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仁和公主忽愤愤地撕扯着她的衣袖,又是哭又是骂:“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总是缠着高斐?你已经有皇兄了,为什么还要和高斐纠缠不清?不要脸!不要脸!”
苏选侍心中狂喜,试探地问道:“太子妃和高斐两人真的纠缠不清?”
仁和公主双眼哭得红肿,哭哭啼啼地道:“你明知道我喜欢高斐,为何还要去勾引他,挑拔他?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苏选侍已得到想要的答案,唇角勾起一抹阴森的冷笑,掀帘出去,向小宫女吩咐道:“公主喝醉了,你们快进去扶她上床歇息。”
小宫女答了声“是”,掀帘进去,里面传来仁和公主模糊不清的哭嚷:“滚开!不要碰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苏选侍冷笑一声,径直步出门,一路抄小径回到鸣鸾轩,心中满是兴奋与激动,在殿内走来走去,思索着如何扳倒太子妃。
“选侍,何事这般开心?说出来也让奴婢跟着一块儿乐乐。”白菱取了一把泥金檀香小扇替她轻轻地扇着,有些好奇地问道。
苏选侍拿丝帕拭了拭额头的汗珠,柔媚一笑:“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奴婢最喜欢看戏了。”白菱立即谄媚地说道。
苏选侍沉吟了一会儿,吩咐道:“你立即出去办一件事情。”说罢将嘴附到她耳畔低声交待了一番。
白菱脸上神色先是惊讶继而满脸佩服,奉承道:“选侍,您出的这个主意真高明!”
“我就不信这次还扳不倒太子妃!”苏选侍冷冷一笑,又向她皱眉道,“你给我机灵点。别把事情办砸了!”
白菱忙道:“选侍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妥当。”
苏选侍仍不放心地叮嘱道:“太子妃十分狡猾,你别露出什么马脚,这事若办成了,我必会重重奖赏你!”
白菱满口答应,想了想,鼓起勇气道:“选侍,奴婢的父母年事已高,想出宫回乡下陪伴他们。此事办成之后,您可否恩准奴婢离开皇宫?”
苏选侍登时冷下脸,寒声道:“你想离开我?不想再为我做事?”
白菱立即表忠心道:“奴婢怎舍得离开选侍!可奴婢的双亲年事已高,又体弱多病,无人照顾,求选侍可怜可怜奴婢,恩准奴婢出宫与家人团聚。奴婢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您!”
苏选侍眯着眼,冷冷地盯着她,半晌,忽柔媚地笑了笑:“好。只要你办妥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向殿下讨个恩典放你出宫,也算是全了你我多年来的主仆之情。”
白菱大喜,神色间难掩兴奋,感激地道:“多谢选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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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晚霞绚丽多姿,似一匹流光溢彩的蜀锦铺陈开来,地上的草木仿佛染了一层七彩的光晕,添了几分娇艳。
张婳沿着假山一带缓步而行,抬头欣赏着满天的彩霞。小环跟随左右,忽想起一事,开口说道:“小姐,奴婢打听过,苏选侍前段时间服用的求子秘方原来是冯淑女从宫外弄来的,不知怎么就传到了苏选侍手里。”
张婳愣了愣,脑海中闪过冯淑女那张木讷的脸庞,映像中的冯淑女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从来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小环一脸佩服地道:“小姐,奴婢愣是没看出来,冯淑女长相倒挺老实本份的,手段居然这般高明,不动声色就让苏选侍滑胎。真是高明。”
张婳点点头:“我们平日倒是小看了她!”
小环深以为然,感慨道:“宫中可真是卧虎藏龙啊!慈庆宫的女人更是个个都深不可测!小姐,您可得小心提防着她们。”
张婳哑然失笑,忽见几名太监抬着一卷破席子迎面走来,席子里面似乎裹着一个人,太监们忙避到旁边,跪下行礼:“奴才参见太子妃!”
小环皱眉道:“真是晦气。不知道是哪个宫里刚死了人。”
一名太监答道:“是慈庆宫的杜选侍,她几日前感染了风寒,刚刚病死了,奴才们正打算将她抬到焚场火化。”
张婳怔了一下,杜芊羽死了?她定定地望着残破的席子,心中无悲无喜,只感到说不出地苍凉。杜芊羽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落得这般的下场,临死前可曾有过后悔?
小环撇撇嘴道:“原来是她?死了也好,免得留在世上害人。”她一脸嫌恶地挥手,“快走快走!”
太监们忙点头答应,重新抬起席子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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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五,大!庄家赢!哈哈哈!”
“五五六,大!又是庄家赢!哈哈哈”
“………………………………………………………………………………”
神武门角楼里面传来一阵阵兴奋的叫嚷声音。
高斐独自坐在角落里喝酒,神色有些落寞,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目光温柔地望着手中的泥人,一名着鹅黄衣衫的少女坐在树上,一只衣袖少了半截,露出白藕般的手臂,泥人虽小,却十分逼真,连少女发髻上的银钗都维妙维肖,足见捏泥人必是花了无数的心思,可奇怪的是泥人却没有脸。
他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泥人,似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咧开,无声而笑。
一名高高瘦瘦的侍卫跑过来拉他:“高同知,快过来和兄弟们一起玩。”
“你们尽兴玩,我去外面看看。”高斐喝了一口酒,站起来向外行去。
那侍卫忽夺过他手中的泥人,好奇地问道:“高同知,她是谁?是你喜欢的女子么?”
高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从他手中拿回泥人藏入怀中,淡淡地说道:“她是天下最好的女子。”
“不过一个泥人罢了,看把你紧张成这样!”那侍卫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泥人没有脸?难道她长得很丑?”
“她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美。”高斐仰起脖子灌了几口酒。
“高同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过门?什么时候带来让兄弟们见见未来的嫂子。”那侍卫笑着打趣道
高斐神色黯然,沉默半晌,声音充满苦涩与无奈:“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她过门!”
“为什么?”那侍卫满脸惊讶,问道,“你是堂堂的锦衣卫同知大人,官居四品,又深得皇上信任,别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便是公主,你也娶得。”
高斐苦笑了一下,低头闷声喝酒。
“难道那女子死了?”那侍卫见他神色哀伤,小心翼翼地问道。
高斐眉头微皱,给了他一爆栗,不悦地道:“说什么浑话!她还活活得好好。”
“既然还活着,为何你不能娶她过门?”那侍卫揉揉脑门,忽双眼圆睁,匪夷所思地问道,“该不会是她看不上你吧?”
高斐默不作声地喝酒。
那侍卫颇为愧疚地摸了摸鼻子,拍着他肩膀安慰道:“高同知,你仪表堂堂,前途不可限量,那女子看不上你是她没福。你别灰心,俗话说三步之内必有芳草,我替你物色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我一个人过惯了,不喜欢被女人管束着。”高斐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依然如骄阳般璀璨,幽深的双眸却蕴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哀伤,大步走出角楼,背影显得落寞孤寂。
清晨刚下过一场大雨,天空湛蓝清澈,没有一丝云彩,似一汪上好的蓝琉璃。
高斐负手而立,望着近在咫尺的神武门,心中满是苦涩,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日,她误了进宫选秀的时辰,清澈的大眼睛含着一包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
“姑娘,不如来赌赌你的运气?”
“怎么个赌法?”
“……抛铜钱定输赢。你若猜对,我帮你向李大人求情,让他放你进宫。”
“好。”
……
“有字还是无字?”
“无字……当然不是。”从他细微的表情中猜到答案,她十分狡猾地改口。
“到底是有字还是无字?只有一次机会,输了可不准哭。”
“我赌有字那面。”
……………
若早知今日的蚀骨相思,当初还会助她入宫选秀么?
明知道她是入宫待选的秀女,可一颗心却不知不觉地沉沦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心动呢?也许是第一次见面她与那个猥琐的男人斗智斗勇的时候,也许是当日神武门前她狡猾地赢了他的时候,也许她凶巴巴地吼他的时候。。也许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时候早就对她动了心。
“高大人!”身后忽地响起尖细的声音,将他从往事的回忆中拉回来。
一名小太监低垂着头,环顾四周无人,飞快地将一包物事塞到他手中,压低声音说道:“太子妃命奴才将此物交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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