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还未大亮,容卿月便已悠悠转醒,昨夜睡的真是舒服极了!睁开如水双眸,鼻尖轻嗅到道一股熟悉的香气,恩?容卿月转过头,便看见旁边男子如诗似画的容颜,俊美的人神共愤,但他身上的外衫已不知哪里去了,一袭中衣半褪,露出比女人还白如玉肤如脂的肌肤,亦是刚睡醒的模样,神色上还带着一丝慵懒,芳华失色,让人移不开眼。
不对!容卿月一愣,一定是她醒来的方式不对!又闭上眼,鼻尖那抹清淡的木槿花香围绕,似在嘲笑着。
再次睁开,入眼又是一张放大的俊颜,墨锦御幽深如雾的眸子正好对上容卿月那迷蒙的水眸,一眨不眨,嘴角还挑着淡淡的笑意,梨花映雪,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道:“醒了,恩?”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暗哑,温柔无比,眸光宠溺。
容卿月愣住,呆傻怔愣的模样看的墨锦御轻笑出声,潋滟玉颜如一抹暖阳融融洒洒,这小狐狸,真是有趣!指尖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长指划过她似醒未醒的脸庞,轻挑起她的下巴,微微低下头,将那粉如新玫的薄唇含住,轻轻啃咬,很是用心的吻着。
沐染月身子轻颤,完全确定了这是现实,只是这妖孽是什么时候来的?猛地推开他,声线有些暗哑道:“墨锦御,你节操呢?”
节操?墨锦御想着什么时候是该扔掉了!轻咳了一声,声音恢复清润好听,神色有些委屈,“难道你要抵赖吗?昨晚若不是本世子坚守防线,拼死抵抗,否则今日就被你吃干抹净了,容卿月,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节操?”
“胡说,你…”容卿月怒斥地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特意抖了抖半露的肩膀,玉白的脖颈上有数道深浅不一的血痕,看起来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这…这是我弄的?”容卿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些痕迹,在看看妖孽一副无辜的样子,自己有这么残暴?
“唔…难道是本世子喜欢玩自虐然后在诬陷给卿月郡主吗?”
“难道不是吗?”
“那本世子去找容爷爷评评理,郡主要不要一同去?”说着,墨锦御慢悠悠地坐起身,挑眉看了眼将脸蒙在被子里的容卿月,嘴角挑了几分玩味的笑。
“好啊,顺便说说锦世子大晚上不在锦墨楼,跑本郡主闺阁来住个什么劲!”容卿月一把掀开蒙住头的被子,面上还有着几分绯红,被吻过的红唇像沾了蜜般诱人,见墨锦御脸上一副耐人寻味的样子便已深知上当。
刚要转身跑下地,纤细地腰肢被长臂一揽,墨锦御的薄唇瞬间覆下,继续刚才还意犹未尽的事情。
屋外阳光淡洒,暖风阵阵,屋内温情浓浓,旖旎万分。
“郡主,皇后娘娘今日出殡,王妃叫您一同入宫。”门外传来菡沁的声音,打破了一室温馨旖旎,春色无边。
墨锦御缓缓离开她的唇瓣,眸色温温,容卿月柔肉无骨地伏在他怀里轻喘,双臂环着他的腰。
声音还有几分娇软:“墨锦御,我们去见姑姑最后一面。”
“好,去见最后一面。”墨锦御温和地回着,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容卿月更加搂紧了他的腰,二人呼吸相缠,阳光透过雕木窗洒满一地静谧。
“郡主?”菡沁见郡主没有回答,又问了声,手刚要去推门,被墨梅拦住。菡沁不明状况,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墨梅摇摇头,做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二人先退下去。
菡沁点了点头,待二人走远,侧头问着墨梅,“郡主怎么了?”
墨梅回头看了眼那紧闭的门,轻声道:“世子来了。”
菡沁会意,也未像从前那般多问上几句,深知这么大的事郡主更不会耽搁,就先去回禀了王妃。墨梅立在一旁静待。
许久,容卿月依旧蜷在墨锦御的怀里,低低开口:“墨锦御,我只想与你赏遍红尘蒹葭,琴瑟饮茶,逍遥山水,醉卧桃花,你可知?”这声音如云雾般飘渺,仿佛下一刻便会随风而散,带着说不出的凉意。
墨锦御手臂收紧,二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低下头靠在她的肩头,轻声道:“我亦如此,逍遥山水,醉卧桃花,容卿月,逝者已逝,姑姑不希望你为她如此伤感,你还有我,能陪你一生的也只能是我。”虽然最后一句话如此霸道,但她却觉得能为他固步自封,甘之如饴。
“好,”容卿月将头又往墨锦御怀中蹭了蹭,声音越发的轻飘,眼角逐渐划下一滴清泪,墨锦御,我还有你,幸好我还有你。
“在想什么?”墨锦御温润地声音响起,缓缓放开她,替她穿上素白色镶锦软靴,神色认真,像是捧着无价之宝一样的珍贵。
容卿月歪着头看他,这就是幽羽第一公子,天下与弦玥比肩的人,潋滟风华,风姿卓然,雅人深致的人啊!把她视为一切,爱若珍宝,一丝一毫都不得损伤,这也是她的男人,真好!
缓缓一笑,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光芒,温声道:“恩,一与之定,千秋不移!”
“恩?在说一遍?”墨锦御给她穿靴的动作未停,却侧了侧头,直到将另一只靴子也穿上,这才放下手,抬起头眸色温柔的注视着她,又道了一声:“再说一遍。”
这个可爱的男人啊!容卿月嘴角笑意扩大,好笑地看着他:“锦世子,我说,一与之定,千秋不移。”
墨锦御忽地俯身,温和道:“唔…这话错了呢。”
“错了?”容卿月歪着的头正了过来,看着他道。
“恩,错了。”墨锦御认真地点着头,缓缓开口:“容卿月,我说,一与之定,永世不移!”微微退开身子,将手心朝上,伸在她面前。
“好,永世就永世!”容卿月笑的更开心了,将手放进他的手心,暖暖的,这才是适合自己的温度!
握着他的手跳下床,将他按在不动,轻声道:“锦世子,方才劳您玉手,现在换本郡主替你着衣。”
“好,”墨锦御忽地一笑,如画的玉颜上如昙花盛开,美得惊心动魄。
容卿月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嘟囔了一句:“又是美男计。”撇了撇嘴角,这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却忘记了墨王府现下同样住着一位绝美的…男子!
随后扬声道:“夙洛”
“郡主,”夙洛不等容卿月吩咐,只见窗户一开,一件素白色上织着繁复浅紫色花纹的流云锦便飞了进来。
容卿月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另一只手的手腕一个翻转,就将衣裳接在手中,掂了掂质地轻盈,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流云锦,一笑道:“内力不错。”
“多谢郡主,”夙洛见她已接了衣服,头一低,迅速将窗户合上,立刻退得远远的,世子那冰冷的眼神真是从脚底开始发颤。
“站起来。”容卿月轻笑出声,就让一把将墨锦御扯下来。
“容卿月,我还没穿鞋。”
“是吗?”容卿月低头看了看,果真没穿鞋,随后又甩了他一个白眼,一个大男人脚也长得这么好看,真怀疑是不是投胎投错了性别!
墨锦御见她的神色就已知她想着什么,悠悠地道:“本世子是不是男人想必郡主是十分清楚!”
容卿月蹲下身,给他穿鞋的手一顿,面上尴尬,绯红一直从脸颊蔓延到耳后,轻咳了几声,又咳了几声。
“怎么了?”墨锦御一扬眉,看着蹲在地上给她穿靴的女子。
容卿月面色绯红消散,抬起头笑嘻嘻地道:“跟您老一样,嗓子塞鸡毛了。”
“哦,”墨锦御拖长了音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可以起来了吧?”容卿月给他穿好靴子,拍了拍站起身,揉揉有些发麻的双腿,想着伺候这位大爷还真不是为简单的事,若是以后成亲怎么办?那就在晚一点成亲吧。
墨锦御低头看了看,站在地上踩了踩,嘟囔着:“穿个鞋这个慢。”
容卿月掐着腰翻了个白眼,您还不愿意了!“爷,能穿衣服了吗?”
“恩,穿吧。”墨锦御一伸胳膊,嘴角挑着笑意,彰显着这位爷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容卿月将他还露肩的里衣拢了拢,给他穿整齐,余光瞥到他脖子上那几道血痕,眼角抽搐,怎么就没一点印象呢?真的下了那么大的手吗?自己这么没品?还是这位爷在坑她?刚要伸手去摸,头顶响起墨锦御闲闲地声音:“娘该等急了。”
容卿月赶紧收回手,将白色外衫给他穿上,手指轻跳,将腰间的环扣系好,原本是想系个相思扣的,想着今日不合时宜,还是算了,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褶皱,这才收手,上下打量着,素手单支着下巴,翩翩风采,风飘雪月,万般无暇,果然这人最配的还是白色,啧啧了两声,一点头,“恩,还不错。”
墨锦御淡笑,伸手环住她的腰,“是本世子长得还不错。”
相反,容卿月不可置否的点头,随后道:“我和娘先去皇宫了。”
“好,”墨锦御将头埋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后又放开她,握着她的手,有些不舍道:“永世不移!”
“恩,”容卿月含笑点头,从架上拿了件白色长裙穿戴,绝然出尘,瑰艳之色上添了几分庄重,几分仙气。墨锦御更加不舍地放开手,目送她走出夕月阁。
“夙洛,”墨锦御扬声,看了眼紧闭的窗户。
“主子,”夙洛一同夙一瞬间低头立在他面前。
“打盆水来。”
“是,”夙洛拿了架上的盆,闪身去井边打水,这容王府的地形真是越来越熟悉了。夙一垂立在一旁静默不语。
不过多时,夙洛端着一盆清水放在架子上,恭敬地退到一旁,与夙一做着相同的动作,二人不是不能抬头,是不敢抬头!
只见墨锦御从怀中掏了块月白的锦帕出来,拿着蘸了蘸水,水中有着淡淡的木槿花香,嘴角上扬,对着桌上的镜子将脖子上的红痕一点点擦干净,直至满盆清澈的清水完全变红,这才满意的停下手,嘴角勾着笑意。
“处理了。”声音清淡。
“是,”夙洛如蒙大赦一样猛然抬起头,抖着胳膊将水找个隐蔽的地倒掉,路过夙一身边时趁主子不注意踩了他一脚,明明容王府熟的跟家似的,什么活都让他来,上次那软榻的账还没跟他算呢,随后扭过头恨恨地出去了。
夙一抱着脚跳了起来,下脚真重!见主子睨了他一眼,立刻放下胳膊,忍着痛意,继续低头,主子这招真是黑心,若是卿月郡主发现主子脖子上的一道道伤口都是他来帮着画上去的,那以后的日子,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
“去皇宫。”墨锦御淡然出声,步履施然地走出夕月阁。
夙一连忙跟上,见夙洛已端着处理好的玉盆回来,比了一个手势,二人立刻隐在暗处,跟着主子向皇宫而去。
此时容卿月与王妃坐在马车中,后面那辆马车里坐的是容老王爷与容王爷。
容王妃亦是一身白衣,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有些红肿,一见便知这些天还是依旧伤心,容卿月握住王妃的手,轻声安慰着:“娘,姑姑是笑着去的,她不会后悔。”
容王妃缓缓一笑,摸着她的头发,道:“卿月长大了,娘虽为你担心,亦是不希望你如你姑姑如此,一入宫门深似海,红颜未老恩先断的生活。”
容卿月低下头,敛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清光,清淡道:“娘放心,容王府不是任人刀俎的鱼肉,一切,都该随着姑姑的消逝而逝了。”
容王妃的身子一颤,瞳孔一缩,却是没有说话,片刻,眸色复杂,眼底却是慈爱流露,点了点头,温柔开口:“我的卿月自是不能任人宰割的。”
容卿月将目光瞥向窗外,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容王妃的手。
过了盏茶的功夫,马车骤然停下,便听车外有声尖细地声音传来:“容王府到。”
容卿月扶着容王妃下了马车,如同每次一般,无数视线向这里集聚,容卿月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被众人审视的目光还真是不舒坦!
容王府也扶着容老王爷下了马车,此时已走上前来,“进去吧。”老王爷扫了一圈四面八方的视线,鄙夷地嗤了声。
容卿月一点头,见父王已将娘揽在身边,也没多言,转身走进宫门。
宫门之下,她一袭白衣,绝美出尘,风吹长袖,身影笔直如松竹,气质如仙,三分桀骜七分清冷的缓步而行。
宫门之外,众千金依是一袭白衣,妖娆妩媚,端庄艳丽,素雅如菊,温柔如水,身姿气质各不相同。
“月丫头,你来了。”皇帝仍是那日所见的一身太子时深紫色的衣裳,脸色有些蜡黄,眼窝深陷,眼底一片黑影,倒像是寝食难安,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
容卿月却一眼看出来,启用长生丹的人,时日无多!看来,有些事情已不需要她出手!
淡然地看了皇帝一眼,这是第二次听她叫月丫头,不知为何,心底还是有一丝的触动。
点了点头,轻淡道:“皇上。”目光扫视四周,整座皇宫入目皆是一片白色素裹,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皑皑白雪,风吹起,几条白色长绸轻荡,又落。皇子们的蟒袍上同大臣们一样,外罩了一袭白衣,命妇千金们亦是白衣,无一例外,恭敬地垂首站在一旁。
唯有她是站在皇帝面前,倒显得有几分突兀了。
“五公主到。”一声尖细地声音拉回容卿月的视线。
没有日渐憔悴消瘦,只是眼眶红肿,心情低落,可见也为姑姑伤心了好久。
君梦翎抬头便见容卿月含笑望着她,快走了几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握着她的手,刚要安慰,容卿月就道:“我知道,姑姑希望我们都好。”
“恩,”君梦翎点着头,俏丽的小脸上多了分成熟,多了分稳重。有些人终究要长大,终究要看透世事,终究…不自己!
“丫头,为皇后盖棺吧!”皇帝声音极低,却透着几分威严,也拉回了众人的视线。
“好,”容卿月直视着皇帝,对看半晌,一点头,便见皇后的棺木从长乐宫内被抬了出来,棺木是极好的,天下间少有的紫楠木,周边放着冰砖以保存尸身,容卿月想着老皇帝这表面功夫倒是做的极好,若是过几日便自立皇后也算是堵着了天下悠悠众口。
余光扫了眼众人的眼光,面容清淡的走上前,轻风扬起长袖,翩翩欲仙。
君翊绝眸子眯了眯,却是闭口不言。
容卿月见姑姑一袭皇后正装,宫装上绣着一只金色凤凰,欲展翅翱翔,而姑姑此刻一脸安然的躺在其中。容卿月嘴角轻扯起一抹淡笑,一手扶着棺木,一手抬起一旁的棺盖,轻声道:“姑姑,这天下间在也不值得你留恋,走好!”扶着棺木的手一松,将棺盖盖在棺木上。
众人诧异万分,也有惊恐不已,卿月郡主这对皇后娘娘说的话,怎么…怎么听都像是冒犯之语啊!有些胆子大的偷偷去看皇帝,见皇上没有震怒,也没有呵斥,垂下头思索,这幽羽,是不是要变天了?
“拿笔来!”容卿月一声重喝致使沉浸在自己思绪的众人打了个寒颤,立刻有太监端上托盘,里面放的是金玉打造的狼毫笔,与有“长存致久,永不磨灭”之称的沉久墨。
容卿月接过递来的笔,提笔便写:“今生君恩已还尽,生死两忘红颜谶。”
小太监看着这字,一惊,立刻急声道:“卿月郡主,不可这么写啊!”
“那要怎样写?你来?皇上既然让本郡主替姑姑定论,本郡主便有这个权利!”容卿月一挑眉,随手将笔扔进那太监的托盘里,墨汁溅起,沾了小太监一脸。
“可……”小太监带着墨汁的脸看向皇帝。
皇帝看着上面的大字,深沉地眸色一闪,没有说话,挥了挥手让太监下去了。
众人见了这字,更是惊的倒吸了一口气,想着卿月郡主真是大胆,皇上竟也容忍了,没有半句责怪与呵斥!难道,难道这幽羽的天真要变了?
容卿月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抬步便要往外走。
便听皇帝此时开口,声音依旧低沉,“众卿随朕送皇后帝陵入寝。”
“是,”四周一片恭敬地应答,唯有容卿月没听见般依旧向前走。
皇帝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的背影,又道:“朕意已决,七日后,朕…”
“不好了,皇上,五公主昏倒了!”皇帝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君翊尘扶着昏迷的君梦翎,一脸担忧地模样。
容卿月停下脚步,看向君梦翎,与欲上前抱她的君翊尘,眸光一闪。
------题外话------
嗷呜~终于码完了,说好的五千哦~么哒!恩,其实快六千…求表扬!咳咳…
手麻了…那个,墨墨每天也想早更,也想多更,太无奈,亲们还是原谅墨墨的拖延症吧…
感谢yunnanrong的一朵花花和留言~亲们群么!来亲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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