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春当晚真的没有回家,陶安打算开口劝她回去,却被宋氏给瞪了一眼,“孩子有了委屈,回娘家住几晚怎么啦?娘家是啥?不就是嫁出去的女儿们的避风港吗?有我这个做娘的在,就是给女儿做主的”,
陶安今晚算是开了眼界了,他认识宋氏三十多年了,从来都没见过如此强硬的她,即便是陶杨氏当初那样的对待她,她都是一样的温婉,柔顺,哪怕是自己躲在屋子里大哭一场呢,哭过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对待婆婆,小叔子们。
今天却是如那护崽的老母鸡一样,看来这温柔的女人一旦强硬起来,绝对的坚如钢啊,这就是为母则强吧。
宋氏带着女儿躺在床上,说了半宿的体己话,一直到了天际露出了浅浅的鱼肚白,方才睡去了。
再说李骛,在屋子里左等三春不回来,右等三春没露面,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三春在东耳房算账呢,也就没太在意,斜倚在床上翘着腿等着呢。
等着等着,他觉得不对劲了,往常的时候,三春在东耳房算账也没有这么晚呀,三春一贯讲究早睡早起的,绝对不会这么晚的,李骛再一回想今天自从他回来后,三春对待他的态度,马上得出结论,三春这是生气了呀,可是,她为什么生气呢?李骛想了想,自己没做错啥事呀,上次摔坏的镯子,已经找人带去京城修补去了,除了哪一件事,再没做过能让三春生气的事情了。
李骛下床,趿拉着鞋子,也没披外袍,穿着中衣就去了东耳房,推开门一看,屋子里黑乎乎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再仔细一看,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桌子上的账本也整齐的摞在一边,根本就是没翻动过的样子。
李骛慌了神,抬脚就往外跑,一直跑到了头道院子,守门的阿贵爹听见动静,出来一看,“三少爷啊,三少奶奶回娘家了,她临走的时候吩咐小的,如果三少爷问起来,就说她今晚不回来了”,
李骛一脚踹在影壁的底座上,“你把门打开”,
阿贵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麻利的开了门,看着三少爷疯了似的冲了出去,白色的中衣在黑夜里十分的醒目。
李骛到了陶家门前,看到院子里黑乎乎的一片,知道三春肯定已经睡下了,他抬起手准备砸门呢,一想到三春肯定会生气,只好泄气的放下手,低着头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才慢吞吞的往回走,迎面遇到阿贵拿着大氅出来,“哎哟,三少爷呀,您怎么穿这一身就出来了啦?回头再冻着了,我们怎么跟三少奶奶交代呀”,嘴里头絮絮叨叨的说着,给李骛披上了大氅。
李骛回去也没睡好,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饼,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盯着两个黑眼圈去了隔壁的陶家。
三春也刚刚起床,正坐在凳子上等着宋氏给她梳头呢。
陶安开门看见蓬头垢面的李骛,也没啥好态度,只是点了个头就转身进去了。
李骛对岳父的态度有些不理解,自打成亲以来,岳父对自己一直是笑呵呵的,今天这是咋的啦?他挠挠脑袋上的乱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接就进了西屋,那是三春出嫁前住的屋子。
屋子里没人,他听见东屋传来说话的声音,三春说道,“娘,你给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就好了,崩弄那么复杂的,怪费事的”,撒娇般的甜糯声音听得李骛心里一阵高兴,他迈步就进了屋子里。
三春穿着一件水粉色的袄子,衬得小脸光洁如玉,白白嫩嫩的,宋氏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头呢。
听见门响,母女二人都回头看,一见李骛,又都转了过去。
李骛觉得怎么那么别扭啊,感觉到自己是真的非常不受欢迎了,他笑嘻嘻的凑到三春跟前,“三春啊,你看你有岳母给你梳头,我这还没人给我梳呢”,
三春冷笑一声,“是吗?你昨天回来的时候,不是重新梳过头了吗?既然有人给你梳,那你还去找那人不就行了吗?”,
李骛听着这话茬不对啊,昨天,“哦,你说昨天呀,我睡觉起来发现头发乱了,担心走在路上太难看了,就让她们给重新梳了梳”,
三春头也没回,“那你还去找她们梳吧,我没时间伺候你”,
李骛自小到大,也没被人这样的对待过,此时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我不用你梳头了,你跟我一起回家吧”,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三春淡漠的说道,“你自己回去吧,我不会跟你一起走的”,
李骛腾的站起来,嘴唇抖了抖,“好,你不走是吧?我走”,转身蹬蹬的就出去了。
宋氏有些担心的看着三春,三春无所谓的一笑,“这就是男人,犯了错误,却还强横的男人,真不知道他们的依仗是什么?就因为他们是男人?”,
三春在娘家住了三天了,李骛来过三次,每次都是气呼呼的走了。
李骛眼下的黑眼圈越来越重,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家里的下人已经没人敢靠近他三尺范围之内了。
家里的下人们也在琢磨,究竟是三少爷怎么惹着三少奶奶了,让三少奶奶生了这么大的气,回娘家就不回来了。
李骛也不明白啊,他这几日也在痛苦的煎熬中,照着他以前的脾气,早就火了,一个女人竟敢跟他叫板,他也想过,爱咋咋地吧,三春不回来拉倒,女人吗,再找就是了。
可是,每次他这么想的时候,就觉得特别难受,他就又会想起三春那神采飞扬的小模样,想到自己的公司在三春的出谋划策下,一步一步的成长起来,而他自己也由一个不学无术的小霸王变成了今天这个安保公司的董事长,每天都能体会到有所作为的快乐跟满足感、成就感。这一切都源自三春,那个可爱的小女人,想到她坐在桌前认真算账的样子,想到她数着银子那小财迷的样子,想到她为自己鼓劲的样子,李骛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明明就在眼前的东西,可是,无论他怎么伸手,就是抓不到,而且好像还越来越远了,他的心没来由的揪了一下,好像有一样他心里的珍宝就要失去一样。
于四海看出了李骛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对劲,“三少爷,你这是怎么啦?这几天我就看你不对劲了”,
李骛唉声叹气,“别提了,老于,你说我是不是完蛋了?”,
于四海觉得奇怪,这可不是三少爷的做法啊,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垂头丧气的三少爷呢,看来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啊,究竟是什么样的打击能把一个小霸王给弄成这样一副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呢?
于四海的好奇心起来了,他拉着李骛,“走走,三少爷,咱们去喝一杯”,
李骛也正觉着心烦呢,就跟着于四海去了桃花坳的食堂,路上遇到了梁师傅,也被于四海给拉了来。
三个人点了几个菜,食堂的人都认识李骛,一看是姑爷来了,捡那还吃的特色菜给上了六个菜,又给热了一壶桃花酒,于四海他们一看,嗨,还是三少爷的面子打呀,操起筷子就是一通风卷残云。
吃喝的差不多了,于四海就开始问了,“三少爷,你是不是有啥烦心事呀?我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
梁师傅也说道,“是啊,三少爷,究竟有啥事情,跟我们说说,不一定能解决,排解排解也是好的啊”,
李骛也是借着些酒意,听了他们两个的话,眼圈就有些发红,“老于,老梁,你们不知道啊,这女人可真不是好东西啊,我这火大了”,
于四海跟梁师傅对视了一眼,难道三少爷在外面有女人啦?以前可没听说三少爷好女色啊,难道是成了亲,开荤了,就好上这口啦?备不住啊,男人吗,哪有真正吃素的呢。
于四海劝道,“三少爷,这女人那,就像是衣服,脱一件穿一件的简单得很,你可不能陷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啊”,
梁师傅也说,“再说了,外面的女人就那么回事,有心情了,看着顺眼了,就玩玩,觉着烦了,就扔一边去,再找新鲜的,没必要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这一点啊,三少爷你还得跟我们哥几个学学”,
李骛一瞪眼,“你们瞎说什么呀?什么外面的女人,哪有外面的女人,就那一个女人我都搞不定,再有几个,还不要了小爷我的命啦?”,
于四海一听李骛嘟嘟囔囔的说着,心里一动,“三少爷,你是不是跟三少奶奶闹别扭啦?”,这几日可没见找三少奶奶过来,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三少奶奶经常过来看看他们公司的情况,帮着出出主意,想个点子什么的,
李骛一拍桌子,“谁跟她闹别扭?是她在跟小爷闹,也不回家了,就是话都懒得跟我说了,我都不知道哪的事儿呀,老于,我难受啊,我他妈的都不知道哪的事儿”,李骛的脸扭曲着,都要哭了,
于四海看了看对面的梁师傅,梁师傅说道,“三少爷,三少奶奶可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她可不像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你再好好想想,这里面是不是有啥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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