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遂她按下了烦躁,摆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对李成璧和小风的卿卿我我并不在意,同时也微笑着接受了李元泰的各种示好,让李元泰大为欣喜,越发的殷勤。
小风见目的达到了,也就松了口气,觉得和李成璧黏在一处实在是难受之极,便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李成璧却紧随道:“我陪你去。”
小风暗暗瞪了他一眼,可当着李元泰,偏偏又不能拒绝,只得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离席。
只是还未走远,便看到了谭诚,小风大吃一惊,赶忙要甩开李成璧的手,偏偏李成璧握的紧,让小风挣脱不开,李成璧微笑着上前和谭诚打招呼,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谭诚,故意和小风手拉着手,为的就是让谭诚看到。
果然,谭诚看了一眼小风和李成璧紧握的手,愣了一下,别开了眼睛,语气倒还是温和的:“我去找你,却听裴先生说你出门了,原来是和二皇子一起。”
小风尴尬的笑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谭诚淡淡道:“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来给父亲上柱香罢了,没想到住持说有贵人在,已经清寺了,要不是住持和我有几分交情,我也进不来,却不防看到了你,既然如此,就不耽误你和二皇子的雅兴了。”
看着谭诚告辞走远了,李成璧才松开了手,小风回头看李元泰正和乐雅说话,并未注意到这边,反倒是乐雅在偷偷的往这边看,便狠狠地踹了李成璧一脚,再偷眼看乐雅,见她果然笑眯眯的,这才满意的扭过头去,瞪着李成璧。
李成璧捂着腿,也皱着眉头看着小风。小风恨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李成璧没做声。
小风本想去找谭诚解释解释,可一想,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和谭诚只是朋友罢了,自己和谁牵手跟他也没关系。再者说,自己和李成璧只是做戏罢了,万一自己去找谭诚,被乐雅抓到什么端倪,可真是功亏一篑了。
遂任由李成璧拉着她满园子乱转,直到吃饭的时候,她故意亲亲热热的喂李成璧吃东西,差点把他噎个半死,总算报了一箭之仇。
这次的千佛寺之行结束后,李元泰就踌躇满志的决定着提亲的事情了。李天佑出主意道:“之前父亲对大哥不满,如今求亲的事可要好好思量才是。”
李元泰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李天佑笑道:“大哥不妨投其所好,父亲偏爱萧贵妃,如果能说动萧贵妃为大哥说上一句好话,岂不比大哥说上一百句一万句要强?”
李元泰有些惊讶:“萧贵妃?她可是一向不与人结交的。”
李天佑笑道:“她是不与旁人结交。如果说是赵司决去找她求情呢?”
李元泰恍然大悟,赵司决曾是萧倾城的琴师,虽然这份师生缘分无疾而终,但到底有几分交情在,可赵司决同样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想说动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赵司决再怎么冷淡,却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如果让从小一起长大的陆明炎去说的话,说不定会有几分把握。
李天佑当即准备了厚礼去见陆明炎,陆明炎爽快的答应了,拍着胸脯道:“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李天佑大喜,笑道:“若是这件事成了,大哥也不会亏待了他。必定有重谢。”
陆明炎笑道:“如果大皇子要准备礼物,千万别预备什么金银玉石,果毅嫌俗气,最好是孤本古籍,他才会放在眼里。”
李天佑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送走了李天佑。闻言赶来的陆明煦问弟弟:“你都没有问过果毅的意思,怎么敢大包大揽的应承下来?万一果毅不答应呢?他那个脾气可真是难说。”
陆明炎疑惑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是高卓告诉我,如果三皇子来求这件事,一定要答应下来。”
陆明煦也觉得奇怪:“高卓?他怎么知道三皇子要你去求果毅?难道未卜先知么?”
陆明炎摇摇头,道:“高卓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意思,他还能害我不成?我这就去找果毅。”
赵司决一早得了小风的话,虽然疑惑,可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难,所以也爽快的应下了,倒让陆明炎有几分意外,没想到赵司决这么好说话。
小风得到消息,见李元泰那边一切妥当,便去找乐雅稳定军心去了。
诚如小风所想,这次的计谋主要利用了李元泰的利欲熏心和睚眦必报,让乐雅自食恶果,可唯一的变数便是乐雅,乐雅很聪明,一般的小圈套她不会上当。
可正因为乐雅的聪明,才会让她看出自己和李成璧的亲密是在演戏,又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李成璧是在故意看她吃醋的样子,也正因为她的聪明,才会以牙还牙,故意接受李元泰的殷勤想反过来让李成璧吃醋。
可李元泰不这么想啊!
他看李成璧和小风成双成对,你侬我侬,又见乐雅接受了他的示好,一定以为乐雅是被李成璧伤透了心,转而投入了他的怀抱。
自以为十拿九稳的李元泰就会请求李繁君赐婚,到时候只要萧倾城替他说两句好话,李繁君就一定会应允的,毕竟李元泰是他的儿子,纵然恨铁不成钢,却也只会一心一意的替他打算。
到时候乐雅面对赐婚的圣旨会如何呢?
答应了,她就和李成璧再无可能!不答应,不仅是违抗了圣旨,还会惹恼李元泰。
小风只要一想到乐雅进退两难的脸色就觉得痛快,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巴不得乐雅拒绝了,那么依照李元泰睚眦必报的性子,非得和乐雅玉石俱焚才解气。
如今小风去找乐雅,为的就是让乐雅更加确信她自己的猜测,不会起疑心罢了。
乐雅从小受母亲窦氏的教导,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贞静娴淑,举止得体。所以她看到小风时,即使心里恨得想上前去抓破她的脸,可面上还是带着微笑,道:“上次在千佛寺看到你和二皇子关系亲密。真是恭喜你啊,终于找到归宿了。”
小风勉强笑笑,道:“别人误会了还情有可原,怎么连你也误会了?我和二皇子是什么关系,你不是最清楚么?”
乐雅观察小风的神色,心内暗暗冷笑,道:“你们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知道?”
小风叹了口气,道:“乐娘子,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如今大皇子虽然不如以前得宠。可毕竟是长子,乐皇后又觉得这个儿子吃了大亏,一心的要弥补他,别看二皇子在这几次事件中出了风头,可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倒越发的遭大皇子嫉恨,前几日,二皇子被大皇子抓住了一点小错,二皇子登门解释,却被好一场奚落,我当时可是瞧在眼里的,不管谁对谁错。只大皇子是大哥一条,就占住了大义,兄弟俩一有争执,二皇子就落下了不敬兄长的罪名,如今皇上不在长安,大皇子以长子自居。二皇子都快没有立足之地了,我承认,在千佛寺我们俩只是在做戏,本以为你会吃醋,然后会越发的看重二皇子。没想到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二皇子也没脸来见你,这馊主意是我出的,我也来向你赔罪,可你一定要帮帮二皇子,他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乐雅冷笑:“这个时候想起我了?”
她自然也打听出小风和李成璧携重礼去大皇子府上的事情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可一向高傲的李成璧居然会低头,就知道这里头的事一定小不了。
乐雅抿了抿嘴唇,道:“当初二皇子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心里只有你,只喜欢你,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也不会没羞没臊的倒贴上去,如今需要我的帮忙了,反倒来说这话?这是什么道理?”
小风不服气道:“当初我诚心承认跟你合作,也是出自二皇子的授意,可你呢?背地里去找李元泰故意陷害谭诚,还妄图诬陷二皇子,二皇子怎么可能不生气?他是故意说那些话气你的!”
乐雅一听这话,倒是愣住了,她再次细细回想那天李成璧说那些话时脸上表情,妄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当时自己大胆告白,却惨遭拒绝,又是羞臊,又是愤怒,回忆起来只剩下满腔的怒气,至于李成璧的脸色,她还真的回想不起来了。
小风一直观察着她的脸色,道:“我是说真的!我一开始就是诚心诚意的跟你合作,可你却不领情,我也没有法子啊,大皇子二皇子势如水火,你势必要选一个站队,你难道想嫁给大皇子不成?你要说你想嫁给大皇子,我二话不说,这就走!”
乐雅回过神来,道:“为什么是你来?而不是二皇子亲自过来?”
小风朝她翻了个白眼:“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大防?刚才还说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呢,难不成要李成璧跟你花前月下你才满意?”
乐雅被这话臊着了,有些恼怒:“你闭嘴!”
小风捂住了嘴巴,只眨着眼睛看着乐雅。
乐雅心中的气渐平,道:“二表哥做错了什么事被大皇子拿住了把柄?”
小风一听乐雅的称呼从二皇子变成了二表哥,顿时大喜,道:“说起这事可麻烦了,好像是一个什么东西,被牵扯上了巫蛊之事,大皇子憋着劲的要等皇上回来告状呢,你也知道,巫蛊之事向来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大皇子捏住了这个把柄,还不得大做文章?我和二皇子商议说,如今最要紧的是稳住大皇子,反正皇上还没回长安,一切都还来的及,可我们登门去做小伏低,却收效甚微,又怕惹得他有什么疑心,也不敢再去了,我的意思是李元泰一直在追求你,只要你对他虚与委蛇,好歹拖住他,别叫他偷偷地向皇上告状便成了。”
乐雅立刻就拒绝了:“不行!”
小风不满道:“只是让你随便应付应付他,又没叫你委身下嫁,怎么就不行了?”
乐雅道:“这主意是你出的还是二表哥出的?”
小风叹气:“是我的主意,二皇子不赞同,他怕你会受委屈。我就瞒着他偷偷过来了,如今既然你自己也不愿意,那就罢了,只是你好歹求求你父亲。到时候若是这件事闹大了,总要有个人站出来替二皇子说句话才好啊。”说完就提出了告辞。
乐雅也没有挽留她,她在琢磨小风说的话,只觉得真假难辨,可让她去找李成璧去求证,她也做不到,只得自己慢慢揣度。
李元泰再次登门拜访的时候,乐雅就不像以前似的冷眼相对了,态度软和了许多,李元泰见乐雅待他从冷淡到无所谓。到慢慢的有了笑脸,便觉得是自己感动了乐雅,也越发的确定只要自己向父亲请求赐婚,这门婚事就一定能成!
这些日子小风一直命蒋大蒋二轮班监视着李元泰,看李元泰每次从乐府出来都是满面笑容。便知道自己的那些话起了作用,不禁暗暗得意。
说谎话?谁不会啊?骗死人不偿命!
乐雅啊乐雅,你对李成璧的一片真心倒也着实让人感动,可谁叫你先得罪了我呢?
我提出与你合作是看在以前主仆一场的份上给你面子,你却毫不领情,还反咬一口!这就怪不得我狠心了。
小风对乐雅说的谎话李成璧是不知道的,若是他知道肯定不允许小风这么做。小风只让他在千佛寺演了一场戏,余下的事便不许他插手了。
李成璧心里也是又纳闷又担忧,纳闷的是小风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担忧的是小风手段狠戾,万一真的闹大了,乐雅好歹是他的表妹。他也不希望她下场有多凄惨。
一转眼到了十月份,李繁君已经结束了在定国寺的斋戒,启程回京了,
一场好戏也在李繁君回宫后的第一次家宴上热热闹闹的开场。
虽然是家宴,可除了李繁君一家人外。还有乐家的人,以及李繁君为了笼络人心特意邀请的赵家,赫连家和陆家三家勋贵。
刚开始倒算得上宾主尽欢,李繁君满脸笑容,因为斋戒一个月,他所求的事情神佛都准了,他心情很好,再看萧倾城笑靥如花,更是大悦。
李成璧觑着李繁君的脸色,又看李天佑朝萧倾城那边使了个眼色,意思一切顺利,他便深吸一口气,端着酒杯上前道:“儿这一杯酒敬父亲,祝父亲身体康泰,万事如意。”
李繁君笑呵呵的将酒杯一饮而尽,又勉励李元泰:“你是大哥,下头的弟弟都看着你呢,你一定要争气!这次你母亲替你祷祝,说你会有好姻缘呢。”
李元泰大喜,立刻跪地道:“儿子谢父亲母亲,不过儿子已经有心上人了。”
李繁君好奇了:“哦?是哪家的闺秀?”
李元泰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当着舅舅乐武,一时间还真不敢说,李繁君一看,很是痛快的道:“大郎放心,不管是哪家的名门闺秀,你只要提出来,我都替你赐婚!”
乐皇后也关切道:“即便不是名门闺秀,就是小家碧玉,只要品貌好,也是可以的。”
李元泰偷偷看了一眼娴静的坐在席上的乐雅,鼓足勇气道:“儿子想求父亲替我和雅儿表妹赐婚!”
此言一出,举席哗然,都下意识的去看乐雅,又去看李成璧的脸色。
李成璧面无表情,只盯着手中的酒杯,乐雅则是脸色大变,脸上的血色霎时间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苍白,窦夫人也是大惊失色,和乐武面面相觑。
李繁君也很意外,道:“雅儿么?”
他带着询问的意思去看李成璧,因为他对乐雅爱慕李成璧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想着等大郎成亲便赐婚,也算是全了两家的缘分,倒没想到大郎忽然要请求给他和乐雅赐婚。
慢着!
大郎是求赐婚,而不是求娶,难道这两个孩子已经商量好了?可雅儿不是喜欢二郎么?
李繁君也糊涂了。
萧倾城在一旁笑道:“这可真是一桩好婚事啊!大皇子是长子,娶妻当娶贤,也好给下头的妯娌们做个榜样,乐娘子温柔娴淑,最合适不过了,两边又都是亲戚,算是亲上加亲的好姻缘了。”
李繁君下意识的点点头,不管是大郎二郎都是他的儿子,都是龙子凤孙,雅儿是个好姑娘,不管嫁给谁都是进了李家的门,李家不吃亏!
可他还是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遂语气温和的问乐雅:“雅儿的意思呢?”
乐雅身形摇摇欲坠,强撑着身体离席跪在了地上:“雅儿惭愧,蒲柳之姿,不堪服侍大皇子。”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李元泰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全场都静悄悄的瞧着这一幕,李元泰是万万想不到乐雅会拒绝的,他先看了一眼李成璧,见他面无表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松了口气,回头盯着乐雅的语气中便带了一丝哄劝,也带了一丝恼怒:“雅儿表妹,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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