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仁和公主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汪公公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又向众宫人问道,“你们是不是也很想知道屋里有没有人?”
多数宫人兴奋地点点头,俱巴不得汪直赶快去搜查,遂齐声道:“汪公公,快搜啊!”
汪直看到所有的人都幸灾乐祸地望着自己,额头冒出黄豆般大的汗珠,心下气得直想骂娘,这帮王八羔子定是巴不得看到我被太子妃扒皮抽筋!!!如今骑虎难下,若不搜,不但颜面尽失,宫人们背后也会讥笑我胆小如鼠,若搜查了,万一找不到人,太子妃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一定会言出必行,将我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张婳见他神色动摇,知他心中已生惧意,遂决定再下一剂猛药,高声道:“德全。”
“奴才在!”
“速去请皇上过来做个人证!若汪直不能搜出高大人,证明他是捕风捉影,胡乱质疑本宫清白,本宫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挖出他的心,将他碎尸万断!”
“奴才遵旨。”德全躬身应诺,正欲奔出门。
“且慢。”汪直再无怀疑,赶紧赔笑道,“太子妃请息怒。这点小事何必惊动皇上。”
“事关本宫的名声也叫小事?”张婳沉着脸,冷冷地道,“德全,速去请皇上。”
汪直忙闪身拦住德全,猛地拍了一下脑袋,似想起十分重要的事情,神色凝重地道:“太子妃,您先别忙着请皇上,奴才觉得此事有蹊跷。”
张婳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蹊跷?”
“都怪奴才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刚刚才想起来高大人今晚在神武门当值,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内廷。”汪直不住地骂自己糊涂,转而望向冰雁,喝问道,“你刚才果真看到高大人进屋了?”
宫中的奴才们向来畏汪直如虎,冰雁也不例外,身子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只是看到一个影子,好像是高大人,往这个方向过来,奴婢便猜他进屋了。”
“什么叫好像?这种事也能猜?”汪直暴怒,声音陡地拔高,“竟敢污蔑太子妃,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冰雁“扑通”跪下,磕头道:“公公饶命!奴婢知错了。”
汪直抬脚狠狠地踹了她一下,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连太子妃也敢污蔑。来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看看以后谁还敢无中生有?”
冰雁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腿,惶恐地叫道:“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两名太监上前似拎小鸡般地提起她,径直出门,直到走出很远依然传来凄惨的叫声“公公饶命”。
张婳一直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汪直搓了搓手,嘿嘿干笑了数声,低声下气地说道:“太子妃,都是一场误会。奴才已经处死冰雁,您若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回清华殿伺候贵妃娘娘。”
“一场误会?汪公公说得可真是轻巧。”张婳面色冰冷,寒声道,“冰雁含糊其辞,说好像看到有男子进来,还请公公当着众人的面搜屋,还本宫一个清白。”
“太子妃,您平日行为端正,又与太子殿下恩爱非常,怎么可能会与其他男子幽会?”汪直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都怪奴才心急轻信了冰雁那个死丫头的话,奴才给您赔个不是。”
张婳不为所动,冷着脸道:“你不搜屋如何断定本宫不会与其他男子幽会?说不定这个屋里真的藏了一个男子呢?”她知道汪直奸诈狡猾,若自己答应得快,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遂故意不依不饶地要他搜屋。
汪直心下悔得连肠子都青了,一时大意竟被人当枪使,这回太子妃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必想趁机将自己扒皮抽筋。遂连连打躬作揖道:“太子妃,您就饶了奴才吧。这间房就像块豆腐干大,哪能藏什么男人?奴才何需再多此一举搜查。”
张婳见他死活不肯搜查,强忍住笑意,冷冷地问道:“当真不搜?”
“不搜。”汪直只差向她下跪求饶了。
朱祐樘忽道:“婳婳,既然汪公公承认错误,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汪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喜欢朱祐樘,心下不由大发感慨,真正是最毒妇人心。幸好太子还未近墨者黑!!!
张婳极勉强地说道:“看在殿下的面上,此事就此作罢。”
汪直如闻纶音,忙行了一礼,带着手下奴才们逃似地离开了。
朱祐樘望向左右,淡淡道:“都退出去。”
杜芊羽等人陆续离开,德全细心地关上房门,唯有仁和公主一动不动地站着,不肯离去。
朱祐樘问道:“仁和,你有事?”
仁和公主冷冷地盯着张婳,讥笑道:“皇嫂好手段!贼喊捉贼的本事真够高明,连汪直那只老狐狸都被你吓走了!”
张婳有些头疼,这孩子为了高斐看样子是彻底地恨上她了。
“你已经有了皇兄,为何还要去勾引高斐?”仁和公主满脸愤然,出言讥讽道,“难不成皇嫂你天生水性扬花,朝秦暮楚,喜欢勾引不同的男人?一个二皇弟还嫌不够,还想着招惹高斐。”
“仁和!”朱祐樘脸色阴沉骇人,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快向你皇嫂道歉。”
“道歉?”仁和公主恨恨地啐了一口,“凭她也配?”
朱祐樘失望地望着她:“你一向乖巧懂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仁和公主面孔微微扭曲,指着张婳愤愤地说道:“皇兄,你对她百般宠爱,千般呵护,可你知不知道她背着你都做了什么好事?我亲眼看到高斐进屋,又亲眼看到她向高斐投怀送抱,还……还……”她毕竟是黄花大闺女,又出身高贵,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最后口不择言地道,“她就是个不要脸的淫妇。”
“闭嘴。”朱祐樘脸色铁青,冷声道,“不许如此污蔑你皇嫂。”
张婳心陡地一沉,适才她中了媚毒和高斐纠缠不清的模样竟然都被仁和公主看到了?
“我亲眼所见,何须污蔑她?”仁和公主眼圈微红,恨恨地道,“皇兄若不信,大可以问她自己,有没有向高斐投怀送抱?有没有和高斐卿卿我我?有没有……”
“够了!不要再说了。”朱祐樘脸色发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张婳,双眼满是苦涩与晦暗。
张婳似吞了黄莲般有苦说不出,她若告诉他是因为中了媚药?他会信么?
仁和公主冷笑道:“有胆子做,没胆承认吗?”忽快步上前,狠狠地将屏风推倒在地上,似怨似恨地盯着高斐,说道,“皇兄,现在你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高斐脸色有些苍白,解释道:“殿下,是有人设局陷害太子妃,故意引卑职来到此处,随后又引你们过来。”
朱祐樘面无人色,眉头紧拧,定定地盯着张婳,一言不发。
仁和公主嘲讽道:“你和太子妃搂搂抱抱,卿卿我我难不成也是受人逼迫?”
高斐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羞愧地道:“卑职罪该万死,冒犯了太子妃,请殿下降罪。”
张婳强忍着手上的痛楚,跪在朱祐樘面前,垂头道:“殿下,高大人是无辜的。仁和说得没有错,的确是臣妾向他投怀送抱!”她心中苦涩,后半句话“因为我错将他当成了你”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朱祐樘脸色惨白,嘴唇紧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仁和公主大笑道:“皇兄,你听到了么?她亲口承认向高斐投怀送抱,枉你这般宠爱她!”
高斐脸色微变,急道:“太子妃,您胡说什么?事实是卑职趁您醉得不省人事冒犯于您,您不必替卑职隐瞒。”
仁和公主冷冷一笑,讥道:“你们两个倒真是郎情妾意,居然互相抢着认罪。皇兄,你该不会还相信他们是清白的吧?”
高斐心下自责羞愧,太子妃虽然中了媚毒,可他一直都很清醒,却没有推开她,反而……若不是他把持不住,也不会连累她遭仁和公主羞辱,遂跪下道,“殿下,此事错在卑职,与太子妃无关。”
张婳抬起头,坦然地望着朱祐樘,平静地说道:“殿下,臣妾一时不慎中了媚药,才会对高大人做出荒唐之举。臣妾妇德有失,甘愿接受一切惩罚。”
仁和公主讥道:“媚药?皇嫂可真会编理由。方才你虚张声势,吓唬汪直,冷静机智得很,哪里有半分像中了媚药的样子?”
高斐双眼微黯,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苦涩:“公主请看一下太子妃的手臂,便会清楚为何太子妃可以沉着冷静地与汪直斗智斗勇?”
朱祐樘闻言望向张婳,却见她左手袖子上染着一抹暗色的血迹,因衣服是胭脂色,又绣着繁华富丽的花纹,若不留心极难发现,眼睛一暗,忙卷起她衣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白藕般的手臂被利器扎得伤痕累累,伤口兀自涔出嫣红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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