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少辛睡的晚,早上刻意没有早起,半梦半醒间觉得怀里空,下意识地去摸床侧的江小瑜,却摸了个空。不由睁开眼睛,发现那丫头果然早就起了床。
手臂越过头顶,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眼,其实时间尚早,可怕她大早上起来就画图纸,便也跟着起了床。
“三少。”
王嫂将粥端上餐桌,陆少辛也刚步下楼梯。目光在客厅扫了扫,问:“三少奶奶呢?”他从楼上的书房一路找来,竟没见半个人影。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是江小瑜的声音!
陆少辛心里一窒,抬腿就往外面跑去。看到江小瑜就站在院门口,身子发抖,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怎么了?”陆少辛抓着她的肩问。
江小瑜此时已经吓的面白如纸,跟过来的王嫂注意到雪绒,喊:“三少。”
陆少辛听出她的声音不寻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才看到雪绒。雪绒其实就在两人的脚边,因为开始他的注意力被江小瑜吸引,所以才一时没有注意到。
这一眼就瞧见了雪绒的异常,它浑身仍微微抽搐着,嘴边全是白沫,连眼睛都发直了。陆少辛放开江小瑜,蹲下身子去抱它,喊:“雪绒。”
托起它身子的手侧被什么割了下,才注意到摊在雪绒身边的一堆照片。有些照片已经被鲜血染红,他这才注意到雪绒受了伤,在腹部。
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江小瑜,说不清是询问还是指责,江小瑜下意识地摇头,表示不知道。
陆少辛现在也顾不得许多,抱起雪绒便往外跑。
陆家有家庭医生的,院子里也养着珍奇异兽,所以还配有一个兽医在。
江小瑜查觉他的意图,抬脚便要去追,却被王嫂拽住手臂,她劝:“少奶奶,你有身孕,别着急。三少能处理好的,你还是留在家里吧。”
她毕竟怀着身孕,雪绒那模样到了医务室,肯定又是一番折腾,那场面并不适宜江小瑜。
江小瑜看着陆少辛那个模样,便知道他十分心疼雪绒,也很着急。王嫂说的对,自己到了那里也帮不上忙,下意识地摸了下肚子,想着自己再不小心就是添乱了,所以没有跟过去。
雪绒的体积很大,陆少辛抱起来却似完全不费劲似的。
医务室的门被撞开,几乎是吓了里面的医护人员一跳。陆少辛已经一阵风似的进来,直接将雪绒放到检查的床上。
“三少。”众人喊,看到雪绒时也是脸色微变。但没有人跟耽误,已经来到雪绒身边。
“看看怎么回事?”陆少辛沉声说着,已经让开位置。
陆宅里的人都深知雪绒对陆少辛的重要性,纵使不知,也隐约知道这狗跟了陆少辛多年,所以谁也不敢大意。
陆少辛站在窗边,脸上的情绪还没有隐去,耳边全是医生围着雪绒检查的声音。
“三少,初步诊断为中毒,需要洗胃。”医生说,急促的口吻可以让人感觉到情况紧迫。
陆少辛目光望着窗外,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只隐约看到下颌绷紧,然后点头。
男人的气场强大,他不说话已经压的整个室内处于低气压中。几个医生交换了眼神,配合默契地将雪绒弄进手术室。空间里传来医用器皿碰撞的声音,偶尔有雪绒痛苦的呜咽。
陆少辛看不到,慢慢给自己点了支烟,阴沉的脸色陷在白色的烟雾里。
本以为病情已经控制住,却不实手术室里传来慌乱的声音,一个医生满身是血地走出来,喊:“三少,雪绒有内伤,情况意外……”
陆少辛也是神色一变,眸色变得凛冽:“说重点。”
“需要送宠物医院。”那医生说,只是看着他的神情凝重,令陆少辛意识到情况可能更为严重。
陆少辛当即也顾不得别的,只说:“准备一下。”
医生点头。
陆少辛已经打电话过去安排——
——分隔线——
彼时,江小瑜在陆少辛带雪绒离去后,她便回了别墅。
王嫂将粥端给她,劝:“三少奶奶,你好歹吃点东西。雪绒不会有事的,且放宽心。”
江小瑜点头,动手用汤匙搅着碗里的粥,仍有些心不在焉。握着勺子的突然,突然想起那些照片,问:“王嫂,雪绒身边那些照片你看到没?”
王嫂自然是看到了,可是她以为江小瑜这么问是在意,便劝:“三少奶奶,照片一定是假的,怕有心人为之?”
“那雪绒呢?”连王嫂都看得出来,这人到底是想干什么?而且那只狗陆少辛明明已经送给丁薇了,为什么大清早会出现在院子里?
王嫂不说话,是因为她也看不明白。
想到那只狗的模样,江小瑜浑身还有点发寒,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喊:“王嫂,帮我把那些照片捡回来。”
“三少奶奶?”明明知道是有人心为之,又捡回来做什么?
“去吧。”江小瑜却坚持。
王嫂无奈,只得出去。
再说陆少辛那边,雪绒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宠物医院,医师没抢救多久,动作突然全部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那只四肢僵直的狗,眼里一片凄然。
“对不起,三少。”这话说出来时,陆少辛都觉得耳边在嗡嗡地响着。
虽然那是一条狗,可是已经跟随他多年。
他这个很内敛,所以朋友不多。尤其进入公司之后,几乎大半的精力和心思都被占去。偶有空闲,也只是在在院子里养雪绒。
雪绒是他很好的伙伴,周末的时候会跟在他身后,两人不止在院子里,偶尔也会去山里探险。它很有灵性,通常都能替他辨别方向,有危险时也会及时咬住他的腿脚。
雪绒是只大白熊犬,体积虽然很大,其实性情还是比较温和……陆少辛站在那里,脑子转过无数个念头。
脸上在外人看来仍是那副面瘫的表情,眸子漆黑如墨,并不容易让人摸着情绪。可是对方还是觉得他在难过,所以没有说话。
半晌,身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陆少辛才缓缓动了动,手伸进裤兜里,将手机拿出来,并没有看来电显示便按了接听键,说:“喂?”
“少辛,你有没有看到雪绒?我今早发现它不见了。”那头传来丁薇慌乱的声音。
“在我这里。”相对于丁薇的慌乱,他的声音又沉又稳又平静。
“在陆宅吗?我马上把它接回来。”丁薇却没有听出来,好似因为找到雪绒而松了口气。
“不,在宠物医院。”陆少辛说,声线像是压着什么。
“宠物医院?”丁薇一惊,陆少辛却已经将电话挂断,只留下一片忙音。
陆少辛抓着手机的手垂下来,然后才对医生说:“我自己来处理。”
医生点头。
他知道现在许多家庭都是拿宠物当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的,宠物死了,与亲人死的没有什么差别。
雪绒跟着陆少辛多年,是他们见过养过最好的狗,也会定期过来做体检,有时候是丁薇,有时候是王嫂,他们其实很熟,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心情也跟着沉重。
陆少辛推门进去的时候,所有医护人员都已经撤出来。只有雪绒四肢僵直地躺在白色的床单上,以往柔亮干净的毛发,此时也脏兮兮的。
陆少辛走过去,用宠物医院的东西帮他一点点清洗干净,然后帮它阖上眸子……
丁薇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天气太热,居然赶的脸颊发红,刚进门就迎面撞上相熟的医生。
“少辛是不是在这里?”她开口便问。
医生见她着急,以为她知道雪绒出了事,便指了指手术室的方向
丁薇一间间走过去,喊:“少辛?”
打开门,脖子突然被扼住。力道很重,后肩胛直接撞上墙壁。
丁薇微惊,抬眼就撞见陆少辛幽冷的眸子里。她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了躺在手术床上的雪绒,不由瞠大的眸子。
虽然已经整理干净,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可是死亡与睡着毕竟是不同的,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脸色变得苍白而哀伤。
她手覆上陆少辛扼住自己的脖子,问:“少辛,雪绒它怎么了?”声音那般小心翼翼,仿佛是猜到了,却又不愿意面对现实。
“药物中毒,已经死了。”他的声音那么冷,冷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是更冷的是他的眼睛,她看到他瞳孔里的自己,好像被冰冻在里面一样,让人浑身发寒。
“不,不可能的,雪绒怎么会中毒?”丁薇一副不敢置信地反问。
“那要问你,它好好的怎么会回到老宅去?”她是怎么照顾雪绒的?
“我……”丁薇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但随即反应过来,否认:“雪绒一直都在老宅里的。”
“什么?”陆少辛问。
“我这几天拍广告忙,去了外地,昨晚才回来的。这几天我一直把雪绒寄养在我和丁宁以前住的院子里了。”丁薇回答。
公司里的行程安排,他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到,她并没有说谎。
陆少辛一直盯着她,眼睛都没有眨过,也看不出情绪。
丁薇在他的逼视下流下眼泪,她是真的伤心,因为雪绒,不由自责地说:“都怪我,都怪我,早知道我就自己带着他了,我……”终于意识到,说这些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由嘤嘤哭泣起来。
他还没有松手,那些眼泪就啪搭啪搭地落到他的手背上。陆少辛厌恶地收回手,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不耐烦过。
此时手术室的门被敲响,医生对他们抱歉地说:“对不起,三少,又有受伤的狗狗被送进来,我们需要手术室。”
陆少辛倒也不是不通情理,微微颔首。然后医护人员帮忙找了专门安葬狗狗的大箱子,陆少辛亲自小心地将雪绒安放在里面,然后抱走。
丁薇本来缩在墙角哭的不能自抑,眼见他要离开,不由跟上去。高跟鞋的声音亦步亦趋,此时听来那样突兀。
陆少辛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然后将雪绒安置在车座上。丁薇跟过来,有些无措地喊:“少辛。”
陆少辛甩上车门,然后绕到驾驶座。
丁薇迟疑了下,打算拉开后座车门,却听到他说:“住手。”声音冷厉,吓的丁薇缩回手。
陆少辛转头,目光冷凛地看着她,说:“以后,不准再动我的东西。”
那模样,绝对不止是划清界线,更透着恩断义绝,令她心神一震。
“少辛。”丁薇追过去要说些什么时,陆少辛已经进了驾驶座,并将车门甩上。
车子引擎发动,如离弦的箭将丁薇远远甩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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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辛将车子开的很快,交通堵塞的市区,车子像只灵活的游鱼穿棱在车与车的缝隙之间,有几次甚至踩着信号灯尾过十字路口,与别的车子隐隐相撞。
也许,也许他有那么一刻的心情期望着相撞……
车子最终回到陆宅,停在陆家大门外,眼前的铁闸已经缓缓开启,他却突然熄了火。
车子停在大门口,他像这疲惫的没有力气一般。转头,看着缩在箱子里的雪绒,那么大的体积,感觉卧在里面有些憋屈。想抱它出来,可是又觉得它折腾的已经够累,实在不忍心再折腾它。
也不知停多少,家里人开着车子进出时看到,不由诧异。
“那车子谁开的,怎么停在那里?”陆家二婶与楚菀先后从车上下来,不由问。
“是三少,人还在里面。”下人回答。
“少辛?这可就稀奇了,他不进家门,坐在车里干什么?”陆家二婶仿佛闻到什么不寻常的味道似的,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有热闹好看。
这人也没有别的爱好,最大的乐趣可能就是看大房不得安宁。尤其最近陆妈妈,自从娶了江小瑜后更不若往时精神,便衬的她愈发精神起来。
下人摇头,他哪里知道?再说,这家里人际关糸复杂,他就是知道也不会乱嚼舌根。
“我去看看,是不是跟江小瑜那丫头吵架了?”陆家二婶猜测,说着便往门口走。
“妈,你不是找爷爷有事。”楚菀拉住他提醒。
楚菀虽然出身名门,可能也是因为家里就父亲一个儿子,她又是独生子女的关糸,有时实在不能理解婆婆的心理。她想着,若真是陆少辛与江小瑜吵架,婆婆这性子去也只会给他们火上浇油。
楚菀这点心思陆家二婶又如何不懂?她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儿媳妇。这个家里的人复杂,楚菀单纯,又不听自己的,偏偏又跟那个江小瑜走的近,连带陆家二婶渐渐的连她也看不上。也对,当初选上她,也是看楚家的背景。
不想因为这点事生气,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她便坐上电瓶车往主宅而去,根本就没等楚菀。
楚菀看着电瓶车载婆婆远去,也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再看看那辆停在门口的车,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便乘了电瓶车找江小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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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临近中午的太阳很毒辣,丁薇在宠物医院门口一直站着,面朝陆少辛离开自己的方向,面色凄然。经纪人实在看不下去,终于推门下车,将她劝回保姆车内。
她如今因为艾诺的代言人身份人气飙升,已经从音乐家彻底变成娱乐圈的名人。偶尔与陆少辛等人传传绯闻博下大众眼球,然后广告、片约接踵而来,她倒是不反对,但丁薇实在没必要这么糟蹋自己。
丁薇则是真伤心的,目光望着无意识地窗外,脑子里一会儿是雪绒,一会儿是陆少辛绝决离去的背影。闭目,其实很多次了,他都这样率先离开。从小到大她习惯了他的冷淡,这次也没有什么不同,她安慰自己。
“丁薇,到了。”经纪人提醒。
丁薇闻言睁开眼,看到车子果然已经停在她的新居门口。她微微颔首,车门已经被推开。
“不用陪我了,让我自己待一会。”丁薇说,然后迳自下车。
她站在白色的篱笆前,车子重新启动,然后慢慢开走。
其实所谓新居,也不过是艾诺给她准备的临时住所,一橦很三层小洋楼,前面有白色篱笆隔出来的小院子,院内种着一些小花。穿过小径,掏出钥匙开门。
没有外人在,脸上的凄然更加明显。
对于雪绒,她是真的喜欢那只狗。爱屋及屋的缘故吧,照顾了多年终归是有感情。
可是为什么会死?
“这么伤心,到底是为了一条狗还是为了陆少辛呢?”原本安静无人的房子,却突然响起男人嘲弄的声音。
丁薇身体一震,寻着声音抬头,一眼就瞧见了安然坐在沙发里,抽着雪茄,托着红酒轻晃的陆少毅。
“你怎么进来的?”看到他,丁薇身体里防备就像铠甲,自动竖起。
“我安排的房子,我自然来去自如。”陆少毅给了她个你真蠢的眼神。
丁薇看着他,突然觉得浑身发寒。已经有些开始后悔,该让经纪人陪她来住才行。
陆少毅站起来,慢慢走向她。丁薇感觉到压力,不自觉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门板,无路可退。
陆少毅就像一只捉弄老鼠的猫,欣赏着她的脸色惨白,问:“在害怕?”
丁薇不说话,只是防备地看着他。
陆少毅的指故意在她脸上蹭了蹭:“我好像说过,我对你不感兴趣。”
“那大少是在干什么?”丁薇冷声问,忍着甩他一巴掌的冲动。
其实她也不敢,她现在的命脉还捏在他手里。
陆少毅轻笑:“当然是在欣赏你可怜的表,啧啧,真是跟那只畜牲很像。”阴险的让人发寒。
丁薇脑中突然有什么闪过,打掉他的手,问:“雪绒的事是你干的?”虽然是问句,但是心里已经肯定。
“你还不算太傻。”他的表情可是很轻蔑。
话音刚落,丁薇的手已经举起来。只是未曾落下,已经被他死死捏住腕子。
丁薇感觉到痛,挣扎了半晌却是挣扎不开,不禁质问:“为什么?雪绒它只是条狗,你为什么连只小动物都不肯放过?”眼睛里满是火焰,
陆少毅闻言却笑了,显然不将她当回事,看着她就像看只卑微的畜生似的,回答:“因为它跟你一样,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区别。”
“你……”
“我这么做是为了警告你。”
“警告我什么?”
“还记得我说答应给你艾诺代言人的合约时,我提出的条件吗?”条件是阻止陆少辛与江小瑜结婚!
结果呢?
“你知道,我也最不愿意看到他们结婚。”丁薇说,虽然是狡辩,但也是事实。
陆少毅相信:“既然结婚已成事实,那你就想办法让他们离婚好了。”
丁薇闻言,眼里满是迷茫。
若非陆少毅这人太寡情,她都要以为他爱上江小瑜了,不然为什么比她还不遗余力地去破坏他们?
“不懂啊?”陆少毅问。
丁薇仍然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给自己答案。
“这事不用你懂。”陆少毅却不透露。“记住,那条狗的事只是个小小警告,你若是还这么不上心,就别怪我出手下一个对付的是你!到时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身败名裂。”
丁薇只觉得浑身发寒,陆少毅也不待她回答,便已经开门离去。
——分隔线——
楚菀过来的时候,只有王嫂在客厅里。看到她喊了声:“大少奶奶。”
“小瑜呢?”楚莺问。
“三少奶奶有点不舒服,在楼上躺着。”王嫂回答。
楚菀顺着她的话,下意识地看了眼楼上,有些迟疑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不然这家里的气氛为什么不对?而陆少辛坐在门口的车里不肯进来?
王嫂一脸为难。
倒也不是信不过楚菀,她常来,与江小瑜感情不错,也明显也陆家二婶不是一路人。只是雪绒的事,王嫂也难过,不愿提起来。
正说着话,楼梯间传来脚步声。转眼江小瑜已经到了路下,看到楚菀似是有些失望。
“怎么?吵架了?”楚菀不由猜测。
江小瑜摇头,直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楚菀跟过去,王嫂则退到厨房去沏茶。
“既然没吵架,三少又为什么坐在铁闸外的车里不肯回来?”楚菀问。
“他在外面?”江小瑜诧异。
楚菀点头,江小瑜已经起身往外跑出去。
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急,可是他这种行为反常,又想到雪绒被抱走的情景。因为预感不太好,不由开始胡思乱想。
楚菀见她奔出去,赶紧帮她叫了车。
半路她被截下来,坐着车子一直到大门口。果然看到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那里,像是待了很久。
她走过去时,远远就看到陆少辛正从车上下来,绕到副驾驶座,抱了个很大的纸箱。但并没有回宅内,而是向着山里走去。
江小瑜感觉他情绪不对,也没有急着与他说话,就那样远远地跟着。直到他脚步突然停下来,站在那里良久,然后将纸箱放下,开始动手挖地。
其实如今城市里已经有专业埋葬宠物的机构,有条件的人甚至可以给宠物立墓。他却自己动手,将雪绒埋在了山里,离陆宅门口不远的距离。
他想着每次回来都可以看到,也知道雪绒也一定会看到自己出门,然后也可以看到自己归来,与平日朝夕,并无差别。
当然,这种并无差别只是心理安慰。
地面并没有像人类的坟包那样,而是填平的,他点了支烟插在松软的土壤里,自己点了一根。就坐在那里,因为待的时间太久,夕阳已经西下,天色渐渐暗下来,他才起身准备回家。
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江小瑜。
两人对望,他眼中闪过一丝被窥探到自己伤心的狼狈。可是江小瑜的目光里,却是坦然而心疼,这让他心里稍稍好了一点。
这次,他却没有去牵她的手,而是抬步慢慢地往家里走。江小瑜默默跟着他,这个男人伤心时都这么深沉,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也知道他也许并不需要安慰。
钥匙扔给下人,吩咐他将门口的车子开进停车场,安排的电瓶车还没有来,他身上的手机便响了。
“喂?”接起,声音仍然让人觉得压抑。
不过跟着他的人已经习惯,只禀报:“三少,大少刚从丁小姐的住所离开。”
“说了什么?”陆少辛眸子沉下去,半边脸颊陷在灯光照不住的阴暗里。
“大少很谨慎,进去前屋里的所有通讯信号都被屏蔽了。”倒是很专业的。
陆少辛似是也不意外,只说:“继续跟着两边的情况。”
“是。”那边应,然后陆少辛挂断电话。转头,江小瑜还站在那里,因为离的远,不可能听到电话内容,但是江小瑜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变了。
如果刚刚是哀伤的,那么现在就只有冷冽,仿佛还隐隐带着杀气。他就带着这样的情绪回到院子,客厅的大灯亮着,可是将里面的所有布置一览无余。
原本摆兰花的花架上换了文竹,影视墙角上的昙花也开了。占了个墙面的大鱼缸亮着七彩闪烁的灯,那些鱼身上的斑点可真漂亮,在石头和水草之间快活地游来游去。
下观光式电瓶车的时候,他并没有等江小瑜,所以江小瑜进门比他晚一点儿。只是刚打开门,就突然听到彭地一声巨响,侧目望去,就见家里的鱼缸倒了,水瞬间蔓延到地面,几条鱼在湿湿的地面打着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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