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三思一直在心里苦思对策,却听尤章王在他耳边低声道:“还不告诉我你和顾三思的关系吗?”
声音之近,简直是贴在他耳上说话。
顾三思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转头看向尤章王。
尤章王却不在意,只道:“不若这样,你写一封信,我派人给顾三思送过去,如何?”
顾三思一怔,既而想到,尤章王此举,只怕是打算用自己来威胁微娘。
不过,他也正要想趁这个机会向微娘报讯的。
“可以。不过,边城那边戒备森严,最好还是让铃姑走一趟。”顾三思道。
他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过尤章王会同意。
“好。”尤章王毫不犹豫地道,这反而让顾三思愣住了。
“铃姑是个女子,我本就没打算为难她。再说我看来看去,你对她不像有什么私情的样子,我扣住她,也没什么大作用,不如干脆就让她跑腿好了。”尤章王道。
顾三思看着尤章王,心里慢慢升起两个字:阳谋。
是的,阳谋。
尤章王明明白白地把他的心思坦承到自己面前,自己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碍于形势,不得不照着他的办法去办。
这就是彻彻底底地阳谋。
对尤章王来说,铃姑确实没什么用,难怪肯把她放回去。
只要有顾三思在就成了。
顾三思坐到案边,将自己的情况写到了即将送给微娘的信中,同时还把各部落的情况用隐晦的话说了一遍。这封信让尤章王或者其他部落的勇者看看,很难看出什么问题,但以微娘的聪慧,会立刻明白他话中的含意。
尤章王一直耐心地等他写着,眼看马上结尾了,这才碰碰他,道:“有件事你写进去,就是我希望能见见顾三思。”
顾三思的笔顿住了,他抬头看过去。
尤章王却不以为意,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写的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进军中原的话,我相信你肯定用你自己的办法写进去了。写就写了,我无所谓,不过我很希望能和那个朝廷派过来的顾军师见一面。”
“这个只怕很难,毕竟大王和军师是敌人。”顾三思找了个借口。
尤章王丝毫不在意,道:“这个就看你家军师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真的在乎你,自然会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见面。”
这话里便是有几分拿他性命威胁的意思了。
顾三思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把这话加了进去。
反正,不管怎么说,微娘定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她本不是甘心受人胁迫的人,就算一时妥协,将来必会十倍百倍地找回场子的。
铃姑这几日都未见到顾三思,心里急得不行。微娘将她派到顾三思身边来,本是为的保护他的安危,没想到两人突然就被尤章王的手下看守起来。
其实以她的身手,就算逃不出这里,未尝没有一拼之力,只是她顾及顾三思,自己一旦拼命,不论生死,顾三思必受她的连累。想来想去,最终她束手就擒。
被关押这几日,尤章部落倒是一直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但却不给她走出帐篷,更不许她见什么人。一想到顾三思不知生死,她就急得要冒火,却又不得不强自忍耐。
终于,这一日有几个勇士过来,把她从被关的帐篷里带出来,弯七拐八地走了好久,把她带进了一个比别的帐篷都宽敞得多也好得多的大帐篷里。
在里面,她看到了顾三思。
顾三思看起来气色不错,正在将几张写满字的纸封起来,看着应该没受过什么折磨。
铃姑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接下来顾三思嘱咐她的话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他让她回边城送信。
回边城?
那他怎么办?
当初大姑娘给她的吩咐是让她护住顾三思!
只是,看顾三思的表情,再听听他对自己说的话,铃姑就知道,这封信绝对不简单,必须要送出去。
而顾三思,除了她谁也不信。
到底是该继续守着大姑娘的吩咐,护着顾三思,还是该听从顾三思的话,带信给大姑娘?
铃姑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还是顾三思的话占了上风,她拿起那封信放在怀里,尤章王叫了几个勇士进来,叽哩哇啦说了一通。
铃姑在这边几日,多少学会了一些部落里的话,听着是叫那些勇士护送她到边城附近的意思。
铃姑虽然心里舍不得,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跟那些勇士走了。
边城这边,虽然微娘数日没收到顾三思的情报,却只以为是讯息流通不畅所致,并未多想别的。
倒是司徒睛,来她这里研商军情的次数越来越多。最近更是她刚刚吃过早饭,便能听到外面亲卫队的兵士报告说司徒大人来访。
微娘只以为是司徒睛挂心边城,倒没多想别的。
而沈杀虽然隐约感觉到司徒睛有时看大姑娘的眼神不太对劲,可毕竟现在微娘扮的是顾三思,那司徒睛再怎么也不会对一个男子有感觉,这样想来,沈杀便不大将他放在心上了。
唯有一个人,随着司徒睛来的次数越多,而起了疑心。
那便是金丹凤。
那日金丹凤听司徒睛的亲卫说他喜欢上了自己,开始尚有些疑虑,后来又觉这亦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倒也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日后和司徒睛的事来。
而司徒睛其实不过是觉得她一个挺骄傲的女孩子,突然遭遇那种事情,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带她回来后便多叫亲卫注意于她,又时不时送些东西过去。
等见她似乎与平日没什么两样,便不再把她放在心上了。
金丹凤却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在心里把他和王大平比较了多次,越比较越觉得嫁给司徒睛对自己更有利,便一门心思地考虑着如何向家中长辈开口,舍王大平而就司徒睛。
等她考虑得差不多,也渐次往京城府里送了几封试探性的信之后,这才发现司徒睛似乎不像以前那样体贴对她了。
金丹凤不由得大为吃惊。
按理说,现在司徒睛不过是刚刚通过护卫向她表白而已,正是对她感情浓酣之时,怎么看着反而像是要缩回去了?
这可不成!
她为了司徒睛,已经和王大平闹翻了。现在如果司徒睛再反悔不要她,她岂不是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
只是金丹凤经了那么多事,亦不再像之前那样凡事冲动,不长脑子,虽然心里暗暗焦急,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暗暗观察。
这就让她发现司徒睛与微娘走得日渐近了。
原本两个男人在一起谈论军情,这很正常,金丹凤开始并没往别的地方想。
可后来,有一次她找借口去微娘帐中时,正巧看到司徒睛正着迷地看着微娘的身影。
当时她心里就“咯噔”一下。
司徒睛的那种眼神,她太熟悉了。
想当年,她和王大平无意间初见时,王大平被她的容貌所迷,那段时间就常用这种眼神看她。
难道说,司徒睛对军师……
可他们是两个男人呀!
金丹凤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当场发作,只暗暗记在了心里,并且每次再听说司徒睛过来时,都会尽量找个合理的借口跟过来。
竟然又让她撞到好多回!
这下,金丹凤心里翻江倒海起来。
如果微娘是个女人,也就算了。可现在算怎么回事?司徒睛竟然被个男人迷上了!还是在对自己表白之后迷上的!
这不就是在说,她金丹凤连个男人也不如吗?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她不是很懂。可是当初京城里有关二皇子的传言,可就是有说他粗鲁好色,并且男女不忌的。
这种宫闱丑事往往越掩盖,就流传得越广。
不光二皇子,据说个别官员的府上,也会豢养一二娈童。
可不管怎么说,那些都不是司徒睛!
现在司徒睛被个男人迷上了,这怎么成?
金丹凤不由在心里暗恨起来。
这种恨意,比之当初她对微娘来得更深更刻骨。
她决定收买司徒睛身边的护卫,时刻监视着他,将他的每一个讯息都传到她这来。
好巧不巧地,她选中的护卫竟然也是绿水。
当王大平得知金丹凤要绿水监视司徒睛时,不由心中冷笑。
这个jian女人!
放着正牌的未婚夫不管,却去花银子看别的野男人!
这些日子他尚有正事要做,暂时管不了金丹凤那么多。等将来回到了京城,他将金丹凤迎娶过门之后,必会让她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夫为妻纲!
铃姑将那封信送过来时,正是金丹凤对微娘的恨意达到顶点的时刻。
金丹凤觉得,她再不采取点儿什么行动来发泄一下,那满腔满心的恨只怕要把她自己的身体都炸裂开。
只是,她没有任何借口,总不能就这么直接冲到微娘的大帐中,把军师打一顿吧?
她再妒火中烧,毕竟没完全失去理智,知道真要这样做了,到时任何人都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听到绿水来报,说有人找微娘时,金丹凤的直觉发挥作用,她觉得这是一个抓住微娘小辫子的好机会。
于是,她急匆匆地去了微娘的大帐。
微娘对她的突然出现很奇怪,金丹凤来不及和她见礼,先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帐中各处。
可惜帐子里除了微娘和那个一向同她形影不离的沈护卫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人。
不是说有人来找吗?
金丹凤不甘心,看了一遍又一遍,对微娘的问话充耳不闻。
可惜,所有的地方都看遍了,连只耗子毛都没找到,更别提大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赶完了,……差点儿累吐血。
唔,决定这本完结之后,下一本古言还是先攒稿吧,攒一段时间的稿再开新文好了。不然这种无存稿luo奔的日子实在是不习惯啊,而且万一有什么事儿,就得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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