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念薇暗吃一惊,她刚顾着想云家的事,后又一心想着王雪娥,竟然粗心到没有注意到有旁人。
曾念兰也才看见厅里有客人,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见妹妹失态地盯着客人看,她轻拉了曾念薇衣袖。
“你看什么呢?”她小声道。
曾念薇这才回过神来。
这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云文今天摆明了就是来闹场的,结果这两个不孝的孙女也来插一脚!云家人就没有一个是省事的!这王雪娥也是不争气,好好一个家交到她手里,看看都成什么样儿了。
曾家二老觉得脸面都丢尽了,心里气得吐血,却又不好发作。
曾老太爷脸色甚是难看。这若是搁在别的时候,哪怕对方是云家人,他也早就让人赶出去了!云家云家,一口一个云家,真当自己还是从前那个云家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东西,也敢到他侯府说三道四?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莽夫什么时候与许家三爷许明轩搭上线了,竟然还能让许明轩不惧嫌地跑来管别人的家长里短。这一层,不得不让曾老太爷重新掂量掂量云家。
他挤出一个笑容:“兰姐儿、薇姐儿,来见过许家三爷。”
许家三爷?
原来是许家的人,怪不得。曾念薇本还在想,何事能让曾家怎么会急急地把父亲叫了回来,又让王雪娥乱了阵脚,原来是二舅舅带着许家三爷来了。
姐妹俩忙给许三爷行礼,后者面露微笑,点头示意她们起来。
世人皆知,许家泼天富贵,许家人个个沉稳精明,可许家的这位三爷却是个中奇数-----不好仕途不喜拘束,性子放荡不羁,最爱是四处游历。与爽朗豪迈的二舅舅能成朋友,这倒也不足为奇。
这位许三爷在许家虽不管事,在许家地位却不轻。这若是惹得他不满了,他随便在许家撂下一句半句话,可是够曾家喝一壶的。
曾老太爷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强忍了怒气,不与云文计较,毕竟曾念兰的事儿算起来,还真是他这一边理亏。可眼看云文越说越不像话,他怎么也忍不住了。
“子贤世侄,你说的是什么话?兰姐儿与薇姐儿是我曾家的子孙,住到你云家去,这成何体统?”曾老太爷不悦道。
云文嗤笑一声:“亲家老太爷这话说的好笑,兰姐儿和薇姐儿虽是你曾家子孙,可也是我云家血脉。我云家的子孙,向来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了,可看看你曾家......”
他目光扫过在座众人,“看看你们,你们是怎么对待兰姐儿的?既然这样,既然我云家视如珍宝的子孙,你曾家弃如敝履,那还不如把我姐姐的几个哥儿姐儿统统接回云家。我云家虽不敢说一如从前,可衣食无忧是肯定的,什么阴谋诡计,什么旁言冷语,也绝不会在我云家出现!”
云文一番话掷地有声,说得曾家人脸色难看至极,曾老太太更是狠狠地瞪了王雪娥。
曾念兰曾念薇姐妹俩很是动容,曾念兰双眼亮晶晶地看眼前的二舅舅。
似是感到二人的目光,云文转过头冲二人露出个安慰的笑意。
曾老太太道:“世侄这话说的可太过了。兰姐儿的事儿,大家也不愿意看到。可既然事情发生了,再回去责怪谁也无用了,世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如今兰姐儿的冤屈也洗清了,人也接回来了,往后好好补偿兰姐儿就是了。世侄也不要说些赌气话,哥儿姐儿几个虽说是云家的外孙,可毕竟是外家。再说如今云家住在阳城,若是硬要把人接走,哥儿姐儿几个光在路上也得受累,更何况,瞅着马上要过年了,世侄若是真把人接走,哥儿姐儿们与父亲母亲这可不得要分离?过年嘛,不久盼个欢喜,盼个团圆?世侄何不做美,把事情就此揭过呢?”
“那依老太太来说,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兰姐儿受的苦算是白白受了?”云文道。
曾老太太见云文脸色好看不少,忙道:“当然不是了。兰姐儿受了苦,我们这做长辈也是心疼万分。这该惩治的必然会惩治,该补偿的,也跑不了。”
这话听得曾念薇直皱眉头,瞧这阵势,二舅舅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二舅舅只知道了姐姐被冤枉,却不知道害得姐姐如此的真正源头是曾老太爷。所以舅舅并没有抓到这件事的七寸,难道舅舅带了许三爷来,只是为了来大闹一场而已?如果是这样,二舅舅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来的如此及时的呢。
云文不知曾念薇所想,他听到曾老太太,忍不住地冷笑:“就这样?”
“敢情曾老太太就是用这样的诚意和云某谈话?随意打骂几个下人,赐下几块破铜烂铁,就想以此抵过?”他道。
这话说的很是难听了。
曾老太爷额头青筋暴跳:“那子贤世侄,到底想如何?”
云文闻言长眉一挑,嘴角扬了起来。等的就是这句话。
“堂堂一个侯府,竟然乱成这样,这若是传了出去,得叫世人如何看待?”云文突然淡定了起来,他端起茶碗,斯条慢理地饮了几口,却不往下说了。
曾家人闻言心里倒是一跳。
曾念薇也豁然明白了过来,她抬起头看了曾老太太一眼,又瞥向王雪娥。
王雪娥自也听出来了云文话里话外的意思,她面色还算镇定,可身侧攥得死紧的手却出卖了她。
曾老太太也听出了他的意思,不由得瞥了王雪娥一眼。
王雪娥被曾老太太看得心一沉,脸色顿时白了,还没等她开口,杜氏就插了话。
“子贤舅爷,您这可错怪大嫂了。大嫂千辛万苦操持这偌大的侯府,可真真是费劲了心血,这且不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说了,这哪个家里没有几个不省心的奴才啊?大嫂忙里忙外的,一时有照看不到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
杜氏顿了顿又道:“您可不能因为这一点半点错儿,就抹杀了大嫂的功劳。”
这不说还好,一说云文脸色复沉了下来。
“敢情这嫡亲子女受了天大的委屈,在你们曾家算是半星一点儿的事儿?敢情纵容地下的人作乱,是情有可原?”
他冷冷道:“既然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如此不顶事儿,还不如让贤。”
杜氏闻言,眼神飘忽地朝王雪娥看过去。
王雪娥则彻底白了脸,“二舅爷,我王雪娥尊称你一声二舅爷,可你这般蛮横不讲理,硬是插手我曾家家务事,难道是君子所为?”
“君子?你跟我说君子?”
云文嗤笑一声:“我云文子贤从不自诩甚劳什子君子!你掌管曾家,却纵容下人横肆无度,让那等奴才趁机害了我云某的亲外甥女,你却跑来与我谈甚劳什子君子?”
他面色极冷,“你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辱兰姐儿,不就是看我云家大不如前了吗?狗眼看人低!只要有我云文在的一天,就没人能欺我云家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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