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山里,金丹凤正带着数个士兵沿着路向前走。
她的手里拿着一份地图,是离开边城之前从黄将军那里拓印的。不过这地图明显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要不是还带着一位从边城找出来的向导,她和王大平两人早就会在这里迷路了。
这一路上,前些日子进行过的激战痕迹还在,甚至死去的人都没来得及掩埋。金丹凤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可看到他们死后连埋骨的地方都没有,雪花飘落下来,将尸体变成了一堆堆僵硬的雪景,她的心里突然感觉有点儿不是滋味。
“丹凤,怎么了?”王大平看她脸色不对,以为她冷,就上来问了一下。
金丹凤急忙整理好脸色,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多死人。”
而且从服饰上看,死去的大多是边城士兵。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接到的战报上说司徒睛他们的人死得差不多七七八八了吧?”王大平不以为然地说。
其实司徒睛递到边城的战报并没说得那么惨,只是王大平巴不得他们全军覆没才好。
至于这场搜寻,是金丹凤一力要求来的。不然以他的性子,天寒地冻的,出城干什么?就让司徒睛他们在外面呆着算了,就算不死在游牧部落的勇者手里,也冻死他们。
可惜他和金丹凤虽然品级相同,但她习惯了事事做主,他也只得跟出来看看情况。
一晃这几个人已经在深山里转悠了四五天,除了死人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巴烈,你过来。”王大平对向导招招手。
叫巴烈的向导立刻过来,点头哈腰地问:“官长,有什么吩咐。”天气太冷,他嘴里哈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
“你没带我们来错路吧?怎么这一路上都看不着人?”他问。
巴烈立刻叫屈:“官长,我怎么可能带错路。虽然没看到活人,可是你们也看到死人了不是?要是他们没从这里经过,死人是从哪里来的?”
王大平却不听他的解释,打断道:“我不管你这些,总之你三日之内必须给我找到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这话简直是不讲理。巴烈怎么可能会知道司徒睛他们藏在哪里?运气好的话,三日内可能会碰到人,运气不好的话,一月内都找不到。
金丹凤亦觉得王大平的话没有道理,不过她并没出声。
王大平一向与她是同一个立场,两人私下里可以偶尔有些分歧,但在外人面前必须一致,不给别人以可趁之机。
说起来,巴烈的运气还算不错。两天后的中午,这些人总算听到从林外隐约传来了激斗的声音。
会是司徒睛他们吗?
还是其他失散的士兵?
从传过来的声音看,人数应该不在少数。
几个人立刻打起精神,悄悄向林边凑了过去。
倒是巴颜,但目的差不多完成了,刚要退出去,却被王大平一把抓住衣领,扯着他一同向前:“那么急干什么?就算找到了人,你不还是要把我们带出这深山?”
几个人悄悄摸近林边,林外是个斜坡,坡下则是片开阔的深谷。
兵器声惨呼声打斗声就是从谷底传来。在林边听时,更显得清楚。
王大平凝神看了看谷底的情景,摇摇头说:“这些士兵完了。”
谷底下激斗的两方是之前派出去保护百姓的部分边城士兵以及游牧部落的勇者。那些士兵在人数上明显低于勇者,身手又比不过,这一小撮力量被吃掉是早晚的事情。
金丹凤眉头一皱:“我们得把他们救出来!”
王大平差点儿跳起来,低声急吼道:“你疯了?你看看他们有多少人?再看看我们,除了你和我,身后算上向导也不超过十个人。十来个人对上那么多勇者,你是不是活腻了?”
金丹凤却不理他,在战场中扫了一圈,忽地脸色一变,指着东北角处的一块地方道:“你看!”
王大平看了过去。
那里,正飘着一杆旗。
“是司徒睛?”王大平犹疑地说了一句。
不怪他这样,司徒睛已经失去联系多日,虽然他之前威胁过向导,却也并不认为自己便有那般好运气,边城派了多少探子出来找寻都找不到,偏他们出来一找就到。
“应该没错。你再看看这些勇者,个个身手不错,明显在他们的部落里都是受过训练的。也难怪他们紧紧咬着不放了,他们应当也知道司徒睛就在这里。”
“我们怎么做?”王大平低声问,边问边扫了身后一眼。
那些士兵和向导都离两人有段距离,他们相谈的声音又不大,应该不会被有心人听去。
“把司徒睛救出来。”金丹凤斩钉截铁地说,她的目的没变,只是人名变得更具体了些。
“丹凤,别任性。他救不救得出来又怎么样?我们就在这等着,等那些勇者杀光了这些人,自然会离开。到时候我们再去把司徒睛的人头割下来,带回边城去,跟那个姓黄的家伙说,他侄子通敌,已经被我们处理掉。木已成舟,姓黄的定然也拿我们没办法。和我们玩心计,他还不够资格!”王大平冷哼一声。当初金丹凤说出黄将军同意他们出城搜索司徒睛后,他的心里就一直转悠着这个主意。
管你通没通敌,先杀了再说!
金丹凤颇为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不管是司徒睛还是边城,都是朝廷的军队,每死一个人,就相当于朝廷多了一点损失。怎地你现在还守着那老古板的教条?司徒睛确实我看他同样不顺眼,如果他有什么事儿犯到我手里,我甚至不介意给他点儿苦头吃吃,让他临场多些经验。可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估摸着,要是能把他救下来的话,他应该对我们感激多多。”
微娘对她的推断不差,其实如果司徒睛并没有真的投降游牧部落的话,她肯定不会真的捏造个假消息报上来。
王大平叹了口气:“你总是有理。”
金丹凤抿嘴一笑:“那也是仗着你喜欢我啊,不然我做什么大冷天的不好好做事,却带着这几个人出来任务寻人?再说了,”她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更低:“姓黄的老匹夫不吃硬的,又很有点儿心计,一上来就把我们设了两个闲职。他却不知道,监察参领这位子有多好,我若是不奉献出浑身的解数,又哪能叫得上报答呢?再说,本来应该只有我们两个来,结果临出发时横生枝节,居然又挤进来个顾三思。那男的据说还没行冠礼,却已让我们暗地里吃了几个亏。这种男人不赶紧处理掉,难道等着让他缓口气来,再一点点收拾我们吗?”
王大平冷哼一声:“那个男人比狐狸还要狡猾,我一直想寻他个错处,直接将他拿了。谁曾想他竟然防得滴水不漏,我连个钉子也塞不进去,这倒变得不好办了。”
金丹凤一边盯着谷中的战局,一边回道:“那男人能坐到军师的位子上,心眼儿必是多得很。你想在这方面和他斗,定是不成。我倒想着,若不是他身边那个护卫功夫太高的话,原可以悄悄拿了他的命去,再嫁祸给游牧部落。”
王大平想了想,摇头:“不行,这样风险太大。别的不说,那姓沈的护卫的确功夫太高了,上次我和他斗过,根本不是对手。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并没使出十成的力气,估计也就是**成。”
其实王大平还是把自己想得太高了,沈杀和他对战那次,一直束手束脚地,又有微娘在一边盯着,不好下杀手,因此只使出了四五成的功夫而已。
“怕什么,我们和游牧部落的战争还有得打,说不得那姓顾的男人也要出城迎战,到时候两军混战的时候,谁还有工夫一直紧盯着他不放?我们只要看准个时机,趁机将他……。”金丹凤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抹喉的动作。
两人相视而笑。
“你再看那边!”金丹凤忽地转了话题,招呼王大平。
王大平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目光左右搜寻了一下,这才看到一个身着服饰明显比其他勇者华贵得多的部落中人。
那人悍勇异常,每次挥动手中的武器,总要收割掉一个甚至几个边城士兵的性名。
鲜红的血喷洒在地上,映着白色的雪花,显得格外让人悲哀。
“那个人……。”王大平还没说完,就见到金丹凤已然将后背上的长弓取下来,从腰间的箭筒里抽了支长箭出来,搭到弓上,冷森森雪亮亮的箭尖直指那个华贵勇者。
“那个人,必是部落那边领头的,若我能将他射死,游牧部落必定会撤退,到时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出现在司徒睛面前了。”金丹凤说。
王大平深以为然,紧紧盯着她执箭的手,看她慢慢描准。
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生病了,发高烧。其实昨天晚上就有点儿蔫,我却没怎么在意,结果今天早晨起来就直接烧了起来,吃药再加退热帖,一直不好使。晚上又去买了退热帖和小安瑞克,现在好多了。刚刚给他吃了消炎药和散热的药,希望能快点儿好起来吧。孩子若是生病了,真是连码字的心思都没有,今天这章码起来时感觉不像平时那么全神贯注,老是觉得乱乱的。
又是十一点多,某笔先去睡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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