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嘴角噙着柔和笑意,吐出的言语却是那么诛心,让他整个人沁入了凉水里,血液停止了流动。
“我不信,”秦默然艰难的挤出这三个字,心里钝痛,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孩,心里仍然不愿相信她此刻的无情,声音带着连他都没有发现的祈求:“昭儿,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是不是有人逼你?是老师还是世子?”
前世,秦默然对自己不屑一顾,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她一直小心翼翼,他才能容忍她在身边蹦跶,一直到最后被人设计,两个女人之中,他毅然选择了方晴柔,她才真正看清了他的内心有多么的冷,多么的厌恶她。
“没有人逼我,我就是很讨厌你,”慕昭面无表情的对上秦默然痛苦的双眼,“秦默然,看见你这个人我就倒胃口,所以请你离我远点!”
秦默然身子晃了晃,脸色血色消失殆尽,一身素白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没有平时的尔雅,反而多了几分凄然。
慕昭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身后的秦默然不甘心的吼了一声:“慕昭,你真狠!”
她的脚步没有任何停留,直接离去。
秦默然虚脱的后退了几步,靠在院墙上,望着湛蓝的天空,惨淡的笑了一声。
“现在你应该看清了,她移情别恋,喜欢上了那位高权重的厉世子了。”慕良夏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
秦默然瞳孔缩了缩,双拳紧握,不想再听她接下来的话,稳了稳身子,直接绕过她打算离开。
慕良夏岂能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理,她要的就是最后給他沉重的一击,断了他的念头。
她伸手拉住他的袖口,望着他僵硬的身体,她轻柔了笑了笑,身子随之贴了上去,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环住他结实的腰身,柔软的身子轻轻蹭着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默然哥哥,这个世界上可不止我大姐一个女人,她不喜欢你,还有我喜欢你,我可不比她差!”
慕府几位小姐,年龄相差不大,此时的慕良夏已经十五了,她的身子已经长开,有着年轻女子的丰满娇嫩,这样惹火的动作,让秦默然烦闷的心突然有了一阵火热,秦默然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顿时感觉有几分难堪。
他伸手拽住她细嫩的手,将她强制拉开,眸带厌恶,冷声道:“男女有别,请五小姐自重!”
慕良夏闻言,看着他急于撇清的模样,心里闪过一抹难堪,不过只是短暂的,她又再次贴了上去,伸手抚上他俊俏的脸:“我一向都是自重的,只不过在默然哥哥面前例外,默然哥哥何必自欺欺人,你对我也是有反应的。”
她自然能看出他身体的变化,所以她有几分的得意,更加大胆的撩拨着他:“如果今日是我大姐这样对你,你会这么快推开她吗?”
如果慕昭这样对自己?秦默然自嘲的勾了勾嘴,对上慕良夏妩媚的双眼:“她不会这么做!”他所认识的慕昭,顶多会撒娇,牵个小手,要个拥抱,连亲吻都不会,怎么会做出这样胆大放浪的动作?想到五姨娘和小厮偷情的场面,秦默然突然有了几分恶心。
慕良夏感受到了他的异样,以为他是想到了慕昭,才对自己没有了**,心里更加不甘不忿,伸手压住秦默然的脸,强行的索吻,却被秦默然再次嫌弃的推开。
“秦默然,慕昭都不爱你了,你到底还为她守什么节?”她愤恨的质问,眼里多了一份屈辱,更多是嫉妒:“她不会像我这么做,是因为她不够爱你,如果是厉世子,她肯定恨不得脱光衣服直接上去伺候!”
“住口!”秦默然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了过去,伸手钳住她的脖子,语气带着警告:“不准你这么说她,她不是这种人,慕良夏,别把所有人都认为和你们母女一样!”
慕良夏这一生最大的耻辱就是从黎如歌的肚子里生出来,她自问样样不差,可是就因为她有一个可耻的母亲,就得被人看不起,甚至被她喜欢的男人嫌弃。
“她不是这种人,昨天晚上你不是看到了吗?”慕良夏嗤笑一声,眼里带着浓浓的不屑:“昨晚上她是多么小鸟依人,依偎在世子的怀里,即使他们已经解除了婚约,可是她依旧在努力争取世子的青眼,依旧想坐上世子妃的位置,我这个大姐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闭嘴,我让你别说了,别说了!”秦默然真的无比后悔昨晚上留在这里,他听闻慕昭受伤,心里担心,明知道她会讨厌自己,却挨不住心里的相思,昨日他从早等到晚,却看到的是心爱的女孩被另外一个男子拥在怀中,令他失望的是,慕昭并没有反抗。
慕良夏突然感觉有了几分呼吸困难,脖子间的手没有丝毫的怜惜,让她心里涌起了一抹悲哀。
她伸出手包裹着她脖颈间的手,轻轻抚摸,眼角处留下了委屈的泪水:“默然哥哥,如果你觉得这样好受,就掐死我好了。”
脖颈间的手突然一松,慕良夏得到自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喘着粗气,猛咳了几声,双颊通红。
秦默然逃也似的迈开脚,慕良夏急忙喊出声:“默然哥哥,如果你不甘,就应该好好努力给她看,让她知道你的优秀,让她后悔对你的抛弃……”
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慕良夏勾了勾嘴角,眼里漾起一抹得逞的光。
云锦园,慕昭将几瓶药膏整理好,然后走到床前,用剪刀剪开了纱布,重新给厉璟琛上药。
此时的厉璟琛倚靠在床头,上身光着,这是慕昭第一次看见除了秦默然以外男人的身子,不可自己的脸红了。
但是她的动作却毫不马虎,神情很认真,将他伤口都细细涂了个遍,而且动作极其小心,仿佛猫爪一样舒服。
“你身上的伤口可真多!”慕昭突然看到他身下其它几处,虽然只有年代久远了,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淡淡的痕迹,有一条更是贯穿了他的整个背部,可以想象出当时是多么痛。
她的手不知不觉的抚摸了上去,眼里蠕动的关心和心疼,彷如一束阳光,射进了厉璟琛阴霾的心里。
厉璟琛眼底闪过不知名的情绪,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越矩,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空气安静,弥漫着一股温馨,很快上药完后,慕昭继续用纱布包住伤口,然后清理东西。
“你讨厌秦默然?”厉璟琛突然开口。
慕昭的手一顿,随后淡淡一笑:“我倒没想到厉世子还要听墙角的习惯。”
厉璟琛眉头一蹙,知道她不高兴,紧接着道:“我是无意中听到的。”
这算是解释?慕昭收拾好东西,转过身,狐疑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竟然隐约能看到他脸上的一抹绯色。
她难得的没有生气,将刚才送进来的衣服扔了过去,“穿上!”
厉璟琛拿起衣服,走到屏风后换衣,他依旧心里记得刚才听到的。
“我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秦默然,我再说一遍,我不爱你,甚至……”
“甚至我还十分讨厌你!”
他知道这个丫头的习惯,竟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看来她和秦默然是真的没有关系了。
他很快的换上了衣服,然后出来。
慕昭眼睛一亮,这个衣服的尺寸可是她随意估的,没想到穿在他身上这么的合适。
一袭乌黑的发丝随意的披在身后,眼睛黑沉,从窗外斜射的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五官硬挺分明,神色静宁祥和,他的眼里含着笑意,静静的迎上了她打量的目光。
“很合适!”慕昭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将梳子塞在他手中,示意的看了一眼:“将头发整理一下。”
厉璟琛捏着手中小巧的梳子,檀香木的梳子上面缀着好几个五颜六色的宝石,一看就知道是女子专用的,他眼中闪过一抹嫌弃,将它往桌上一扔:“换一把。”
慕昭瞪了他一眼,几步上去将梳子拿在手里,宝贝似的检查了一番,然后抬起头不满:“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把,你不用就算了,还给我就行,怎么用扔的?扔坏了,你可得赔的!”
“最喜欢的?”厉璟琛轻轻溢出这个词,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女孩。
“当然!这个可是我娘送的,从小到大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她扬了扬手中的梳子,得意的扬了扬头。
厉璟琛黑色的眸子涌动了一下,心里觉得那把花哨的梳子也不是那么讨厌了,然后抬脚坐到了梳妆镜旁:“来吧。”
慕昭怔了怔,“来什么?”
“你不说要用那把梳子给我束发吗?快点!”厉璟琛身子坐得笔直,声音仔细听有些许紧张。
慕昭看了一眼手掌心的梳子,然后将它放到镜台上:“自己来。”
然后她抱着胸,惬意的看着一个大男人突兀的坐在梳妆镜旁,铜镜中能映出他面无表情的俊脸,明明是那么不情愿,偏偏装出一抹严肃的模样,真的很滑稽,让人有几分想笑。
厉璟琛看了一眼眼前女人想笑不敢笑的模样,示意自己放轻松,别生气,然后吐出一句:“我不会!”
慕昭瞪大眼睛,不过想着眼前的男子是王府世子,日常打理应该有丫鬟小厮负责,倒也能勉强理解,轻轻叹了口气:“你等着,我让雨浓给你束发!”
“不要其他人,你来就行,”厉璟琛站起身,拉住慕昭的手臂,将梳子塞回她的手里,然后将她拉到镜台前,他重新坐下:“开始吧。”
慕昭不情愿的嘟起嘴,不过看着他有些白的脸色,倒放下了捉弄他的心思,伸手抚上了那一头黑丝。
厉璟琛轻轻闭上眼,享受着她的‘侍候’。
慕昭一手拿着梳子,一手轻轻挽起他一缕黑发,有序的给他梳理着:“厉璟琛,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还记得吗?”
厉璟琛身子略微有些僵硬了一下,沉默片刻,在慕昭以为他不想回答之后,他却意外开口:“一对怨偶。”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慕昭感觉到一阵沉重,应该也是一对不幸福的男女,和她不幸的娘亲一样。
每个人都有心口的伤,慕昭很知趣的没有继续再问。
她虽然平常的头发都是雨浓打理的,但是男子的束发对她没有多少难度,很快便弄好了。
厉璟琛睁开眼,看着镜中还算过得去的束发,勾了勾嘴:“谢谢!”
拂菱园里,萦绕着一股低气压,自从那日大小姐受伤后,侯爷便宿在了书房,再也没有踏入过一步。
三姨娘脸色阴郁的望着窗外,双手死死的绞着手中的帕子。
“娘,爹还在生我的气吗?”慕良菱小心的询问,声音带着几分讨好。
三姨娘收回视线,看向女儿的脸,眼神晦暗,没有任何的温柔之色。
慕良菱被这样冰冷的目光紧盯着,心里有了几分害怕,试探道:“娘,你别……别生气……我这就去请爹回来!”
“站住!”三姨娘冷冷开口,阻止了慕良菱前去的脚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别去了,让他好好冷静一下!”
“可是娘,我们不去找,爹他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关心他?”慕良菱知道安阳侯可是这个侯府正经的主子,她的亲生父亲,她必须巴结好,那日的事情,她虽然生气,但是也知道适可而止,她讨厌慕昭,以后可以有许多办法弄死她,万万不能因为这一次惹了父亲对她冷了心。
“你以为我没去找他?他根本不愿意见我!”三姨娘没好气的瞪了这个女儿一眼,心里也是更多的忧愁。
“怎么会?”慕良菱杏目圆睁,不可置信,心里更加的惶然,还有些气愤:“娘,爹怎么可以这样?他这是要为了一个慕昭,冷淡我们两吗?那件事本来我就是没错的,我拿她两样头面怎么了,爹都给了她三间铺子,还是最赚钱的三家,我也是他的女儿,却什么都没有,娘,我不甘心,凭什么,就凭她是嫡女吗?”
她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从水儿嘴里听说,玉宝阁她拿去的三件首饰不用还了,但是安阳侯,她所谓的爹,竟然拿出了三千两弥补给了慕昭。
三千两!她拿的那个首饰加起来才五百两,也就是说慕昭还是争赢了,这让她怎么甘心?对她来说,安阳侯现在花的这些银子,就是在扣她未来的嫁妆,给慕昭的越多,给她留下的就越少!
“菱儿,这件事是你的不对,再怎么生气,你不该打人!”三姨娘听着女儿的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没看到她当时全身是血的模样吗?你就没有半分的歉意?菱儿,你让娘太失望了!”
“娘,到底谁是你的女儿?她受伤,女儿也受伤了,她拿簪子刺女儿,我只不过是用拳头还了两下,论心思,她更恶毒,为什么你和爹都是这么不公平,只看到了她的痛,没有看到女儿的伤?”慕良菱眼眶微红,噙着委屈的泪水:“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在西苑的时候,你只关心我,可是来安阳侯府全变了,你的眼里只有慕昭,她做什么都是对,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因为你现在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三姨娘眸光冷了冷,仿佛没有看见女儿身上的不满,她继续冷声开口:“良菱,娘最后警告你一句,不要去惹慕昭,安阳侯府三小姐该有的东西都会给你,但是你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
这样冷酷的母亲,慕良菱是头一次看见,她的心里恨极了,“娘,你到底在怕什么?是在怕厉王妃?还是怕爹不喜你?”
三姨娘目光闪了下,脑海中闪过那日厉王妃满目的愤怒,还有慕怀仁的出神,她心里有些不安。
“娘,你马上要做安阳后府的主母了,根本不需要惧怕厉王妃,她的手再长也管不了安阳侯府,至于爹,你陪了他这么长时间,慕昭是她的女儿,你是他的女人,你比慕昭更加的关心了解他,爹这次帮着慕昭,难道你不生气吗?”
“他表面上是关心慕昭,实际上真正在意的是大夫人秦云锦,娘,你代替那个女人陪了爹这么久,还不能让爹全心全意的只有你,你难道不恨吗?”
“如果没有慕昭就好了,那样就只有我们一家三口,爹也不会一直从慕昭的脸上看到大夫人的影子,他会一心一意的爱我们,对我们好的,所以娘,我们不能留下慕昭这个祸害!”
慕良菱看着三姨娘出神,不甘心的将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只要慕昭还在,爹就永远不可能忘记大夫人!”
三姨娘身子怔了怔,心里钝钝的疼蔓延开,她走到镜子前,抚摸着这张和秦云锦相似的脸,这些年她以为可以不求回报,只要能让自己一心一意守着这个男人就行,可是相处时间越长,她就越沉迷在他的柔情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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