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春跟李骛吃饱喝足了,三春摸了摸鼓鼓的肚皮,暗自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光是较真,置气是解决不了的。
她也不说话,四处打量着这间她离开几天的卧室,方形的房间,一头放着一张挂着大红色绣着石榴花的丝缎幔帐,用金色的帐勾挂在了床的两边,床上铺着大红色的底绣富贵牡丹的锦褥,摞着大红色的底绣着百子图的锦被,打眼一看,红彤彤的一片。
一切亦如刚成亲时一样,入目都是鲜艳的颜色,透着那么喜庆,可是,如今呢,却已有些物是人非的苍凉之感了。
屋子的另一头,立着一架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屏风后面是一个搁间的门,里面是个浴室,放着崭新的木制大浴桶,边上放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搭着雪白的布巾。
三春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李骛,咱们两个聊聊吧”,总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成啊。
李骛忙点头,“好啊,你说吧,我听着呢”,这开口说话那就好,最怕的就是闷着不吭气,弄得你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踏实劲。
三春问道,“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外面那个女人?”,你要是敢说喜欢,我立马就走,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瞎说什么呢?小爷怎么会喜欢那些女人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那些女人就是解闷的”,李骛不屑的说着,红润的嘴唇撇的跟烂柿子似的。
“是不是你们男人觉得如果没有女人陪着,喝的酒就不是酒了?”,陶三春继续问道,实在猜不透那些男人都是怎么想的呢?好好的喝酒不好吗?一定要找个女人陪着,说白了就是一个字‘贱’。
李骛打起了精神,“也不是,就是觉得吧,一帮男人在一起不热闹,边上有个女人能调节气氛”,李骛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三春眯着眼看他,“你想没想过你在外面的行为,会使家里的妻子伤心?”
李骛摇头,他还真没想过三春会因此伤心,他就是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那个男人在外面不找女人啊。
等等,李骛猛然觉得电光火石间,好像看到了他姐姐的脸,那是一张带着愁苦的容颜,那是在说到姐夫的时候,显露出来的神情。
想到他姐夫柴明,李骛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那一天,李骛刚刚跟一帮子胡朋狗友在福临门酒楼吃喝完毕,坐在轿子里回王府。大街上,四个强壮的轿夫抬着一乘枣红色的轿子一溜小跑的向前冲着,李骛坐在轿子里,用手挑起帘子向外张望,猛然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身进了一间铺子,他不禁“咦?”了一声,拍了拍轿门,吩咐轿夫往后退一些,看清了那是一间卖首饰的金铺,心里疑惑:姐夫去金铺子干嘛还鬼鬼祟祟的?他好奇的下了轿子,尾随在后面跟了过去。
李骛看到的正是敬亲王府唯一的一位郡主李晴的丈夫,郡马爷柴明。柴明是锦平侯柴永亮的次子,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的眉清目秀的,很有书卷气,颀长的身材,穿着一件藕荷色锦缎偏襟直裰,就见他遮遮掩掩的进了铺子里,店里的伙计迎了过来“这位客官,您是买首饰还是兑金银?”,古时候的金铺子既卖首饰,又能帮客人把金子兑换成银子,或是把银子兑换成铜钱。
柴明回头向门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我打算买一套女子的饰品”
伙计也是个机灵有眼色的,领着柴明走向了角落,“您稍坐,我给您拿我们店新近的样式”
柴明选了一套赤金头面,也没还价,匆忙的离开了。他神神秘秘的拐进了一条胡同里,四下里看了看,轻轻敲了敲一处小院子的院门,片刻,就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跟着小院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笑着问道“爷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柴明闪身进了院子,伸手揽着女子纤细的腰身,又在那妖娆的粉面上亲了一口,嬉笑着说“爷想你了,就早回来了呗,来看看爷给你买什么好东西来了”
女子媚笑着也亲了他一口,二人搂搂抱抱的进了屋子。
李骛面色阴沉的从墙角处走了出来,他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的姐夫,也会玩这金屋藏娇的把戏,想着自己的姐姐李晴,就觉得心里头有一股火腾的就烧了起来,他咬着牙在心里说道“好你个人面兽心的柴明,竟敢欺负到我姐姐头上了,好,算你今天倒霉,被小爷我撞上了,小爷一定给你点厉害尝尝,让你也知道知道我们李家不是你这种人渣能随便欺负的”。前后左右的看了看,这是一处偏僻的胡同,几乎没什么人走过,他记下了位置,然后走回到停轿子的地方,抽下了横在轿门前的一根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木棒,在手里掂了掂,觉得挺趁手,吩咐轿夫“你们在这里等我会儿”
轿夫们看着怒气冲冲的三少爷扛着大木棒子,转身进了一条胡同,交头接耳的说道“哎,我说,这三少爷是不是要去打架呀?”
“咱们应该派两个人跟着三少爷,可别叫他吃了亏,伤着哪了,回头咱们不好交代”
“成,我们哥俩跟着,你们两个拳脚上不灵,就守在这吧”
轿夫们商量妥了,就分头行动了。
李骛把长衫的下摆撩起来,掖在腰带里,肩膀上扛着大木棒子,又回到了那个小院子前面。
左右看了看没人,伸出拳头“咣咣”的砸在门扇上,过了一会,就听到房门响声,一个女人嗲着嗓音问道“谁呀,轻点嘛”,
李骛也不出声,就是一个劲儿的砸,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妖妖娆娆的女人站在门口,刚要开口,被李骛猛地一推,倒退了几步,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嘴里喊着“哎,哎,你是谁呀,怎么能私闯民宅?”
李骛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别臭不要脸了,你这是民宅?真不怕闪了舌头”
说完继续往里闯,迎面正好遇上听着声音走出来的柴明,柴明一见是自己那个煞神小舅子,脸色立马变得惨白,结结巴巴的说道“….三宝儿,你……你怎……么来……来啦……”
李骛狠狠的啐了他一口“呸,闭上你的臭嘴,小爷的名字也是你能叫得的?行啊,柴明,长能耐了,你这郡马爷当的挺牛叉叉的啊,不把我们王府看在眼里了啊,忘了在府门口跪着求我姐嫁给你的时候了啊,忘了娶我姐的时候怎么给我父王,母妃保证的了啊,忘了你的乌纱帽是怎么来的了啊,忘了没关系,今天小爷我让你全都想起来,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了”,说着举起大木棒子搂头就是一棒子,打得柴明“嗷嗷”叫着,满院子的乱串,这嘴里还说着“三宝儿,住手,你听我解释,这都是误会,是误会”
李骛的大棒子抡圆了,“我管你是不是误会,今天不把你这孙子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我就不是李三少”
其实,郡马柴明在外面替烟翠楼的□翠烟赎身,又养在外面的事情,已经有一些风声传进李晴的耳中。李晴想到刚成亲时柴明深情款款的誓言“我柴明一生只要你一个,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插在我们中间的”,仿佛还言犹在耳,人却已经走远,人心易变,男人的心更是变得迅速,前一刻还信誓旦旦的,转过身就能投入到其他女人的怀抱,重复着同样的誓言,上演着同样的深情。
男人,呵呵,李晴嘲讽的想着,被男人伤了心的女人是蠢女人,为了男人伤心的女人是傻女人。
李晴在李骛成亲前夕,就嘱咐过他,“三宝儿,你既是娶了人家姑娘,就要好好的待她,别伤了她的心”。
李骛在柴明养外室的小院子里胖揍了他一顿,又雇了一个陌生人拿着柴明的玉佩去锦平侯府接来了侯爷柴永亮。柴永亮跟着敬亲王李暄戎马生涯半辈子,也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来到这个僻静的小院子,看到被打得半死的儿子,还有一个被捆着扔在一边的女人,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着躺在地上的儿子用力的踹了一脚,“不争气的东西,老子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吩咐管家找个大夫来给二少爷瞅瞅,把那个女人远远的卖了去。
大夫翻看了柴明的伤势,又把了把脉,“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内里,修养些时日就没事了”,方子都没开就离开了。
柴永亮心里明镜似的,这是人家手下留了情了,看来打人的十有□是敬亲王府的人,只是想给柴明个教训,心里更觉得惭愧,当时舍着老脸求来了郡主下嫁,如今却被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打了脸,恨恨的告诉管家,“把二少爷送去郊外的庄子上养伤,不用安排人伺候,着个小厮服侍着就成了”,这样的安排对于浑身是伤的柴明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以至于后来的他痛定思痛,终于夹起了尾巴,做起了宅男,不过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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