:“你这女人,干什么啊!不是刚还说我救了你吗?就这么报答……”
“不好意思,我看错了!”
翠竹瞪眼打断他,扭头就走,而其实眼尖又够仔细看的话,还不难看出她小脸红晕未退干净,可惜封同学某方面少根筋拖累得视觉都偶尔跟不上的节奏,完,全,没,看,到!
于是,封同学很脑残的冲着翠竹背影骂:“什么?看错?看错凭什么踩我!他娘的,你个死女人,自己眼花看错还怪人!”
转头,本想跟广烨抱怨两句,却看到广烨以一种“你注定光棍一生”的眼神看着他,而且还不止广烨一个人,周围一二三四五六七甚至百里明镜,都一副“你光棍到死去吧”的脸孔。
封子安依旧维持不在状况内,怒道:“他娘的,你们一个两个干嘛这么看着我?明明是她认错人又踩我一脚!这种女……”
话没说完,嗖嗖嗖,死尸脚上拖出的鞋子一只只冲他脸和脑袋砸了过来,甚至还有一只,啪,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脸上……
砸鞋的,自是面红耳赤的翠竹,而封子安的身手远远胜过她,本是不会被她砸到的,可旁边的广烨同学忽然伸了一脚绊了他一下,于是,他帅气的脸上就那么留下了一个不那么吉利的鞋底印!
封子安狠狠瞪广烨一眼,正要说什么,安排好收拾工作的轩辕凌已经走了过来,他也不好再闹下去,只得捂着辣痛的脸继续莫名其妙的郁闷去。
轩辕凌隔着车厢问:“平郡王妃没事吧?”
“平郡王妃没事,多谢四皇子关心。”容嬷嬷代为应声,并道:“四皇子,可以回去了吗?平郡王妃刚刚才好些又遇上这事……”
轩辕凌理解,道:“稍等我片刻。”
继续是容嬷嬷应声。
并未多久,队伍又重新启程。
回到总提督府后,碍着男女有别,轩辕凌也不好送苏静卉回院,又被百里明镜分散了注意力,还真是没注意到容嬷嬷搀扶着大大斗篷盖着的人有没有不妥……
轩辕凌对百里明镜道:“今天亏得是你机灵,谢谢。”
“是平郡王走之前做的安排,属下只是听命行事而已。”百里明镜淡淡道:“若是四皇子没别的事,属下就先告辞了。”
轩辕凌倒也不拦,只道:“别的事没有,不过救命之恩还是要谢的,回头请你吃饭聊表些许心意。”
百里明镜微微颔首算是道别,既没答应他的请,也没拒绝,更甚至客套的客气都没有,便扭头就带封子安和广烨走了。
待人走远,侍卫才低声道:“现在才发现,百里公子身后少了两个人。”
轩辕凌道:“本就是半道冒出来的,半道不见也没什么稀奇,总归暂时还是自己人,别管他们。”
侍卫颔首。
——
日子,平静之下暗潮汹涌,却也悄悄然就这么过了一天又一天。
轩辕彻那边捷报连连,一举拿下三个小岛灭了三伙规模半大不小的海贼团伙,第六天,凯旋而归暂作休息和补充物资。
此行,轩辕彻安然无事,司空凡亦无恙。
司空凡似乎打上瘾了,兴致勃勃提议三天后再次出征,此次攻打对象是程文耀为首盘踞的海岛。
轩辕彻不疑有他直接答应了。
将士休养,物资补充,一切如期顺利的进行着,司空凡却忽然病倒了,且一病如山倒,不可能再出征,至少原定三日后的此次不行……
真病假病,明眼人轻易就能识破,可轩辕彻却也不点破,甚至让医术精湛也察觉不对劲的陈御医也沉默不提。
陈御医被苏静卉一顿变相威胁,不得不交上归心汤表明立场,自是听命行事假作庸医,顺着一般大夫能看出的病症叽里咕噜一通念,也不管人家懂不懂,念完就直接开方,开了方子就闪。
轩辕彻不得不再次叹苏静卉眼光好,一面之缘就敢下重注把人坑为己用,也顺着陈御医的话让司空凡好好休息,便不疑有他的直接离开,继续准备再次出战的工作,然……
第三天,司空凡窝在屋里翘首盼着他上船出海,却得了个决定再休息三天的消息。
一怔之后,火大不已:“这臭小子,还真是狡猾得很!”
而为此火大的,还有刘监军!
刘监军不用窝在屋里装病,更身为监军,可以理直气壮跟轩辕彻理论:“不是三天后启程吗?怎么又来一个三天后?出海攻岛岂是儿戏,容得平郡王看心情出征!”
轩辕彻懒懒的抠了抠耳朵,也不知有意无意,还冲着刘监军弹了两下:“谁说我是看心情出征?我明明看的是天气!”
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飞到自己身上,但刘监军还是恶心的往旁躲了躲,却是如此一动,气势就弱了一圈,但青筋却跳得更厉害了:“看的什么天气?现在明明晴空万里海上平静,是出征的好时候!”
“要不要赌一把?”轩辕彻笑着从桌上放下长腿,双掌举起十指大张:“十万两,赌入夜时分乌云滚滚海风骤长?”
轩辕彻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各方面天赋奇高,此时虽看着吊儿郎当,可语气却时分坚定,这万一……
他连海上的风云变幻都会,怎么办?
刘监军谨慎的想了又想,到底不敢跟他赌:“赌就算了,见你说得这般信誓旦旦,就信你一回。”
也没把话说死真等三天,扭头便走了。
人走后,轩辕凌才踹了踹轩辕彻,挑眉:“你什么时候会预测海上的风云变幻了?”
“我哪会。”轩辕彻撇撇嘴,跟着就双臂一展表情夸张:“不过我相信我们博学多才见多识广的表叔大人。”
轩辕凌一怔:“永安侯?”顿了顿:“不提他,我还忘了有他这么个人在,不过……你真就信了他了?”永安侯没给这小子灌什么迷汤吧?他总觉得永安侯哪哪不去这个节骨眼撞来南海城,不简单!
轩辕彻起身拍拍屁股,边往外走边无所谓道:“管他是不是真会看海上风云变幻,至少司空凡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他自己不会身边总有能人异士会……爷至少不信那王八会忽然没理由的装病!行了,走了,我回去补眠了,你爱咋咋地,别送。”
轩辕凌哭笑不得,却也不得不承认轩辕彻说得对——司空凡不可能这个节骨眼没理由的忽然装病!
于是……
夜色如期降临,刘监军等了又等,左等又右等,直到深夜,都没看到什么乌云滚滚海风骤长。
一怒不可收拾,不管夜色沉沉,刘监军直接杀向轩辕彻的院子就高声追问:“不是说什么入夜时分乌云滚滚海风骤长吗?乌云呢?海风呢?”
“乌云肯定是在天上,海风不用问也在海上。”轩辕彻一脸“你好白痴”的看他。
刘监军火气顿时更深,脸一下就黑成烧了十年的锅底:“平郡王,你少给我东拉西扯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明天,明天你若再不出战,我就上折子参你一本,说你故意拖延时间导致军资不必要大幅度耗损!”
“明天?”轩辕彻好似没听到他那顿咆哮,拧眉为难道:“明天真的变天,海风雷雨大作怎么办?”
“你少给我来这套!”刘监军没法跟他讲斯文,气得跳起来:“我跟你赌了,明天,明天若是没有变天没有海风雷雨大作,你不但要输我十万两,还要给我出海攻岛去!否则,我就参你!”
轩辕彻抠了抠耳朵,道:“监军大人,讲点人情好不好?明天明天,明天很长啊,从早上到晚上都归明天管啊,你跟我赌明天,到底是明天早上还是明天晚上?赌早上的话未免太不公平,赌晚上的话就算你赢了我也没法摸黑出战吧……”
叽里咕噜说得轻松,却气得刘监军七窍冒烟:“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十万两呐,可不是小数目啊,监军大人,您真的一次性掏得出来吗?”
你那屁大的官领那么屁点俸禄,得不吃不喝攒多久才有十万两?何况还要养家糊口人情来往,哪哪都要花钱之后所剩应该不多吧?就算攒得到十万两,又真的舍得辛辛苦苦牙缝挤出来的银子一口气押出来当赌注?
刘监军顿时气得倒仰。
“刘监军,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呀,三更半夜怒气冲冲来就是一阵吼,吼都吼那么多了,却就差这么两句不回了?要不要这么客气?”轩辕彻呵呵笑得渐渐有些冷,到最后,直接俊脸阴沉冷得让人发秫:“你这么客气,让我回头怎么好意思参你一本?”
刘监军一怔,才猛然想起这里虽不是轩辕彻的府邸也不是恭亲王府,但苏静卉确确实实是得皇上点头随军的,且现在就在这院子里住,他半夜三更怒气冲冲跑来一阵吼,确实是冒犯了苏静卉,再加上苏静卉很得太后眼,这回头就莫说轩辕彻参他一本了,就是苏静卉在太后跟前掉两滴泪,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一想,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轩辕彻也不再客气的冷冷道:“趁我没彻底发火之前,赶紧滚回去,否则,我可不担保你一会儿不是横着出去。”
刘监军窒了窒,难堪下不了台,却又不敢赌一个连皇子都敢关门暴打的人真不敢对他动手。
咬咬牙,哼了一声,刘监军自找台阶的拂袖大步离去。
在轩辕彻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回屋还看到一张故作清高的冷霜脸,刘监军更加火大,二话不说就冲过去直接就给那美人小妾一巴掌泄愤,却扇了个空……
如此一来,无疑火上加油!
“你……”
刘监军气得再次举手,却被锋利的匕首指住了,美人小妾冷冷道:“我来了就没准备活着回去,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刘监军咬牙,想想贤妃,最终还是收了手,兀自坐到桌边倒茶一阵灌后,才粗声粗气道:“这里是司空凡的地盘,那厮也歹毒得很信不得,若是没有轩辕彻,轩辕凌明显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动轩辕彻,我们也别想安然离开南海城了!”
见他已经冷静下来,美人小妾才收起匕首靠过去为他倒茶:“但,我们可以选个好时候先动平郡王妃。”
所谓的动,当然是杀!
刘监军抬了她一眼,也没应就端茶往嘴边送,却还没入口就忽的向一转,往美人小妾脸上泼……
茶倒是不烫,但冷不丁那么一泼,猝不及防的美人小妾还是忍不住本能的眨了个眼,想侧身逃却已经太迟,刘监军已经一巴掌扇上脸来并抢走了匕首将她扑摔在地:“臭婊子,不过是个让人骑的烂货,竟然动不动就给老子脸色看,你不打算活着回去老子想活着回去,老子警告你,敢再给老子摆脸色坏了老子心情影响大事,老子直接一刀捅死你……”
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匆匆凑到门前就问:“大人……”
话没问完,就被刘监军喝了:“给我滚!老子玩得正爽!敢进来打扰杀老子让你们全家不安生!”
侍卫们一听,纷纷退下,没多远就听到了美人小妾的惨叫声……
默默,大人真是性趣不同,隔三差五就弄点大动静出来,真是,让人不知如何评论~
——
次日一早,天气依旧晴朗明媚,而一过午后,竟真的风起云涌天色大变起来,不多久,就海浪大作轰轰烈烈的下起了雷暴雨……
轩辕彻望雨而叹:“咱们表叔还真是见识多光博学多才,连海上的风云变幻都能预测。”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轩辕凌站到身边道。
轩辕彻伸伸懒腰:“管他想干什么,总之回头功劳都得记他一份。”
轩辕凌愣了愣,猛然明白了什么,而后,眉宇轻拧略显凝重起来。
“想什么?”轩辕彻手肘撞了撞他。
“额咳~”轩辕凌猛然回神,神色掩不住的微妙,却摇摇头:“没有……”
轩辕彻笑笑:“没有就好,有了就麻烦了。”
看似随意的说说,却听得轩辕凌耳朵一直神色一阵微妙,而后,勾唇笑了起来:“说得也是……”
他们年纪相近,都年幼无母,论起来都是庶出,都无争权夺势之念,都只想平淡的活下去,于是,合拍的一直关系很好,可……
到底不是同一个人,经历和所在的位置也不可能一模一样,随着慢慢长大,经历的人事物越来越多越复杂,总有那么些东西,会在悄然间,不知何时就突然变质,谁也不敢说谁不会变谁先变变成什么样……
唯有,什么降临都可以,唯有这份兄弟情最后别变质,不然……
不然……
不敢想!
“好了,反正也没事,就去找那位表叔喝两杯吧,当是感谢他好心提醒。”轩辕彻笑着说道,就一把将轩辕凌拖出了雨里。
“你这家伙……”
轩辕凌直接飞他一脚,可惜飞了个空,但大雨磅礴打在身上,有点疼却一身清凉,也随着那一脚踢空,更有种什么东西脱离出身被大雨冲走的感觉,反倒莫名轻快。
唇,没来由的勾起,轩辕凌又飞了轩辕彻一脚,又一脚,哪怕踢空却也爽快,直到……
轰隆!
一道雷劈倒他们不远外一棵树,两人都同时怔了一怔后,火烧屁股似得没命往屋里跑。
两人从头到尾的逗比行为,远远落入百里明镜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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