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骛看着酒楼门前聚集的人群,还有停在不远处的轿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微眯着的凤眼里目光清冷。
只见那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走到酒楼门前,站在人群外面看了看,转身又回去了。
杜子沣却感到诧异,“这个丫鬟究竟是哪个府上的?看来轿子里面应该是位女眷啊,该不是你的哪位红颜知己吧?”
李骛却没在意他的调侃,只是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林家也坐不住了,看来是越来越热闹啦”,
杜子沣低声说了一句,“街角的轿子过来了,看来你这酒楼真是生意兴隆啊”,最后在‘兴隆’二字上还加重了语气,明显的调侃,
此时,酒楼门前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平远侯世子已经迈步进了酒楼的门内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今天开口教训梅旒,一来是他实在是看不惯梅妃一家的专横霸道,仗着受宠就不可一世的张扬,当着大庭广众的给梅旒来了个没脸,也算是出了点胸中的恶气;二来呢,也是做给围观的人们看的,表明平远侯府跟敬亲王府的关系很好,自己可以为王府的三爷出头,其实他也不想想,李骛是个什么人物,是个什么样的脾气,岂能容忍有人在他门口大放厥词,无赖耍横。
眼看着平远侯世子进了酒楼,梅旒也迈步打算跟进去,却被李掌柜恭敬地拦住了,“这位爷,您不能进去,我们东家有交代的,小的也不敢违反,还请您移动贵足,另选别家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梅旒却不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他抬手就要抽李掌柜的嘴巴,嘴里骂骂咧咧道,“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了,竟敢拦着你梅大爷,赶紧让开,要不然大爷今个要了你的狗命……”,正说的激愤着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赞叹声,心里不由的得意起来,以为是自己的气势赢得了大家的赞同,胸脯挺了挺,腰板拔了拔,略显浮肿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转过身一看,却愣住了,脸上那洋洋自得的笑容顿时僵住了,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非常从容的从一乘紫呢的轿子里走了出来,就见他长得格外的斯文俊逸,皮肤白净,眼睛清亮有神,鼻子挺直,嘴唇微抿,身上穿着浅紫色的杭绸直缀,腰间系着深紫色的丝绦,配着一块玉佩,脚上是深紫色缎子面的千层底。紫色最是挑人的,一个穿不好,就显得特别的村,皮肤黑的不能穿,肤色黯淡的也不能穿,只有白皙的皮肤衬起来才好看,这个人就把这一身的紫色穿的及其的出众,仿佛他生来就该穿紫色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轻轻的摇着,他目不斜视的走着,随着脚步的移动,长衫的下摆微微卷动,透着那么一股飘逸的感觉。
包间里的杜子沣一看,不认识呀,于是问道,“我说三爷,这个人你认识吗?我怎么看着眼生呢”,
李骛只看了一眼那个人,点头说道,“你肯定不认识啊,你才来京城多久,这个人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也算是发小吧,曾经有两年左右的时间里,我们玩的还不错呢,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就是目的性极强,这也是后来导致我们分开的主要原因,哈哈,如今他又来了,这一次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杜子沣被李骛的自言自语给弄得一头雾水,根本就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追问道,“唉唉,打住吧,这个人究竟是谁呀?难道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你跟他有什么过节呀?”,
“林家,你听说过吧?”,李骛问道,
“你是说这人是林家的人?”,杜子沣有些吃惊的反问道,
说起林家,在整个大辉朝几乎无人不知,只用一个字来说明,那就是‘富’,林家的富可敌国,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钱庄,书院,镖局,青楼楚馆,只要是在大辉朝存在的行业里,就有林家的影子,而且差不多都是龙头老大,大辉朝在外流通的银子,林家能掌控其中的五分之一。
林家不仅是因为富有而蜚声全国,还因为宫里的懿贵妃就是林家出来的,这也给林家增添了一些权势。
虽然朝中的重臣中没有林家的人,但是,林氏家族里还是出了几位四品官的,虽不显赫,却也是掌握实权的职位。
林家的根基在江南,林家人自从十二年前搬离了京城,已经极少露面了,像今天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却是极少见的。
李骛点点头,“这是林家的十五公子林箫,现在主要角色都开始登场啦,好戏也要开场了,你就看着吧,保管热闹”,
林箫,林家排行十五,人称十五爷,一手的妙笔丹青,画技已是出神入化,一管玉箫吹得也是天下闻名。
自小他就极爱紫色,所以,李骛看到那个一身紫色的丫鬟,以及紫呢的小轿,几乎就可以判定林家的林箫来了。
林箫来到梅旒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开口说道,“这位朋友,看上去也是穿戴不俗,非富即贵的,怎么能在这人家的酒楼前如此的失态呢?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声音是那种清越又柔和的,语调平缓,却有一种不容反抗的威势隐含在里面,
梅旒那就是个‘没溜’的,也就是不靠谱,不着调的,他一见来人问他话,缺心眼的劲又上来了,脖子一梗,嘴一撇,“你是哪根葱?竟敢问你家大爷,你也配呀,这是我跟这酒楼的事,跟你犯不着说,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甭跟这充大尾巴狼了”,
林箫对梅旒的身份早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的了,只不过不太想引起正面的冲突,故而说话还是自认为客气而有礼的,令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是个混不吝,听不出来人话,他自己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直都被人捧着哄着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份闲气呀,当下就沉了脸,“你这是跟谁面前称大爷呢?狂妄无知,人家好好的做生意,你在门前叫骂吵闹,难道还有理了吗?请各位评评理,我那几句话说错了吗?”,
桃花源大酒楼本来就处在繁华的商业街区,人来人往的极是热闹,此时已经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了。
梅旒本身长的样貌也算是不错的,只是他个人的气质实在是猥琐,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外观,看上去及其的不招人待见。
俊逸文雅的林箫,浑身散发着一股书卷气,气质非常的出众,所以,看热闹的百姓自然而言而言的站在林箫这一方,听到他这么一问,纷纷指责梅旒,“仗势欺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还有人安慰林箫,“这位公子,您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他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一时间,梅旒仿佛变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杜子沣看的津津有味,“这小子行啊,三言两语就把看热闹的煽动起来了,看来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呀,比你的心眼子可多啊,你要小心了”,
李骛却丝毫不在意,“心眼多,目的性强,手腕高明,极会审时度势,这些都是他的长处,而且善于当主角,越是不简单的角色,演戏才更加的出彩呀,我们就好好的看戏就成了”,
李骛的淡定模样,也让杜子沣很是刮目相看,心中赞道:看来这个三爷成长了不少,将来肯定有一番大作为。
坐在大厅里,端着茶水正悠哉游哉看戏的平远侯世子看到外面的一幕,心里不爽了,他们这些人都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一贯的认为只有自己才能让人瞩目,换做其他人受到追捧,就好像是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风光一样的不舒服,他们的内心想法是,自己就是那太阳,别人都是浮云,自己就是那月亮,别人都是星星。
平远侯世子自是不认识刚回京城不久的林箫,看到他轻易的就让百姓们把矛头对准了梅旒,而自己却坐享渔人之利,心里就冒出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外来的也敢在京城立光棍,绝对不能够啊,以后,我们这些老少爷们可怎么混呢。
想到这里,平远侯世子哈哈一笑,“这位朋友,好口才,好胆识”,说着迈步走了出来。
酒楼这边真是□迭起,你方唱吧我登场,乱纷纷,热闹闹。王府那边却是一片安静祥和。
三春自从病好了以后,就把儿子胖果子接到了身边,虽然有奶妈呆着,但是,只要有时间,三春都是亲自带着儿子玩耍的,她可不愿意自己的亲生骨肉只是跟奶妈亲近,而跟自己这个亲娘只是客情,母子之间好像隔了一层那样的疏远,因此,三春的生活重心还是倾向于儿子这一边的。
此时,母子二人正坐在床上开心的笑着,已经能勉强走几步的胖果子,穿着一身红色的袄裤,白胖的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红润的小嘴裂开着,几滴口水偶尔的滴落下来,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娘,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哦哦的声音,迈动着两只短胖的小腿,张着胳膊,扑向了三春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红薯会尽量争取更新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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