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紧接着,龙哲的声音又是响起,“禀凤皇,这珠子名为爪哇珠,乃是一个吐蕃国师几年前献给我父皇的,我龙国本无什么奇珍异宝,父皇只好将最为喜爱的爪哇珠送给凤皇,以表诚意。”爪哇珠?
萧紫默倏地顿住了脚步,迅速回头朝着凤凌天的方向看去。
只见他手中的一棵鸡蛋大小的莹白色珍珠,正发着幽幽的光芒,甚为温润柔和。
这莫不就是那冯仁港所说的南珠?
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看着皇上那一副欣喜的样子,便知他之前并未见过这等大颗珍珠,想必这殿中百十来人,定也是没有一人瞧见过的。
南珠产自印度尼西亚,与那血燕窝同一产地,看来,此趟势在必行了,萧紫默心中已是了然,也便又是抬脚朝着殿外走去。
刚刚走到殿门口,耳边就又是传来龙哲谢恩的声音,想必是这凤国皇帝高兴之余或者表达心意,也赏赐了什么珍宝给龙哲吧?
对此没有什么兴趣,萧紫默也便是带着候在殿外的珠儿一道缓步朝着宫门口走去。
走在大理石铺就的官道上,萧紫默再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奢华壮阔的古式宫殿,探手抚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它仍旧在剧烈的跳动,不知怎的,眼前又是迅速的掠过龙哲那张柔和的笑脸。
“小姐,你怎么了?是冷吗?”珠儿扶着萧紫默的胳膊,明显的感觉到自家小姐身上传来的轻微颤抖,忙是四下张望一番,才是小声问道。
萧紫默闻声,忙是掩下心中的思绪,撇了一丝笑,声音淡淡的说道:“无事。我们快走吧。”
珠儿见状,也便不再多言,认定了是这初春的天气将自己小姐给冻着了,也就扶着萧紫默快步朝着宫外的马车走去。
泰华殿中。
凤凌天轻啜了一口清茶,瞟了一眼桌上摆着的爪哇珠,面色无异的淡声说道:“寒儿,你前些日子与朕说,要朕不再禁海,是否与这珠子有关?”
凤寒闻声,猛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凤逸。面色微微一变,因为此时的凤逸虽仍旧是带了一副温润的笑,然那双眼睛中明晃晃的写着探究。写着疑问。
“回禀父皇,儿臣只是认为一直闭关锁国对我凤朝的经济发展有所阻碍,若是我凤朝与海外诸国互通有无,想必到时四方各国都能来朝拜我凤朝,那岂不是说我凤朝就是世界列国强者?更能将父皇的辉煌成就流传至千秋万代。”凤寒垂下眸子。沉吟片刻,才是起身说道。
凤凌天坐在龙案之后,自是将面前几个儿子的神情都收进了眼中。
太子,凤辰虽总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却是个宽厚之人,十足的热心人。
二皇子。凤洛因胆小怕事,一年下来也是不出门几次,这会儿更是垂着头窝在椅子中。
博亲王。凤逸的面上却总是挂着那亘古不变的笑容,说话也一直是温温和和的,然那一双眸子虽是像极了他的母妃,云朵,内里的光彩却是值得推敲的。
忠亲王。凤潇是个暴脾气的,直来直去。若是遇上个心机深的人,想必他定是会吃了亏去。
淳亲王,凤廖倒也是个精明的,眼神中的犀利甚至比自己这做父皇的更甚。
要说最近这几年来,最贴自己心的,也就是自己这个小儿子凤寒了,只是他此刻的神情却是显得极为不安,而能给他带来不安的,也只怕是这在场的几个兄长了。
“既是这般,那确实应该将海禁撤除,此事交由寒儿你去办理了,另,太子近日可代朕去与龙国安亲王谈论下两国之间的事,你也是该历练历练了,若是无旁的事,你们就先跪安吧。”凤凌天心思百转,也就顺着凤寒的话接了。
诸皇子行礼完正欲转身离去,就听凤凌天又说道:“荣亲王留下。”
凤寒微一顿足,却是正瞧见凤逸唇角的弧度渐渐收小,以致他平日里的标准笑容都有些僵硬了,此刻真真是谈不上温润了。
等着众人都离去了,凤寒也便是一改之前的严肃,快步走到凤凌天身前的龙案前,探身凑到凤凌天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父皇,可真有您的!说,是不是想让套儿臣什么话?”
对于凤凌天,凤寒是真心的将其看做了父亲,因为在现代,凤寒在十岁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了,所以他那个时候便发誓日后定要成为一个称职的医生。
或许是对古代皇帝的同情又或者是缺乏父爱,总之在凤寒看来,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老人就是上天对自己在现代孤苦近二十年的弥补,所以自己定然是要珍惜的。
而凤凌天也确实是值得同情的,想必每个朝代的皇帝都是值得羡慕又值得同情的,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就连自己的儿子都在个个儿的盼着自己早日升天,这恐怕是人世间最可悲的事了吧?
在两年前,凤凌天也曾怀疑过这个行为乖张,不按规矩办事的小儿子,可现在他却是真心的疼爱且相信他,每日里只要他来,自己就会被他逗得特别开心,而此时这话,在外人看来,定然是无礼大胆的,但凤凌天却是心中一暖,笑道:“就你那几句话,想蒙骗谁?还不是朕给你台阶,给你面子?”
凤寒闻言,哈哈大笑,自己这个古板的老父亲也有被自己带成了老顽童!
“父皇,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要保密,不然,儿臣日后没法见人了。”凤凌天的话,虽说是听上去是在开玩笑,但凤寒却是知道的,他是要听实话。
凤凌天被凤寒搀扶着坐到了南墙边的软榻,歪头看了一眼自己一脸严肃的儿子,才是点头道:“朕答应你。”
凤寒拿了一张毯子盖在凤凌天的腿上,又是拿了靠枕,塞在凤凌天背后,看他躺的舒适了一些,才是做在他身边,缓声道:“父皇,不瞒您说,此次的海禁之事,就是那萧家小姐托我来求您的,她的事儿,父皇恐怕是不记得了,您可还记得七年前,卓家大公子,也就是七妹妹的驸马?向萧家小姐退亲之事?”
凤凌天蹙眉沉思片刻,才是说道:“朕记起来了,当年萧爱卿被冤枉贬至乡间,想必萧家丫头就是因了这事儿受了牵连吧?”
凤寒微一点头,道:“父皇说的极是,而年前父皇不是让萧家办了宴会,说是萧家三喜嘛,就因此,萧老将军的夫人,大病了一场,至今都未痊愈,而萧家小姐又听说爪哇那边产的血燕窝对萧老夫人的病有极好的帮助,这才是来求儿臣来帮忙。”
凤凌天听罢了凤寒的话,脑中又是闪过了刚才在大殿中所见到的那个年轻美貌女子,也便微一点头,道:“萧老夫人得了什么病?有无传太医?这样说,岂不是朕也有过失了?”
凤寒闻言,微微一怔,也便忙是说道:“父皇,您这就想多了,这哪是您的过失?萧老夫人的病有些年头了,若是追究起来,也就是七年前的事儿了,想来萧家那会儿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不然萧老夫人也不会落下病根儿了,不过这说到底,也是生的误会太多了,萧老夫人的病是儿臣亲自去瞧的,是肺炎,很是难治。”
凤凌天自是相信自己这小儿子的医术的,这会儿也便不再多问,摆手道:“那便是快些去办吧,想必那孩子也是着急的,只是这出海一事,万分凶险,寒儿务必要去叮嘱一番。”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想请您恩准。”凤寒顿住轻轻敲打着凤凌天小腿的手,抬头轻声问道。
凤凌天掩下心中的疲倦,看着凤寒,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若是儿臣猜测的不错,这萧家小姐定然会顺利回来,到时整个凤朝定是会沸腾,而京中的三大家族,尤以卓家为首,他们定然会打萧家船队的主意,不说血燕窝是极好的滋养品,单说龙国安亲王送来的这颗珠子,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想必他们定会想着去分一杯羹,而这个市场却是萧家冒着巨大的风险探索来的,父皇,您看?”凤寒捋了捋思路,用最简明的话,将事情说了出来,希望父皇能够了然。
萧紫默不愿那么早回去,想必龙哲出了皇宫,定然会借着火锅的由头去萧府寻自己,而自己此刻却是发现自己竟是不知如何去面对他或者说不知以什么心情面对他。
萧紫默带着珠儿下了马车,慢慢的走在大街上,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相见,却是不知今时今日还能再聚首。
也不知是否太过巧合,总之,萧紫默无意间一抬头,正巧看到面前的铺子正是冯仁港的宝楼,自然此时这宝楼的东家成了刘飞。
这样一想,萧紫默不禁一愣,刘飞好不容易从三全县县令升到了现在的官职,为何他一来什么都不做,就先将这家宝楼买了下来?而这宝楼价值在九万左右,他只做了两年的县令,又怎会有这么多的银两?
正垂着头暗自琢磨着,萧紫默忽的感觉有人挡在了自己面前,此人正是这宝楼的东家,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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